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鈺看著眼前這一幕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你去拿一些幹糧和水來給那對母女。”
戈羅點點頭,便去按照墨鈺所說的做。
墨鈺緩緩的下了轎門,戈羅拿著幹糧和水遞給了那對母女,看著眼前打扮的非富即貴的人,婦女的心裏雖然有些害怕,但強烈的饑餓感和救女心切的心態,讓他顧不上那麽多了。
強過水源就一小口一小口喂給嘴巴早已幹涸厲害的小女孩,得到水源的滋潤,小女孩慢慢的輕咳嗽一聲,緩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喊了一聲娘親,其他人看到那對母女沒有被驅趕,場麵一度失控,墨鈺皺起了眉頭,等到那對母女吃完之後便離開了,對於剩下的那些乞求能給口飯吃的人沒有理會。
由於他們也要趕路,所帶的糧食也並不是很多,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控製住災情。
不過看到此番情景,勾起墨鈺心中的疑惑,按照例來說,要是出現了這樣的災情,官家就會開倉放糧,就算會導致人窮困潦倒,也不至於災民的數量如此之多,甚至可以說是恐怖。
墨鈺把戈羅叫了進來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戈羅剛才也稍微打聽了一下,開口道:“公子,他們說沒有見到朝廷的一顆糧食。”
墨鈺一聽,已經了然,每個朝代都有貪官汙吏,如今不過是舊事重演而已,冷哼一聲,那些上位者還是不把普通人當人看,麵上的表情也沒有多好看,開口道:“離滁州還有幾天的路程。”
戈羅:“差不多還有三天。
墨鈺點點頭:“吩咐下去,日夜兼程。”
......
一行人日夜兼程,離滁州還有一步之遙,便準備在這個小鎮休息,一天一夜沒有休息,就算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
小鎮一如既往周圍都是破財殘荒的場景,除了有些餓死的荒民,還有一些稀稀寥寥的人在街邊乞討,還時不時被有些飯碗的人踹到在地。
“簡直是太可惡了!”
戈羅就算是性子再冷清,如今也忍不住罵了一句。
聽見有外地人的身影,周圍乞討的人瞬間就安靜下來,連剛才的閑聊突然安靜了起來。
墨鈺沒有離這些人的視線,轉頭對著戈羅說道:“你去打探打探這裏怎麽這麽慘。”頓了一下:“簡直是人間地獄。”
每個人的臉上麵無表情,眼中有著絕望,手中拿著破碗,機械式的擺動著,不過短短的兩個月,再說朝廷也已經派人來賑災,怎麽災情還會這麽嚴重。
戈羅領命以後很輕鬆的進入縣城,就現在洪災的情況大部分的百姓都出了城,防守的也是很鬆懈,甚至縣城的城牆上隻有一兩個人在看守,而且還是打瞌睡的狀況。
“果然不是個東西,裏邊外邊的人都變成那個樣子了,他們還有閑心在這裏睡覺,肯定平時克扣了不少!”
戈羅心裏暗罵到。
一進縣城中心,戈羅被眼前的景象所驚呆了,本以為外麵的情況就已經夠慘不忍睹的,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在這縣城裏麵更像是人間煉獄!
不,應該說人間地獄也不過如此!
大街上到處都是因洪災而吃不上飯的人,屍橫遍野,屍體根本就沒人收,看守的守衛卻啃著雞腿,絲毫不顧那些災民。
嗷嗷待捕的孩童趴在已經餓死的母親身上嗷嗷大哭,甚至有已經餓瘋了的人,想拿屍體開刀。
他往縣城的深處走去,越來越多在大街上乞求的人,而在縣城裏麵的現役,根本不拿這些人的人命當人看,不僅拳腳相加,甚至將踩爛的雞骨頭丟給這些人哄搶。
走到米鋪處,才打聽到,這是縣城唯一一個米鋪了,其他的都因為洪災或者些不知道什麽原因的原因給倒閉了,老板也不知所蹤。
而這一家獨大的米鋪,他的老板竟然是縣老爺的侄子,戈羅大概猜透這個米鋪一家獨大的原因了。
到了米鋪開門的時候了,一些還有銀兩的尋常百姓家和一些富人,早就在門外排好了隊,等著買米。
“你這些錢就夠買半碗米的吧!”
“半碗!老板,您可仔細看看,這可是一兩銀子呀!”
米鋪老板捏著兩簇小胡子,蔑視的掂量著手中的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而已,你不知道現在一鬥米都要賣三兩銀子嗎?”
“三兩!”
這句話差點沒把現場的人給嚇死,在旁邊議論紛紛。
這不明擺著趁著在明搶錢嗎?
可沒有辦法,如今這個縣城隻有這一家米鋪。
聽到三兩銀子一鬥米,拿一兩銀子的,這個人直接跪倒在地,抱著老板的大腿,乞求著他能便宜一點。
“老板,這是我全部的家當了已經,我家一家五口人呢!你就奢求一點吧!孩子都快活活餓死了,求您給條活路,奢求一點米吧!”
老板沒有領錢,一腳將那人踹開到
“沒有錢,你還敢在這邊給我買米,你就那一兩銀子,能買到什麽?現在坐地起價了,連個碗我都不給你!你到底還買不買?不買就別擋著其他人買!”
說吧,便招呼起來,家丁將那人架開,那個人沒有買到米,沮喪的離開,遇到半路的樹上,悲憤的痛哭起來,甚至一頭撞倒在樹上。
“這是什麽世道?三兩銀子一鬥米什麽米這麽天價?”
戈羅心想到,於是便湊近了去看,哪是什麽毫米啊?無非就是一些摻雜的細糧米,如果不仔細瞧著,還有一些米早就餿了,不知放了有多久。
“真惡心個黑心商人!”
再往前走去,由於沒錢買米,甚至有些人當街把自己的孩子賣了。
離開娘親的娃嚎嚎大哭,但他的父母似乎沒有半點心痛,拿著錢匆匆買吃的去了。
更有一些甚至將孩子交換給對方,當街要殺了
看到這番場景,徹底的顛覆了格羅的認知。
他憤怒地離開縣城,將這些事情一五一十的稟報給了墨鈺。
墨鈺一聽,猛地拍桌而起,前世他跟妹妹身受權利通天的欺壓,如今,這個鎮子的縣令算是觸到了他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