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淺等了三天,沒有等到蕭墨寒再出現在她麵前。
三日後,蕭墨寒收到了一截斷指。
他怒氣衝衝的去往她住的地方,人還沒進去,夏清淺就聽到了怒喝聲。
“夏清淺!”
伴隨著他的聲音,還有踹門聲同時響起。
她看了他一眼,“你每次都這麽踹門,壞了你賠嗎?”
男人麵色冰冷至極,“不管我答不答應你的條件,你也該知道傷害毓秀會是什麽後果,恩?”
“後果?”
夏清淺仿佛覺得好笑,便也真的笑了。
但她顯然沒有興趣繼續這個話題,幽幽的看了眼那扇院門,“雖然這不是我買的地方,不過我看你踹門還是十分不爽,你說怎麽辦呢?”
“我在跟你說毓秀!”
“哦。”她似乎這才反應過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可我對你的毓秀沒有任何興趣,便是這扇門在我眼中,也比她重要得多。”
“……”
蕭墨寒的臉色很恨陰沉下去,恨不得掐死這個女人。
從他有記憶以來,他才見過她三次,可這三次沒有一次不想掐死她的!
這個女人,當真是元修口中他過去深愛的女人?
簡直難以置信。
他菲薄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我們的條件裏,你該還給我的是個完好無損的毓秀。現在你斷她一根手指,她身上有了缺陷,你覺得你還有什麽資格跟我談條件?”
她的條件,他考慮過。
雖然已經有所決定,但是收到她今日突然讓人送來的那根手指——那根戴著毓秀的戒指的手指,他就怒從心生甚至恨不得掐死這個女人。
“你確定我沒有?”夏清淺挑眉,“我現在砍的隻是一根手指而已,她的小命還在我手裏捏著呢,難道不比一根手指頭值錢嗎?”
“夏清淺!”他眼神狠戾到極點。
“我在呢,別這麽大聲。”她嬌軟的嗓音像是在撒嬌,可又明目張膽的威脅他,“要是我被嚇壞了,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來。”
“……”
男人的下顎緊繃到極致。
夏清淺看著他這般模樣,又覺得解氣,又覺得無法言喻的難受。
他要她還給他一個完好無損的毓秀——毓秀是他的麽,憑什麽是還給他呢?
“好。”男人忽然話鋒一轉,斂去所有的怒意,“明日就回宮,現在你就把毓秀放了。”
“今日就走。你跟我走了我自然會放人。”
“我憑什麽相信你?”他冷笑,“若是我與你回西涼,你又不放人呢?”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夏清淺淡淡的想,等他跟著她離開後,便殺了毓秀。
但這個想法也隻是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然後便消逝下去,“憑什麽?自然是憑我能啊。”
蕭墨寒發現,這女人真的每句話都能氣死人。
無比強烈的想要掐死她的怒火,卻又無可奈何的挫敗,因為他真的拿她沒有一點辦法。
這種挫敗感,更加促進了讓他想要回到西涼的速度。
“今日回宮是麽?”
蕭墨寒眯起眼睛,“好,現在立刻就走。別忘了放毓秀,否則我殺了你。”
說罷,他再不理她,走到院子裏的石凳邊坐下,再也沒理過她。
夏清淺也不計較,讓人迅速收拾了東西,離開北狄。
…………
回宮路上,這男人一直對她愛答不理的,半個月跟她說的話不超過十句。
快到西涼京城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問了他一句,“蕭墨寒,你說你都答應跟我回去了,還擺出這種悶悶不樂的表情給誰看啊?”
她像是疑惑又像是好笑的托著腮,靜靜的看著他。
這些日子,她經常這麽看他,蕭墨寒不是沒有注意到,隻是懶得理她。
顛簸的馬車裏,半闔著眸的男人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是我答應跟你回去,而是答應跟你交易——以我回西涼皇宮為代價,換回毓秀的自由。”
夏清淺輕笑,“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情深似海,為了心愛的女人做出巨大的犧牲啊?若是她知道了,隻怕要感動得終生不嫁吧?”
嗬。
男人冷笑,是不是情深似海他不知道,但是他不能讓毓秀出事。
“可惜我這個人啊,就是不喜歡趁人之美。”
夏清淺隨手整理了一下頭發,嘲弄的臉蛋嬌豔又嫵媚,“我非但沒有砍她的手指,也不會告訴她,你為她做了什麽。她隻會知道,你最終選擇了我而已。”
蕭墨寒眸色微微一變。
那根手指不是毓秀的?
他微微斂眉,卻仍是麵無表情的看著她,“你以為,我在乎嗎?”
“你確實不用在乎,畢竟是她愛你愛的臉都不要了。”夏清淺慢條斯理的道,“可是我的陛下,你怎麽連朝夕相處的女人手指都認不出來,還好意思說你喜歡她?”
說話間,她直接起身坐在了他的腿上。
肢體接觸的瞬間,她明顯察覺到男人的僵硬。
但是她非但沒有後退,左手還軟綿綿的環上了男人的脖頸,嘴角露出輕漫的笑意,“那手指又粗又黑,不過戴了個毓秀的戒指,你就相信那是她,到底是你的智商降低還是你對她的了解其實不過爾爾,甚至感情也不過爾爾呢?”
她隻知道,這一年多他不在的日子裏,當她看到所謂的蕭墨寒的“屍體”時,她從未相信過,可以一眼辨別出那屍體不是他。
如果真愛,怎麽會連這樣的異樣都無法辨別?
智商沒問題,那就隻能是了解不夠了。
這個認知,讓她的心情還算愉悅,眨了眨眼道:“應該是後者,對吧?”
蕭墨寒對上她黑白分明的雙眸,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原本隻是她單方便的做著勾引他的動作,可是此刻,他驀然捏著她的下巴,端到自己麵前。
兩人的距離變得近在咫尺!
夏清淺呼吸一滯,心跳猛的漏掉一拍。
看著她臉上迅速竄紅的色彩,男人眼眸微微一深,這個看起來惡劣到極致的女人,看不出來還有這麽純情的一麵,竟然會臉紅。
原本到嘴邊的諷刺的話,忽然就頓住了。
也就是到此刻,他的腦子裏才清晰的閃過一個念頭:這是他從前深愛過的女人。
隻是他如今把她忘了。
不可否認,她漂亮精致,是任何男人都會喜歡的類型。
如果說毓秀容貌美豔,那麽這個女人則是豔麗的讓人不敢直視的類型,靈氣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