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不勉強。”男人淡聲道,語氣。疏離。清冷。

他想,他若心思再壞上一點,不難擔心沒有人將她打包送上他的床,隻是那有什麽意思?

他有潔癖,在女人上,他挑剔異常,清麗動人如薇安,那個站在哪都是焦點的完美女孩。其實有著大把的機會可以更進一步的發展,然,他卻能殘忍的將她推開。

而她,那強烈的欲望,連帶著自己也莫名。紅磨坊,他的地盤,他若想要她,容易。但,驕傲如他,方式有所為有所不為,他要她心甘情願。

這就生氣了?!冷著一張冰山臉,還不能讓她考慮考慮了?!果然,脾氣和人一樣囂張。可心嘟噥著腹誹道。

“喂,雲淩可,你好歹名義上也算是老師教授級別的高級人物,能為人師表一下麽?項鏈本來就是我的,你不能這樣。我要是說出去可就真的會有損你完美大眾情人的形象!!!”

“那你要去告訴大眾,我在自家浴室撿到的項鏈是你的嗎?”男人淡淡一笑,又收了表情,“還是,你想告知眾人,你曾與我共度良宵?”

什麽共度良宵?!聽起來怎麽就那麽JQ呢?蹙了眉,夠拽,夠犀利。 這死人!

瞪向那人,可是,能看到的隻剩下高大寬闊的背影,以及轉身前,他那句不鹹不淡的的“明天下午2點。”

可心簡直抓狂,她貌似還沒有答應吧?!還有,是巧合還是意外,他怎麽知道她明天下午沒課... ...

當這處僻靜的林蔭再次恢複平靜,所以的身影都在綠蔭下隱去,某個轉角處,兩名女子走了出來。

“薇安姐,我說了不能小看這女人狐媚人的本事吧,平時一副清高淡然,什麽都不看重的樣子,背地裏纏上了可就不放手了。手段夠下作。”出聲的是淩瑄。

眸裏的妒恨顯而易見,而另一旁容貌秀美的女子隻是不動聲色淡淡凝著那人消失的方向,看不出情緒。

適才淩瑄跟著自己戀慕已久的男人出來,本來是想找機會能和他單獨相處,卻沒想到路上遇見了來學校的薇安,這個傳說中雲淩可的正牌女友。而恰巧那時,她又同時瞥見了不遠處的可心,那人似乎方向與她的目標一樣呢,還微微有些急促,心裏一動,便叫住了薇安。

是以那兩人剛剛的一幕便都映入了他們的眼簾。

看著男人輕揚的嘴角,看著男人拿出項鏈時,眸裏笑意的揶揄。薇安一雙美目,盡是苦澀,卻不動聲色。旁邊的這女人唯恐天下不亂,本來,忽然將她叫住,心裏便突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來到這處,看到遠處的兩人,心更是跌落穀底,他們是什麽關係?他們之間是發生了什麽嗎?

雲淩可你就是這樣對我的麽?你明明答應了給我一個位置?

有些記憶便這麽一不心的湧了出來。

高中的時候,A市最好的中學,一中的某重點實驗班的教室裏,她埋頭在題海裏,有一題方程式,怎麽也無解。惱怒。手上用了勁,筆劃過習題冊,擦的一聲掉了地,慣性的滑了出去,心裏煩躁,卻仍是彎身去撿,筆滾在一雙鞋邊,隻是那雙鞋似乎沒有要讓開的打算,火氣騰的一下頓時上升到頂點。

抬眼狠狠的瞪了眼鞋子的主人,這男生模樣生的極為俊美,她知道,雲淩可,剛剛轉學到一中,便轟動了整個年級,因為出色的外表,隻是她卻很不屑,這樣的男生她見得多,依靠著家裏的優越,調調總是不可一世的高,眼下,這大概又是一枚。

她在學校被眾人冠以校花的頭銜,被稱為內外兼修,姿容與才氣並重,在學校也算是個小名人,然,這並不是簡單的幾句便能詮釋的,而這其中的心酸,她更是冷暖自知,那需要的同樣是背後比他人更加多倍的付出。這點,無論樣你樣貌如何,皆不一而足。

而這些又是這些個紈絝子弟能了解的麽?想到這裏,不由冷笑道:“同學,你不懂得基本的禮貌嗎?還麻煩你高抬貴腳可以嗎?”

男生卻沒有出聲,隻是彎腰修長的手指將地上的筆撿起,放到她的桌上,眸光不自覺瞟到練習冊上那劃了好幾下的程式,輕撇了她一眼,淡聲道:“這道不會?”

薇安好笑,他能懂什麽?還是這不過是來搭訕的手段,想故意引起她的注意?有些小兒科了吧,這樣的場景她的的確確見得太多。

沒好氣道:“難道你還會做?”眉眼一挑,眸裏的不屑並不掩飾。

男生並不在意她的敵意,拿起筆,在空白的草紙上動了筆,片刻不到,將草紙移到她麵前,原本並未上心,隻是在看到紙上的字跡時,有些愣怔,倒沒想到,這人,寫得一手好字,筆記蒼勁有力,潦草瀟灑卻很清晰,細細看了,不覺吃驚,她苦惱了接近一個小時的習題,他不到2分鍾便解答出來,是的,除了驚訝,她的確再說不出什麽。

原本的怒氣也隨之消失。

男生唇角微揚,淡淡道:“應該是這樣沒錯了。”

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她不是扭捏小氣的人,他的確幫她解決了一個大問題。想了想,還是出聲道:“謝謝。”

“不客氣。我也有事想請你幫忙。”

她眉宇微皺,卻沒有出聲,等著接下來的正題。

“負責課本分發的老師說,新書得由每個班的學習委員去領。需要簽字,我想你去幫我把書領回來。”

卻原來幫她解決完問題隻是想讓她去幫他領書,說來,適才她的那句謝謝倒是多餘了。

後來,他也的確讓她刮目相看,第一月考便是全年級第一,且籃球足球都打都非常的好,符合青春期女生所有王子的條件,但為人卻永遠不冷不淡,與人保持著淡淡疏離。

不經意間她也開始對他有些留意,一來第一次交集實在讓她頗有印象,二來總能聽見周圍的女生議論這個帥氣的男生。神乎其神,她原本以為不過是過於誇張,可是在一次無意間雜誌翻閱中,她看到了他采訪。

他獲得了“荷賽”獎新聞組冠軍。對於“荷賽”她是知道的,這是個被認為是國際專業新聞攝影比賽中最具權威性的賽事。 它的作品成為人類所處的時代和曆史的見證。

1955年發起於荷蘭,故稱之為“荷賽”。

這個男人當年便是在一點一滴的驚訝之中讓她逐漸了解,他是怎樣一個流光溢彩的人。

後來,她在點滴中記住了他的所有。

後來,她便不再是她。

即使那時,他對她也不過是點頭之交。

這些年——

思緒終止,薇安淡淡看了眼身旁的女人。

並不附和於她。粗鄙**的嫉妒從來不會是她薇安會做的事。

淩瑄你想做黃雀,但我卻不願去給你當這隻螳螂。

而誰才是黃雀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