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菊知道自己一時之間想要取代綠袖在秦紫嫣心目中的地位,無異於是在癡人說夢。但是,她有時間慢慢來,她不擔心也不著急。鐵棒都能磨成針,她就不信自己打不動秦紫嫣的心。這寂寞陰冷的深宮,她一個人是斷斷熬不過去的。

這樣的時機,是最適合趁虛而入的。春菊對自己,有信心。

秦紫嫣點了點頭,道:“讓你費心了。”

春菊臉上揚起一抹笑容,道:“太子妃說這話,就是把奴婢當外人了。您先躺著,奴婢馬上打水回來。”輕輕替秦紫嫣將被子攏好,眼神在這一刻變得極其溫柔。

依稀間,秦紫嫣覺得春菊便是綠袖。但是也僅僅隻有那麽一瞬間,秦紫嫣便從臆想之中清醒過來。她的綠袖,是早已不存在了。看著春菊快步離開的身影,秦紫嫣的眼睛不由又開始濕潤起來。吸了吸鼻子,將所有委屈的情緒,都掩藏得深深的。

春菊回來後,秦紫嫣神色早已平複如常。絞麵過後,春菊又給秦紫嫣敷了一層薄薄的珍珠粉,細心地解說道:“太子妃不用擔心珍珠粉會滑落,奴婢在裏麵加了濃稠的玫瑰花漿,貼在臉上有養顏紅潤的功效。隻要太子妃再把心放寬些,好好睡一覺,明天醒來必定是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

秦紫嫣此刻已經有了些睡意,便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抬頭朝春菊笑了笑,整個人便開始往被窩裏滑。春菊又再度小心翼翼地替秦紫嫣掖好被角,將窗戶關上,蠟燭吹滅,這才邁著極輕的步子離開。

清晨醒來後,房間的窗戶已經打開,窗外的新鮮空氣吹進房裏,聞起來格位舒心。秦紫嫣伸展了下手腳,春菊立馬就走了過來,笑道:“太子妃醒了呀,剛才太子已經派人過來請您去大廳了。今天是回家省親的日子,太子妃想好了穿什麽衣裳嗎?”

秦紫嫣對回家省親一點也不激動,畢竟那裏的爹娘,都不是自己的親爹娘。因此,對於打扮自然也就沒了多少興趣,淡淡地道:“你看著辦便好了。”

其實,春菊心裏已經有了主意,隻是她也知道,若自己過於自作主張非但討不到好,反而會惹來一身臊,故而如此問。得到秦紫嫣首肯後,春菊挑了一套桃紅色的衣裳給秦紫嫣穿上,服侍著穿好鞋子,又用花汁水仔細地絞麵。秦紫嫣看著銅鏡裏的自己,起色看起來的確好了不少。

春菊手腳極為麻利地替秦紫嫣盤了一個飛仙髻,簪了一枝銀簪子,額頭貼上紅色的梅花鈿。又替秦紫嫣敷上脂粉,抹上胭脂,輕抿口紅。再戴上一對紅寶石色的耳環,隨著身子的行動,而**漾搖晃著。

秦紫嫣自己對著鏡子看了眼,也不由讚歎起春菊的手巧。昨日裏自己還是一個病得仿佛爬不起來的人般,今天清晨倒像是脫胎換骨一樣,整個人看起來果真是神采奕奕。當下便笑著從梳妝匣裏挑了枝發簪,遞給春菊道:“辛苦你了,我這裏也沒什麽好東西,這個發簪,我瞧著倒停適合你的。”

秦紫嫣第一次賞賜東西給春菊,春菊心裏十分開心,忙雙手接過,笑逐顏開道:“多謝太子妃,奴婢一定好好珍藏著。”

“珍藏倒不必,既然喜歡,便戴著吧。好了,時候也不早了,別讓太子等太久,我們先出去吧。對了,昨日裏吩咐你做的事,可辦穩妥了?”不管怎麽樣,自己畢竟是名義上的相府女兒,省親一事自然不能太寒瘮。

“太子妃放心吧。”春菊抿著嘴笑了起來,此次的禮品,她可都是隆重采辦的。雖然春菊對這些並沒有經驗,但在宮裏,隻要你會做人,便沒有什麽消息是得不到的。

秦紫嫣來到大廳的時候,慕容墨正坐在那裏喝茶。看見秦紫嫣出來,笑著起身摟住她的腰,視線從她紅潤的臉上滑過,笑道:“看來果然是想家了,瞧瞧這臉色,都紅如三月的桃花了。”

“墨用過早膳了嗎?”秦紫嫣關心地問道。

“我不餓。”慕容墨伸出一隻手覆上秦紫嫣平坦的小腹,輕笑道:“倒是你,該吃點東西。清荷,去禦膳房取一碗粥過來。”

“等等,麻煩你拿兩碗過來罷。”秦紫嫣笑著看向清荷道。

清荷點了點頭,快步離去。

慕容墨雖然很享受被秦紫嫣這樣關心著,可是麵上卻故意裝出為難的表情,道:“紫嫣真不乖呢,喝個粥也要把我拉下水。”

秦紫嫣臉上泛起一抹嬌羞的笑容,伸手替慕容墨理了理不是很平整的衣領,依偎進他懷裏道:“我是怕你待會跟我回相府,會緊張地手腳不知放在哪裏。到時吃飯的時候也束手束腳,餓壞了可該怎麽辦才好。”

“紫嫣你這是在瞧不起你的夫君麽,想我堂堂太子,怎麽可能如小女子那般羞羞答答的呢。”慕容墨低下頭,將秦紫嫣甜美的笑容悉數納入眼底,她如桃花瓣晶瑩剔透的唇,是那樣地**著他的感官。俯下身,正準備吻住的時候,清荷卻推門進來。

看到這一幕,清荷臉上有些不自然地紅了,忙緊走兩步將托盤放到桌上,恭敬地道:“禦膳房今天剛好熬了皮蛋瘦肉粥,太子與太子妃慢用,奴婢先告退。”

慕容墨揮了揮手,示意清荷告退。

秦紫嫣一張臉早已羞得緋紅,清荷走了後,依然把腦袋埋在慕容墨的胸口,不肯抬起頭。

慕容墨輕輕撫摸著她的秀發,笑道:“粥都來了,還不趁熱喝。別忘了,一會兒你還要見到久違的雙親呢。到時在東宮裏耽誤太久,讓丞相夫婦好等,可不就是你身為人女的不孝了。”

慕容墨的這番話算是提醒了秦紫嫣自己的真實身份,的確,她沒有資格讓丞相府的任何一個人等待。想到這,忙拉著慕容墨的手走到桌前,將一碗粥推到慕容墨跟前,自己也用勺子舀著一邊吹一邊喝了起來。

粥有些燙,慕容墨見秦紫嫣臻首低垂,隨著鼓嘴吹粥的時候,長而濃密的睫毛也跟著忽閃忽閃的,宛如彩蝶般美麗。禁不住將嘴微張,湊了過去道:“啊,我要。”

秦紫嫣有些失笑,將剛吹好的粥喂進慕容墨嘴裏,然後拿起勺子敲了敲慕容墨的碗,嗔怪道:“快些兒吃呢,不然等會就不帶你走了。”

“你敢!”慕容墨故作生氣道。

秦紫嫣笑得越發開懷,更大口地喝著粥,調皮地道:“那你倒是慢慢吃呀,看我敢不敢?”

慕容墨伸手捏了捏秦紫嫣的臉蛋,看著她笑得沒心沒肺的模樣,心裏也跟著舒暢開來。拿起勺子也大口地喝起粥來,兩人誰也不讓著誰,就仿佛是兩個小孩子般比著賽。最後,還是秦紫嫣輸了,慕容墨拿過碗,將最後一口親手喂到秦紫嫣嘴裏。

拉著秦紫嫣的手走到宮門口時,孫福早已將馬車備好,看著慕容墨恭敬地問道:“太子是跟太子妃同坐一匹馬車,還是……”

慕容墨沒有說話,隻是看了眼秦紫嫣,拉著她一起上了馬車。

小林子忙牽著一匹馬上前,孫福翻身騎了上去,對小林子叮囑道:“好好看著宮裏,別鬧出什麽事兒來。”

“是。”小林子忙迭聲應著,臉上帶著笑,心裏卻禁不住叫苦。隨著馬車出發,小林子的眼睛快速地在眾人的臉上掃了一圈,沒有發現淩香。

淩香的心眼小,小林子是再清楚不過了。太子妃回相府省親可不是什麽小事,東宮上下誰人不知,淩香消息又一向靈通。可是今天卻連送行都沒出來,足見心情特別不好。這樣想著,小林子便有了想開溜的衝動。剛想裝裝病,回房裏躺著。蘭兒卻已經走了過來,看了眼小林子道:“太子已經走了?”

“是呀。”小林子點了點頭,看著蘭兒的臉,有些關心地問道:“蘭兒姑娘的眼底怎麽淤青了?”

蘭兒不自然地偏轉過頭去,啐道:“不該你管的事情,便不要多問。淩姑娘還有話想要問你呢,特地讓我找你過去一趟。”

小林子一直就怕著蘭兒來這句話,可是卻也不得不乖乖地跟著蘭兒往淩香房裏走去。

“小林子公公氣色不錯呐。蘭兒,奉茶。”淩香正坐在梳妝台前,拿著菱花鏡往自己這裏照照,那裏照照。仿佛雞蛋裏挑骨頭般細致認真。

小林子站在一旁,有些尷尬地接過茶,不知道該站著喝還是該坐著。

“坐呀。”淩香從菱花鏡裏看見小林子的窘樣,輕笑道。她放下手裏的菱花鏡,搖擺著柔軟的身姿走到美人靠上坐下,看著小林子,笑得一臉無害地道:“太子跟太子妃都走了?”

“走了。”小林子如實答道。

“那麽他們是坐一輛馬車還是……”說道這裏,淩香頓了頓,她想知道的答案自然是後麵那句沒有說出口的。

可是小林子卻很快地點了點頭道:“太子跟太子妃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如膠似膝的,喝個粥都還屏退了下人。一出房門,便手牽著手,兩人親親熱熱地上了同一輛馬車。那親熱勁兒,真真是……”說道這裏,猛然發覺氣氛變冷,忙收了嘴,一臉驚恐地看向淩香。

淩香眼底透著冰冷的寒意,麵上卻依然帶著笑容,追問道:“真真是什麽了?”

小林子自知失言,忙俯首道:“奴才剛說錯了,沒什麽。”

淩香猛地揮手打碎了小林子桌前的茶盞,喝道:“你算個什麽東西,本姑娘問你話,居然還遮遮掩掩的。”

小林子看了眼碎了的茶盞,哪裏還坐得穩,忙跪下道:“奴才知錯了,還望淩姑娘恕罪。”

一旁的蘭兒忙過來把地上的茶盞收拾好,同情地看了眼小林子,想到小林子如今已經是淩姑娘身邊的人,便不由開口幫勸道:“淩姑娘不必生氣了,小林子也是一時失誤。下次,他會注意了。”

小林子也忙點頭,戰戰兢兢地道:“是的是的,奴才下回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淩香忽然斂去怒容,笑道:“剛才是我情緒失控,嚇著你們了。你們都先退下吧,剛發生的事,也別往心上放。”

小林子得了這句話,忙拜謝退了出去。

蘭兒將茶盞用托盤裝好,又拿了毛巾擦拭著地上的水跡,看著淩香落寞地倚在窗前,有些心疼地勸道:“淩姑娘,您都還沒有用早膳,奴婢去給您傳點吃的可好?”

“不用了,我不想吃。”淩香回過頭看著蘭兒,眼底仿佛有潮水在滾動般,低低地問道:“蘭兒,你說這刻太子與太子妃是怎樣如膠似膝的呢?而我,在太子心裏,可會泛起一絲一微的漣漪?”

“淩姑娘……”蘭兒小聲叫道,卻就是不敢接著話答下去。

“為什麽,為什麽我在東宮這麽長時日,卻始終就懷不上一個孩子,為什麽?”淩香突然又變得激動起來,她兩隻手不停地捶打著自己的肚子,眼裏流下屈辱的淚水,喃喃地哭道:“為什麽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在太子跟前笑靨如花,而自己卻什麽都做不了,什麽都做不了。”

“淩姑娘,您不要這樣想,太子的心裏是有您的。昨夜,太子不是還在您房裏過夜了嗎?”蘭兒看著淩香癡狂的模樣,心底十分害怕,想退出去可是卻又不敢也不舍得退出去。

淩香抬起衣袖抹了把淚,笑裏帶著無盡的淒涼,看向蘭兒略帶乞求道:“我已經許久不曾醉過了,恰好今日太子不在,蘭兒你陪我醉一場,可好,可好?”

“奴婢現在就去拿酒。”蘭兒忙端起托盤,快速走了出去,迎麵撞上秋月,秋月看了眼蘭兒悲傷的麵容及托盤上的碎茶盞,疑道:“淩姑娘又在發火了?”

“沒有。”蘭兒淡淡地應了聲,快速離開。

秋月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的背影,又盯著淩香的房間看了眼,終究還是一言不發地走開了。待走到秦紫嫣房門口,看見竹心正百無聊賴地守著房門,不由笑道:“太子妃都已經不在裏麵了,你怎麽還眼巴巴地守著呢?”

竹心的臉上是單純而天真的笑容,輕聲道:“反正我也沒事,就在這裏守著,等會太子妃回來,我一眼便能看見了。”

“嗯,太子妃最近心情如何?”秋月關心地問道。

竹心臉上揚起一抹喜色,笑道:“本來心情一直都是不好的,整個人看起來也是病懨懨的。可是今天是太子妃回家省親的日子,我看著太子妃氣色倒好了許多。想來病也快大愈了才是。”說道這裏,看向秋月道:“你怎麽過來了,是有什麽事嗎?”

秋月神情平淡地點頭道:“也沒什麽大事,隻不過我跟綠袖之前略有交情。眼下她突然去了,我心底始終鬱鬱的。想著來太子妃房裏拿幾件綠袖的衣裳,沒人的時候看看,也算是解了思念之情。”

竹心也很喜歡綠袖,見秋月這樣說,忙道:“這個好辦,我知道綠袖姐姐的衣裳都放在哪,你先在這裏等一會,我去給你找幾件。”

“嗯,有勞你了。”秋月眼底帶著笑意,看著竹心踏著輕快的步子進了房裏去。

且說秦紫嫣此次回相府省親,因了慕容墨也陪著到了。丞相夫婦自然是恭恭敬敬,言語之間,也帶著無盡的笑意。慕容墨挽著秦紫嫣的手,毫不顧忌地坐在首位,看著丞相道:“紫嫣身子薄弱,在東宮時常纏綿病榻,是以本太子才沒有讓她回來見兩位。”

丞相忙笑道:“太子言重了,依照規矩,出嫁的女兒不可以隨意回家。況且小女三個月後的省*,太子能在百忙之中抽空陪著過來一趟,已經是令相府蓬蓽生輝了。”

丞相夫人看著秦紫嫣坐在太子身側,豔如桃李,整個人容光煥發,倒比自己的女兒秦如鳳要更像大家閨秀,心裏不禁有些不舒服。可是礙於太子在場,也不便表露什麽,隻得口不對心地問候道:“嫣兒,你如今身體可好些了?”

秦紫嫣笑著點了點頭道:“女兒在宮裏,有太醫幫著調理身子,已經好多了,母親不必擔心。”

丞相欣慰地看了眼秦紫嫣,如今的她不卑不亢,跟太子倒也極其般配。看來自己的一番心思總算也沒白費,不但報了當年的救命之恩,還為相府添了榮光。秦紫嫣的為人,丞相心底還是有數的。隻要在她跟前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那麽很多事情,她都絕不會袖手旁觀的。

想到這,丞相看向秦紫嫣,慈愛地笑道:“嫣兒你已經三個月沒有回府了,為父早已吩咐人將你原先住的房間打理好了,我讓小翠陪著你去歇息吧。”

秦紫嫣看了眼慕容墨,知道丞相跟他必然還有話要說,便笑著道:“多謝父親,那女兒就先告退了。”

“好好照顧自己,一會我去找你。”慕容墨拉著秦紫嫣的手,輕聲叮囑過後才放開她的手,目送著她離去。

這一幕,自然沒有逃脫丞相與丞相夫人的眼,兩人心底都是大驚。想不到慕容墨貴為太子,在秦紫嫣跟前卻是這般平易近人體貼溫柔。他們當然不知道,慕容墨其實是有意為之,目的自然是希望抬高秦紫嫣的身份。畢竟相府庶女,在相府始終不見得多得寵。

因此慕容墨雖然事務纏身,卻也還是特地抽空陪秦紫嫣來這一趟。怕的,就是相府會有人為難她。

秦紫嫣隨著小翠回到自己昔日居住的房間,房裏的擺設幾乎跟從前還是一樣。輕輕踱步走到梳妝台前,打開一個小匣子,裏麵的首飾倒都是煥然一新的。心底不知為何,突然就有些悶得慌。原來不止是人非,物亦非了。

小翠見秦紫嫣本來帶著笑意,卻在看見小匣子時突然興致缺乏,不由問道:“太子妃可是不喜歡這些首飾?”

秦紫嫣搖了搖頭道:“大家為我精心準備的,我自然不會不喜歡。隻是,故地重遊,發現一切都改變了,心裏也跟著空空****的。”

小翠恍然大悟道:“原來太子妃是想重睹舊物啊,這個簡單。您稍等下,小翠馬上回來。”

秦紫嫣點了點頭,自己一個人慢慢地在房裏行走著,走到房間的中央,忽然間想起自己那日心血**跳舞的場景。綠袖偷偷地看著,嘴角的笑意是那樣明豔不可方物。

還有自己躺在床榻上,綠袖喂著自己吃冬瓜糖時,嗔笑著說自己是豬。

還有自己在讀詩經,綠袖在一旁聽了老半日,什麽都是過耳即忘,卻惟獨記住了一句“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太多太多的回憶,在這個房間裏,猶如洪水猛獸般從四麵八方跑出來,將秦紫嫣團團圍住,勒得她喘不過氣來。

綠袖,她的綠袖……

秦紫嫣緊緊地攥著心口的衣裳,那裏疼痛得無以複加。

“姐姐。”秦如鳳本來以為秦紫嫣隻是一個人回來的,故而也就在房裏賴著不肯出來見客。誰知卻有丫鬟來報,說是太子也跟著一起回來了。這才不得不梳洗好,先去正廳參拜過太子,再來見見她這位三月不見的好姐姐。她倒要看看,她的狐媚子是如何了得。既然能在短短數月的時間,便讓太子將她視若珍寶,捧在手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