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什麽身份竟敢同公主對上,大哥的事情公主的氣還沒過她倒好不僅不躲著點還非得往槍杆子上麵撞。
風華抿了抿唇,憤憤地瞪了季峻宇一眼,長臂一揮將他的手揮下。
這些小動作自然沒能逃得過季南山的眼。默默地夾起一口菜放進嘴裏,他的目光又沉了幾分。
看來這個風華郡主,也不是傳言中那麽溫婉賢淑。
絲毫沒有將風華放在眼裏的蘇蓁在吃完之後放下筷子,端起一旁的茶杯漱漱口,優雅的擦了擦嘴抬眼道:“我吃好了,你們慢用。”
她一說吃完了,除了季南山之外,其餘的人紛紛也都放下了筷子。
風華撇撇嘴,大眼裏全是不滿。
用力的戳了戳碗裏的白米飯,不甘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憑什麽?
她和蘇蓁都是嫁進季家來的,論身份她是比自己尊貴不少,可她好歹也是一個郡主!
憑什麽差距這麽大?
她說吃好了,所有人就得都放下筷子,也不管其他人有沒有用好。
風華鼓著腮幫子氣呼呼的看著蘇蓁。
若是蘇蓁聽得見她心中的想法一定會大笑出聲。
憑什麽?
就憑她是嫡係長公主,就憑她風華不過是一個不入眼的郡主。
身份的差距讓她們注定了是不同的。
同幾人一般安分的坐在位置上等著季南山用完完善,蘇蓁修長的手指才輕輕地在桌麵上敲了兩下。
聲音不重不輕不大不小,卻足以令在場的人聽得見。
季南山挑起了眉頭,準備站起的身子頓了頓又坐回了原位。
兩個身份最高的人都沒動,其他的人又怎麽敢動。
一時間,屋子裏的氣氛開始凝重起來。
一個個將背挺得筆直,正襟危坐,神色都不由地嚴肅起來。
“季將軍,這府中的家規該好好休整休整了。別什麽不得體的規矩都放在台麵上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咱們季家多沒有規矩一般。”
蘇蓁冷不丁的冒出這麽一句來,季南山眼皮一跳,心道:作妖開始。
雖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季南山卻還是將表麵功夫做足了。
眼皮一掀,沉聲問道:“哦?公主不妨指點一番,讓老夫看看這府中哪些地方做的不好。”
蘇蓁抿嘴一笑,目光幽幽掃過風華的麵上,淡淡的說道:“這最少的得做到,食不言,寢不語。”
啪。
如同一個響亮的耳光扇在風華的臉上。
霎時間,她的臉色一片慘白。
這句話擺明了就是針對她而來,因為……因為在飯桌上除了她再沒有其他人說話!
風華慌亂的看了一眼季南山,後者將她的慌張放進眼底,心中歎氣道:相差甚遠!
從煙柳巷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子時。
黑色的幕布上掛著一輪圓圓的月亮,明晃晃的耀人眼眸。
季駿豐又喝得有些迷糊了,仰著頭望著天空之中的一輪圓月扯了扯嘴角。伸手指了指圓月,五指張開又並攏,像是要將它抓在手中一般。
“我告訴你季駿豐,沒有下次了,真的沒有下次了,本皇子再也不會同你喝酒了。”蘇思齊歪歪扭扭的走出來,臉上掛著潮紅,滿身的酒氣讓人忍不住遠離。
季駿豐抿了抿唇,顫顫巍巍伸出手來道:“這種話你都說了多少次了,一點可信度都沒有。”
他不以為然,完全沒有將蘇思齊的身份放在眼裏。
上前一步,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季駿豐轉身朝外走,步伐淩亂,嘴裏念念有詞。身子晃晃悠悠,一會兒撞到牆上,一會兒又走成直線。
這邊的蘇思齊也好不到哪兒去。
瞧著季駿豐走了,他也連忙小跑著追上去,跌跌撞撞摔倒了兩三次,笨拙的從地上爬起來,明媚的雙眸使勁眨了眨透著一絲委屈。
疾步追上季駿豐,在離他還有一人遠的距離時,蘇思齊突然停下了腳步。
同時,季駿豐轉過了身子。
耳邊一陣陰風掠過,兩人同時抬起頭,眼底裏哪有剛才的渾濁,透徹的如同湖水一般的幹淨。
與此同時,從四麵八方突然冒出來一群黑衣人,將兩人包圍住。
神色凝重。
蘇思齊走到季駿豐身邊,挑了挑眉頭,如同利刃一般的目光掃了一下在場的黑衣人,臉上的笑容越發明媚起來。
笑意越濃,心思越重。
跳下來的一共有十五個,這周邊藏著的估摸著還有七八個左右。
這群人,從季駿豐同他一起飲酒時就已經在暗中觀察了。自以為隱藏的很好,卻不想早就被他們給發現了。
兩人就是故意裝作喝醉想要引出他們來,想知道他們的目的究竟是誰。
蘇思齊麵色冷峻。
是季駿豐還是他?
估計是他的可能性會更重一些,畢竟季駿豐隻是一個掌管宗人府的五品官而已。
知道自己中計了的黑衣人,眼底迸出一股殺意。可現在也顧不上其他了,發現了就發現了,總歸這兩人都是將死之人,兩個將死之人又有何畏懼。
似乎是下定了決定,為首的黑衣人下令:“殺!”
月色搖曳。
風微微晃動起來,霎時間從天而降的黑衣人同時朝著蘇思齊和季駿豐拔出了劍。
刀光劍影,明晃晃的利劍一下接著一下朝著兩人刺過去。
季駿豐抿緊了嘴唇,一個側身與迎麵而來的利劍擦肩而過,抬起腿來一個猛踢,用力的踹在黑衣人的胸口上。
踉蹌後退兩步,黑衣人還沒來得及站穩身子手中的利劍便被季駿豐奪了過去。
刹那間,瞪大雙眼,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劍穿過了自己的胸膛。
誰人不說季家大公子溫潤玉如,彬彬有禮。
可這帶著一身肅穆殺意的男人,這眼底裏滿是冷漠與殘酷的男人哪有一點溫柔的模樣。
麵對群起而攻的黑衣人,季駿豐和蘇思齊就算再能打也招架不住車輪戰。更何況,他們手中人人有刀有劍,而他們兩雙拳難敵四手。
要不是剛才從黑衣人手上奪了一把劍來,現在恐怕仍是赤手空拳。
兩人後背相靠,目光冰冷的環視著身前躍躍欲試的黑衣人。
“老規矩二。”蘇思齊薄唇一揚吐出四個字,季駿豐立刻領會,連忙點了點頭。
所謂老規矩本是蘇思齊和季駿豐在蹴鞠場上的抗敵方針,在蹴鞠上他們每一次合作都是由蘇思齊控製住主要人而季駿豐就負責進攻。
換到這裏來,季駿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所謂擒賊先擒王,蘇思齊控製住這群黑衣人之中的頭目。而這群人每一個裝束都是一模一樣,根本分不清楚誰是誰,更不要想說控製住頭目。
蘇思齊的老規矩便是控製住頭目,而這個二,就是指季駿豐了。
他需要為其掩護,控製住眼前的這一群黑衣人,方便蘇思齊在最快的時間內找出目標來。
黑衣人壓根聽不懂他們倆的說話內容,疑惑的相視一眼,其中一個啞著嗓子道:“別管他們,給我上!”
話還沒說完,蘇思齊和季駿豐便先動了。
如同安排好的一樣,季駿豐一個箭步衝上前,緊握著手中的利劍猛地一下刺穿了一個黑衣人的胸膛。
拔出,噴濺的鮮血在月色下劃過一個詭異的弧度。
邪魅而妖豔。
絲毫沒有停頓,反手又是一劍帶走一個黑衣人。
刀起刀落,每一刀揮灑之中都帶著噴灑的鮮血。季駿豐神色自若,仿佛這對他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
的確是。
從小到大同蘇思齊為伍,身在皇宮之中的蘇思齊又怎麽會安然無恙的長大成人。這種暗殺,他們已經不知道遇到過多少次了。
每一次都是在血拚中存活。
而每一次,季駿豐要做的就是保護蘇思齊。
因為,他的命是皇命。
銀色的月光灑下,鋪開在地麵。此時的地上已經倒下十多具屍體,每一個都是被穿心而死。
然而,季駿豐在即將完成任務的時候卻發現蘇思齊沒有動。
因為他沒有找到所謂的頭目。
不僅是他,就連季駿豐也擰緊了眉頭。
一個有組織的暗殺怎麽會連個頭目也沒有?
就在兩人深思之中,突然間從地上跳起來一個黑衣人,手中握著劍筆直的刺向了蘇思齊。
季駿豐心中大驚,來不及多想猛地往前一撲,用力的推開蘇思齊。一個轉身,黑衣人的劍劃過他的胸膛,抬腳一踢,眼中厲色掠過。
將黑衣人踹到在地,他沒有多想一劍刺穿了他的心髒。
是他倏忽了。
在刀起刀落的時候,卻忽略了有人渾水摸魚裝死。
幸好,他反應的及時。
若是蘇思齊出了什麽意外,他就算賠上整個季家也無濟於事。
長籲一口氣,季駿豐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還好嗎?”蘇思齊心有餘悸,愣愣的點了點頭。
的確有些險,不過索性沒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