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以為出了好點子的人趕出門外之後。

厲盛長手長腳的斜靠在主臥的門邊。

懶懶的聽著房間裏的人跟小狗喃喃自語。

湯圓~

原來叫湯圓~

之前隻隱隱約約的聽了一個“圓”字,後來試著取了好幾個,都覺得不盡如人意。

湯圓~

嗯,是個好名字。

厲盛唇角勾起笑意,靠在門邊的動作越發慵懶。

“太太~這個是早上廚師給您做的瘦肉粥~”

是周管家的聲音。

厲盛換了個方向,以便看清楚房間裏麵的狀況。

因為是在斜對角,**的人卻又看不到外麵的情況。

厲盛對這個角度很滿意。

“我不是太太了~”

摸著狗頭的人嘴角掛笑,歪頭,“我就是路過,你別擔心~正主還是你們家林安安。”

周管家聞言,表情越發謙卑。

門口的厲盛眉頭卻詫然皺緊。

周管家將白開水遞給阮林鳶的時候,餘光掃到了門口黑臉的男人,臉上表情頓時變得更加恭敬。

麵對周管家態度的轉變,阮林鳶很是疑惑。

她輕搖著手裏的玻璃杯,笑的淡然,打趣道:“這回裏邊沒放什麽吧?我跟厲盛可什麽都沒做~”

聞言。

周管家誠惶誠恐,差點打翻了手裏的托盤。

餘光中男人的臉已經刹那間宛如羅刹。

“好啦~跟你開玩笑的,”阮林鳶拿過水杯,一飲而盡,然後抱起**的狗,抬步下床,“我不會跟厲盛說的---你不用......”

接下來的話,淹沒在唇邊,笑意凝結。

半晌後。

阮林鳶找回自己的聲音,不自然的輕咳了兩聲,對身邊的人低低的說了一句抱歉。

“好像被聽到了~”

“不過--也沒事。”

寬慰的拍了拍周管家的肩膀,阮林鳶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般的摸著湯圓的頭。

乖巧從容的對著厲盛說了一聲:“早啊~”

一頓早餐下來,除了厲盛的臉色不太合時宜,其餘的倒是頗讓阮林鳶滿意。

別墅裏請了五星級的廚師,一頓早餐都做得花樣百出。

怪不得說,新人替舊人。

果然待遇就是不一樣。

從前在一起的時候,懷揣著小心翼翼的心情,青菜都不敢多吃一口。

現在。

倒是一點不在乎淑女形象,貝齒一點點將喜歡的食物放進口中,滿意的咀嚼。

餐畢。

阮林鳶斯文的抽了紙巾,擦拭唇邊,看著始終沒有動筷的人,直白道:“呆會我會收拾東西離開,謝謝你昨晚的收留。”

厲盛沉著氣息,定定的看著阮林鳶。

從前。

飯前提醒吃胃藥。

飯點貼心布菜。

飯後會揚著眼尾說嬌俏的話。

忙忙碌碌的穿梭在飯桌前,笑聲柔柔而起的時光。

現在是做夢了是吧?!

等了半天,那人竟自顧著自己吃的開心。

往日裏會特意留給他的養胃湯也喝了個幹淨。

厲盛悶悶的提筷,垂眸,“我還沒吃完。”

他想他已經把意思表現的很明確。

他還沒吃,有事留著他吃飽了再說。

帶著幾分的莫名的賭氣意味,筷子剛剛落在菜心上。

阮林鳶已經站立起身,“那你吃吧~我收拾下直接打開離開,真的特別感謝,昨晚打擾了。”

說完。

竟然!

真的直接轉身大步上樓了!

腳步之快,厲盛都還來不及張嘴,那人的衣角已經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

弱小的周管家縮在廚房的角落裏瑟瑟發抖。

餘少爺走之前說什麽來著, 【要想治好你家少爺的神經病,就待屋裏的那位好一些,否則,你家少爺這病,是沒救了。】

這看樣子~

也不像有痊愈的可能啊。

筷子被重重拍在桌麵上,周管家縮了縮肩膀,見厲盛個人都急速淩冽下來。

幾秒鍾後。

厲盛撇了撇嘴,沒轍的、別扭的追上樓去。

留下一臉呆滯的周管家。

房內。

“你---要走?”

“嗯。”

阮林鳶將**的被子整理好,然後順勢走進衛生間,拿起化妝包開始收拾水乳。

厲盛隻覺得這些收拾東西的動作格外礙眼。

跟著阮林鳶的步調,往衛生間方向走。

阮林鳶抬頭,看見筆直站在門口的男人,遮擋了一半鋪照進來的陽光。

淡淡的光芒在他身上閃著薄光。

阮林鳶暗暗的在心裏歎了口氣。

怎麽能有人光用女士水乳就能長得這麽好看~

見阮林鳶的視線掃過洗手台櫃子隔層裏的護膚品,厲盛不自然的輕咳了兩聲,帶了些欲蓋彌彰的意味,“這個、牌子~還挺、適合我的。”

阮林鳶慢吞吞的點頭。

反正不是自己的男人,欣賞就好了,管他用的什麽~

收拾好早上自帶的護膚品,阮林鳶側著身子,淡說了句:“借過~”

厲盛梗著脖子,神色未明,卻也沒有要讓開的樣子。

阮林鳶不解的抬頭。

“你不能走。”

這是厲盛心裏、腦子裏最強烈的一句話,也是沒經過腦子就脫口而出的話。

阮林鳶皺眉,“嗯???”

高智商腦子裏的馬達轟轟作響,餘顧裏走之前說什麽來著。

“你現在熱度正盛,不適合拋頭露麵。”

阮林鳶:“???”

“你不希望再遇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吧?”

阮林鳶想了一秒,“不希望,但是我能解決,昨天是事發突然,我沒有心理準備。”

“那、那你----”

阮林鳶歎了口氣,縮起身子,鑽個空隙從衛生間出去。

將化妝包放進包包裏,站定後,看向厲盛,堅定道:“我沒有道理住你家,我不希望某些行為給彼此帶去困擾,我知道你是為我考慮。”

“但是,謝謝。”

“不用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就當做我欠你一個人情,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當做報答,你看這樣可以嗎?”

阮林鳶的態度堅決,神情戒備,早就沒有了早上跟小狗說話時候的愜意。

厲盛皺眉。

心裏像堵著一團棉花。

究竟在她心裏,把他想象成什麽樣的人了?

借機脅迫她,做不願意的事情嗎?

厲盛唇瓣抿的死緊,身上慣有的壓迫感頓時騰升而起。

良久後。

壓迫感消失,厲盛默默的歎了口氣,“好,那我讓司機送你。”

這句話過後,阮林鳶身上豎起的戒備神經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軟下來。

厲盛:“......”

要表現的再明顯一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