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廳中的所有人都看著江衛。
“你……”
江衛本想叫囂,但眼見著沈飛把眼睛一瞪,想起剛才的感受,瞬間畏懼了,心不甘情不願的站起身,依言把位置讓了出來。
這郝敏娟哪裏敢去坐?
還是沈飛拉著她,把她推到了座位上按坐下。
這一切,就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
江家人的臉色,俱都不太好看。
一個外姓的窮小子,敢在江家的地盤上傲氣成這樣,江家的親戚,誰心裏都不怎麽舒服。
“你這家夥,這兒哪是你說話的地兒,輪得到你在這裏指手畫腳?我們給你什麽位置,你坐就是了,怎麽還帶逼著別人讓座的?”
江心蘭板著一張臉說道。
“那不是因為江家不懂得規矩,所以我隻好站出來教會你們什麽叫規矩嗎?”
沈飛麵不改色的嗆聲回去。
因為他的這一句話,整個會客廳的氣氛突然之間降到了冰點。
郝敏娟左看看,右看看,生怕事情越鬧越大,趕緊拉了沈飛的袖子一把。
“小飛!這些可都是我娘家的親戚,可能在香巷飽和在大陸,禮數規矩本來就是不同的,不要在這些小事上計較了,我有座位就很好了。”
她的語音急切之中夾雜著一絲懇求。
沈飛隻好看在她的麵子上,收起了怒意。
郝敏娟的話,也算讓江家人的態度緩和了一點。
或者說,他們已經將矛盾完全轉移到沈飛身上了,每個人看著他的眼神都充滿了敵意和不滿。
沈飛對此不以為意。
本來應該在會客廳中進行的客套聊天,頓時也沒了必要。
“都餓了吧?先去吃飯吧!”
江飛冷著臉招呼著,連虛偽的客套都懶得維持了。
眾人紛紛推開椅子起身離開,三三兩兩的走出會客廳,頂多瞥上郝敏娟一行三人幾眼,無人跟他們善意的打招呼。
鄧莎又氣又急,等人幾乎走空之後,終於忍不住跺著腳指責起沈飛來。
“我就知道你要壞事!我媽媽來領遺產,現在遺書都沒有見到,你就把江家人給得罪光了,你是不是故意來添堵的?”
她說完,自己就果斷的搖了搖頭,否認了這個判斷。
“你不是故意來添堵的!”鄧莎氣呼呼的說道,“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就是個害人精!有你的地方準沒好事!”
“你就看著他們那樣欺辱你的母親?你看著不難受?”
沈飛舉唇反問道。
鄧莎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道:“難受可以忍,孰是孰非要分得清。誰像你,跟江家沒有半點兒關係,為了爭一時的意氣,你是爽了,把江家得罪光了,你拍拍屁股走人了,你讓我們母女倆怎麽辦?”
“得罪就得罪了,江家而已,又不是什麽不得了的大事!”
沈飛聳了聳肩。他是真的沒有將區區江家放在眼裏。
鄧莎瞪著他,半晌,深吸了一口氣。
“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了!”
她說著,拉著郝敏娟跟在眾人後麵往餐廳去了,不想再和沈飛多說一句話。
“你若是知道我是誰,就知道我的這些話並不是在開玩笑。”
沈飛在她的身後,搖著頭輕笑著嘀咕了一句。
鄧莎正在氣頭上,一個字都沒有聽見。
餐廳的氣氛並沒有比會客廳裏好到哪去。
不過,酒桌氛圍畢竟比會客廳裏要輕鬆一些。
上了菜,上了酒,酒過三巡,打開話匣子的人就多了。
但熱鬧是江家人的,郝敏娟隻敢悶頭扒飯,沈飛自顧自的夾菜,隻有鄧莎,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努力想要緩和剛才事件造成的影響,覥著臉和別人搭話。
不過,大多數人都是她問一句別人答一句,而且答的極其敷衍,一副不得不搭理她的樣子。
鄧莎硬著頭皮,看見邵潔正要盛湯,趕緊主動站起身幫她。
盛了滿滿一碗湯的鄧莎,將湯碗雙手遞給邵潔的時候,對方嫌棄自己的看了她一眼。
“我喝湯不吃肉的。”
邵潔蹙著眉頭,抱著雙肘,完全沒有要接過來的意思,反而嫌棄的說道。
“哦哦,好的。”
鄧莎趕緊把肉挑出來,又遞過去。
“湯都涼了,我不要了。你自己喝吧!”
邵潔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動也不動。
鄧莎尷尬得要命。
她端著一點兒也不想喝的一碗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隨後惱火的瞪了沈飛一眼——要不是這個小子,怎麽會連自己都受到牽連?
午飯後,郝敏娟受邀和江衛等江家可話事的長輩一起去了書房。據說那裏是真正談事情的地方,想來應該是正式開始洽談遺產的事情了。
沈飛和鄧莎作為兩個晚輩,則和其他的同齡人一起,回到了會客廳。
江家人聚在一起聊天,聊的熱火朝天,獨獨冷落和排斥了沈飛和鄧莎兩個人。
沈飛還好,也沒有什麽要加入他們的意思。
鄧莎則依然不肯放棄,努力的想要和江家人拉近關係,然而一次又一次的證明她的努力是無效的。
即使她熱情洋溢的加入了其他人的談話中,也隻會讓原本熱鬧開心的話題瞬間變得冷淡下來。
她到哪裏,哪裏就安靜了,直到她離開,其他人才默契的繼續交談。
這已經是再顯而易見不過的態度了。
鄧莎在會客廳裏繞了幾個圈,最後隻好耷拉著腦袋走回了沈飛的旁邊。
“煩死了,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拿熱臉貼人家的屁股!”
鄧莎垂頭小聲的抱怨著,用力用腳尖踢著地板。
沈飛歎了口氣。
‘算了,還是公開身份吧,至少能省去一些沒必要的麻煩……’
沈飛這麽想著,正要開口。
忽然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青年人突然朝沈飛和鄧莎兩個人這邊走了過來。
“你叫鄧莎,對吧?”
他看起來比其他人要友善的多。
鄧莎馬上抬起頭,忙不迭的點了點頭。
“哦,鄧莎,你和你這個朋友,想不想去打高爾夫?我們正打算去打一會兒,打發一下時間。”
那個青年笑容可掬的對鄧莎和沈飛問道。
鄧莎幾乎是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尋找到一個和江家人冰釋前嫌的機會。
沈飛對高爾夫真的沒什麽興趣,尤其是這種大熱天,但鄧莎都答應了,他也隻好陪著去了。
一行人便開了好幾輛車,來到了離江家別墅不遠的一個高爾夫球場。
看來這群人應該是來打高爾夫的常客,因為當他們到訪的時候,高爾夫球場的值班經理都親自出來迎接了。
“一小時八千塊。”
進門的時候,鄧莎看到了牆上的價格表,驚訝得不停咋舌。
江家今天來了至少十多人,算了一算,要是下午玩3~5個小時的話,十幾萬就像流水一樣出去了。
“打這個這麽費錢呢?”
鄧莎小聲又激動的對沈飛悄聲說道。
但不小心被邵潔聽見了。
“哼!”她譏諷地冷笑了一聲,“瞧這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聲音也不大,但是鄧莎的臉紅了,她隻好裝作沒聽到的樣子,閉上嘴走開了。
江家人來這裏很多次了,都有自己稱手的球杆。
要挑選租賃球杆的鄧莎與沈飛落在了所有人的後麵。
“要怎麽挑啊?”鄧莎有些緊張的小聲問著,隨便拿起了其中一根,看向沈飛,“你會打嗎?高爾夫?”
“沒興趣。”
沈飛沒說自己會不會。
鄧莎翻了個白眼:沒興趣還是玩不起。直接說你不會沒玩過不就行了?
“高爾夫都沒玩過還敢誇海口說要給我媽買巷島別墅!”
鄧莎撇著嘴嫌棄的說道。
“買房子跟有沒有玩過高爾夫有什麽關係?”
沈飛疑惑了。
“因為能買得起別墅的人一定是會玩高爾夫的,這和賽馬一樣,可是貴族運動,有錢人都會玩的!”
鄧莎振振有詞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