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沙發上明褒暗貶的穆棱,蔣天津忍不住也冷了臉。

“我的行事風格就不勞你費心了!”

踏前一步後,蔣天津刻意壓低聲音地說:“明人不說暗話,穆淮為什麽又和褚家那個臭丫頭扯上關係,他對我們家瑤瑤到底怎麽想的?今天不把話說清楚,這件事情肯定不算完!”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啊……”

穆棱抬手接過孫芳遞來的茶,垂首後語氣隨意地說:“那蔣兄應該去問穆淮,而不是來問我們夫婦。”

“你們是當父母的,我們也是,更何況婚事本就是你我之間定下,沒必要找小輩去說!”

話雖這麽說,但隻有蔣天津自己知道,每次麵對穆淮的時候,他的整顆心都忍不住微微發顫。

甚至直到現在他都沒想明白,一個才二十幾歲的少年,怎麽就會有如此驚人的氣勢!

“婚事?什麽婚事?誰家和誰家的婚事?”

穆棱放下茶杯的同時,將歪頭看向一旁,“阿芳,咱們家阿淮訂婚了?”

看著自己男人無賴的樣子,孫芳隻差一點就忍不住笑出聲,“咱們家阿淮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哪來的訂婚這麽盛大的喜事。”

以前她對蔣氏夫婦客客氣氣,那是出於對蔣依瑤的喜愛。

可如今先不說穆淮鐵了心不會娶人家,就說蔣依瑤自己敗壞人緣的舉動,她自然不會再對蔣氏夫婦熱臉相迎了。

站在一旁的蔣天津聞言,臉色可謂是五彩繽紛,如果不是趙麗使勁兒攔著,隻怕他都要在穆家大打出手了。

良久的沉默過後,蔣天津這才冷哼一聲:“雖說兩個小輩無緣,可此事畢竟宣揚出去了,穆家難道不應該對瑤瑤道歉嗎?!”

孫芳注意到,他在說這話時指的是穆家,而並非是穆淮一個人。

雖然聽上去沒什麽區別,但真要論起補償來的話,那可就是千差萬別了!

看來,蔣家這是想撕下穆家的一口肉,不然,指不定要在背後搞什麽小動作!

正當她臉色微變的時,一旁的穆棱忽然笑出了聲:“蔣兄怕不是忘了,咱們兩家的婚約從未放在過明麵上,更何況這麽多年,阿淮從未碰過瑤瑤,所以你的理,好像講不通啊。”

再一次從穆棱那裏碰了個軟釘子,蔣天津是真的繃不住了。

“穆棱,怪不得你們當時說,一切等穆淮回來再定,原來是想讓我家瑤瑤當備胎,實在讓人不齒!”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穆棱也徹底冷下臉來,語氣頗為不善,“兩個小輩的感情,本就是你情我願,更何況強扭的瓜不甜,你這個當爹的難道都不懂嗎?”

“你少在那裏顧左右而言他,明明就是你們穆家仗勢欺人,現在反過來倒打一耙,真是好大的威風!”

出於今天的蔣天津,是作為一個愛女心切的父親出現,穆棱並沒有與他過多計較。

“總之,這件事情上,咱們兩個老的的確說不著,至於阿淮和瑤瑤,那就是他們之間的事了。”

蔣天津夫婦算是看出來了,他們今天來就是個錯誤,不對,是來不來都是個錯誤!

“既然這事沒法善了,那咱們就走著瞧吧!我們走!”

看著蔣氏夫婦離開,始終一言不發的孫芳,終於鬆了口氣,“我說,你把蔣氏得罪個徹底,難道就不怕掉頭來咬你一口?”

“先不說,蔣氏本就是我和褚……扶持起來的,就算他們想要反咬一口,也要看那口牙長沒長好!”

“你倒是顯能耐了,就是不知道阿淮在哪兒……”

……

醫院加護病房

沈皓逸拿著飯盒走進來,不出意外地看見穆淮坐在床邊。

“你這個憨貨,褚小姐是睡著,又不是S……”

“閉嘴!”

自知說錯話的沈皓逸撇了撇嘴,放下飯盒後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神哉哉地翹起二郎腿。

“你都在這裏三天了,難道還不打算回家露個麵嗎?”

“家裏的事不需要我操心,更何況……”

看著**動也不動的褚舒嵐,穆淮語氣略顯疲憊地說:“褚澤躺在醫院,那些所謂的親戚也早就和她斷絕往來,如今能照顧她的也就隻剩下我了。”

聽著他如此輕鬆地說出照顧這種話,沈皓逸差點脫口而出,你的無情呢?你的報複呢?

難道都被狗吃了嗎?

不過,幸好理智攔住了他的嘴,片刻後才調侃地說:“你能想明白最好,這樣也省得你們兩個再窮折騰下去。”

不然他真怕有一天,這兩個人會死一個在自己麵前。

“你說得對,我和阿嵐的確沒必要再折騰了,不然漫長歲月,我的日子一定會很無聊。”

沈皓逸聽完剛要點頭,卻忽然發現穆淮的語氣有些不對,下一秒,瞪大眼睛地看向他。

“不對啊,我怎麽聽你那話的意思,並不是什麽好話呢?!”

這貨……該不會是還在想怎麽折磨褚舒嵐吧!

想到這點的沈皓逸,不由自主地坐直身子,“我可先把醜話說在這裏,如果你把人折騰壞了,到時候別來我這裏哭!”

“你想多了,”頓了頓,穆淮冷著一張臉,起身說道:“我不會讓她痛苦的。”

沈皓逸看著這樣的他,帥俊的臉上寫滿了我不相信四個字!

正當他想懟上兩句的時候,餘光發現**的褚舒嵐動了一下後。

“醒了醒了!褚小姐醒了!”

我的老天爺啊,這祖宗可算是醒了,再讓穆淮待下去,自己怕是要先瘋了!

穆淮聞言立即轉身,正好對上褚舒嵐睜開的眸子,一時之間有些局促不安。

沒有期待過他會主動和自己說話,褚舒嵐下意識把目光看向沈皓逸,“沈先生,我這是在哪兒?”

沙啞到像極了半年沒喝過水的嗓音,讓兩個男人心驚,穆淮幾乎條件反射地瞪向沈皓逸。

“我去,你看著我幹什麽!她主動問的我好不好!而且一個睡了三天的人,醒來後嗓子肯定會啞啊!”

沈皓逸沒了白大褂和眼鏡的束縛,簡直換了個人似的,這讓他仿佛得到了某種解脫。

“你在醫院,”頓了頓,穆淮轉過身看向她,“既然醒了,就趕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