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糾察帶著宋建華,確切說是押送,穿過調查樓到後麵的一個環境幽靜的院子裏。
帶著宋建華走過小院子的時候,恰好歐陽烈也從另一個側門走了進來。
他身後同樣跟著兩名糾察。
這時候沒法交流,兩人也隻能互相點了點頭。
糾察把兩人分別帶到了兩棟三層小樓,把宋建華送進了一間兩房一廳的小居室裏。
房間收拾得很幹淨,客廳也打到的窗明幾淨,推開窗戶就能看到不遠處的戰區辦公大樓。
糾察把宋建華送進房間後,四下檢查了一下,對他說道:“沒有要緊的事情不要出門,飯菜會有人給你送過來。”
說完不等宋建華回答,出門之後把門反鎖了。
宋建華苦笑了一下,房間條件不錯,但反鎖了門,自己總不能跳樓出去溜達吧。
宋建華覺得自己被軟禁了。
可轉念一想,在戰區清查訓練安全的時候,出了這麽大的事,接受調查也是應該的。
既來之,則安之,宋建華反倒把心放回了肚子裏,覺得身上也有些乏了,索性躺到了**。
一覺睡到了大天亮,早餐糾察已經送了過來,宋建華起來吃了早餐,卻一直沒有等到有人叫他去接收第二次問詢。
就這樣被晾了三四天,晾到宋建華都有些納悶。
按理說,調查工作要反複好幾次。
作為主官之一,也要去調查室說明好幾次情況。
最差也得有人送來紙筆,讓他寫事故報告啊。
但宋建華不知道的是,這幾天調查人員沒閑著,一方麵把封存的演習視頻仔細回放分析,一方麵也派人到了營地裏,詢問參訓人員的情況。
潘一冰和溫再興在機場降落之後,也很快被轉送到了機場附近的一個賓館裏,這幾天來了好幾波調查員向他們了解情況。
但她們並不是核心調查目標,調查組也沒有限製他們的活動,隻要求隨傳隨到。
隻是這樣反複調查讓溫再興有些擔心,這天中午在食堂看到潘一冰也來了,他端著餐盤走到了潘一冰桌邊,坐到了潘一冰對麵。
“他們問你什麽了?”
溫再興裝作隨口問道。
低著頭吃飯的潘一冰抬眼看了溫再興一眼,咽下了嘴裏的食物。
“來去不就是問那幾個問題,幾點開始的,當時你在幹什麽。”
“嗨……我們那時候都不在現場,能知道什麽情況?”
溫再興低聲抱怨了一句。
“人家也需要多方佐證。”
潘一冰用叉子叉起一塊肉,放進嘴裏,又說道:“總不能聽信一麵之詞吧。”
“你說這調查要多久啊?”
溫再興有些憂慮。
事情可大可小,最近他也在打聽受傷人員的情況。
在撞車和爆炸中被波及的傷員都是輕傷,沒有生命危險,隻是張琦讓他很擔心。
可是調查人員對張琦的情況總是三緘其口。
這讓溫再興有些擔憂。
“咱們送他到醫院的時候,沒啥程序上錯誤吧?”
溫再興又問。
“別擔心,這板子怎麽也打不到咱們身上。”
潘一冰說道,勸他放下心。
“我知道板子打不到咱們身上,我是擔心這個新部隊……”
溫再興低聲說。
潘一冰拿著叉子的手,聽了這話之後,頓了一下。
她再次叉起一塊肉,卻沒有放進嘴裏,低聲說道:“這要看調查結果了。”
……
“哎……調查組總算走了……”
陳天成回到營房,好像渾身被掏空了,一頭栽倒在了**。
在歐陽烈到戰區報道第二天,一個7人的調查組就進駐了營地。
所有的訓練都暫停了,接受調查組的質詢調查。
調查組的精力似乎比陳天成還旺盛,往往逮著一個問題反複的盤問。
連續好幾天,作為主攻之一的王一萬小組,防守指揮的邢誌小組,還有工程連,事故附近的目擊者,都受到了調查組反複盤問。
陳天成哪裏有過這樣的經曆,被問得腦子都快抽了。
“最起碼沒為難大家。”
總算送走了調查組,邢誌也鬆了一口氣。
調查組也反複詢問過他的指揮細節,雖然諸多疑問,但邢誌也一一解釋清楚了。
他沒看到調查組對他的指揮上有太多的否定。
“邢營長,你說,我衝進二樓就死了,一個死人,他們怎麽能想出這麽多問題來問我的?”
陳天成翻過身子,用手枕著胳膊一臉不解。
“人家就是幹這個的,能從你隻言片語裏找到矛盾的蛛絲馬跡。”
王一萬坐在了桌子前。
作為紅方指揮員之一,他這幾天也被詢問得夠嗆。
“還好我在指揮所哦……”
鄭九霄苦著臉搭腔道。
“跟你有啥子關係?你就是個看戲的。”
陳天成斜了他一眼。
“怎麽沒關係?”
鄭九霄拖過一張椅子,一屁股坐下來,喘著粗氣,好像剛跑完了個十公裏。
“這個係統是我建立的嘛,要是因為係統出現指揮失誤,我也要負責的嘛……你以為我就看戲?要是追究起來……講不定我還負個主要責任……”
看著鄭九霄愁的臉都快皺成個苦瓜了,陳天成啞然失笑。
“鄭博士,你負主要責任?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大隊長、參謀長、邢營長、王隊輪過兩圈,還輪不到你負責呢……”
陳天成撇著嘴笑道。
“要不是我搞這個聯合指揮係統,也不會有這次演習嘛……”
鄭九霄還是心神不寧。
這次調查組其實並沒有過多為難他。
他沒有參加一線戰鬥,更多的是一個監控引導的角色,所以調查人員對他監控信息更感興趣。
期間還饒有興趣的問了他許多這個聯合指揮係統建設的問題。
這搞得鄭九霄七上八下,不由猜測會不會因為自己這個係統出了什麽問題。
“都別猜了,我覺得沒事。”
葉銘推開門走進來,聽他們在討論這事笑笑說道。
“我怎麽覺得,不像沒事的樣子。”
陳天成從**坐起來,掰著手指數:“大隊長、參謀長都去了五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安啦,真的沒事的啦。”
葉銘低頭整理著床位,頭也不抬的又說道。
“邢營長,你覺得有事不?”
陳天成轉頭問邢誌。
“這個……不好說……”
邢誌其實也沒把握。
“王隊?”
陳天成又問。
“出了這麽大事故,總要調查清楚的嘛。”
王一萬話雖這麽說,可聽起來就底氣不太足的樣子。
“是不是咱們搞得太激進了?”
陳天成又有些擔心的問:“萬一惹上頭不高興了,咱這剛成立兩月的新部隊就真的黃攤子了。”
“不會啦。”
葉銘整理好了床鋪,又開口道。
“葉銘,你是不是上頭真的有人啊?”
陳天成狐疑的打量著淡定的葉銘。
這幾天大家都在為這事情焦慮,可葉銘好像沒事一樣,該吃吃,該喝喝,一點沒耽誤。
甚至都停訓了,他還有閑情逸致每天圍著營地跑五公裏。
現在連邢誌和王一萬都沒法篤定的事,隻有他不當一回事。
“我先去打水……”
葉銘也不答話,拿起了桌子上的水壺,走出了營房。
“我覺得他上頭一定有人……”
陳天成篤定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