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有錢人的確喜歡打高爾夫,但這並不意味著,把會不會打高爾夫作為判定一個人是否有錢的標準。”
沈飛沉靜的說道。
“哼,強詞奪理,不會就不會嘛,說這些有的沒的!”
鄧莎自知理虧,但是嘴上不肯服輸。
沈飛笑了笑沒再說話了。
如果有道理可以講的時候他是願意和別人說道理的,但麵對無理取鬧的女孩子,他也隻有苦笑。
沈飛和鄧莎也選好了球杆,跟著其他人一起前往球場。
綠瑩瑩的草坪一望無際,看起來讓人心曠神怡。
江家的人,都是玩高爾夫的老手,根本不需要雇教練,就自己開始了。
隻有沈飛和鄧莎兩個人沒有參與。
沈飛是對高爾夫這項運動本身就沒什麽興趣,鄧莎則是有一顆想要參與的心,無奈她是真的不會。
眼看別人玩的熱熱鬧鬧,她隻能拿著球杆無聊的在草坪上閑逛,好在別人玩的開心,一時也沒什麽人注意到她,讓鄧莎覺得自己還不是那麽的丟臉。
過了一個小時左右,其他人多少也有些倦了,邵潔這才發現鄧莎和沈飛無所事事的站在一旁。
“你們怎麽不打?”
邵潔朝著鄧莎走過來問道。
“其實我沒有打過高爾夫,我不會呀……”
鄧莎這次老實的承認了。
隻不過說話的時候語氣有些自卑。
“你早說呀!不會我教你就是了!這有什麽難的,什麽事情都有第一次嘛!”邵潔馬上說道。
“真的嗎?”
邵潔這次友好得讓鄧莎簡直受寵若驚。
“真的啊,你不想讓我教?你覺得我教不好?那我幫你雇個教練吧!”
邵潔臉色微變了一點,說著就冷著臉朝那邊的球童要招手示意。
鄧莎嚇了一跳,趕緊連連搖頭:“不用不用!怎麽會不想你教呢?你肯教我,我就已經很高興了,真是太謝謝你了!”
“那不就行了!來吧!”
邵潔拉著鄧莎到了旁邊,手把手地教她打高爾夫。
沈飛獨自一個人在場邊,趁著沒人注意他,借著高爾夫球場這種人煙稀少又綠意廣闊的地方,吸收自然靈氣,專心修煉。
時間過得很快。
三個小時轉眼即過,沈飛輕輕的吐出一口濁氣,睜開了雙眼。
這個時候,他才意外的發現,場中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對。
原本打高爾夫的是一群人,邵潔跟著鄧莎學習是在旁邊,現在兩夥人混在了一起,而且似乎是鄧莎被其他人圍在了中間。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啊……”
鄧莎的聲音小小的,卻似乎帶著哭腔。
“你怎麽可能不知道,我一開始就跟你說了呀,你也答應了的!”
邵潔的聲音理直氣壯的,要比她響亮得多。
“是啊是啊,我們都聽見了的!”
“你現在賴賬好意思嗎?”
“你以為我們沒耳朵嗎?就敢這麽信口雌黃?”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開始給邵潔幫腔。
“我是答應了,但我不知道玩這麽大,我真的沒有那麽多錢!”
鄧莎說出口的時候,臉都紅了。
沈飛走過去的時候聽了幾句他們雙方的言語,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邵潔主動提出要給鄧莎教她打高爾夫,從一開始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她熱情洋溢又虛心教導,把高爾夫的基礎教給了鄧莎之後,馬上以練習的名義邀請她加入了其他江家晚輩的高爾夫運動中。
其他人對她表示出了熱烈的歡迎,這樣的態度讓鄧莎簡直喜出望外,再加上她又剛剛學會了高爾夫這項‘貴族運動’,讓她覺得終於和這些世家子弟拉近了距離,因此也沒多想就加入了其中,甚至在他們邀請她玩一些‘小彩頭’的時候,也在沒聽懂的情況下稀裏糊塗就答應了下來。
隻不過,江家晚輩的“小彩頭”和鄧莎所理解的“小彩頭”可不是一個量級的。
等到鄧莎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原來所謂的“彩頭”,就是賭球。
“咱們玩的都是一球一塊,能接受嗎?”
甚至在賭球開始之前,邵潔還特意‘好心’的考慮了鄧莎的經濟情況,向她發出了詢問。
這也是邵潔的小心思。她光教會了鄧莎如何持杆,如何打球,卻沒有教他高爾夫比賽的規則。
鄧莎原本提起的心瞬間放下了。
她原以為這群富少玩的至少得是成百上千,一聽一球一塊,自然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想想這一天能打多少球,封頂也就五千球吧?
遺產一千萬馬上就要到手,這會兒輸個五千塊錢還是可以接受的。
所以她也沒有細問,就喜滋滋的參與了。
結果現在一結算,賭贏的賭輸的都在相互計算,邵潔走向了鄧莎。
“你今天輸的有點慘啊?”
邵潔還是那副笑臉,甚至有些同情的對鄧莎說道。
“還好了,畢竟剛玩嘛,能和大家玩到一起,輸就輸一點了。”
鄧莎其實也還蠻心痛的。
她一邊打一邊在心裏悄悄的計算,她輸了大概有一千五百球的樣子,雖然換成錢要一千五百塊,都抵她兩個月的生活費了,但是比起她原先預估的五千來,已經好太多了。
“一千五百塊,你們這邊可以用支付寶或者微信支付嗎?我也有信用卡……”
鄧莎一邊說話一邊掏手機。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其他人突然開始就哄堂大笑。
鄧莎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盡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她的心中隱隱約約察覺到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們笑什麽?”
鄧莎硬著頭皮問道。
周圍的人爆笑著看著她,最後還是邵潔開了口:“你是認真的嗎?一千五百塊?RMB?是一千五百萬好不好!”
從邵潔口中說出的這個數字,真的把鄧莎嚇著了,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是說好一球一塊的嗎?一千五百球,不就是一千五百塊嗎?怎麽會變成了這麽多?”
鄧莎既不甘心也不敢相信,說話的聲音都抖了。
“我們一球一塊又不是說價格,誰跟你玩一塊錢的彩頭?”旁邊另外一位江家後生沒好氣的冷哼了一聲,“瞧你那窮酸樣,你也不想想我們是什麽身價,玩一塊錢不掉價嗎?”
“一球一塊,那‘一塊’指的是‘一塊彩頭’,一塊彩頭換成錢的話是一萬塊,靚女。”
另外一個打扮靚麗的江家女孩翻著白眼給鄧莎解釋道。
鄧莎這下徹底傻眼了。
“這……這我怎麽可能拿得出來?”
鄧莎急了。
“說得是哦,一千萬對你來說好像是有點多。這樣吧,看在咱們也是親戚的份上,那五百萬給你免了,一千萬你總能拿得出來吧!”邵潔看著鄧莎, 一臉的壞笑,“這你可不能再找借口說沒有了呀?畢竟你媽媽這次繼承到的遺產就有一千萬了不是嗎?”
鄧莎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環顧著周圍,每一張臉都猙獰地笑著看著她,看到她眼前發黑。
鄧家窮,從鄧莎小的記憶中就很窮。
買菜舍不得買肉,能走路就從來不坐車,水龍頭鬆開一點點滴水就為了節省那一點水費……苦了這麽幾十年,終於有了一個‘遺產’這樣的天降餡餅,還以為終於能自己改善家裏的經濟情況了。
沒想到被她虛榮心參與的一場打球,全給搭進去了。
眼淚在鄧莎的眼眶裏不停的打轉,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絕望過。
然而,周圍卻連一個願意幫她說話的人都沒有,鄧莎覺得自己竟是這樣的無助。
就在鄧莎的眼淚順著臉頰滾滾而下的時候,沈飛走到了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