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小雪突然主動蹭飯,食量居然還不小,吃了大半條清蒸魚,以至於,程初芍隻留了一個涼菜到晚上吃。
傍晚時分,來自衛國公府大廚房的依舊黑暗料理。菜式倒是都換了,可那磕磣樣兒卻是同個風格。
程初芍不大看重身外之物的享受,如衣衫、首飾、房車之流。她最在意的人生兩大件就是能不能吃好、睡好。誰故意不讓她吃好睡好,那就是她的敵人。
於是,晚飯她隻能委屈巴巴就著中午剩下的涼菜吃了一碗飯,又在例湯裏挑了幾片還算綠的菜葉子吃了,最後還覺得不過癮,又啃了兩塊素心齋的點心。
千桃的嘮嗑一開始不大順利,但春暉院也不是銅牆鐵壁,金錢攻勢還是撬開了一些底層下人的嘴。
重要信息不多,最有趣的一條就是,跟衛國公府的管家權有關的。
“據說,這衛國公府表麵上和和睦睦的,私底下鬥得可厲害呢。尋常人家不都是大房管家嗎?可國公府也不知怎麽想的,居然讓三房夫人共同管家。照我看,世子夫人怕是怨氣大得很。您看啊,油水最多的采買居然給了二房,三房管著庫房,大房居然隻能管廚房和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程初芍心道,還有這種操作,看來,自己那位繼婆婆在府裏地位堪憂啊!
果然,千桃接著八卦:“我還打聽到,說是二三房的兩位夫人關係不錯,平時是一個陣營的。咱們世子夫人被擠兌得死死的,老夫人也不給她撐腰。我尋思著,會不會是世子夫人想要討好老夫人,所以才示意大廚房,故意落咱們麵子?”
程初芍有點迷惑。
大家族內鬥很常見,不過,襲爵的長房混得如此憋屈,也是少見得有點詭異了!
難道,世子夫人這個繼母曾經虐待過宋珩,所以才這麽不招人待見?
按照這個思路去想,程初芍突然靈光一閃。
貌似,書裏提到宋珩這個路人甲炮灰時,說是宋珩年僅十三歲就上了戰場,而後六年都跟著祖父在邊關鎮守,好不容易回京一趟,就倒黴催地在那日春遊時被驚馬踩成了植物人!
十三歲才是上初中的年紀啊,宋珩就跑去戰場殺敵了,是他自己要去的,還是被什麽人逼迫的呢?
如果不是跟家裏關係極差,為什麽六年才回京城一次,好像從來不想念家人一樣?
看來,這對繼母子之間關係多半不好,個中原因恐怕跟世子夫人不受老夫人待見一樣!
程初芍默默歎了口氣,雖然大致想明白了其中邏輯,卻想不出解決今後吃飯問題的好辦法。
要不是頭頂頂著口結結實實的黑鐵鍋,她還能跑去其他院子蹭個飯、跟老夫人或世子夫人告個狀什麽的。現在嘛,估計隻能忍著了。
次日一大早,程初芍還沒睡醒,新的幺蛾子又來了。
聽得春暉院裏鬧騰騰地亂了起來,程初芍以為宋珩出事了,匆匆跑過去主屋獻殷勤。
不料,春意一見著她就露出了惡狼般的眼神,好像巴不得從她身上咬下一塊肉。
程初芍不解就問:“出什麽事了這是?”
春意恨恨不說話,卻是小吉替她解了惑。
“回大少夫人,是咱們老夫人千辛萬苦求青玄道長在院子裏布下的生機大陣陣眼被毀了!”
程初芍還有點懵,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在幻聽,或是穿到了原書的平行時空裏,自帶玄幻屬性的那種。
“不是,什麽陣眼?還有,什麽生機大陣,你到底在說什麽?”
她有點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小吉緊接著就來了句憤憤不平的控訴。
“陣眼就是大公子屋裏頭那盆萬年青呀!昨天還好端端的,今兒一早起來居然枯死了!”
直到這時,春意才沉沉開口:“從昨天開始,碰過那盆景的似乎隻有大少夫人一個。”
程初芍:……我真是比竇娥還冤!
饒是迷迷糊糊圍觀全程的宋白貓,也覺得程初芍有點可憐了。
不過,他是堅決不會承認這是吃人嘴軟的緣故,他隻是單純地覺得祖母是被那牛鼻子老道騙了!
用花花草草擺成個古怪陣型,就能讓他好起來,這不是癡人說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