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誒?”
躺在病**的雷光騎士薩拉爾特忽然覺得眼前一陣模糊。
等到清醒過來的時候,心中那股澎湃的火焰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收攏了回去,變成了一點淡淡的情緒。
什麽時候自己這麽看得開了?
明明對於看中的東西固執的要死,這回這是怎麽了?
一直對於自己的固執十分清楚的雷光騎士頗有些詫異的看著那病**相互依偎的兩人,然後又看了看自己布滿老繭的手掌。
好像在確信自己的心情究竟發生了什麽變化。
但是很奇妙的時候,在那一愣神的功夫似乎他真的看開了什麽。
那種仿佛撕心裂肺的痛苦似乎是在好幾年前傳過來的一樣,心中有的除了理所當然的惆悵和對於美好事物的欣賞外,他居然產生不了任何的負麵情緒了。
就像是認可了眼前的兩個人一樣,完全沒有感到任何的不爽或者痛苦。
就像是那段名為愛情的情緒已經徹底在腦子裏摘除了一樣。
“難道說我真的領悟了什麽麽?
不對勁啊?”
雷光騎士有些不敢置信的嘟噥著,小心翼翼不弄出任何聲響的走下了病床。
同樣的,這種行為也依然不包括任何愛情和感官因素。
隻是單純的因為他的修養不允許他在女士睡眠的時候弄出過大的聲響而已。
這種情感讓雷光騎士百思不得其解。
或許是真的看開了吧。
因為一瞬間受到的刺激太大,所以把自己的迷障斬開了。
而且說到底自己以前究竟做的是什麽行為啊?
那是偷窺狂吧?
居然會偷偷的將女人的行為模式記錄下後一點點的去進行蹲點。
我當時究竟有多麽瘋狂才會連騎士精神都忘記了啊?
走下了病床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徑,雷光騎士下意識的就想捂住麵孔把那些糟糕的回憶全都刪掉。
從傍觀者的角度來看自己騎士的行為可以算是毀了個徹底。
偷窺,尾行,行為記錄,這種齷齪的行為一直以來都被接受良好教育的雷光騎士所不齒。
但是現在這種事情居然發生在自己頭上而且毫無察覺,這種盲目的情緒簡直太可怕了。
“很抱歉,美麗的小姐,我對於我的行為感到無比的羞愧,希望您能原諒我的魯莽。
我想我當時可能是受到了巫術的蒙蔽才會做出來讓主蒙羞的齷齪行為。
希望您能諒解……”為了不打擾女士的安眠,薩拉爾特提起了床邊的騎士劍輕撫胸口輕聲的道歉道。
看著病**的羅斯特大少爺有著醒轉的跡象,薩拉爾特下意識的輕輕幹咳了一聲。
匆忙的提起來自己的訓練長劍連身上的傷都不管了,準備離開這個醫療室。
但是在推開門的時候,騎士卻突然發現一個黑袍人已經站在門外麵了。
幹瘦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跑的身軀上頂著一張滿是陰霾的臉。
灰黑色的瞳孔內倒映著薩拉爾特手握訓練劍的身影。
年輕的騎士看著那灼灼的眼神來判斷應該就是來找他的。
於是輕輕的把身後的大門拉上盡可能的不吵醒兩人的睡眠後,這才對著那個等待著的黑袍人伸出了手掌。
“我們不應該在病人的房間前進行交流,先生。
雖然我不清楚您為什麽要找我,但是我想我們應該找到一個安靜的地方來談談。
病人總是最主要的。
您覺得意下如何呢?”
“不,隻不過幾句話的事情而已,沒有必要做那麽多事情。”
黑袍人粗魯的揮了揮手,不耐煩的說道。
“你就是薩拉爾特騎士對吧?”
“沒錯,您……”薩拉爾特輕聲的應了一句,有些摸不著頭腦的看著眼前的黑袍人,完全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麽。
畢竟一直遵守騎士精神的他還第一次看見這種無視了所有規則禮儀的人。
相應的,無視了所有規則禮儀就代表著奔入重點的速度特別快。
那個身材消瘦的黑袍人從懷中掏出了一柄薩拉爾特特別眼熟的武器遞到了他的麵前。
仿佛完全被影子所覆蓋的麵孔上寫滿了不快的神色,但是卻依然固執的將劍柄那一頭對準了有些錯愕的薩拉爾特。
“你的師父亞曆山大。
安德魯森已經死在了這個學校內。
這是他的遺物。”
幾乎是硬捅過去的,黑色長袍的男人直接把那看起來光潔無瑕的白銀銃劍塞到了薩拉爾特的懷裏,聲音有些急躁的說道:“你的師父是一個很偉大的人。
要記住你的師傅的教誨。”
薩拉爾特幾乎是夢遊一樣的接過了那柄白銀銃劍,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那個臉色頗為糾結的黑袍男人。
身為騎士的他自然很清楚眼前那個人說話是不是真的。
但是他隻是有點不真實的感覺,就像是在醫療室裏的那次迷茫把他所有的正常人類情感都剝離了一樣。
“亞曆山大師傅他……
走的開心麽?”
聲音出乎他意料的冷靜,也沒有任何過激反應,隻是輕輕的撫摸著那能夠映照出自己麵孔的銃劍,對著那個黑色長袍的同齡人悄聲詢問道。
“我想他走的應該不太開心吧。”
黑色長袍的年輕人有些困擾的搔了搔頭。
“畢竟他的願望沒有完成,死的時候不開心很正常。”
“……
是麽。
我知道了。”
本來應該如同岩漿般流動的怒火卻隻能在理智中逐漸的平靜下來。
薩拉爾特甚至覺得自己的所有精神都被那一次愣神剝奪了。
沒有任何哀傷和憤怒,有的隻是一片寧靜。
年輕的騎士對著麵前的黑袍人點了點頭,將手中的銃劍收到了懷中。
仿佛為了確認什麽一樣看著黑袍年輕人消瘦的麵孔,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
然後用十分肯定的語氣說道:“我想我應該變得很憤怒的,但是我沒有……
殺死亞曆山大師傅的人,就是您對吧?”
眼前的這個人不會撒謊,也不屑於去撒謊。
薩拉爾特相信著麵前的這個人,就如同相信他是殺人凶手一樣。
盡管沒有任何證據也沒有任何邏輯,但是他就是清楚眼前的這個人是殺人凶手。
那種致命的預感就像是從血脈裏刻畫的預言一樣,牢牢的鎖定了眼前那個看起來十分年輕的黑袍人。
所有的想法和肌肉都在瘋狂的指向了那個黑袍人。
麵對薩拉爾特的責難,那個黑色長袍的年輕人毫不介意的聳了聳肩。
就像是這種責難已經被他預料到了一樣,灰黑色的眸子裏麵充斥的是遠比薩拉爾特要沉穩的多的冷漠。
“你說的沒有錯,就是我殺死了你的教父,亞曆山大。
安德魯森。”
黑袍人沒有半點猶豫的承認了。
不屑於隱瞞和撒謊,那爽快的承認了自己罪行的人讓薩拉爾特有些苦惱的扶住了額頭。
“我會在將來試圖殺死你的。”
既然敵人都是堂堂正正的,那麽自己縮了的話總感覺有點不對。
薩拉爾特也擺正了自己的態度,對著眼前的黑袍人很認真的說道。
“我會在將來殺死你。
我現在雖然沒有辦法打敗你,我甚至不知道你是如何擊敗我的教父的。
但是我會在將來殺死你。
我會不遺餘力的鍛煉著自己的力量,我會加入到我教父存在過的組織裏,我會用盡我一生的力量來對你進行追殺和陷害。
你做好準備了麽?”
“你盡管可以試試,年輕人。
如果你能殺死我的話那就太好了。
相信這個世界絕大多數人都會為你這個行為而歡呼。”
麵對必殺的誓言,那個黑袍人的眼中露出一絲歡快而欣慰的情緒,毫不吝嗇的對著眼前發誓要殺死自己的年輕騎士送上了他的祝福。
表達他完全不怕任何人挑戰的強大心理。
甚至是期待別人挑戰超越他的心態。
“我會等著你的,年輕的騎士。
我會等著你手持白銀銃劍殺死我的那一天。
但是請你記住,單純的人類是沒有任何辦法擊敗我的,如果想要殺死我的話,最好做出來不做人的準備。”
黑袍人用十分認真的態度對著眼前的騎士說出了勸慰的話語。
“純粹的人類是有極限的,你的教父就是一個十分純粹的人。
我很敬佩他,同時也對他感到恐懼。
但是他沒有擊敗我,哪怕我身負重傷也是一樣。
如果你真的想要殺死我的話,那麽就變成怪物吧。
變成一個超越了一切倫理精神的怪物。
隻有這樣你才能迎來挑戰我的機會。
我隨時都會等待著你來取走我的性命,這是我對你教父的諾言。”
“這種騎士精神還真是讓人沒有話說。
我甚至覺得我都想為你的行為辯護上幾句了。”
薩拉爾特有些惆悵的看著眼前一臉傲慢的黑袍人,有些感慨的說道:“我想我們之間如果沒有什麽深仇大恨的話,可能是一對很不錯的朋友吧?”
“那種事情是不可能的。
因為你是人類,也隻是人類而已。
人類是不可能與異族進行平等交流的。”
黑袍人搖了搖頭,否定了騎士的幻想。
“順便告訴你一個免費的情報。
你教父所在的組織名字叫做樂園,是一個法師組織。
如果你努力一點的話還是有可能接觸外圍的。
他們對於改造技術十分精通,你可以考慮一下。
雖然這個組織已經被我列為了必殺名單,但是我覺得你不會在意這些。”
“那還真是遺憾……
十分感謝你的情報,我會努力修行殺死你的。
多謝了您的力量讓我的精神一直保持冷靜,這會是我一生的寶物。”
薩拉爾特清楚的明白了自己的冷靜是因為誰。
所以對著黑袍人鞠了一躬,轉身準備離開這個讓人感到沉悶的醫療室走廊。
但是卻又忽然在半路上停住了腳步,好像剛剛想到了什麽一樣對著那個正要推門的黑袍人問了一句。
“那麽您的名字是什麽?
我總不可能尋找一個沒有名字的人進行複仇吧?”
“卡奧斯。”
名字叫卡奧斯的男人對著薩拉爾特露出了一個陰冷的笑容。
“北地法師首席,不可名狀者,帝國法師團大巫師之一,死亡的代言人。
卡奧斯。
尼古拉斯。
這是你畢生宿敵的名字。
磨亮你的刀劍,準備殺死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力量吧。”
“我能做到的。”
騎士再次行了一禮,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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