“你有疑慮!”,杜林看了一眼遠處已經開始邁向第二洞的球童,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但現在的確是我們趁機擴大成果的關鍵時刻,把我們失去的重新奪回來,這是每一個新黨成員都最想要做到的事情!”
八年的恥辱早已讓新黨黨員心中的那顆小種子發芽,長成一顆參天大樹,在杜林的帶領下新黨完成了一連串驚險且複雜的操作,不聲不響的就掀翻了工黨,並且讓帝黨畏手畏腳,現在從整個帝國兩百多個城市的選戰來看,新黨的支持者還是非常眾多的。
如果能夠把馬格斯請出來,讓他成為一個新的爆點,也許會起到一些奇效。
委員會內的幾次會議都覺得馬格斯作為時代節點的關鍵人物,應該站在新黨這邊為新黨搖旗呐喊,而不是經常出現在舊黨的那邊,他雖然沒有說要支持舊黨,可是他的行為本身就已經足夠具有代表性,指向性!
馬格斯的一句話,就讓杜林知道沒辦法說服老人回來給新黨站台,馬格斯的意思其實非常的明顯,他要“保一手”。
保一手是帝國某種賭博遊戲中的術語,當某個參與者認為其他玩家贏牌的幾率更大的時候,可以在那名牌局參與者的身上額外下注。如果自己贏了,那麽這筆籌碼就會回到自己的腰包裏,但是如果對方贏了,自己雖然輸掉了麵前的籌碼,但並非一無所有,總歸還算是有贏回來的本錢。
馬格斯現在就是要保一手,新黨和舊黨之間的爭鬥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時的樣子,因為多了工黨和帝黨,很多馬格斯布置下來的後手都完全的作廢了,按照他原本的計劃來看,權力最終是會回到新黨手中的,可是現在他不敢打包票了。
那麽兩邊下注顯然是更加適合的方法,而且……
“對我來說,新黨,舊黨,都沒有區別,你知道的……”,馬格斯相信杜林能夠理解自己的想法,因為杜林很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新黨和舊黨都是他左手和右手的遊戲,無論那隻是在上麵,都是他的手而已。
沒有輸贏的遊戲,所以即便舊黨勝利了,接下來的帝國還是會按照這位設計者的想法,繼續在他早就設計好的路線上繼續前行,無所謂誰輸了,誰贏了,甚至可以說舊黨獲勝反而更符合馬格斯的需求。
他和杜林之間存在著一種天然的對抗,而且誰都說服不了誰。
如果說其他的人都是一場時間長達八年的政治遊戲的玩家,那麽對於馬格斯和杜林來說,他們就是設計這場遊戲的場外創造者,兩個創造者永遠都不會完全的達成一致,總要有人讓一步。
要杜林讓步,他絕對不會甘心,自己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站在了帝國權力的巔峰,頭上還有個老爺爺,自己反而成為了一個傀儡,一個沒有主見的人,他怎麽可能會接受?反倒是現在這樣,也許更適合這兩個人。
杜林微微皺著眉頭,“還是因為我的年紀關係……”
馬格斯微微一愣,有些茫然,“什麽意思?”
“你以前說過我還太年輕了,要我再等一任,你現在的做法就是為了證明你是對的。”,之前馬格斯一直在說杜林太年輕了,他的年紀讓他不具備統治一個國家的能力,他需要成長,最重要的是需要成熟和沉澱,他必須變成一個沉穩的中年人,不在那麽激進的時候,才符合馬格斯對“接班人”的要求。
馬格斯也想起了這些,他嗤笑了一聲,“你現在是在找理由還是找借口?”
這句話聽上去像是在重複的贅述同一件事,但其實它表達的意思是完全不同的,理由,是為自己做錯的事情找一個合適的方式敷衍過去,但是借口,則是為了自己接下來可能不太正常的舉動做好伏筆。
杜林也在笑,“我沒那麽想,我的想法其實一直都很簡單,我,還有這個國家以及所有人,去更高的地方看看,可能這和你們的想法有些衝突。”,他說著把勾在運動服上的墨鏡摘了下來,重新戴了起來。
馬格斯稍有些不快,還有些怒氣的說道,“我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但是你的手段還太激烈了,就像是你現在說的這些氣話,你什麽時候才能夠真正的成熟?”
“一百七十五天之後!”,杜林說著開始轉身,不給馬格斯繼續討論這些話題的機會,“瞧,我已經快要勝利了……”,他指著遠處最後一洞正在揮舞球杆的球童。
隻是很短的時間裏球童就把杜林的推進進程推到了最後一杆,因為最後一杆相對難一些,他還沒有完成最後的擊中,就在馬格斯也望過去的時候,他的目光似乎給球童帶來了好運,最遠處的紅色旗幟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即使隔著很遠,也能夠想象得到那震顫的聲音,以及旗幟在空中快速震顫時發出的嗚嗚聲。
“我贏了,馬格斯叔叔,就像是我之前說的那樣,我不需要有一手好球技……”,馬格斯的不配合以及他的控製欲讓杜林非常的不爽,八年後?八年後他就要四十歲時了,萬一到了那天,又發生了其他的意外怎麽辦?
不爭現在,去服從別人的安排,那絕對不是他的性格。
馬格斯,以及其他人認為他不行,他就要證明給這些人看看,他杜林不僅行,而且是最行的那個!
馬格斯也能夠感受到杜林話中的不滿和一絲絲挑釁,他微笑著也戴上了墨鏡,回了一句,“無論你贏了多少場比賽,你都沒有親自終結過對手,你怎麽知道那一瞬間的快樂?”,他哈哈笑著朝著下一個果嶺走去,“你永遠都不會揮球棒,杜林,永遠都做不到!”
氣喘籲籲的球童頂著大太陽跑了回來,他把杜林的球棍妥善的放好,這些小棍子每一根便宜的兩三千,貴的都上萬,絕對不是一個球童可以消費得起的。
杜林看都沒看他,對著身邊人做了一個手勢,朝著外麵走去,一名大夏天都不嫌棄穿著黑色正裝燥熱的墨鏡男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卷麵額二十的鈔票,隨手嘩啦了十多張在地上,“波士說這些東西都送給你了,包括球杆球袋什麽的……”
是的,杜林絕對不會在來這裏打球了,他要打的球不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