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初瞠目結舌的樣子顯得滑稽又好笑。

楚雲知一時沒有忍住的悶笑了一聲。

猛地回了神,景初憋紅了一張臉,結結巴巴的道:“楚律師,你別開玩笑了。”

“我沒有開玩笑。”楚雲歪了歪頭,一臉認真地看著她。

視線不經意在空氣裏交匯,他歪了歪頭,輕笑著用手在身上的傷口上示意了下,輕聲的道:“你別這麽緊張,我就是想要排個隊而已。”

“要是你沒有談戀愛的意願,我不會強迫你的。”

眼前的人越是這麽說,景初就越是覺得緊張。

護士來叫人的時候,她連忙起身。

一時緊張,動作的幅度有些大。

驀地,手裏的東西掉得到處都是。

景初紅著臉彎腰去撿的時候,楚雲知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雙湛黑的眸子裏盛滿了笑意……

明清榮雙手抱胸的倚在門框上看著這一幕。

下意識輕嘖了一聲,眉頭頓時擰成了一個川字。

剛才拍照的時候,他確實有利用楚雲知氣陸湛沉的意思。

誰讓這個該死的家夥害得小初受了那麽多苦。

不過楚雲知真的打直球的時候,他的心裏又覺得有些不痛快了。

他跟陸湛沉之間可是知根知底的兄弟。

陸湛沉都靠不住,那眼前的家夥……

思緒一轉,他的拳頭有些癢了。

危險的眯起了眸子,他微沉著呼吸的將手指關節捏得咯咯作響的。

不行!

他一定要找機會跟這個姓楚的家夥談談才行!

……

另外一邊的習家。

明舜回去的時候,舌燦蓮花的老爺子已經以改天召開一個賞鑒大會,力求讓所有人都分到一點的理由將不懷好意的人全都哄了回去。

精疲力盡的他倒在沙發裏,手指輕輕在眉心上揉著。

突然,門口傳來了一陣金屬拖地的聲音。

倏地睜開了眼睛,他的神色頓時一震。

隻見麵玄如鐵的明舜拖著一條棒球棍,緩緩從外麵走了進來。

金屬跟地麵摩擦著聲音,再加上他一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修羅惡鬼的樣子,習老爺子一陣膽戰心驚。

“明……明舜,你想要做什麽?”用力咽了一口口水,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聲音的他梗著脖子的道,“景初不是已經跟你回去了嗎?”

“你……你還想要怎麽樣?”

多年前接手公司的時候,明舜以雷霆手段將公司裏的老人全都趕了出去。

自此就有了他是瘋子的傳說。

經過這些年的沉澱,他的手段溫和了不少。

現在……

驀地,習老爺子有一種踢上鐵板的感覺。

“小初確實跟我回去了。”點了點頭,明舜突然咧開嘴笑了。

舉起了手裏的棒球棍,他一下一下在掌心裏抽著。

“不過……”話鋒一轉,他倏地將眸子眯了起來,幽幽的道,“你們綁架小初的賬,我們還沒有算清楚吧?”

“對了!當年我妹妹被人綁架的時候,你們是怎麽對待她的?”似是想到了什麽一般,他手裏的棒球棍重重落在了茶幾上。

茶幾上的茶具被砸得粉碎。

碎片四下飛濺,在習老爺子的身上劃過了幾道血痕。

多年養尊處優,習老爺子哪裏見過這陣仗?

他強撐著跟明舜對視著,勃然大怒的低吼著:“明舜,你太過分了!你以為這裏是什麽地方?”

聞言,明舜從鼻腔裏哼出了一口氣,反唇相譏的質問著:“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們才對吧!”

“怎麽了?真的把我們明家當成軟柿子捏嗎?”

將手裏的棒球棍抵在沙發裏,明舜陰惻惻的俯身湊了下去:“習老爺子,這麽多年,我們之間的賬也該好好算一算了!”

從樓下跑下來的習昱瑾看著這一幕,張口就嗬斥著:“你想要做什麽?”

“立刻放開我爺爺,要不然我報警了!”

話音未落,棒球棍自明舜的手裏飛了出去。

在空中旋了好幾圈,重重砸在了習昱瑾的身上。

頭重腳輕,習昱瑾的身子猛地往前一栽。

騰空的身子越過了欄杆,狠狠摔在了地上。

“啊!”

他吃痛地將身子蜷成了一團,煞白的臉有些扭曲變形了。

明舜冷眼看著這一幕。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棒球棍,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狠狠砸斷了習昱瑾的腿。

一陣劇痛之後,滿頭大汗的習昱瑾隻覺得下半身徹底失去了知覺。

望向明舜的目光裏滿是懼意。

他勉強用手臂支撐著身子,拚命朝習老爺子的方向爬去。

與此同時,喉嚨裏發出了陣陣粗喘聲:“爺……爺爺,救救我!”

明舜這副樣子,分明就是要殺人滅口。

他有些懷疑——

他真的可以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這種時候,習老爺子用力將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哪裏敢吱聲。

“別動!”明舜語調平平的警告了一聲。

下一秒,手裏的棒球棍就抵在了習昱瑾的身上。

一股情緒直衝天靈蓋,習昱瑾的頭皮陣陣發麻。

明舜想要做什麽?

這是……這是要廢了他?

事到如今,他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一定是景初告狀了。

這個女人可真厲害,直接借刀殺人了。

難怪……

就連向來在家裏戰無不勝的習芸竹都成了她的手下敗將。

大滴的冷汗掉在睫毛上,他被刺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此時此刻,心裏有些說不上來的懊悔。

早知道會這樣,當時他沒有口頭上輕薄景初就好了……

將習昱瑾的樣子看在眼裏,明舜嘶啞著聲音,低低的笑了:“看來,對於你自己做過的事,你的心裏很清楚。”

“今天的事就算是警告。”

“習昱瑾,要是再敢打我侄女的主意,別怪我不客氣。”

一道眼刀自身下劃過,習昱瑾僵硬著背脊,身體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動。

“我……我不敢!”他將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一般,聲音裏滿是哭腔的道,“我保證,以後見到景初的時候,我一定離得遠遠的。”

再招惹一次這樣的活閻王。

他是不要命了嗎?

明舜笑了笑,手裏的棒球棍應聲落地了。

一瞬,習昱瑾和習老爺子心裏的老石頭同時落地了。

不過下一秒,明舜輕皺著眉,突然嘖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