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剛剛還瘋狗姿態的湯圓,這會可憐兮兮的嗚了一聲,乖順的蹭進阮林鳶的懷裏。
狗頭時不時的貼著阮林鳶的下巴,擺出我剛剛被欺負慘了的表情。
“厲總,你這樣欺負狗,很沒品。”
厲盛:“.…..”
光天化日之下,這隻狗,成精了!
比他還會演!
*
私人飛機慣性停在別墅的前院時,發出轟隆隆的巨響。
厲盛挪步,站定在落地窗前。
飛機上下來一位麵容俊美的男人,客房的門應聲“哢噠”一聲響。
厲盛心下一頓,垂眸,在原地站定兩秒。
邁著大步,唰的打開門。
突然大開的書房門,讓正準備下樓的阮林鳶嚇了一跳。
隔著五十米的兩人,相對無言。
厲盛的手停放在微涼的門把手上,一句話梗在喉尖,卻隻能在對視兩秒之後,任由阮林鳶稍稍點頭後,飄然下樓。
其實-----
他隻想說兩個字:別走。
沒有套路。
也無關乎天價的餐費,隻是沒有喜歡過誰的人,妄想用拙劣的小手段,以為就能套住心愛的洋娃娃。
這一刻-----
這種願景,叫癡心妄想。
他怕她知道,又怕她不知道。
更怕----
她知道了,卻又假裝不知道。
於是。
他矛盾著,糾結著。
日複一日的折磨著麵無表情的自己。
木然的屈起指尖光潔,站在原地的他絞盡腦汁。
甚至有那麽一刻,他覺得湯圓或許能夠留下她。
畢竟----
它在她心裏要比他可愛許多。
院子裏這個時候,鬼使神差的傳來小狗的叫聲。
厲盛麻木的心漸漸如冰塊,融化了棱角,心如捶鼓般叫囂。
邁著大步,站定在最近的陽台上,見院子裏的阮林鳶懷抱著焦躁的湯圓低聲安撫。
飛機的存在帶動巨大的氣流,阮林鳶勾著耳邊的碎發,跟著阮文鈞走到噴泉邊。
阮文鈞情緒一向激動,聲音大到陽台上的厲盛都能輕易捕捉到幾個字。
隻是無足輕重的幾個字,卻輕易的在他心尖上碾磨。
“你到底、走、什麽時候、期限。”
斷斷續續,有大概能揣測中心意思的幾個字。
他恨透了自己沒有立場。
隻能做個旁觀者,旁觀她抿直的唇角,無力下垂的雙肩,茫然無措又深垂下去的頭。
胸口處的情緒噴湧,厲盛“砰”的甩上房門,大步垮下樓梯。
行至房門。
門自外而內打開。
飛機呼呼聲由近至遠。
厲盛錯愕著,慌亂的收起臉上的失控,站定在原位,看著阮林鳶抱著湯圓,慢吞吞的換了屋內拖鞋。
“你哥?”
“嗯。”
“走、了?”
“嗯。”
“你---”厲盛有點慌,問出一句咬斷舌頭的大廢話,“餓嗎?”
阮林鳶眯著眼睛,默默的看了厲盛兩秒,“你最近很缺錢?”
厲盛:“嗯???”
“要賺錢也有個限度,”阮林鳶路過厲盛,慢悠悠的摸著湯圓的頭,“我的午餐前半個小時剛吃完。”
厲盛見人要走,著急的看了一眼周管家。
急中生智的周管家拿起盤中的甜品指了指。
厲盛意會,跟上前去,“甜品呢?”
“不是說,女孩子都有兩個胃?”
阮林鳶:“.…..”
在樓梯口站定,阮林鳶無語的看著終於跟她平視的人,歪頭,做出誠懇的勸告。
“沒營養的東西,少看。”
剛走兩步,見厲盛還不死心的跟上來,阮林鳶拍著湯圓的小腦袋,居高臨下,“我這幾天會很忙,晚飯也不吃了。”
“厲總,別可著我身上賺錢。”
說著,邁著悠閑的步伐上樓。
反觀厲盛的局促,她好像才是這個別墅裏的主人。
二樓的房門“哢噠”一聲關上,厲盛抿唇。
煩躁不堪。
那種狗都能陪著她。
他還能不如一隻狗嗎?!!!!
抱著公司新季度的文案,厲盛在二樓的長廊裏,心神不定的走了一個下午。
可是----
整整四個小時。
連帶著那隻可惡的狗,都不曾邁出房門半步。
周管家看了半晌,歎了口氣。
削了一大盤水果,敲響了阮林鳶的門。
剛剛明明還在走廊盡頭挪步的人,長手長腿的幾步就邁過來,輕咳了兩聲。
掩飾性的用牙簽拿起盤裏的水果,咬了個邊緣,一邊給出論斷,一邊視線往阮林鳶的房間裏掃。
“還挺甜的這個水果~周叔~呆會送點去我房間?”
“好的。”
拐角處有堵牆,牢牢的將房間裏的小人遮擋個幹淨。
厲盛著急的往裏邁了幾個小步,見阮林鳶正低著頭,拿著畫稿在畫畫,視線不斷的移到手機頁麵上,似乎在確認著什麽。
不等他在往前走一些,周管家已經將水果盤放下,出來了。
將手裏的水果咬斷,厲盛冷著臉。
關上房門口,厲盛終於忍不住道:“你這水果,送這麽快做什麽?”
周管家憋住笑,“少爺,我盡力了。”
“你、”厲盛盯著關緊的門板,氣悶,“再送一盤。”
起碼讓他知道,她在幹嘛。
周管家:“哦。”
“少爺,其實,您大大方方進去,阮小姐應該也不會生氣的。”
阮小姐?!
厲盛一口水果梗在喉嚨處,麵色如水的麵龐上裂開一條縫,“你叫她什麽?”
周管家:“阮小姐啊。”
“夫人說,離婚了, 不能再叫夫人,這樣對您也不好,我覺著~~~”周管家拖了拖尾音,“有道理,而且餘少爺也說,讓我不能瞎叫,您會生氣。”
餘顧裏!!!
厲盛眸子裏冒著火星,冷哼了一聲,“周叔,你這家裏聽說的話?”
周管家很認真的想了片刻,抬頭,含笑看著厲盛,恭恭敬敬道:“聽阮小姐的。”
厲盛:“.…..”
.周管家福了福身子,轉身下樓。
幾步後,身後傳來悶頓又無奈的糾正聲,“還、叫夫人。”
周管家腳步一頓,笑了,“好的,少爺。”
周管家的動作很快,扣了扣門,門內半天沒有穿出回應。
周管家重複了動作,裏頭才傳出漫不經心的“請進”聲。
阮林鳶還是坐在書桌處,手上畫畫的動作不斷,時而皺眉,時而思索著什麽,呼出一口清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