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劍眉入鬢,星眸含笑,鼻若刀削,倒是豐神俊朗,一表人才。
譚笑笑看清了來人的模樣,腦海裏便有了此人的資料——袁均臣,袁掌櫃,家財萬貫,富可敵國,乃一屆商業霸主,與嬋陽長公主可謂是臭味相投,交情甚深。
不知情者,皆以為袁均臣也是嬋陽長公主的麵首之一。
然,原主隻將其當做是兄弟、好友,並未有一絲其他情愫。而袁均臣以風流倜儻出名,情人眾多,是京城一帶有名的紈絝,更是難能看出真情。
譚笑笑低了低眼簾,抬眸時已複原主那般玩樂人間似地笑道:“喲,袁掌櫃終於有空來看本宮了?”
“這不是見公主殿下沉迷於美色之中,不忍打擾嘛。”袁均臣聳了聳肩,緩緩飛落下來,眉眼含笑盈盈地望著她。
“美色?哪裏有美色?”譚笑笑挑了挑眉,撐著下巴,頗有些色眯眯地看向了袁均臣。
袁均臣款款走近,熟練地一手擁住了她的細腰,一手抬起了她的下巴,低眸似深情地望著她雙眼,笑道:“聖僧還不美嗎?”
“自然是美。”譚笑笑隨意地撇開了他的手,望著滿園春色,卻想起了祁湞的容顏,低眸笑了,像極了京城的紈絝子弟,相當風流。
袁均臣頓了頓,從腰間抽出了一把裝逼的紙扇打開,掩唇輕笑,道:“聖僧可不好沾染。”
“本宮最是喜歡不可褻玩的美人。”譚笑笑伸手,指尖點了點樹枝上的梨花,似笑非笑地瞥了眼袁均臣。
袁均臣眼底流光一閃,握緊了手中的紙扇,卻不自知。
“說正經的,這一次,你可是落到了祁湛手中,沒那麽容易……”袁均臣慵懶地靠著梨樹,收扇道。
“無礙。”譚笑笑隨意地聳了聳肩,將原主的一舉一動演得完美無缺,她隨手就摘了一枝梨花,湊近鼻尖輕嗅,紅唇輕啟,道:“本宮要走,他豈能攔住。”
她微斂的鳳眸含笑,美玉盼兮,梨花不及美人妝,姿色天然,占盡風流。
袁均臣回神,道:“大理寺那邊,你要如何?”
“不如何,待本宮出去了,就命他放人。”
相當狂妄,可又理應如此。嬋陽長公主便是如此狂妄不羈,不懼任何人。
“今日來,你就是來跟我說這些廢話的?”譚笑笑搖了搖那梨花枝,走到了亭子裏的石椅那隨意地坐下。
“不盡是。”袁均臣眼眸含笑隨她走進了亭子裏,也坐下了,湊近她道:“均臣還想邀殿下一同去賞春。”
“賞春?”譚笑笑挑了挑眉,抱臂背靠柱子,美眸一轉,似乎又想到了什麽鬼主意,笑意掠過了眼底,“也可,正好本宮在這寺裏也呆累了。”
“明日辰時,冬鳳巷曇雲樓見。”袁均臣對她眨了眨眼,語氣曖昧道。
“行,你可以撤了。”譚笑笑擺了擺手,嫌棄地瞥了他一眼。
袁均臣一挑眉,似委屈又戲精道:“殿下總是用完均臣後,就棄之不顧。”
“趕緊撤,本宮今日還有要事要幹。”譚笑笑拍了拍袖子,不客氣道。
“您還有什麽要事?”袁均臣笑吟吟地瞥了眼譚笑笑,又看向了一旁安安靜靜待著的紅珊。
紅珊跟長公主已久,自然懂得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隻是低了低眼眸,假裝看不到——總不能說自家公主殿下要忙著抄經文吧?那得多丟人呀!
袁均臣一看就知不是什麽正經事,便笑了笑,腳尖一點,飛掠而去。
那叫一個輕功了得,看得譚笑笑很是羨慕。
“嘖,本宮為何不會武呢?”譚笑笑撐著下巴,皺眉自言自語道,“總是爬牆也不是個法子,還毀本宮在木頭跟前的美好形象。”
紅珊一聽,禁不住抽搐了下嘴角——自家公主從小就是武癡一枚,但卻有一顆武俠心……
最讓她驚恐的還是,公主竟然想在聖僧麵前保持美好形象?這形象早不知什麽時候就毀得七七八八了。
可真讓紅珊憂愁。
頓了頓,紅珊連忙跟上,問道:“公主,那咱還抄經書嗎?”
“抄,必須抄。”譚笑笑側頭看向了紅珊,道:“要是不抄完,這木頭呆子明日準不放行,我可不想被抓回來。”
“好像也有道理。”紅珊傻傻地點了點頭,總覺得公主說的話都非常有道理呢!
譚笑笑看了眼紅珊,隻覺這傻丫頭好騙得可愛,便伸手捏了捏她的圓臉,慢悠悠地往自己那屋走去。
夜裏奮筆疾抄,翌日頂兩黑眼圈去交手抄文。
譚笑笑一大早就領著紅珊去敲祁湞的門。
那門被輕輕一打開,那人袈裟披身,露出了白玉似的肌膚,桃花眼半斂藏著琥珀色,流光溢彩,薄唇輕勾,含辭未吐,氣若幽雅。
譚笑笑回神,從紅珊手中接過了滿疊手抄文,塞進了祁湞懷中,不客氣地道:“呐,給你。”
祁湞一愣,偌大的袈裟下那雙手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她塞的手抄文,頓了頓,他淡眉淺眸,道:“都抄了?”
“那可不。”譚笑笑傲嬌地抬了抬下巴,輕哼了一聲。
“殿下一個人抄的?”祁湞輕聲溫柔問道。
譚笑笑移開了視線,支支吾吾道:“咳……當然……”不是。
祁湞低眸看了眼她眼下的黑圈,笑意輕輕地劃過了眼底——也算乖巧。
“那今日殿下就好好休息吧。”他笑道。
“自然自然。”譚笑笑忙不迭地點了點頭,轉身就要領著紅珊往外走。
“慢著。”他一聲清冽如清風徐來。
譚笑笑動作猛地一頓,又理了理衣裳,回眸正兒八經地笑著問道:“聖僧還有何事?”
聖僧?
祁湞低頭輕笑了——平日裏可隻叫他木頭呢。
“殿下……”祁湞不疾不徐地走近,一手端著手抄文,一手輕輕舉起靠近了她的頭,緩了緩又收回了,似另有所指道:“金簪歪了。”
譚笑笑連忙後退了幾步,摸了摸自己的金簪,輕哼了一聲道:“本宮知曉了。”
祁湞挺直了腰板,將空著的手收到背後,淡淡道:“殿下可莫要到處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