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見過淩姑娘。”碧春跟著蘭兒一同行禮道。這是她第二次來東宮了，可是東宮的一切對她而言，卻依然是那麽地新鮮。她在行禮的同時，還不忘抬頭四處張望著。淩香房裏的擺設，比起秦如鳳要更為奢華，這讓碧春不禁咂舌。

“你來之前，秦小姐應該教過你應該說什麽吧？”淩香沒有那麽多耐煩心慢慢地去誘導一個丫鬟，因此便直接切入主題問道。

碧菊點了點頭道：“小姐跟淩姑娘的目的都是一樣，那就是決不讓自己的眼中釘過的逍遙快活。”

“嗯。”淩香滿意地點了點頭，臉上揚起一抹笑容道：“都坐著說話吧。你家小姐是個有謀略的人，相信這次同樣能給我帶來一些真正實用的計策。”

碧春聽出淩香這話是在埋汰自家小姐上次給出的意見，不足以讓秦紫嫣落馬，當下麵色有些不悅。但轉念一想，淩姑娘再怎麽沒名沒分，也畢竟是宮裏的人，是太子的女人。自己一個做丫鬟的，沒必要處處明著為小姐打抱不平。到時，小姐交代的事情沒辦好，倒將自己給拉下水才是麻煩。

因此碧春笑了笑，道：“小姐說了，殺人不見血才是真正的高招。淩姑娘您跟太子妃畢竟是同一個屋簷下，同侍一夫，這要是明著將臉皮撕破了，太子那邊也沒法交代。倒不如……”

碧春說道這裏，聲音小了下去，隻是看著淩姑娘，眼裏透著一股子精明的算計。

淩香朝蘭兒使了個眼色，蘭兒忙起身將門打開，探頭四處瞧了瞧，見門外空無一人，就連平時守在外麵的宮女，也都早被蘭兒用借口支開了。重新將門關上，朝淩香點了點頭。

“說吧。”淩香有些期待地看向碧春。

“聽說皇後娘娘跟太子妃交往密切，這事可當真？”碧春壓低聲音問道。

淩香點了點頭。

“皇後娘娘跟太子一向就不和睦，卻偏偏給太子賜婚，這當中您覺得能簡單嗎？”碧春循循善誘道，希望淩香能夠想到自己要說的。

但很可惜，淩香並沒有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反而以為這是秦如鳳在旁敲側擊，讓自己明白秦紫嫣的後台是皇後娘娘，因此便也就板著一張臉，一言不發地等著碧春把接下來的話說完。

碧春見淩香不吭聲，隻得自顧自地接下去道：“每個人做事，都會有自己的道理，但目的卻總是相同的。那就是對自己有好處，能夠讓自己的前路看起來更清楚。皇後娘娘這般待見太子妃，這當中也必然會有所圖。而淩姑娘，您隻要破壞她們當中的利益關係，讓皇後娘娘認為太子妃已經背叛了她，那麽何愁太子妃不落水呢？”

“高，的確是高！”淩香有些欣喜若狂，但轉瞬一想，自己連皇後娘娘一麵都見不到，怎麽去挑撥離間，於是又皺著眉頭看向碧春，“你家小姐跟皇後娘娘很熟？”

“皇後娘娘隻見過小姐一次，但是卻誇小姐有尋常女子所沒有的豪爽大氣。”碧春有些得意洋洋地道，見淩香跟蘭兒都麵無表情，這才知道自己又說跑了話題，於是打著哈哈笑道：“小姐如今待嫁閨中，自然不能四處亂跑。但是淩姑娘您自然不一樣了，您是宮裏的女人，這見皇後娘娘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麽。”

“總而言之呢，隻要淩姑娘您當真一心想扳倒太子妃，那麽小姐眼下給您指出的路就一定是可行的。”碧春起身，朝淩香行禮道：“奴婢畢竟不是宮裏的人，若是待得太久難免被有心人瞧去生疑，若是淩姑娘沒有別的交代，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淩香抬手指了指梳妝匣，蘭兒會意，從裏麵取出一隻八寶珠花釵遞給碧春，笑道：“勞煩你走了這麽一趟，這是淩姑娘的一點小小心意。”

看著碧春雙手接過，愛不釋手地道謝，淩香抿了抿嘴笑道：“你家小姐貴為相府千金，自然是要什麽有什麽，我這的東西恐怕還入不了她的眼，因此便沒有給她準備什麽。隻是讓蘭兒一早就去禦廚備了些糕點，你帶回去讓大家都嚐嚐，若是喜歡，下次我再吩咐人給你們多做些帶回去。”

“淩姑娘實在太客氣了，您的心意，奴婢一定會轉告給小姐。同時，也希望淩姑娘能夠順利達成心願。不，應該說，是我們大家共同的心願。”碧春帶著笑恭敬地道。

淩香如今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情報，自然就沒那麽多空閑心思去繼續聽碧春說話了，當下含了抹笑意道：“你家小姐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宮裏的確人多口雜的，我讓蘭兒送你出去。”

蘭兒會意，忙拉過碧春的手，親熱地笑道：“來，我帶你從偏門出去，那裏的人最少，保證不會……”

聲音漸漸地遠去。

淩香抬起如蔥頭般白嫩的十指，輕輕地搭在自己的太陽穴上按壓著，整個人也順勢歪倒在美人榻上。方才聽碧春說了許久的話，這會子隻覺得頭昏腦脹。她們也實在太高估自己的認知能力了，這皇後娘娘哪裏會有那麽容易就見到呢？

且不說秦紫嫣是有名有份的太子妃，但是倘若沒有皇後娘娘的親口召見，亦是不能得見鳳顏的，更遑論自己一個什麽名分都沒有的人呢。

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秦如鳳這次給出的建議倒的確很是誘人。若是當真能成功離間皇後娘娘跟秦紫嫣的關係，憑借皇後娘娘的手腕兒，秦紫嫣必然會墜入深淵。但是，要如何才能離間，並且讓皇後娘娘放棄秦紫嫣呢？

蘭兒輕輕推開門，閃身進了房，見淩香正閉著眼，眉心微鎖。當下笑道：“淩姑娘可是在擔心見不到皇後娘娘？”

“你在我身邊待的時間越長，倒越發會猜我的心思了。你倒是說說看，你有什麽妙計？”淩香坐起身來，單手托腮看向蘭兒。

蘭兒點頭笑道：“妙計不敢當，不過呢，奴婢倒聽說皇後娘娘十分喜歡喝茶。而恰好，奴婢家的姑母昨日來了，送了一盒頂好的人參花茶。您借著給皇後娘娘送茶的名義去宮裏，這不是最正常不過了。”

三十斤人參才產一斤人參花，這個淩香是知道的。當下也覺得事情有所轉機，精神頓時好了起來，忙道：“你快些去將人參花茶取來，我會額外給你補償，不會讓你為難的。”

“多謝淩姑娘。”雖然淩香給的東西，未必會與人參花的價值相等，但蘭兒也知道，即便淩香什麽都不給，她也是必須要拿出人參花的。因此，對於淩香的感謝倒也極其真誠。

“快些去準備吧，這事情，越快越好。”夜長夢多，淩香覺得自己受夠了。她起身，走到鏡子跟前，看著鏡子裏笑得妖嬈的自己，回了一個更為妖嬈的笑容。

秦紫嫣是在春菊的力勸下，這才端著參茶站在慕容墨的書房外。孫福在四處巡邏，看見一個身影站在書房門口，正想著衝過去將她勸開，待看見是太子妃，忙賠了笑臉打著千兒道：“喲，太子妃您怎麽來了，奴才替您去稟告太子吧。”

“哦，不用麻煩孫公公了，我自己進去就好。”秦紫嫣朝孫福點了點頭，淡淡地笑道。

孫福知道如今秦紫嫣跟慕容墨的關係十分親密，眼下又懷了身孕，在宮裏的地位日漸高升。便也就沒有多說什麽，由著秦紫嫣，自己悄聲退下。

抬起手，放下。

抬起手，放下。

再抬起手……

門突然開了，慕容墨看著她一愣，訝然道：“紫嫣，你怎麽在這裏？你來多久了，怎麽也不叫我一聲？”

慕容墨大步上前，雙手接過秦紫嫣手裏的參茶，見茶都隻餘溫熱，當下心疼地騰出一隻手圈住秦紫嫣的腰，將她往書房裏帶，笑道：“看來，你果真是十分想念為夫了。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你第一次主動來找我呢。”

秦紫嫣羞赧一笑，輕聲道：“哪裏是想你，你少在這裏自作多情。我不過是見你最近忙於政事，經常在書房裏一待就是一整天，擔心你身體會扛不住，這才……”

雖然過來送參茶是春菊的主意，但是秦紫嫣卻是真的擔心慕容墨的身體。隻不過一直以來，她都不懂得如何表達感情。總害怕自己這樣主動，會被人看輕，是以一直按捺著。

“我這幾日是太忙了，不然按理來說，是應該帶你多去散散心的。怎麽樣，這幾日覺得身體如何，還有沒有想吐的感覺？”慕容墨摟著秦紫嫣在自己書桌前坐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發。

秦紫嫣搖了搖頭道：“除了清晨，會有輕微的嘔吐感以外，其他時間倒是都挺好。墨，我想跟你請個旨。”

“跟我呢不是請旨，有什麽需要的，請吩咐便好，為夫洗耳恭聽呢。”慕容墨看著秦紫嫣的眸子裏，含著道不盡訴不完的溫柔繾綣。秦紫嫣身上的清香，讓他仿佛置身於大草原般，呼吸間都是陽光與青草的味道。

秦紫嫣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目光裏**漾著慈母的溫柔，輕聲道：“溫太醫醫術高超，我想讓他每天過來給我把平安脈。”

“我怎麽就忘了這麽重要的事情呢。”慕容墨有些懊惱，“你放心好了，我等下讓孫福去通知溫太醫。這段時間的膳食可都合你胃口，有沒有什麽特別想吃的？有什麽事情不要放在心裏，你告訴我，我一定會做到。”

秦紫嫣輕輕點了點頭，視線不經意掃到桌上攤開的文案，突然看見夏書杭三個字，當下心中一驚，卻壓著驚奇假裝隨意地拿起文案，問道：“這個夏書杭，可是當朝的什麽官員麽？”

慕容墨向來不喜女人過問政事，這話若是換了淩香來問的話，他一定會不耐煩地將她趕出去。可是麵對秦紫嫣，卻極其迅速地接口道：“夏書杭已經死了好幾年了，我也不知道皇上怎麽又想起他，還讓我著手調查一下當年的慘案。”

“皇上讓你調查夏家的慘案？”秦紫嫣仿佛是看到了自己複仇的亮光，她想起夜晚出現的蒙麵人，心中一陣欣喜。若是皇上當真能夠為夏家平反，那麽不但是了了她的宿怨，也算是讓蒙麵人不再糾纏於她。從此之後，她便能跟慕容墨在這宮裏安然地生活。

慕容墨有些狐疑地看了眼秦紫嫣，不知道為何，總覺得她的神態透著一股不明的歡喜，當下不禁追問道：“你跟夏書杭認識？”

秦紫嫣低下頭，不讓慕容墨看見自己的眼睛。夏書杭畢竟是她的父親，她沒法將自己的情緒藏匿得滴水不漏。將頭埋進慕容墨的胸口，笑著道：“我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庶出女兒罷了，哪裏有可能結識到夏書杭呢。隻不過是家父偶爾間會說起，這才留了點印象罷了。”

慕容墨雖然有些質疑秦紫嫣這話的真實性，但是卻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隻是輕歎道：“我查閱了很多資料，這個夏書杭倒的確是個好官員，清正廉明。聽說他一家遇害之後，皇上派人去辦後事時，發現他家清貧如洗，隻有幾畝田地。朝廷給的月俸本就不算豐厚，他竟然全部拿來賑濟災民。我朝就需要如夏書杭這樣的官員啊，夏書杭的死，對朝廷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損失。”

秦紫嫣心裏冷笑，藏在袖子裏的手指節泛白，說話的語氣也不由帶著刺，“若夏書杭當真是個好官員，對於朝廷來說這般重要的話。那麽也就不會一家幾十口的人全部慘死，皇上也不至於將一切都壓下去，什麽交代都不留給夏家。依著時局來看，紫嫣倒覺得這夏家是害群之馬，活該誅全家！”

秦紫嫣她氣，她好氣啊！

若是皇上當真聖明，那麽就不會放縱奸人逞凶。三年，都已經三年過去了。她已經從夏家千金，轉變成了秦家庶女。而夏家，早已消亡。

在這個時候，卻來褒獎夏家的清廉，對朝廷的忠心耿耿，這不是太可笑了嗎？

“紫嫣，皇上也有他的為難之處。當時朝廷重權旁落，有些事情即便清楚也隻能裝作不清楚，有些人即便知道他該死卻也不能動，而有些人即便知道是被冤枉的卻也隻能繼續冤枉下去。”慕容墨被秦紫嫣的話，勾動起自己對朝廷時局的擔憂，因此倒忽略了秦紫嫣說出這番話的動機。

想到如今朝廷的權利分布，慕容墨的眉頭不禁深深皺了起來。上次陪同秦紫嫣回相府省親，基本上算是取得了秦慕忠的支持。但是朝廷勢力散亂，太尉黨羽眾多，而太尉卻與皇後娘娘家交往甚是親厚。這讓慕容墨不得不頭疼，要知道，如果自己無法取得朝中大臣的支持，那麽他日繼位，便會引發一場血流成河的殺戮。

慕容墨不希望自己是在一片血海中稱皇，他希望能夠安安穩穩地，不動一兵一卒，便登上皇位。

秦紫嫣也知道自己方才情緒過激，不過見慕容墨也失魂落魄的，便知道他並沒有對自己疑心，當下放下心來道：“既然是皇上吩咐下來的事情，那麽紫嫣就不打擾了。”

“你要走了？”慕容墨握住秦紫嫣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吻。

“我隻是想去後花園走走而已，孩子在我肚子裏已經夠悶了，我若是還老在房間裏，他豈不是更悶。到時，生出的孩子不活潑，就喜歡躲著藏著一言不發，可怎麽是好呢。”秦紫嫣笑得眉眼彎彎，輕輕從慕容墨手裏抽出自己的手，“你呀，還是快點將這樁冤案破了，也好去皇上跟前領賞。”

“那你自己小心，春菊一個人可能照顧不周，再多帶一兩個人去。”慕容墨細心地叮囑道。

秦紫嫣點了點頭，從房裏退出。不知是因為心理緣故，還是其他原因，來到室外竟然真的覺得呼吸都變得舒暢許多。候在一旁的春菊看見秦紫嫣出來，忙笑著迎上道：“太子妃，您出來了。”

“嗯。”秦紫嫣點了點頭。

春菊挽著秦紫嫣的手往後花園的小石子路上走，一邊留神看著地麵，唯恐秦紫嫣一個不小心踩著大石子崴腳，一邊笑道：“奴婢聽說花房最近又新種了幾株芭蕉樹，那葉子碧綠碧綠的，十分漂亮。”

“走，我們去瞅瞅。”秦紫嫣習慣性地又伸出一隻手輕輕撫摸著肚子，柔聲道：“寶寶，娘親帶你去看芭蕉葉。”

春菊見秦紫嫣近來心情舒暢不少，也跟著笑了起來。隻是有一件事，心中卻覺得奇怪。秦紫嫣如今才有身孕一個多月，按理來說，正是孕期反應特別厲害的時候。可是怎麽秦紫嫣除了一開始那幾天會有惡心想吐、腰酸背痛的感覺以外，竟是舒適得猶如沒有身子的人。走起路來，也是健步如飛。

這讓從前侍候過孕婦的春菊，總覺得心裏惴惴的。但是麵對沉浸在母愛中的秦紫嫣，自己又沒有什麽實據，便也就一直壓在心裏沒有問。

“哇，春菊，你看有蝴蝶呢，好多好多蝴蝶呢。”秦紫嫣笑著輕輕旋了一個圈，伸出手指，努力地去靠近那隻振翅飛翔的蝴蝶。她努力地想讓自己開心一點，再開心一點。即便心中藏了那麽多心事，那麽重那麽重地壓在她的心口，她也仍然希望自己能夠帶給腹中孩子快樂。

她不想讓孩子在肚子裏的時候，就過多地接受母體帶給他的悲傷。

她希望他的孩子，生下來後，會健康活潑，像陽光般明媚，會甜甜的笑。

“太子妃，留神腳下，小心點哦。”春菊靜靜地看著秦紫嫣，不忘出聲提醒道。

一開始，接近秦紫嫣，隻不過是單純地想讓自己在宮裏過得更好一點，隻是源於自己對權利的渴望。可是接近秦紫嫣時間越長，倒讓春菊越發欣賞秦紫嫣。

她雖然不強，但卻也不弱勢，並非能夠任人揉捏的軟柿子。更重要的是，她心地善良，始終懷著一顆感恩的心，還有快樂的心。

是那麽堅強，那麽倔強，那麽真性情的一個人。

“呀，小心！”

秦紫嫣旋轉著，追逐著，大聲笑著，突然腳下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

一旁的春菊看著，嚇得急忙衝到秦紫嫣身邊，小心翼翼地搭著秦紫嫣的手。為了避免秦紫嫣情緒慌亂，盡量使自己的聲音沉穩下來道：“太子妃不要怕，沒事的，不會有事的。來，現在小心點，奴婢扶著您起來。您放心好了，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也許是春菊的話，給了秦紫嫣力量。秦紫嫣牢牢抓緊春菊的手，嚐試著從地上直起腰，然後慢慢地起身，慢慢的，果然站了起來。

“您有沒有覺得哪裏不適，比如說肚子痛……”將秦紫嫣扶起後，春菊第一眼便投向秦紫嫣的下身，見衣裳依然是淡雅的青色，懸在半空的心這才算是安放下來。

秦紫嫣感受了一下，除了剛才摔下去的那一瞬間，自己的心緊緊提起來感到難受之外，其他的並沒有任何不適，當下搖了搖頭道：“我沒事，我覺得很好。”

“那奴婢扶您回去，喝點熱湯之類的壓壓驚吧，明天奴婢再陪您出來走走。”秦紫嫣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如今可是東宮的鎮宮之寶，春菊可沒膽兒拿孩子犯險。剛才的這一摔什麽事都沒有，春菊隻能說是菩薩保佑了。

但菩薩可不是每次都會保佑的，因此春菊想著，唯有將秦紫嫣弄回房裏，讓她安心地躺著，直到明天太醫過來把脈，確定一切都萬無一失，她才會有膽子陪著秦紫嫣再到花園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