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家居瑣事

“來,小瑜兒,把西瓜給爹啃一口……”

林純鴻懷裏抱著不滿周歲的兒子,張大了嘴巴,作勢要向西瓜啃去。

小瑜兒已經兩歲多了,梳著兩個羊角辮,一張小臉如凝脂般,顯得可愛無比。她的手裏抱著一塊鮮紅欲滴的大西瓜,往後躲了躲,讓林純鴻的獅子口落了空。

“好你個小丫頭,居然不給爹吃?”林純鴻追上一步,準備繼續咬西瓜。

懷裏的小子似乎覺得林純鴻在和他玩遊戲,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然而,小瑜兒卻覺得林純鴻陌生,一下子被嚇得哭了起來,連手裏的大西瓜也掉在了地上。

林純鴻一下子慌了神,趕緊蹲下來,伸出大手撫摸著小瑜兒的頭,安慰道:“小瑜兒別哭,是爹錯啦,小瑜兒別哭……”

結果,小瑜兒毫不領情,哭得越來越厲害,就連林純鴻懷抱裏的小子也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林純鴻手忙腳亂,安撫了這個又安撫這個,兩個小孩卻越哭越凶。

周鳳和李嫂聽到孩子的哭聲後,趕緊跑了過來,好不容易安撫住兩個小孩,由李嫂將小孩帶出了院落。

周鳳橫了林純鴻一眼,埋怨道:“你看你,連孩子都不會帶。”

林純鴻聳了聳肩,無奈道:“常年不在家,兩個孩子都對我陌生得很,隻好抽空多陪陪他們了……”

周鳳歎了口氣,吊梢眉簇成一團,嘴角翹起一個微微的弧度,說道:“河南又亂成了一團,估計過不了幾天,你又要走了……”

周鳳的一顰一歎,讓林純鴻覺得銷魂不已,一把摟住周鳳,捧著周鳳的臉,笑道:“不管這麽多了,能陪一天是一天……”

周鳳恩啦了一聲,渾身一下子失去了力氣,如春藤一般纏繞在林純鴻身上,呢喃道:“三哥哥,多陪陪我……”

林純鴻再也忍不住,將周鳳攔腰抱起,掀開門簾,往臥榻而去……

正如許智仁與中年人所言,林純鴻在決定了江南方略後,就接到了王家禎的命令,令其立即前往開封。

林純鴻正想了解一下這王家禎到底有什麽本事,便沿著運河北上。哪想到,還未走到高郵,就接到報告,王家禎的家丁發生了暴*亂,命令取消。

林純鴻徹底淩亂了,身為五省總督,居然連家丁都要暴*亂,這他娘的要無能到什麽程度才能混蛋成這個樣子?

順帶著,林純鴻還罵上了朱由檢,這五省總督也是能隨便任命一人就完事的?真是太兒戲了。

於是,林純鴻又順著運河南下,抵達揚州後,逆著長江,回到了荊州。

一時事畢,周鳳滿臉緋紅,秀發散亂,偎依在林純鴻的胸前,輕聲道:“三哥哥,你還是讓崔姐姐回來吧,將她一個人扔在廣州也不是事兒。而且,到現在,她還沒有一子半女的……”

林純鴻正在輕輕地撫摸著周鳳的秀發,一聽到周鳳提起崔玉,笑道:“也是,回來後,三人可以一起……”

林純鴻的話還未說完,就遭到了周鳳的粉拳攻擊,哎呦哎呦地從**跳起來,見到周鳳白嫩曼妙的身軀,心頭大癢,一把捉住了周鳳,再次攻伐起來。

房間裏頓時響起如泣如訴的呻吟聲,風光旖旎無限,無法盡述。

這日,林純鴻正與一雙兒女玩得快活,忽接到老夫人之令,說有事相商。

林純鴻一路盤算,不知老夫人有何事。行至半路,忽遇一少年,年約十三四歲,見了林純鴻後,趕緊行禮道:“三哥哥好!”

原來是陳狗子的兒子陳繼興。

林純鴻見陳繼興渾身肌肉突出,顯得非常精神,走上前去,拍了拍陳繼興的肩膀,用力往下按了按。哪想到,陳繼興跟沒事似的,渾身上下不帶一絲晃動。

林純鴻喜道:“嗯,興兒,不錯,有了好身體,不管行軍打仗,還是讀書經商,都有了本錢。”

陳繼興得到了林純鴻的誇獎,喜得跟猴子似的,不停地抓耳撓腮。

林純鴻也不跟他囉嗦,隻吩咐了一句“好好讀書”,便徑直而去。

陳繼興卻沒有放過林純鴻的意思,一路小跑追了上來,叫了一聲:“三哥哥……”

林純鴻停下身來,轉身問道:“怎麽了?有什麽事?”

陳繼興訕訕道:“三哥哥,我剛給伯母請了安,我娘也在伯母處……”

說到這裏,陳繼興嘿嘿笑了一聲,低下頭一言不發。

林純鴻一頭霧水,罵道:“有屁快放,跟個娘們似的!”

“三哥,是這樣的,我想去武備學堂,三哥能不能幫我安排一下?”陳繼興終於鼓起了勇氣,漲紅了臉,說道。

林純鴻哼了一聲,道:“原來是想走後門,有本事你就自己去考,我不會幫你安排的。”

陳繼興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囁嚅道:“三哥,不是這樣的。我已經考上了,我娘不讓我去,我不聽,娘就不停地哭,煩死了,還到伯母前告狀。”

林純鴻恍然大悟,這一下可犯了難。

進入武備學堂,最終就要走向戰場,兵凶戰危的,誰也不能保證陳繼興能夠活下來。陳繼興乃陳狗子唯一的血脈,無論是興兒娘,還是老夫人,當然會竭力反對,這點,就連林純鴻也沒有辦法。

林純鴻稍稍思索片刻,心裏就拿定了主意。

看著林純鴻猶豫不決,陳繼興的眼珠子轉了轉,撇了撇嘴道:“三哥哥,外麵人都說您上馬殺敵、下馬治國,凡事一言而決,我看未必,連這點小事都猶豫不決的。”

林純鴻上前踢了陳繼興一腳,笑罵道:“敢在我麵前玩花樣,太嫩了!你給我好好聽著,這事我不能打包票,我盡力幫你就是了!”

得到了林純鴻的保證,陳繼興一下子跳了起來,趕緊打躬作揖道:“三哥哥可一定要幫我,我一看到之乎者也就煩透了。”

剛落下話,又怕林純鴻上前踢他,趕緊躍後四五尺,笑道:“三哥,我走啦,這事就拜托三哥哥了。”

說完,猶如兔子一般,瞬間消失了蹤跡。

林純鴻笑著搖了搖頭,心裏道:“看來得組建一個近衛營了……”

……

來到老夫人居所,果然如陳繼興所言,他娘也在。林純鴻上前給兩位長輩請了安,坐在了下首。

歲月不饒人,老夫人已經日益見老,就連鬢角都已經白了一半。倒是興兒娘絲毫不見歲月的痕跡,就如當初剛走出土匪窩一般,顯得端莊、清秀。

“今日找你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告訴你,咱們三家準備搬到荊州去。這事我已經和你嬸子、嶽母商量過了,你就不要反對了。”老夫人的口中帶著濃濃的遼東腔,見了林純鴻後,就斷然說道。

林純鴻心裏跟明鏡似的,忍不住心裏偷偷好笑。老夫人故意顯得這麽果斷,不容林純鴻質疑,當然是有所指。

林純鴻笑道:“這是好事,我會讓張傑夫安排好一切的,娘和嬸子盡管放心好了。”

老夫人頗具威嚴地嗯了一聲,接著說道:“還有一件事,就是興兒暗地裏考取了武備學堂,不聽我和你嬸子的勸,非要去武備學堂,這事你得阻止他!”

林純鴻假裝歎了口氣,道:“剛才我碰到興兒了,無論我怎麽勸他,都不聽,非要去武備學堂。既然他這麽執著,就讓他去好了,牛不喝水強按頭總不是辦法。”

老夫人一聽,啐了一口,怒道:“是何言!你陳叔就留下這麽一個血脈,你忍心讓興兒立於危牆之下?”

興兒娘也怯怯地說道:“三哥兒,看在你陳叔的份上,你就下點狠心,就是捆也得捆住他。”

林純鴻又歎了口氣,道:“哎,可憐我爹也隻留下我這麽一個血脈,娘和嬸子就忍心看著我立在危牆之下?”

這話讓老夫人更怒,忍不住拿起身邊的如意,作勢向林純鴻敲來,恨恨地說道:“你哪次出兵,不是周圍密布幾千個精銳士卒的?外圍還有好幾萬荊州軍,能有什麽危險的?”

林純鴻站起身來,拜道:“娘這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興兒想去武備學堂,我也阻攔不住。不如這樣,我組建一個近衛營,平日就幫我站站崗什麽的。興兒能在武備學堂畢業,就讓他進近衛營。”

老夫人和興兒娘互相對望一眼,興兒娘終於點了點頭,算是敲定了陳繼興的發展道路。

這事在老夫人和興兒娘心頭懸了多日,最終得到解決,兩人心情甚好。老夫人道:“說到你爹,我倒想起了鄭福林。你鄭叔也是一大把年紀了,還衝鋒陷陣做什麽啊?不如你幫他謀一份清閑的位置,讓他享幾年清福。”

“娘,您不恨鄭叔了?”

老夫人歎了口氣,道:“還恨什麽啊……連你嶽母都不恨你鄭叔了,我哪有什麽恨意?這事都是我和你爹引起的,說起來,還真對不起他們。哎,遼東都丟了,李家的根都沒了,一切都過去了。人老了,就想著身邊有一些故人,聊聊過去的事……”

“娘,當年在遼東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您和爹都閉口不言的,搞得我現在都稀裏糊塗的。”

老夫人沉默良久,終於說出了一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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