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或許。那之後呢?發生了什麽事?”

女人的經曆,是白錦遙無法得知的驚險。

白錦遙皺著眉頭在心裏替卓香雅緊張著,緊張著後來所發生在兩個女孩身上的事情。

“後來啊,本宮與凋月被那些人逼到了山崖死角,前有追兵,後是絕路。本宮當初以為凋月會放下本宮不管,畢竟五六歲的孩子,在麵對幾十個大人圍追堵截的時候能有多大的膽子。可你知道嗎?凋月竟然抱著本宮從懸崖上跳了下去。”

劃在地麵的黑印寫出一個整齊漂亮的‘跳’字,卓香雅至今都忘不了在生命臨逝之時,如果有個人肯向你伸出援救之手的那種感激之情,不僅僅是因為沒有被拋棄,而是因為,在絕望裏看到了本來不該有的希望。

那種希望,會無限激發人的求生欲望,如同當初,她任由著凋月扯著她的衣袖,一齊越下懸崖時,徘徊在耳邊的呼呼風聲,讓她迫切的想要活下去,再也,不想對誰,去一時心軟了。

“那後來”

白錦遙聽的認了真,側眸瞥著卓香雅沒有什麽表麵的平淡麵孔,心中那塊不輕易觸動的地方,像是被訂進了鐵釘,忽的鬆了些許。

“後來本宮與凋月在懸崖底下整整呆了三日。懸崖穀底裏長滿藥草,凋月為了試哪種藥草對本宮身上的毒性有用,她就染了本宮的血毒在她的身上,挨個藥草去嚐,不管有毒的,還是沒毒的,哪怕是在本宮麵前疼得她死去活來,她也撐過去了。一直撐到父親派人找到我們兩個。所以,凋月對本宮來講,不僅僅是丫頭那麽簡單,是本宮的恩人,一生一世的恩人。懂了?”

曾經被白錦遙氣勢洶洶問過來的話語如今被卓香雅以同樣的氣勢給問回去,卓香雅笑著看白錦遙一怔的木然表情,扔開手中的木枝,站起身去揭快要被米湯頂開的鍋蓋。

“嗯,真香。原來自己做的飯就是很有成就感。不過,好像有點硬?”

揭開的鍋蓋放在灶台上,卓香雅取來舀粥的勺子盛出一勺,用筷子夾了夾,試了度硬度,轉頭對白錦遙說道。

“那你為什麽要從兵營回來?難道就是因為闖了這件禍事?”

白錦遙的思緒還陷在卓香雅所說的事件斷層裏,沒有及時跳脫出來。

“嗬嗬,你就這麽關心?”

放下舀粥的勺子,卓香雅在裝著調料的櫃子裏挑出一塊浸過水的鮮放到菜板上拿起刀切絲,一刀刀的發出當當的聲音,掩蓋住了卓香雅聲音裏滲著疑問的探詢。

“關心倒是不至於,但是女人說話都隻講一半的?不能沒有原則啊!”

白錦遙跟在卓香雅的身後,避躲開刀刃下偶而飄開的血跡,皺著俊秀的眉梢問。

“女人都是這樣的啊。想說便說,不說便說嘛。”

不理會白錦遙的抱怨,卓香雅把肉片切成絲均勻擺在盤子裏,走到菜櫃裏去選了一小把菠菜,還有一根胡羅卜拿出來。

“不行,我想聽。你不說給我聽,我就不讓再切東西。”

手袖一揮擋在卓香雅的麵前,白錦遙阻住卓香雅的步子,搶下卓香雅手裏的菠菜和胡羅卜,寸步不讓。

“行了,說還不成?反正再說下去也沒什麽,就是回到兵營之後,本宮中毒太深,雖然救回一命,但是整個心髒被毒素侵染,導致機體麻痹,喪失了一部分供血功能,能勉強維持生命存在已經是最大的慶事。

本宮如今能活在世上,表麵上和正常人差不多,沒有什麽差異,但是隻要本宮多做一點有可能讓情緒激動的事情,本宮的心髒隨時都有可能因為供血不支而致枯竟,令本宮可隨時死去。而凋月中的毒少,再加上嚐食了那麽多草藥,因此她並無大礙。

父親礙於本宮的身體已經不再適合兵營,遂把本宮送回府裏修習文教,哪裏料得遇上龍肆、龍泊這兩個萬世妖孽,擾了本宮的一世清寧。

在莊元殿和雪妃動了武力那一次,如果沒有凋月,本宮也早隨著雪妃一同去了。類似的事情,發生在卓府多了去了,她救了本宮不止一次。所以,凋月和本宮之間的關係,可以稱得上姐妹,也可以稱得上是‘朋友’?”

拿起菜刀剁在菜板上,卓香雅略帶沉思的斟酌著腦袋裏可以用到的詞句,不客氣的搶回白錦遙手上的菠菜和蘿卜,迅速洗淨,切片,切成碎絲,一盤顏色清新的菜絲很快切好,盛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