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5四五五 初次
小業摸了摸頭上的汗,天上的太陽實在是太大了,而且現在又是秋收的時節,家中隻有一個體弱多病的母親,還有一個才三歲的弟弟,家中的重活兒全落在了她的身上,但是看著弟弟望著白米那渴望的眼神,她也隻能咬著牙繼續做下去。
好不容易完成了一小片的收割,她幾乎都要直不起腰了,用力捶打了幾下,才緩過勁兒來,但是重新站立起來的感覺還是有些難受,可是天色已經晚了,她要趁早到村長家裏去,找一些人來幫忙才是,前些天起了風,說不一定很快就會有雨了。
說了半天,又花了好些銀錢才讓村中的男人前來幫忙,小業也算是鬆了一口氣,天色這會兒已經暗了,她突然想了什麽,暗道一聲糟糕,家裏隻有半缸的鹹菜,陳米還沒下鍋,娘和弟弟恐怕要餓壞了,連忙一路小跑回家。一路上都能看到每家每戶都點起了一盞溫暖的小燈,雖然說並不富裕,但是總有那麽一絲溫暖在等待著自己回家。
回到了家中,弟弟已經餓壞了,見到姐姐回來,連忙迎了上去,瘦弱的胳膊抱著小業同樣瘦弱的手臂,兩眼淚汪汪的,小業就知道他肯定是餓壞了,連忙安撫了兩聲,又轉身進去看了一眼娘親,接著就開始忙活開了。熱氣騰騰的米粥,清爽的鹹菜,雖然說簡陋,但是見到弟弟吃得那般香甜,小業的嘴角也舒展開了。
但是小業的臉色一變,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樣,放下吃了一半的碗筷,匆匆走向了屋後廢棄的牛棚中。這個牛棚雖說十分簡陋,但好歹也能遮風避雨,原本家中還有一頭牛,可惜父親的過世讓她不得不將牛賣掉,所以這牛棚也就空了出來。
這都兩天了,那人還受著傷,她也不確定那個人是否真的是傳說中的人,若是餓死在了牛棚,她就算有十張嘴都不能解釋出現在自家後院的死人是怎麽來的。將牛棚的幹燥枯草全都撥開,那個女子的容顏出現在了小業的眼中,她用手去摸了摸她的脈搏,又死死盯住她的胸口,見到了微微的起伏後,頓時就送了一口氣,幸好沒死。
不過,小業轉念一想,自從把這女子撿回來後,她因為忙著秋收,竟然把她給忘在這裏兩天,但是這麽重的傷,放做是常人,恐怕早就死了,可是這都兩天了,這女子還有生命的氣息,看來應該是修真者了。前院突然傳來了一些聲響,小業連忙爬起身來準備回去,但是她突然停了下來,看向那個安靜躺在地上的女子,她的身上布滿了各種深淺不一的傷痕,而且這些傷痕的弧度巨大,她身上的衣服已經是破破爛爛,周身的肌膚幾乎找不出一塊好地,就連臉上都是各種傷痕,看不出原來的模樣,而且或許是因為受了重傷,所以她身上有不少的汙濁,放在女子身上,著實是可憐,咬了咬牙,罷了,就當做是提前投資好了。
小業從前院弄來了一些清水和一塊幹淨的布,沾了點清水,跪坐在這陌生的女子身邊,為她輕輕擦拭身體的汙濁,還將她身上那已經是破爛如破布一般的衣服給換了下來,但是奇怪的是,她全身的衣服都損壞了,居然還有一條如煙水朦朧般的藍色絲帶,完好無損地纏繞在她的臂彎中,她怎麽弄都弄不下來,那絲帶好像是生了根一樣,無論用什麽辦法,都不能撼動。
就是這麽一根絲帶難住了小業,小業有些泄氣,但是見那絲帶實在是弄不下來也就算了,將那女子破損的衣物換下來,見屋中傳出了母親的聲音,連忙將周圍的遮蔽物弄好,應了一聲,連忙向著前院跑去。
鬆音慢慢睜開了眼睛,眼前一片柔和的光線,聞到了一股有些奇怪的味道,好像是幹燥的稻草混雜著其他的一些東西。空氣中的色彩斑駁,讓她有些難受,多彩的顏色在空中閃耀著,好像是在夢中一般,但是身體四肢傳來的巨大痛楚卻不由的讓她倒吸一口冷氣。她還有些弄不清楚情況,但是睜開眼睛已經讓她精疲力竭了,隻能再次閉上眼睛,但是神智已經開始慢慢恢複了,仔細感受了一下,周圍應該暫時是安全的,就是不知道身處何處,小龜靜靜地蜷縮在經脈小空間裏,好像是受到了很重的打擊,她有些著急,但是她一用力,經脈傳來撕裂一般的痛苦,而且體內的靈力近乎無,這個認知讓她有些恐慌,但是片刻後就平靜下來了。隻不過是數十息的時間,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限,鬆音再次昏沉沉地睡過去。
又過了幾天,總算將收割的事情弄完了,這次收獲頗豐,將這些糧食拉到了鎮上賣掉,還得了不少的銀錢,小業估摸著要給家裏添置一些東西,而且上次找村裏人幫忙收割,還欠著一些銀錢,這下子總算是可以換完了,而且剩下的銀錢足夠讓她過個好年。
當她經過了一個小藥鋪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遲疑看著藥鋪中正在忙碌的夥計,再將目光移到了那些放著藥材的藥盒上,又想起了自己當初冒的那個險,一咬牙,還是走進了藥鋪。
小業再次將稻草移開,現在的天氣正好,秋風中傳來一股淡淡的麥草清香,陽光斜斜照射在稻草上,天上飄著幾朵形態各異的雲朵,一派悠閑,但是小業卻停不下來。那天她買了一些最為便宜的藥草,又死乞白賴地拖著那抓藥的夥計,說了那個女子的狀況,總算是知曉了需要哪些藥。剩下的藥在山上就夠能采到,雖然說現在有些老了,但是藥效總歸還是有的。不是她小氣,而是她在冒險。
將一個破爛的藥罐子重新拿出來,草藥的味道混合在了一起,奇怪的味道開始在這個不大的後院中飄起來,小業的弟弟搖晃著身子扒著門看小業的動作,有些奇怪,已經能夠說話的弟弟慢慢走了過了。
“姐姐……”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女子,孩子有些奇怪。
小業嚇了一跳,沒想到弟弟居然會來這裏,連忙把他哄回去,將他哄睡著後才又回到了後院,坐在爐子旁發呆。沒了爹的孩子,就等於是沒了依靠,家中孤兒寡母,都要靠她一個剛剛及笄的女子支撐起來,將這個女子撿回來,也是因為她出現的地方實在是太過巧合了。
那處地方位於村子的最西端,常年陰風狂嘯,懸崖深不見底,而且經常可以看見奇怪的空洞會出
現在半空中,而且一些曾經經過的修真者都是繞著走的,說是界限的交匯處,十分危險。但是那個女子就這麽突然出現在那裏,在害怕的同時,她的心裏突然閃起了一個念頭。
如果……如果這個女子是修真者,那麽自己將她帶回家,不就是救了她一命麽,說不一定……說不一定,自己家的情況就會好些了。但是這是一件冒險的事情,因為修真者的脾氣陰晴不定,說不一定還會為自己一家招來殺身之禍,但是機遇與危險伴隨著,她必須冒險一次才行。
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鬆音而是蘇醒,時而昏迷,但是她可以感受到了一股陌生的氣息時常在自己周身徘徊,她下意識警戒,可是破損的身體實在是沒有任何的力量與力氣去支撐她。
但是鬆音可以感覺到,這個陌生的氣息似乎沒有什麽惡意,而且還時常給自己喂一些苦澀的藥汁,但是卻沒有什麽用。鬆音苦笑了一聲,她身體現在的情況可不是什麽普通的草藥可以解決的,在偶爾蘇醒的片刻中,她已經檢查了自己的身體,將近九成的經脈都被損壞,而且元嬰也受到了嚴重的衝擊,此刻正蜷縮在嬰**,十分頹廢。丹田中沒有半點的靈氣,而她隻不過是用神識檢查了身體一遍,就已經累地氣喘籲籲了,不過多時又昏睡了過去。
隻不過……不知道這裏是何處,空氣中散步的靈氣居然如此的充沛,滋養了她的身體,近乎停滯的瑤池秘法在經過了兩年的休養後,終於開始了緩慢吸收靈氣的進程,這是鬆音在昏迷過去前最為開心的事情。
一種柔軟的觸覺在自己的臉上,不同於這兩年來為自己喂草藥的那個女孩,這是一個全新的氣息,但是他身上的氣息似乎與那個救了她的女孩有些相近。鬆音慢慢睜開了眼睛,看到了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此刻正十分靠近自己,純淨的眼神讓鬆音一愣,孩子的眼底倒映著一個殘破不堪的她,她幾乎都要認不出自己了。
但是那個男孩似乎不大,五六歲的模樣,正好奇地用手在她布滿傷痕的臉上這裏戳戳那裏摸摸的,似乎十分好奇的樣子。
鬆音突然睜開眼睛或許是嚇到他了,他突然驚叫了一聲,往後退了兩步,一個重心不穩,居然摔了個手腳朝天,但是見鬆音似乎沒有了其他的動作,就是這麽靜靜地看著他,他又有些遲疑了,允吸著手指,又慢慢靠近她。
將近一個下午,鬆音都在忍受著一根滿是口水的手指在自己臉上胡作非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