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協之後。

厲盛的手機“叮”的響了一聲,類似微信的聲音。

“你去忙吧~”阮林鳶拎起包包,“我先走了。”

厲盛的指尖快速的在手機頁麵上飛馳,然後皺起的眉尖緩緩回落。

阮林鳶看著男人這短短幾秒鍾的變化。

心下一顫。

總覺得什麽事情脫離出預期了。

此地不宜久留的想法越發強烈。

阮林鳶抓著包包,步子快速的踩著木質樓梯板,身後的人突然說:“廚師做了甜湯,喝一些再走?”

阮林鳶嗯?了一聲。

抬頭,看著居高臨下的人,將投放在樓下的視線緩緩移到她臉上。

詭異的想法再次騰升。

廚房裏接連傳來了一陣鍋碗瓢盆的翻動聲。

往下走幾步,廚師長穿著純白色的廚師服,恭恭敬敬的站在樓梯口,對著阮林鳶做了個請的手勢。

阮林鳶轉頭看著厲盛,“???”

心裏大呼。

什麽鬼?

這架勢看著不吃不讓走的樣子。

厲盛閑庭信步的走下樓梯,慵懶的好像隨意般,“吃幾口,廚師精心準備的。”

麵前的廚師長端著溺死人的微笑,指尖的位置始終指向餐桌。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阮林鳶怏怏的拿著包包,走到餐桌前。

見鬼般的看著十米長的桌麵上放滿了各式甜點。

“阮小姐~還喜歡嗎?”

被叫阮小姐的人已經徹底怔住了,訕訕的笑了一聲,“喜、歡,還挺~嗯、壯觀的。”

厲盛嘴角抽抽,卻輕描淡寫的坐下,很是大氣的對阮林鳶道:“隨便吃,吃不了還有。”

阮林鳶:“......”

被人架著坐下,周管家更是服務周到,桌麵上起碼上百種甜點。

這邊阮林鳶還沒有吃完,那頭的草莓蛋糕已經遞上來了。

而厲盛。

自始至終都低著頭擺弄著手機。

“叮、叮、叮”的提示音不絕於耳。

阮林鳶忍不住的想,這是什麽新型的懲罰方式嗎?

在吃下第五口蛋糕,第N次拒絕周管家的布施後。

厲盛終於抬頭,看著坐在餐桌前手忙腳亂的阮林鳶淡淡勾唇,“好吃嗎?”

厲盛的態度,一早上都奇奇怪怪,加上詭異的餐點。

阮林鳶艱難的咽下嘴裏的食物,眯著眼睛,猜測道:“你是想在短短一天之內,把我喂胖,這樣出去就沒人認識我?”

這話,說出來之後,阮林鳶都覺得很扯啊!

可厲盛卻饒有實質的掃了幾樣阮林鳶因為這段時間辛苦訓練凹陷下去的腮幫子。

很認真的回答:“是瘦了點。”

阮林鳶剛要反駁。

厲盛又大方的點了點桌麵,“沒事,遲早能胖回來。”

阮林鳶:“......”

有一種感覺叫鬼打牆。

阮林鳶覺得目前她就是這個感覺。

“我吃飽了,我現在要馬上離開!”

阮林鳶悶悶的站起來,對厲盛宣布,並且時刻準備著在厲盛說出天大的理由後,跟他好好辯駁一番。

幹淨利落:“好。”

換阮林鳶傻眼。

起身的人看著對麵愣住,嘴角還掛著粉色草莓的人,淡淡勾唇,“怎麽?不想走了?”

阮林鳶:“不、不是。”

跟上厲盛的腳步,心頭的那種詭異的想法,越發強烈。

“等等~”厲盛突然停步,“口罩跟墨鏡戴上。”

阮林鳶:“???”

不是說,司機送麽?

在車上她從來沒有戴墨鏡跟口罩的習慣。

但是厲盛很堅持。

阮林鳶也隻好從包包裏拿出裝備,全副武裝後,才拎著包出門。

門一打開。

阮林鳶發誓,這是她見過最壯觀的場景。

起碼上百個人,全都黑壓壓的穿著記者服,架著長槍短炮,以奔騰而來的姿勢跨過別墅的柵欄。

昨天太黑,事情又太過突然。

這會阮林鳶看著這些人,就像是堤壩處洶湧而出的洪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要來殲滅她。

當然。

這其中,她掙紮了一下。

頭也沒轉,低聲的向身邊的人問道:“你說,這些人有沒有可能是來找你的?”

身邊的男人很淡定,兩手放在手袋裏,陰惻惻的回了句:“你覺得開心的話,可以這麽想。”

阮林鳶:“......”

同時回答阮林鳶這個疑問的,還有洶湧而至的記者。

“阮林鳶!我是林華社的記者,我想就參加女團節目,卻未出道的事情,跟你做個采訪!”

“阮林鳶!我是新花報社的!我-----”

“阮林鳶!我是節目組的,想跟你談下接下來的合作!”

“阮林鳶!”

“......”

接下來是豬吼般的尖叫聲。

前仆後繼的人,被一把攔住,肥嗦的肩膀被“嘎等”一聲踩得格外響亮。

阮林鳶心有餘悸。

身邊的人再度淡淡的問了句:“還走嗎?”

阮林鳶:“......走、嗎?”

厲盛點點頭,妄自把這個當做肯定句:“剛剛是說不用送你是嗎?”

“那---”

“啪!”

同一時間被撲倒在地上的是閣老身邊的小亮,伸著手,虎視眈眈的伸向阮林鳶的小白鞋。

阮林鳶瞪著眼睛,手比腦子快。

手裏的包包被甩的飛起,驚悚間好像甩到了什麽東西。

麵對來勢洶洶的眾人,阮林鳶擺著手,尖叫一聲,“我不是阮林鳶!”

然後“咣”的一下。

當著厲盛的麵,狠狠的甩上別墅的門。

厲盛看著緊閉的門,唇邊笑意漸盛。

半個小時後。

厲盛才稍顯落魄的站在別墅門內。

阮林鳶抿唇,看著厲盛臉上被包包甩的紅暈,一言難盡。

事情急轉直下到失控的地步。

廚房裏的廚師長跟周管家齊齊呆滯的看著平日裏一絲不苟的總裁,嘴角掛著可疑的傷痕。

阮林鳶心虛的不敢抬頭,小聲的建議,“要不---先處理下傷口?”

厲盛指尖觸碰傷口,發出“嘶”的一聲。

讓原本低著頭的人,差點挖坑躲在地底下。

“你不會以為包紮個傷口的時間,那些人就走了吧?”

阮林鳶弱弱的抬頭,試探性的問道:“有、有後門嗎?”

厲盛撇了一眼身後剛要開口的管家,眼神幽深,“沒有。”

“我這裏是別墅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