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清妃忽然朝著大長公主撲過去,一拳打在她的身上。

如果不是大長公主學過武功,被她這麽突然用力的來一下,怕是要直接摔倒在地!

大長公主震驚的看著她,“清妃,你這是幹什麽?”

然而夏清淺沒有回答任何話,像是瘋了一樣,一拳拳的朝著大長公主招呼過去,大長公主幾乎招架不住。

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巨大的動靜吸引過來。

當他們搞清楚現在的狀況時,幾乎是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誰都知道,清妃昨日還不計前嫌的救了雲汐郡主,成了大長公主的恩人呢,沒道理現在才突然發作,再去給大長公主添堵呀——而且還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夏清淺!”蕭墨寒沉下眉眼,厲聲喝著她的名字。

可她還是置若罔聞,動作之間甚至有著愈演愈烈的趨勢。

“清妃娘娘這到底是怎麽了?!”

“看上去好像根本聽不到皇上和大長公主說的話,她好像正處於一種不清醒的狀態……”

“沒錯,你們看她的眼睛也是紅的!”

“娘娘這不會是中邪了吧?”

“……”

最後一句話落,眾人呼吸俱是一滯,紛紛看向那說話之人——是個站在最前方的和尚,麵目慈悲,看上去還有幾分德高望重的意思。

趁著侍衛們上前把夏清淺製住的工夫,大長公主立刻脫身,急切的看向那和尚,“大師這是何意?”

和尚垂眸道:“阿彌陀佛,清妃娘娘看上去就像是中邪的征兆。”

在西涼,妖魔靈修一說雖然並不十分盛行,但也並非嚴令禁止——好比朝中還有國師一職,就是本朝最厲害的修行之人,掐天算地,專攻此道。

所以眾人聽到這和尚的話,雖然驚訝,但也不至於多麽難以置信。

蕭墨寒眼底劃過一絲晦光,旋即擰眉道:“那要如何才能讓她恢複正常?”

“回皇上,清妃娘娘不會無緣無故中邪,定是有什麽邪祟導致了這種結果。隻要找到邪祟,將其祛除,便能讓娘娘恢複正常。”

“那還不快找?”

“是!”

和尚躬了躬身,剛要帶著其他和尚道士一同尋找,卻見原本被侍衛製住的清妃又忽然一掙,逃出了侍衛的桎梏,然後飛快的朝著某個方向跑去。

眾人又是一驚。

“皇上!”那和尚立刻道,“娘娘去的地方或許就是邪祟所在之處!”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下意識的跟了上去。

陳芳荷眼神微微一變,猛然回頭,看向自己的丈夫。

劉元清也終於在今日第一次變了臉色。

剛才他答應讓大長公主進門祈福,是因為大勢所趨——大長公主的意思本就不好違抗,何況人家提出的請求又這麽簡單,隻是進門做個法而已,不是什麽難事。

然而此刻,他卻後悔了。

清妃忽然中邪,是誰都沒有想到的,而清妃現在跑去的方向,更是讓他覺得心驚!

“等等!”劉元清厲喝出聲。

然後見夏清淺沒有停下,他也顧不得形象,咬了咬牙,便飛快的追了上去。

可是夏清淺跑的實在太快,很快就越過花園,來到深處的河邊。

所有人都跟著她跑,而這其中要數劉元清最快。

他臉色大變,一下子上去扣住她的手臂,“來人,還不快把清妃娘娘製住,請大師為其驅邪!”

“劉大人!”大長公主蹙眉喝斥了一聲,“清妃就算身處冷宮也是皇上的妃嬪,你豈可這般隨便的對她動手動腳?”

雖然她不知道清妃究竟要幹什麽,不過她也愚鈍之人,清妃今日特地要她演一場戲、還與她說了“看戲”的那番話,目的肯定就是這戶部尚書府。

而所謂的邪祟也未必真實存在——如果她所料不差的話,清妃一定是有想要做的事,才會裝出這幅邪祟入體的模樣。

既然如此,她自然要幫清妃一把!

“大長公主恕罪!”劉元清自知理虧,立刻做出謙恭的模樣低下頭,語氣卻是不卑不亢,“不是下官想要對清妃娘娘不敬,實在是因為——此處乃是我府中的禁地。我劉家的先祖屍骨都埋在這附近,若是衝撞了清妃娘娘,隻怕更為不妥,還望諸位大師將清妃娘娘帶回後宮再行驅邪吧。”

他的意思很明顯,既然你們是大師,那肯定很厲害,驅邪沒必要非得在這裏。

而且這裏還是人家的祖墳,自然不能隨隨便便的刨了。

眾人一聽,也覺得有理。

太後微微皺起了眉頭,蕭墨寒眼底的神色更複雜了。

就連大長公主也一時找不到言語來反駁他——無緣無故的掘人祖墳,那可是不共戴天之仇啊!

她不禁有些擔憂的看向夏清淺。

夏清淺接收到眾人的目光,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冷笑,轉瞬即逝,下一秒便又恢複了癡傻的模樣。

“相公……”

忽然,她的唇間逸出一聲矯揉的聲音。

眾人臉色大變,因為這聲音根本不是她的!

可是好端端的,清妃的聲音為什麽會變?!

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盯著她,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劉元清和陳芳荷已經有些臉色發白。

夏清淺直勾勾的盯著劉元清的方向,紅唇輕啟,發出依舊是剛才那道女聲,“當年在江南,若非我和父親資助你上京趕考,你又哪來如今的前途和風光?可是你為了權勢地位娶了陳芳荷這個女人,還將我這個結發妻子貶為妾室——如此也就罷了,為什麽還要狠心殺害我?”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氣!

清妃這是……說的什麽話?

不對,這不是清妃,而是……鬼上身了吧?!

可就算如此,京城誰人不知——戶部尚書劉元清,寒門出生卻高中狀元,雖然他的妻子犯了七出之條,他卻念著結發的情誼不願休妻,隻是將其貶為妾室,才娶了陳家的小姐。

然而現在這鬼竟然說,他是為了權勢地位?

不……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劉尚書的結發妻子,不是染病死的嗎?

為什麽卻成了被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