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克從包裏掏出巧克力,掰了一小塊含在嘴裏,搖搖晃晃的跟在了錢德勒身後。

錢德勒警惕的回頭看了他一眼,盧克一攤手:“你那兩條走丟的狗,到底什麽時候能找到。”

“做好你的事!別管我的事!”

錢德勒有幾分不快。

“你要的人我可是給你帶回來了。”

盧克聳聳肩:“嘿,要不這樣吧,咱們現在就撤出去,在中國的部隊把我們包圍之前。”

看著他戲謔的模樣,錢德勒皺了皺眉:“我隻是要以防萬一!”

“要我說,應該槍斃掉那個瘸子,我可不想帶著這個累贅。”

盧克笑了笑說道。

“盧克,你知道你為什麽永遠當不了指揮官嗎?”

錢德勒也笑了笑,湊近了盧克。

“因為我不想而已。”

“不,因為你……沒有腦子!”

錢德勒貼近盧克耳邊,故意把嘴裏的臭氣噴到了他臉上,壓低聲音說道:“飛行員是高價值資產,他們一定會來找這個資產,別忘了,我們在別人的地盤上,如果真的碰上了中國軍隊,我覺得你比他們更……靠不住。”

盧克被錢德勒嘴裏的臭氣熏得不由偏過了頭。

可他依舊沒法理解錢德勒做法。

“要我說,在中國軍隊沒來之前,我們早就溜之大吉了。”

盧克笑道。

笑完了,還故意朝錢德勒哈了一口氣:“你……小心得就像半夜出來偷吃的老鼠。”

“你對中國軍隊一無所知……”

錢德勒輕輕拍了拍他肩膀:“做好你的事,對了,你最好老實點,否則你一毛錢都拿不到。”

“嘿,別提我的軟肋!”

盧克半開玩笑的攤了攤手:“OK,但我得告訴你,那個瘸子我可不負責背著他走。”

“我會讓梅裏負責,你……好好給我盯著這叢林裏的一舉一動,要是還發生意外,我會把你扔在這裏讓中國軍隊把你撕碎。”

錢德勒又笑著,故意湊了湊,往盧克臉上又噴了一口臭氣。

這一次,盧克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厭惡,他退後了兩步:“如果我拿不到錢,錢德勒,我會在你背後把你打成肉醬。”

“去做你的事吧。”

錢德勒做了個請的動作。

嚼著剩下的半塊巧克力,盧克一搖一晃的回來了。

他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沈波和盧慶文,朝他們麵前吐出一口黑乎乎的巧克力:“嘿,餓嗎?”

沈波和盧慶文厭惡的別過臉,盧克哈哈笑著,去他的警戒位置。

他的幾個手下在外圍分散成了一個弧形警戒圈,給內圈的梅裏等人提供警戒。

但盧克覺得毫無必要,這個鬼地方除了他們,怎麽還會有別的人?

半跪下來,把槍隨意的放在了膝頭上,盧克又從腰間拿出水壺喝了兩口,一旁的約翰遜扭頭問道:“錢德勒聯係上鬣狗了嗎?”

“鬼知道!”

盧克冷笑一下。

五月的叢林潮濕悶熱,約翰遜抹了一下臉上的汗珠,好像自言自語:“這片叢林比亞馬遜還險惡。”

“約翰遜,別擔心,我不會把你葬送在這裏的。”

盧克滿不在乎的說道。

按地圖顯示,錢德勒就在和鬣狗約定好的接應區,可直到半小時過去了,他仍舊沒能呼叫到鬣狗。

最重要的人物沒有出現,所有人隻能無所事事的等著。

那個壯碩的,叫梅裏的黑人雇傭兵讓兩個人看著沈波和盧慶文,其他人員散在叢林的警戒位置上。

看到看守有些鬆懈,沈波悄悄往盧慶文身邊挪了挪。

“抓我們的5個人,那個指揮官手下還有七八個,這些都是專業雇傭兵,兩層警戒區,他們應該是等什麽人。”

沈波輕聲的說道。

“東邊我看到還有幾個人影。”

盧慶文不動聲色的偏了偏頭。

沈波順著他偏頭的方向看去,在陰暗的叢林裏,依稀分辨出不遠處還有幾個在樹後跪著警戒的人影。

“標準的16人特戰分隊……他們來幹什麽?”

沈波疑惑的問道。

這片叢林是無人區,幾乎從未有人涉足。

“我前幾天聽說,電戰分隊曾經監控到一些不明通訊信號,就在這片區域……”

盧慶文又低聲說道:“他們會不會是衝我們演習信號來的?”

“收集我們的軍用頻率?”

沈波一愣。

“有可能……”

盧慶文微微點頭:“我看那個指揮官好像有些焦慮,肯定是他們要找的人還沒有到。”

“你……能不能走?”

比起其他事,沈波更擔心盧慶文的傷。

“跑是跑不動了,走沒問題。”

沈波有些擔憂的又四下看了看。

那些雇傭兵各司其職,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們。

可他們恰好把沈波能逃的路線都堵住了,現在要逃走無疑是癡人說夢。

“他們想把我們當人質,我們先假裝配合,在路上找機會走。”

沈波又壓低聲音和盧慶文商量。

“我走不掉的,你要是有機會就自己走。”

盧慶文搖了搖頭,朝自己的傷腿看了一眼。

沈波低頭看了看表,嘴角微微一笑:“現在是下午3點半,飛機墜毀,黑匣子的定位信標會發送信號,地麵肯定在找我們,一直沒有聯絡上,救援隊很快就會來,到時候趁亂……”

“嘿!你們得分開!”

一個看守的雇傭兵發現兩人在交頭接耳,不耐煩的衝他們吼道。

“我的戰友需要喝點水,還有,他的傷需要藥物!”

沈波抬起頭,也不耐煩的衝他吼道。

“該死的,我讓你們分開!”

雇傭兵走過來,用槍口指著沈波。

“嘿,我們是飛行員,我們要求享受日內瓦公約待遇!你必須給我提供食物,水和藥物,以及應有的醫療照顧!”

沈波站起來,毫不退縮的朝他的槍口迎了上去。

“該死,我讓你坐下,給我坐下!”

雇傭兵顯然沒想到,沈波竟然還敢衝他發脾氣,有些慌了手腳。

“我需要和你的指揮官對話,你把他給我叫過來!”

沈波又大聲說道。

**引起了錢德勒的注意,他至今還沒有聯係上鬣狗。

無奈隻好回來站在了沈波麵前:“上校,我們說好的,你要配合我,否則你的戰友……”

沈波卻不耐煩的打斷了他:“我的戰友需要藥物,水和食物!”

“嗬,上校,你最好搞清楚你的處境。”

錢德勒冷笑。

“你最好也搞清楚,如果他的腿沒法行動,你也沒辦法滾出我們的國境線。”

沈波也冷笑道:“我和你做個交易,你給我們提供足夠的水,食物和藥品,我保證不妨礙你們的行動。”

錢德勒一愣,盯著沈波。

足足對視了十秒,錢德勒的目光從沈波臉上又轉移到了坐在地上的盧慶文的腿上。

盧慶文的褲腿卷了起來,小腿和腳踝處淤青了一大片,腫得像個饅頭。

這樣的傷勢雖然不至於致命,但的確很影響行動。

“如果你不提供藥物,那就派兩個士兵抬著他走。”

沈波又說道:“我保證,我們的部隊很快就會來找我們了。”

錢德勒也聽出了沈波話裏威脅的意味。

他想了想,終於妥協了:“OK,我給你提供藥物,但如果你還這樣大喊大叫,我會殺了他。”

錢德勒說完,衝身後的梅裏揮了揮手:“給他們藥,食物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