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那個最先說自己昨夜變得安寢，請求皇上為他做主的老臣，目光從顧著大臣們當中掃了一眼，頓時啞口無言。
明明是大家都說好了的，一起上朝就此事做一個了斷。怎麽，如今大家都來了，他作為最主要的證人卻不見了？
皇上冷冷地道：“來人，去將丞相請過來。”
“是。”禦前侍衛忙應道，正要往外走去。
丞相的聲音就已經傳來，大聲道：“不用去了，臣已經來了。”
丞相一進入大殿，群臣立時嘩然。
隻見丞相並非孑身一人前來，他的手裏，還拉著一名女子。從年歲上來看，估摸著應該是丞相的女兒才對。
眾人都不解起來，畢竟帶著家眷上朝，這可是從來都沒有這樣的先例的。
先前那個最先開口的人，惱怒丞相這麽久都沒有來，倒讓自己方才在皇上跟前丟了臉，於是沒有好聲氣地道：“丞相，您總算是來了。皇上可都一直在等著您呢！”
丞相拉著秦如鳳，一起跪下道：“臣參見皇上，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秦如鳳因為在來的路上，丞相就已經教過這些禮儀，此刻附和著丞相一起說，倒也是中規中矩。
“愛卿平身吧！”皇上雖然也猜不透丞相怎麽會將自己的小女兒帶到朝廷上來，不過看著丞相仿佛一夜之間就老十歲的疲憊麵容，皇上的心就放了下來。想必今天的事情上，丞相能夠給自己一個想要的說法。
皇上沉得住氣，但並不代表其他人也是。
已經有大臣質問道：“丞相，這可是朝堂，不是什麽市集，您怎麽能夠將小女也一並帶了來呢？”
丞相起身淡然一笑道：“大家不是都很好奇當今太子妃的真實身份嗎？本來由臣一個人來說確實就已經足夠了，隻是臣這個女兒太不懂事，她跟後宮的一位女子交好。也是因為心無所防，所以說了些不該說的。都說後宮與前朝相輔相成，所以臣就將她帶了過來，在這朝廷上，當著皇上的麵，將一切都說清楚。以免前朝紛亂平息，後宮又接著鬧起來。”
“可是將家眷帶上朝堂，簡直就是胡鬧！”底下有大臣開始反對，抬高聲音喝道。
皇上不悅地皺緊眉頭，看了那人一眼，直到那個人垂了眼往後退了一步，這才收回目光。看向丞相道：“有什麽話，你就盡管說來。隻要是屬實的，朕可以寬恕你帶小女上朝。畢竟因時製宜，特殊的時候就要采用特殊的手段。說吧。”
“謝皇上。”丞相忙道，隨即朝站在自己身側的秦如鳳使了個眼色。
秦如鳳會意，出列拜倒道：“皇上，臣有罪。”
“何罪之有？”皇上看向秦如鳳道。
秦如鳳抬起頭，看著皇上的眼睛道：“臣不該因為嫉妒，而說了一些汙蔑太子妃的話。宮裏有一位女子與臣交好，她過來詢問太子妃的事情。臣一時妒火攻心，就將太子妃抹黑，說了許多不堪的話。”
“都說了些什麽？”皇上雖然言簡，但意賅。天子的威風，立時顯露無疑。
秦如鳳咬了咬牙，如實答道：“臣告訴她，秦紫嫣的爺爺救過臣父親的性命，所以臣父親為了報答她，將她收留在府裏。但是秦紫嫣是個很有野心的人，她不滿足於無名無份地待在相府，所以她在紅梅宴上，自己主動跑上台跳了一場舞，並且哭著懇求臣父親給她一個庶女的名分。後來，她親口承認，當日那場舞是為了迷惑皇上的。隻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卻意外地獲得了跟太子的賜婚。”
“那事實呢？”皇上原本還挺喜歡秦如鳳，看著她長得就跟娃娃一樣可愛。卻沒有料到，心腸竟然壞。這樣的惡名，她也隨便地往別人頭上蓋。她不過是輕輕鬆鬆幾句話，而別人卻要為此付出血的代價。因此，看著秦如鳳的眼神不由越發冰冷。
秦如鳳也感受到了，身處大殿，不由覺得渾身都開始冷得幾乎要顫抖起來。但是，隻要一想到秦時月溫暖的笑，想到從今以後，就可以成為秦時月的妻子，秦如鳳立馬就覺得暖和了。將已經低下的頭又重新抬起，正色道：“事實是，臣在說謊。一切，都是因為臣的嫉妒心在作祟。”
“三年前的紅梅宴，那場舞蹈，並不是秦紫嫣自願上台跳的。而是臣以她爺爺的墳墓相逼，讓她不得不上台跳舞。”
皇上繼續問道：“你為什麽要讓她上台跳舞？”
“臣當時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著她笨手笨腳的，說不定什麽都不會。到時上了台去，卻隻會光站在那裏，豈不是惹了笑話。”
“可你應該知道，掃了皇上皇後娘娘的興致，嚴重者，是可能斬首或者鞭笞的。”皇上冷聲道。
秦如鳳點頭道：“臣知道，但是臣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她。所以，說句真實話，她的死活，臣根本就不放在心上。隻是，她的運氣也實在太好了。那次，不但沒有出醜，反而還得到了皇上您跟皇後娘娘的共同賜婚。臣真是想不通，為什麽她的命就是那麽好！”
“那你先前說的，太子妃當年投奔你們相府，是跟著她爺爺一起來的，對嗎？”皇上滿意地看了眼地上臉色已經開始轉變的大臣們，心裏不由冷笑起來。這些大臣，竟然自恃官職高，竟然一點都不把他這個做皇上的放在眼裏。明知關於秦紫嫣一事，他並不想聽到那些聲討。卻還是一個個的，都不要命似地上奏。
此刻，他倒要讓他們看看，事情最後會發展到何地步！
他要讓他們知道，他們此刻踩著的就是天子的土地。這個世界上，能夠讓他們一腳踩上雲端，也能夠讓他們瞬間跌落深淵的那個人，一直都是自己。從來都未有過任何改變。
秦如鳳此刻已經是汗流浹背，但依然沒有絲毫猶豫地點了點頭道：“是的，秦紫嫣當年投奔相府時，的確是跟著她爺爺一起來的。隻不過她爺爺那時已經身染重病，後來不治而亡。”
“那你可知道，秦紫嫣本身的身份？”皇上繼續不動聲色地問道。
秦如鳳也接著答道：“不知道。當時臣想，她不過是喪家之犬，有什麽好問的。”
“好，好，很好！”皇上麵色漲紅，卻不知道是被秦如鳳氣得，還是什麽旁的緣故。
丞相見勢不對，忙跪下道：“皇上，小女年幼無知，言語之間如有不當的地方，還請皇上能夠恕罪。”
“恕罪？當然要恕罪！為什麽不恕罪！大人不敢說的話，她全都敢說，心裏在想些什麽，她也全都敢說出來。這樣坦誠的人，總比那些虛偽的人要強。”皇上連聲冷笑。
朝堂上的氣氛，頓時連空氣的流動都仿佛凝滯了般。沒有人敢用力呼吸，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禍上身。
天子之怒，那可是要以血來祭奠的。沒有誰願意看見自己血濺朝堂三尺，因此大家都很有默契地選擇了閉嘴，不言不語。如果可以，連呼吸也不要。
皇上不去看他們的嘴臉，隻是徑直看向丞相道：“丞相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回皇上，事情已經到了這樣的田地，臣自然也是絕對坦誠。還請皇上看在臣鞠躬盡瘁的這些年，讓小女先回去吧！”丞相就隻有秦如鳳這麽一個女兒，雖然驕縱任性，但這些年來，卻也是捧在手心裏疼愛的。今天之所以帶她上朝，也是因為她以死相逼。丞相實在沒有辦法，又見她言語合情合理，於是就帶了來。
卻沒有想到，她在朝堂上跟在家裏與自己說的完全不一樣。在朝堂上，在皇上麵前，竟然如此坦誠，連自己內心那些肮髒的想法都全數吐露出來。雖然皇上表麵意思的確是在讚美，但皇上的心思最是難猜，丞相也不知道皇上會不會下一秒就突然下令將秦如鳳打入天牢，因此才急著讓秦如鳳退下。
皇上也知道丞相在擔心什麽，為了讓他接下來能夠按照自己的要求說下去，因此便準了他的要求看向秦如鳳道：“你先退下吧，在殿外候著。”
“是。”秦如鳳起身告退。
丞相懸著的一顆心，這會才算是真正落地了。
“丞相，朕昨天看到了你跟眾位大臣們聯名寫上來的請命書。太子妃畢竟是你名義上的女兒，她的事情，朕相信絕不會再有誰比你自己更清楚了。因此，你隻需要好好說一說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發生的，給朕一個交代，也還大臣們一個明白，就夠了！”皇上將話隻說了一半，但是他相信隻要說這些，就已經足夠了。
果然，丞相已經開始道：“太子妃的爺爺曾經救過臣一命，後來太子妃家裏遭到變故，她爺爺就帶著她一起來投奔臣。也是機緣巧合，上台作舞的太子妃竟然博得了皇上與皇後娘娘的親眼。臣見皇後娘娘有給太子妃說親的趨勢，就順勢認下了紫嫣為臣的庶女。臣承認，當時那一刻，臣不僅僅隻是想給太子妃一個好的前途，作為對她爺爺救命之恩的報答，也是私心想著日後太子妃飛黃騰達，能光耀臣相府。”
“那丞相可知道太子妃的父母是誰？”皇上麵色凝重地問道。
丞相自然不會在這個問題上裝不知道，因此如實答道：“太子妃乃是已故言官夏書航之女。”
“罪臣之女！”
“皇上，太子妃您一定要廢除啊！欺君之罪就已經不可饒恕了，如今，真實身份居然是罪臣之女。這樣的女子，如何能做太子妃，成為一宮之主！還請皇上三思！”
“……”
皇上冷眼打量著下麵又開始起哄的大臣，不動聲色地冷聲道：“誰說夏言官是罪臣了？朕前段時日，不是讓太子與各位大臣們徹查言官當年的滅門慘案，已經為夏言官洗刷清冤屈。如今的夏言官，已經是公正清廉的好官。試問各位大臣，剛才指認太子妃為罪臣之女是何用意？”
“皇上，天下間好女子那麽多，皇上實在沒有必要立一個經曆如此複雜的女子為太子妃。”又有大臣站出來說話道。
“經曆複雜的女子，有何不妥當嗎？”皇上此刻就連假笑，都是笑不出來了。
他如何會看不出來，一直在這裏帶頭，執意要廢除太子妃的人，是誰身邊的人。原來，這些人，早已有了新主，並且明目張膽到如此倉惶的地步。這些今日在朝堂上，句句相逼的人， 他都會好好地記在心裏，來人尋個由頭一並給做了。
那位大臣卻仿佛沒有察覺到皇上的情緒般，依然道：“經曆複雜的女子，往往城府深厚，有這樣的女子在後宮裏，是為禍水！”
“怎麽，如今太子妃的欺君之罪獲得平反，罪臣之女的身份也不攻自破。眾位大臣們，就要再給太子妃安上一個禍水的罪名嗎？”皇上說到這裏，已經是怒眼圓瞪，高聲厲喝。
下麵頓時鴉雀無聲。
過了一會兒，有機敏的大臣已經走了出來，道：“皇上，太子妃是無辜的。丞相當時認下太子妃為庶女，也是出於報恩。本是一片好心，豈料無意間竟然害了太子妃落人口實。不過好在，如今一切誤會都已經解除。臣保證，從今以後，絕不會再議論任何跟太子妃身份相關的事。”
另一名大臣也忙站出來道：“既然一切誤會都已經水落石出了，還請皇上恢複太子妃言官之女的身份。言官嫡女，也夠資格成為太子妃，做東宮的女主人了。”
“兩位大臣能夠迫於眾人壓力，勇於說出心裏話，朕很欣慰。”皇上銳利的眼神掃過所有人的麵容，抬高聲音問道：“還有哪位大臣有異議嗎？”
“臣自知犯下大錯，還請皇上看在臣這三年裏，對太子妃無微不至的照顧與悉心培育下，能夠寬恕臣的罪。”丞相知道眼下是求情的最好時機，忙跪下道。
眾大臣見丞相這般說，原本還打算有異議的，也頓時都沒了聲音。
局麵已經被控製住。
皇上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微笑，朝丞相點了點頭道：“朕念你將功補過，可以不計較。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犯了錯誤，就要接受懲罰，如此也算是讓大家都引以為戒。丞相，等會下朝後，你自己去司法司領二十板子吧。”
“臣謝皇上隆恩。”雖然二十板子也不好捱，但丞相知道皇上這樣做，已經是開了天恩。因此，倒也識趣得沒有繼續求情，而是直接磕頭領命。
皇上見其他大臣們都沒有說話，於是道：“如果大家沒有異議的話，那麽朕等會就參照兩位大臣的建議下發聖旨，恢複太子妃乃言官之女的身份。此事，從今往後就告一段落，再也不許私下議論。”
“皇上聖明。”眾大臣跪下，異口同聲地道。
“退朝！”皇上目的達成，神情愉悅。
慕容墨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秦紫嫣時，秦紫嫣捂住嘴，高興得情不自禁地流下了淚水。她原本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必須頂著一個假的身份生活下去。沒有想到，陰差陽錯的，因為別人對自己的陷害，倒反而能夠讓自己擺脫相府庶女的身份。
雖然，言官之女，也並非秦紫嫣真正的身份。
但對秦紫嫣而言，將她從一歲多開始撫養到十三歲，這樣的父母與親生父母又有何分別。因此，雖然恢複的身份不是太尉之女，而是言官之女，秦紫嫣依然欣喜異常。
抱著慕容墨的脖子，都舍不得鬆開手，歡喜地道：“從今天開始，我終於可以做回我自己了。”
“是呀，從今天開始，再也沒有什麽能夠成為別人要挾你傷害你的籌碼了。”看見秦紫嫣高興，慕容墨也是打心眼地為她高興。伸手將秦紫嫣打橫抱起，在房間裏旋轉起來。
“紫嫣，你不是最愛跳舞了嗎？來，我抱著你，你在我身上跳一場舞試試看。”慕容墨突發奇想，抱著秦紫嫣道。
原本慕容墨也不過是在開玩笑而已，可是當他看到秦紫嫣當真翩然起舞時，不由驚歎出聲。
秦紫嫣一條腿盤在慕容墨腰間，另一條腿卻高舉過頭，而整個上身，卻恍若是楊柳條般倒仰下去，腰肢柔然得簡直就像是溪流中的水般。
慕容墨抱著她，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唯恐驚著了她。
秦紫嫣接二連三地又做了幾個動作，無不是高難度挑戰人體的柔軟性。舞蹈之間，曲線畢露，看得慕容墨是一陣血脈卉張。
“墨，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是那個不得寵的相府庶女了。我是堂堂正正的言官之女了。”秦紫嫣微笑道，言語之間，滿是輕鬆。
成為相府庶女，秦紫嫣並不心甘情願。甚至，還以此為辱過。此刻能夠擺脫這樣的身份，秦紫嫣簡直高興得不行，說了一遍又一遍仍嫌不夠。抱著慕容墨的脖子，在他的身上，不斷地擺出各種奇怪的舞姿。
她不知道，這樣的她，看起來有多麽地勾人魂魄。
當她再一次將腰往後仰，慕容墨再也忍受不住，抱著她就將她放到了床榻上，隨即自己也跟著欺身而上。
“墨……”秦紫嫣含情脈脈地低聲喚道。
“嗯。”慕容墨回道，可是手下卻也沒有閑著，已經開始拉開了秦紫嫣的腰帶。
“墨，我不再是相府庶女了。”秦紫嫣又重複著道。
慕容墨微微一笑，溫柔地吻了吻她的額頭、眉間，唇角，輕聲道：“我知道，從今以後，你都不必回相府去受那份罪了。你是夏言官之女，也是我的太子妃。”
“可是，我曾經騙過你，你不生我的氣嗎？”秦紫嫣咬著下唇，神情天真地道。
或許，人在經曆了讓精神高度緊張的事情過後，神經就會變得格外薄弱，而那些興奮的情緒，就會被無限放大。以至於，人之初性本善就徹底表露出來了。
慕容墨笑著搖了搖頭道：“換做我是你，我也會將這件事情瞞下來的。因此，我不怪你。真的，紫嫣，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我不會怪你的。”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秦紫嫣雙眼迷離，在慕容墨的吻下，顯得有些氣喘不定地道。
慕容墨這次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溫柔地除去秦紫嫣最後一件中衣，在她雪白光滑的脖子上留下一個又一個吻痕，才滿意地笑道：“因為，我愛你。愛你，所以願意對你好。”
“那你會一輩子都愛我嗎？”秦紫嫣隻覺得自己此刻就像飛上了天般快活，她已經許久都不曾這樣快活了。說話不用小心翼翼，不用權衡再三，而是想說什麽就說什麽。這種感覺，可真是美妙極了。
慕容墨點頭道：“會，會的。我會一輩子都愛你，用我的所有去愛你。”
豔紅色的褻衣也被褪下，呈現在慕容墨跟前的，是宛如畫中人的仙女般。
秦紫嫣的身體，慕容墨不是第一次見了。可是每次見，卻還是能夠給他帶來為之震撼的感官視覺。
此情此景，一切的言語都是多餘。
慕容墨一把扯掉自己身上的長袍中衫，覆上秦紫嫣的身子，揉捏著她的柔軟與敏感。她的紅唇，那如玫瑰花瓣已經開好的紅唇，他自然也不會錯過采擷的機會。俯身，重重地吻住。簡單的唇吻之後，帶著他的欲望，他開始了更深入的進攻……
而身下的秦紫嫣，因為身心的舒坦，身子變得比從前要更為敏感。
慕容墨的吻所過之處，都會留下一顆顆如草莓般嫣紅的印記。
而身下，亦是早已潮水泛濫。以至於慕容墨挺身**的那刻，秦紫嫣都隻感覺到一陣短暫的疼痛，隨即到來的，就是極致的歡愉……
“紫嫣，你放心，我這一輩子都隻愛你。”慕容墨深情款款地道，身下的**頻率，不由更加快速。
秦紫嫣雙手緊緊地抱著慕容墨寬厚的背，跟著他，在巫山裏沉淪於雲雨之中。
秦紫嫣的身份，被鬧得滿宮風雨，此刻驟然停歇下來。這讓背後處心積慮者，如何能夠甘心。皇後娘娘得到消息後，也是一刻都沒有耽擱，便起駕乾清宮。
皇上看著皇後娘娘，依然是一副笑臉，道：“皇後今天怎麽有空過來了？”
“臣妾剛午睡起來，心裏掛念皇上，所以就特地過來看看。”皇後娘娘也是一派溫和的笑意道。
皇上知道皇後娘娘此行的目的，見她裝傻，便也沒有再問。心裏隻道，希望皇上能夠聰明點，有點自知之明，別明知哪壺不開提哪壺。畢竟這次秦紫嫣的身份鬧得這麽厲害，背後到底有誰在策劃，他心裏還是有數的。隻是，他不想去計較什麽。
皇後娘娘見皇上的樣子，原本想要說出口的話的確是遲疑了，卡在喉嚨裏吞又吞不下去，說又說不出口，一時之間好不難受。想了想，幹脆將心一橫道：“皇上，臣妾有一事想要向皇上請教。”
皇上心裏冷笑道，還是忍不住了嗎？
但是麵上，卻依然是微笑道：“皇後有什麽事，盡管直說就好。”
“皇上，臣妾聽說最近宮裏宮外都在傳太子妃的身份……”皇後娘娘一邊說，一邊打量著皇上的神色。
而皇上已經厭倦了這樣的做戲，因此徑直道：“朕不是已經下了命令，此事不得再議論了嗎？”
“皇上，大臣們的確是已經沒有議論了。但是，臣妾覺得此事有蹊蹺，所以後來仔細琢磨了一下。這秦紫嫣即便真是夏言官之女，可是她的欺君之罪，卻還是不可饒恕的啊！皇上昨日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公然縱容犯下欺君之罪者，這豈不是置王法於不顧，讓大臣們心寒嗎？”正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皇後娘娘反倒有些理氣了。
皇上掃了眼皇後娘娘，反問道：“那皇後娘娘以為朕該如何處決才是恰當？”
“皇上英明神武，隻是被奸人所惑，一時之間沒有看清事情的真相而已。像秦紫嫣這樣鬥膽以假身份嫁入皇宮，足以證明她為人本性之惡。按理，應當問斬。”皇後娘娘一口氣說完，隻覺得心情格外舒暢，尤其是那最後四個字，簡直就是大出了她胸口一直鬱結的悶氣。
但是，皇上接下來說的話，就像是狠狠扇了皇後娘娘幾個耳光，讓皇後娘娘剛才的得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身為皇後娘娘，後宮和睦是你應做好的本分，後宮動亂就是你的失職。皇後既然居正宮之位，就應該心無旁思，好好地管理後宮，還後宮一片安寧，也好讓朕安心，更好地處理前朝的事。可事實上，皇後您是怎樣做的，您心裏應該都清楚吧！朕一次次地裝作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不是為別的，而是因為朕在給你機會，希望你能夠自己發覺自己改過。可讓朕沒有想到的是，你居然變本加厲，不思悔改還妄想將太子妃拉下馬！”
“臣妾隻是想為您分憂，肅清後宮，絕不曾做過他想。還請皇上明察。”皇後娘娘見皇上果然動怒了，這才心中慌亂，忙將來時的心思都拋開，為自己開脫道。
皇上看了眼皇後，沉聲道：“皇後，你跟朕夫妻共載幾十年了，你心裏在想些什麽，朕多多少少都是知道些的。有些事情，你即便做得過分了些，朕也都沒有追究。但是，你自己也應該有自知之明，知道適可而止。任何事情，倘若做得太過，就得不償失了。這個道理，你身為皇後，自然是明白的。”
“臣妾知錯了，臣妾再也不敢了。”皇後娘娘忙道歉。
皇上歎息一聲道：“既然如此，那皇後就去寶華寺誦經三天吧，去去心裏的魔障也好。”
“臣妾遵旨。”皇後娘娘臉上帶著笑意，心裏卻更加地恨秦紫嫣。
秦紫嫣，你還真是有九條命的狐狸，這樣整你，你居然都能夠毫發未傷！但是，本宮永遠都不會放棄的，隻要本宮在一日，秦紫嫣，你就休想高枕無憂地過你的好日子！
皇上此時已經沒了跟皇後娘娘繼續說下去的心情，因此掃了眼還坐在殿裏的皇後娘娘道：“皇後早點去寶華寺誦經吧，也好早點擺脫心魔。”
“那皇上好好保重龍體，臣妾先告退。”皇上的言下之意已經是如此明顯，皇後娘娘縱然再不識趣，此刻的乾清宮卻也坐不下去了。行禮過後，便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