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紫嫣失蹤了。
慕容墨發動府中所有人到處搜索,卻依然沒有得到她的任何消息。
皇上知道後,大發雷霆,險些動了要廢除慕容墨太子一位的念頭。
因為秦紫嫣的失蹤,整個皇宮都要鬧翻了。
皇上差不多派出了半數的錦衣衛滿京城的搜索,而太子與三皇子及秦時月,也動用了自己手頭的所有人脈在盡力追尋。
可秦紫嫣,卻仿佛是一滴朝露徹底地消失在這個世界般。
那麽多的人都無功而返,沒有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裏。
慕容軒看著慕容墨,眼底深處帶著抹譏誚,輕笑道:“這樣的結果,你滿意了嗎?明明知道她心裏隻有你,可你為什麽還是要這樣去傷害她呢?把她趕走,再也見不到她,這樣的結果就是你想要的嗎?“
“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不用你來管。如果你心裏當真還有我這個大哥的話,那麽就不要再去靠近紫嫣。”慕容墨語調同樣森冷。發生這樣的事情,他比誰都要難過都要心痛,但是偏偏他卻是所有人當中最沒有資格去難過去心痛的人。
慕容軒歎道:“我曾一度將大哥當做我心裏最好最值得學習的人,但是現在才發現我錯了。大哥,紫嫣是多麽美好的女子,你我心裏都清楚。你不愛她不保護好她,有大把大把的人想要去愛她去保護她。你的自尊你的驕傲就真的有那麽重要嗎,哪怕是以失去紫嫣為代價,你也不願舍棄這些虛無的自尊與驕傲嗎?”
“我在做些什麽,我內心如明鏡,不需要你來提醒和指責。”慕容墨有些怒不可遏。
在慕容軒跟前,他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大哥,何時如今日這般被他蔑視奚落。
“大哥,好好珍惜紫嫣吧,否則的話,你這一生都會追悔莫及的。”慕容軒不欲再跟慕容墨多說什麽,因為在他心中,慕容墨始終都是他的好大哥,他不願意說太多傷他心的話。而且,秦紫嫣失蹤,宮裏那麽多的人都搜尋不到她,慕容軒懷疑她已經出了宮。
秦紫嫣在宮外並沒有相識的朋友,這點慕容軒是知道的。因而,也就愈發擔心起來。秦紫嫣那樣善良的性格,是很容易被人騙的。孑身一人在外,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這樣一想,慕容軒頓時就坐立不安起來。當下便連夜趕出了宮,直奔顧府而去。
一見到顧長風,顧不上寒暄,便徑直開門見山道:“顧兄,有件事情要拜托你了。”
“什麽事能夠讓軒弟這麽急匆匆呀,莫非是……女人?”顧長風舉起酒杯,看著慕容軒笑得破有深意。
慕容軒搖頭道:“是我嫂子,你別多想。”
“又是你那個嫂子?”顧長風眼睛發亮地看向慕容軒,他可沒有忘記過上次的血蓮花事件,為了這個嫂子,他這個軒弟還真是將生死都置之度外了。
慕容軒心中牽掛著秦紫嫣,因而也沒什麽心情去與顧長風開玩笑,忙道:“顧兄就別在這裏鬧騰我了,紫嫣這次失蹤了,宮裏的人上上下下都找遍了,簡直都快要將皇宮掘地三尺了,但是卻依然沒有任何的消息。顧兄人脈廣,我想請顧兄在皇宮外替我多多留意下。”
“放心吧,軒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這就安排人下去。”顧長風說罷,當真立馬讓人叫來了管家,下達了尋找秦紫嫣的指令。
慕容軒感激不已,雙手抱拳真誠地道:“多謝顧兄了!”
“呃,這謝字就莫跟我提了,我聽著都覺得別扭了。隻不過有一件事我非常好奇,不知道軒弟是否願意告訴我。”顧長風伸手摸了摸下巴,看著慕容軒壞笑道。
慕容軒點頭道:“顧兄有什麽好奇地盡管問吧,軒弟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一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啊!”顧長風撫掌大笑,走近慕容軒,壓低聲音問道:“你這個嫂子,到底是你的人還是你大哥的人啊?”
慕容軒沒有想到顧長風想問的居然是這個話題,當下一驚,忙退後兩步道:“顧兄怎麽會這樣想?”
顧長風笑了笑,道:“不止是我這樣想,同樣的事情倘若放在旁人眼中,隻怕也是跟我一樣的想法。弟為兄嫂出生入死這倒也算正常,但是像你這樣將嫂子成天掛在心頭,不管她出了什麽事,都是你守護在一旁。而她的夫君你的大哥,卻一直都是置身事外,仿佛局外人一樣。這樣的關係,豈不是很搞笑嗎?”
“我大哥身為太子事務繁忙,哪像我,無官無祿一身輕,成天閑雲野鶴的。所以,但凡出了點事情,自然隻好讓我代勞了。好了,顧兄,我們不說這些了。”慕容軒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下去,因此將話題撇開問道:“我這段時間都沒出宮,顧兄又在鑽研什麽了呀?”
顧長風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鼓搗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慕容軒還記得自己跟顧長風第一次見麵的情景,那時他不知道跟誰研究出了一個像大蝴蝶一樣的飛行器,在旁人都不肯坐上去的時候,他自告奮勇雄赳赳地坐了上去。結果,大蝴蝶的確飛了起來,可是不過飛了一會兒,便華麗麗地直接墜落下來,正好砸在了慕容軒腳邊。然後兩個人便以這種別開生麵的遇見模式而變得熱絡熟稔起來,相談甚歡,一見如故。
以往每次慕容軒出宮,都會去見顧長風。而顧長風,最喜歡跟慕容軒津津樂道的,便是他跟旁人一起參與的小發明。
然而此刻聽見慕容軒問起,顧長風卻非但沒有露出洋洋得意的笑臉,反而一張臉立馬就苦了下去,頗有一副怨氣衝天的模樣。
慕容軒不解地看向顧長風,剛想詢問,顧長風卻已開始哀哀切切地控訴道:“軒弟啊,這段時間你都沒有出宮,所以你是不知道啊,如今這顧府已經不是我顧長風的天下了。”
“哦,還有人敢欺負到顧兄頭上去了,這個人真是不可不謂之奇人啊!”慕容軒笑著讚道。
顧長風狠狠地給了慕容軒一記白眼,壓低聲音訓斥道:“行,你就在一旁說風涼話吧,小心我放任你嫂子浪跡天涯,讓你哥也愁眉苦臉一輩子去!”
“喲,想不到師哥心眼兒這麽壞呀!”
突然,有一個女聲由遠及近。
顧長風的臉抽了抽,喃喃低語道:“來了,來了。”
見顧長風對這個女子十分害怕,慕容軒不由來了興趣,放眼望過去,但見燈火明亮中,她一身紅色衣裙走了進來,一頭青絲用絲帶隨意綁在腦後,整個人看起來有著男兒的豪爽又有著女兒的明豔。
“師哥,你剛才又在嘀咕誰的壞話啊,這次可算是被我聽到了吧。嘖嘖,想不到堂堂正義浩然的師哥,居然也會躲在人家背後妄議是非呢。”女子大大方方地在慕容軒跟前坐下,衝慕容軒眨了眨眼,一派天真地問道:“這位俊哥哥是誰呢,我怎麽從來都沒有見過?”
“你真以為你去了幾個地方,就是個萬事通,什麽東西都見過了呀!師哥告訴你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總有東西是你所不知道的。”顧長風得意地起身,走到慕容軒身後,兩手搭上慕容軒的肩頭,諂媚的笑道:“我來給兩位介紹一下吧,這位是我的小師妹林炫陽,這位姓慕容。”
顧長風話音剛落,林炫陽就不樂意起來,叫道:“憑什麽介紹我時說全名,而且連關係都報上了。但是介紹他的時候卻這麽簡單,就一個姓!”
“這……”顧長風有些為難地看向慕容軒,畢竟他身份特殊,輕易不能讓人知道。所以,顧長風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說。
看著顧長風為難的模樣,慕容軒朝顧長風會心一笑,並且點了點頭。
他相信顧長風的人品,並連帶也相信他身邊的人。
“我的好師妹啊,你可知道全京城姓慕容的就隻有一家。”顧長風壓低聲音,有些得意,帶著幾分賣弄道:“我這個兄弟可不是什麽尋常人士,他是當今天子的孩子,三皇子慕容軒。”
“呃,原來是三皇子啊,久仰久仰!”林炫陽笑容當真是比陽光還要炫目,她看著慕容軒正兒八經地點了點頭笑道。隨即一隻手迅疾如閃電快速襲向顧長風腰間的*,使勁一掐,顧長風便開始嗷嗷嚎叫起來。
“軒弟,軒弟……”顧長風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慕容軒。
“這是你們的家事,我可管不著。顧兄,我就先去廂房歇著了。”慕容軒笑了笑,起身就要離開。可是步子還沒邁出,胳膊猛然被人拽住。
“哎,三皇子你這話可就說錯了啊,什麽叫家事呢,誰跟他一家人啊!”林炫陽說罷,還衝顧長風做了個鬼臉。
顧長風自然是陪著笑臉,哼哼哈哈地附和著。
慕容軒連夜兼程趕到這裏,十分地累,眼下隻想找個榻躺下,因此輕輕拉開林炫陽的手,淡淡地笑道:“顧兄你就好好陪著你的小師妹吧,可別欺負她了。”
顧長風叫冤,“軒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呀,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慕容軒一臉的疲態自然沒有逃脫顧長風的雙眼,因此在林炫陽作勢還要去拽慕容軒的時候,搶先拽住了林炫陽。
“你幹嘛拽著我?”林炫陽瞪大了眼睛看向顧長風。
顧長風一邊用眼神示意慕容軒去休息,一邊將林炫陽拉往*走去,“你前段時間不是說喜歡看水蓮花嗎,我特地去江南選了最好的植株過來培養。”
林炫陽被顧長風拽著,但是卻還是回過頭,望著慕容軒離去的背影。心裏暗道原來皇子就是這樣子的啊,有些冷漠卻也有些孩子氣。是的,孩子氣。她看著他,就是這麽覺得。這樣一個人,應該很有趣吧。
“你回頭在看什麽?”顧長風疑惑地問道。
林炫陽抿著嘴笑道:“沒看什麽啊,你不是說有水蓮花嗎,我怎麽還沒看到啊?”
“哦,再過一個轉角就能看到了,我跟你說呀,為了這一池子的水蓮花,我忍痛將從前種的荷花全都拔了。”顧長風在林炫陽跟前邀功。
但林炫陽隻是笑著點了點頭,隨即問道:“師哥,三皇子好端端地怎麽會突然來你這裏呢?”
“太子妃失蹤了,你師哥我人緣好,各種各樣的人都有結交,所以軒弟特地來找我讓我幫著找。”顧長風得意地笑道。
“這樣子的啊,那這個三皇子人品怎樣啊?”林炫陽想了想繼續追問道。
顧長風不疑有他,也耐著性子回道:“軒弟為人不羈,但重情重義。對了,以後別再一口一個三皇子的稱呼他了。這畢竟是宮外,他身份特殊,藏著點總歸是好的。”
“嗯,我知道了。”林炫陽擔心顧長風瞧出自己的不對勁,當下忙扯出炫目的笑顏,奔跑著往前麵種植著水蓮花的池子跑去,張開雙手,大聲地歡呼著。
一朵朵嫣紅色的水蓮花,安靜地懸浮在水麵上,一眼望過去,倒真像是睡在水麵上的紅衣美人……微風吹過,水麵**漾開來,水蓮花也跟著輕輕顫抖起來……美不勝收……
“好美呀!師哥,謝謝你。”林炫陽回頭朝顧長風露出大大的笑臉。
顧長風看著她的眼神寵溺無比,柔聲道:“你喜歡就好。”
林炫陽跟他師承同門,不同的是,她是個孤兒。
聽師父說那日天降大雪,洞中彈盡糧絕,於是師父才提前出關去置辦食物,在山腰處發現一個紅色的繈褓。白雪紅服,看起來格外地醒目。師父走近,一邊撥開繈褓,一邊暗歎這孩子可憐。原本以為這冰天雪地的,孩子必然是凍死無疑。誰料繈褓撥開,卻看見一個*咧嘴朝自己微笑。師父登時就喜歡上了這個孩子,於是便將這個孩子一直留在身邊,視她如己出。
也是因為師父年輕時候感情受挫,後來對世間情愛死了心,便隱退專心修煉毒術。因此,對於這個從天而降的孩子,師父給予了她自己全部的愛。後來顧長風慕名前去拜師,也是因為六歲的林炫陽十分喜歡自己,師父這才勉為其難地收下了自己。
而林炫陽,在他跟師父的寵溺下,性格開朗外向甚至有些驕縱,雖然顧長風年紀比他長,她答應以師哥相稱,但卻以捉弄顧長風為樂,在山洞的那段時日,兩人幾乎是形影不離的。後來顧長風出師下了山,兩人才分開。但鴻雁傳書,卻也始終保持著聯係。前段時日,收到林炫陽的書信,說是過幾日下山來看他。他當時樂嗬地立馬親自趕往洛陽,挑選了最好的水蓮花植株,再讓人連夜將滿池子開得正好的荷花全部拔掉。
似乎在顧長風的世界裏,已經習慣了對林炫陽好。
她笑,他便覺得是豔陽當空照;
她哭,他便覺得是烏雲密布。
總而言之,她的心情,直接影響著他的心情。
林炫陽脫掉腳上的鞋子,撩起裙擺,伸出兩條如粉藕般雪白的腿在水裏晃**著,不斷發出咯咯的笑聲。
顧長風眸中卻染上一絲憂色,擔憂道:“水會不會太涼了?”
“沒事兒!”林炫陽衝他一笑,道:“這水哪會涼,你忘了從前我們一起去山上摘野果吃那會,看見個小溪流或者是山澗水,都是一定要下去玩一番的。”
“是呀,那時真好。”想起從前,顧長風嘴角不由漾起一抹最溫柔的笑意。
在他還沉浸在過去的美好回憶當中,林炫陽已經起身,手裏拎著鞋子,笑嗬嗬地道:“師哥,我也累了,先回去歇會。”
顧長風見她赤著腳走路,忙走過去道:“地上石子咯得慌,來,師哥抱你回去吧。”
“我才不要呢。”林炫陽笑著跑開了。
“真是個孩子。”顧長風站在原地,輕笑著搖頭道。
而林炫陽回到房間後,並沒有立即睡下,而是翻箱倒櫃地找出另外一套華美的衣裳,在梳妝鏡前比劃了好久,又拿出胭脂水粉往臉上抹了又抹。然而在山洞的那些年,從來都是素麵朝天不曾施過脂粉,因此手法拙劣地讓她在施妝過後都沒勇氣看自己一眼,於是又重新用清水洗麵。如此折騰了許久,林炫陽還是決定恢複一開始的樣子。
她依然穿著方才在庭院裏穿的紅色衣裳,笑容滿麵地走到慕容軒的廂房外,舉起手輕輕敲著門。
“三……”三皇子這三個字剛到嘴邊,她又想起方才師哥交待過不可以這樣叫,於是又忙改口道:“慕容,慕容,你睡著了嗎?”
“你睡著了嗎?你不說話我就進來了哦。”
房間裏沒有傳來任何聲音,林炫陽直接推開了門,輕輕將門掩上,走到床邊一看,慕容軒此刻正躺在榻上安睡著,睫毛不是很長,但十分濃密,如林蔭般覆蓋在眼臉處。高挺的鼻子,緊緊抿著的嘴唇,以及眉間的川字型。這一切,落在林炫陽的眼裏,都隻覺得心頭像是有頭小鹿一樣在亂撞。
“慕容,慕容……”林炫陽笑著叫了幾聲,爾後歎道:“真是個好聽的名字呀,念起來朗朗上口就像是作詩一樣,隻可惜我不會作詩。對了,慕容,你是皇子,那麽一定是飽讀詩書了。”
“你該不會嫌棄我目不識丁吧?”林炫陽喃喃地念道。
忽然間想到了什麽,忙朝慕容軒道:“你等會呀,我先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林炫陽就像是一陣風一樣,快速跑了出去。
在自己的房間裏翻箱倒櫃地找了許久,總算是叫她找到了師父給她的寶物。當下緊緊地攥在手心,疾步如風地往慕容軒的房間走去。
顧長風心中掛念林炫陽,特地吩咐廚子熬了她愛喝的銀耳木瓜羹,親自端了過來,卻看見她笑容如花地往慕容軒的住處跑去。當下,臉上的笑容不由一僵,頓了頓,還是將銀耳木瓜羹送到了林炫陽的房間裏。
林炫陽此時正在努力地回想師父當初告訴自己的使用方法,將那兩根如冰蠶絲般的絲線,一端係在自己手腕上,一端係在慕容軒的手腕上,然後將絲線中端挽了三個同心結。
“變,變,快變呀……”林炫陽雙眼緊緊地盯著那根幾近透明的絲線,激動地念叨。
慕容軒睡眠本來就不是很深,被林炫陽在耳邊嘰嘰喳喳的,此刻逐漸醒轉過來,睜開眼入目的變是林炫陽有幾分焦急的臉,當下一慌,忙擁著被子坐起身道:“林姑娘怎麽來這裏了?”
“哇,變了呢,終於變了呢,我成功了!”眼見那跟絲線瞬間消失,林炫陽歡喜地幾乎要跳了起來。但很快,她便又尖叫出聲,雙手捂住臉快速跑了出去。心裏直叫,完了完了,方才那樣的失態,慕容他可有看在眼裏?
左手搭上自己的右手腕,輕輕地撫摸著,隻要想到自己方才給慕容軒成功地下了情絲結,林炫陽的嘴角就不禁高揚起來。
情絲結,是林炫陽師父以一千八百九十九種毒物再加苗疆巫術煉製而成的,它有一個神奇的功效。就是隻要將絲線係在兩個人的手腕上,這樣即便將來兩個人分開,打結的那個人也可以催動情絲結,從而找到另外一個人。
林炫陽此番下山來見顧長風,原本是打算將這寶物送給他的,這樣不管什麽時候她都能隨時隨地找到他。但是,不知為何,見到慕容軒之後,林炫陽的心中突然萌生出要給慕容軒的念頭。
林炫陽心思滿懷地推開門,腳還沒踏進去,便聽見顧長風的聲音傳來。
“炫陽,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