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做夢嗎？這是誰？這不是直播中途落跑曬了粉絲整整一個多月的大渣男江止觀嗎？”
江止觀清了清嗓子，小聲說道：“別這麽說，我不開直播是因為在忙別的事情，不是故意晾著你們。”
他舉高了手機，調整了一下鏡頭的位置，讓畫麵看起來更加和諧，自己倒不露臉，網友們隻看到他一雙手在鏡頭前忙活。
因為鏡頭裏隻有程漾入鏡，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她的長相。
“不是，我怎麽看著直播裏這個女孩有點眼熟…之前江止觀說她姓什麽來著？”
“好像是姓…姓程？”
說到程這個姓，所有吃瓜網友都第一時間聯想到了這段時間鬧上社會新聞的現象級事件，裏麵的主角也姓程。
“臥槽，不會是那個程吧？”
“臥槽……”
“臥……我去搜了，好像還真是那個程。”
直播的在線觀看人數有幾分鍾時間驟減，有不少網友都在中途切了出去搜新聞圖片，雖然新聞裏受害人的圖已經打上了馬賽克，還是有神通廣大的網友在他們高中同學的賬號中看到了合照。
江止觀有些擔心這些彈幕會對程漾有影響，不過她沒有開手機，看不到實時彈幕，所以暫時還保持著歲月靜好的畫麵。
下午在程漾說她想要開直播的時候，他感覺到很詫異，就算李曼對她的影響正在漸漸淡去，但是很明顯她現在選擇站在公眾麵前，並不是很合適的時機。
網友們喜怒無常，不論道德底線，一旦把控不好這個度，就很容易受傷。
程漾給他的解釋是：“我不能一直頹廢，活在痛苦的過去，我想要盡快擺脫這件事對我的影響，最好的方法，就是脫敏治療。”
不斷地觸及自己所害怕的事情，慢慢地就會習以為常，變得不再害怕。
雖然過程可能會很痛苦，但相比起再也不能拿起畫筆，恐懼和人交流這些後果，痛苦的過程也好過於永遠沉浸在並不美好的過去。
沒必要因為某個人，放棄自己的人生。
“相信我，我沒你想象中那麽脆弱。”
今天的直播程漾才是主角，江止觀隻是輔助她的一個工具人。
他對於程漾的選擇，內心也十分忐忑，所以一直在緊密關注彈幕上是否出現了不好的言論，以確保他可以在第一時間發現後進行處理。
還好目前彈幕風向十分正常，大多數都還在震驚中無法回神。
“這麽說起來，之前突然中斷直播的時候也是這個女生突然接了個電話，說是老師說她抄襲……完全可以對得上。”
彈幕裏臥槽一片，有不明粉絲還在那刷問號：“你們都在說什麽，什麽程，哪個程？”
“給樓上上鏈接。”
一串新聞和吃瓜博文鏈接在彈幕上不斷刷屏，很快讓正在觀看直播的人明白了程漾和所謂社會新聞的關係，在線觀看人數加加減減，過了十多分鍾才逐漸穩定下來。
關注江止觀賬號的也都有繪畫圈的人，自然也跟著吃飽了瓜。
可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震驚整個新聞圈大新聞的開始，源於一場普通的直播，當時在場的網友，全都做了第一波吃到真瓜的吃瓜群眾。
事實令人精神恍惚。
“我竟然就在大新聞的直播現場，而這件事我一個多月後才知道。如果我去做新聞，估計新聞部都要餓死了。”
“博主竟然這麽能忍，一句話都不出來爆料。”
“估計是為了保護女生的個人隱私，你沒發現嗎，他們有點曖昧呦呦呦～”
“不是有點，是十分，非常，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深陷校園暴力的少女，陽光開朗的少年，救贖文學味兒拉滿…”
彈幕內容又開始轉向奇怪的方向，江止觀連忙給自己刷了幾條禮物，把那些讓他臉熱的彈幕都刷了上去。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們這周出來修學旅行，今天隻直播半個小時，明天會帶你們去山裏麵看一下。”
江止觀和彈幕小聲地聊天，程漾則在畫架前安靜地扮演著自己的洋娃娃角色，時不時地低頭輕咳兩聲，把一個大病初愈，受過打擊後堅強站起來的柔弱小白花狀態把握了十成十。
導致後來彈幕上的內容全都是各種禮物特效——
“給程漾的禮物，多吃飯。”
“給程漾的禮物，好好生活。”
“給程漾的禮物，未來還很美好，繼續加油！”
“給程漾的禮物，我永遠支持你！加油！”
“給程漾的禮物……”
程漾感覺到極其純正的正向精神力匯入自己的精神空間，就知道她如願以償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臉上的笑意更甜了。
利用江止觀在網絡上的影響力，來擴大自己的知名度，通過同情和好感，獲取更加純正和浩瀚的正向精神力，是她從一開始就盤算的計劃。
當她出現在江止觀鏡頭裏的時候，身份就不再是社會新聞裏冷冰冰的當事人，而是更加鮮活的角色，能讓她之後的路走得更順暢些。
至於為什麽要選擇這個時間出現在鏡頭前也是有原因的，最開始時她的身份還不算是受害者，而是所有人口中的“惡女”。
那個時候在網上公布她的樣貌和名字，隻會激怒李曼，引起網民的討伐，對她百害而無一利。
而現在，她是社會新聞上公開的惡劣事件受害者，這個時候公開，會讓她受到更多的關注和同情，也會讓逐漸沉寂的李曼事件重新掀起小小的熱度。
事實證明，直播效果比她想象中還要好。
從今往後，隻要她在鏡頭前一天，李曼的事就不會有人忘記。
這是一條捷徑，並且是隻有她能走的捷徑。
短短半個小時直播，很多網友都已經成為了程漾的粉絲，之前事件爆發出來後，網友們給她建的後援會成員也關注了江止觀，催促他幫程漾申請社交賬號。
一場原本枯燥至極的直播因為程漾的出現，變得熱鬧無比，甚至衝上了低位熱搜，有不少人慕名而來。
這次直播關閉前，江止觀好好和網友們說了再見，連程漾也衝著鏡頭揮揮手，臉上露出個淺淡的笑。
不算熱情，卻足夠勾人，引得粉絲人數又漲了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