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著嘴笑了笑,她伸手點了點他的手背嬌嗔道:“皇上不說,臣妾還忘了。”
“這事兒也得提,前些日子端兒來找過臣妾,說是讓臣妾與皇上在一起的時候提一提他想去兵部的事情。”
蘇浮華扯了扯嘴角,心底的不悅消散許多。
麗貴妃能夠坦言直率倒是讓他放寬了心,這樣直言總比利用心計下套讓他答應來得好。
“臣妾是不懂朝中之事,但是臣妾想端兒說的也不無道理。軍中不可一日無將,再者皇上您這身子也不是鐵打的,也得要休息不是?”
“臣妾想著,若是讓端兒進入兵部,一來呢是可以為皇上您分憂,減輕一些您的負擔,二來呢也可以讓端兒鍛煉鍛煉。”麗貴妃小心翼翼地說著,眼眸微動,揣測著蘇浮華的心思。
說完,她也不等蘇浮華開口又接著說道:“端兒是臣妾的兒子,您是臣妾的夫君,這件事我提一提,皇上您呢聽一聽,至於怎麽做決定那是您的事,臣妾也不管,反正端兒讓臣妾做的事臣妾是做了。”
她耍了把小無賴,嘟著嘴嬌嗔惹得蘇浮華哈哈大笑。
“這件事說完了,那你真正要提的事兒呢?”蘇浮華笑著問道,攥著她的手,輕輕地撓著她的掌心。
麗貴妃眼珠子咕嚕嚕轉了一下,湊近了些許,小聲道:“端兒長大了,臣妾時常在宮中一個人有些無聊,臣妾想……”
“嗯?”蘇浮華挑挑眉。
“臣妾想要個小公主。”她說著垂下頭,臉上浮現兩朵紅暈。
蘇浮華一聽,頓時笑了起來。
要個小公主,這倒也是不錯的。雖說蘇浮華後宮佳麗三千,但子嗣卻是少的可憐,除了這三位皇子之外就隻有這麽蘇蓁這麽一個公主。
若是宮中再添個小公主那也是極好的。
蘇蓁大了,不再像以前那般粘著他了,蘇浮華想若是今後有個小丫頭跟在他屁股後麵整日用軟軟糯糯的聲音叫他“父皇、父皇”也是件頗有意思的事情。
宮中冷清了這麽些年,也是該添添人氣了。
蘇浮華動了動身子,將眼前的奏折一揮打橫將麗貴妃抱起,邁開步伐就往軟塌上走,一麵走一麵說:“今日朕就滿足你這個願望。”
“討厭!”麗貴妃嬌嗔著,繡拳輕輕的砸在他的身上,羞紅了的麵頰埋進了他的心口。
月色搖曳,禦書房內溢出的陣陣嬌羞聲讓月兒害羞的躲進了層層黑幕之中。
第二日一早,蘇浮華神清氣爽的起了身,在侍女的服侍下更衣洗漱,隨後頒了一道聖旨給正在晨練的蘇端弦。
蘇端弦接到聖旨的時候,整個人激動不已,但麵色上卻一如既往的鎮定。
叩頭,領旨。
傳聖旨的李公公笑吟吟的望著蘇端弦,開口道:“恭喜大皇子。”
“這道兵符大皇子可得拿穩了,千萬別辜負了聖上的一番苦心。”李公公話中有話,點撥著蘇端弦。
這十萬大軍的兵符如今在他手上,可不是該恭喜?這生殺大權都掌握在他的手上,可不是該恭喜?
李公公以為季家的兵權被收回皇上說什麽也得捏緊了在自己手上,可這兵權都還沒焐熱就交了出去。
要說這大皇子有今日也得多虧了他那位在宮中的母妃。三言兩語的就哄得了皇上的歡心,不過是一晚上的功夫就讓皇上心甘情願的將那兵符交了出來。
“這是自然,本皇子定然不會辜負了父皇的一片苦心。”大皇子微微頷首,朝著李公公行了禮,送他出去。
這李公公不過是宦官,按理來說是受不起他這一禮的,可誰讓他陪在父皇身邊多年,又是父皇最得心的人,他若是能說上一句好話,比母妃說十句還管用。
送走李公公蘇端弦立刻返回了書房換上朝服進宮。
既然收了兵權自然得進宮謝恩,這樣才能彰顯出他對這個兵符的重視,更能提現出他對父皇寄於在他身上的厚望。
李公公前腳回到禦書房後腳就看見蘇端弦換了身朝服趕來,眼眸微動他笑著道:“大皇子稍等,老奴進去通報一聲。”
“有勞公公了。”
李公公笑了笑,朝著屋內走去。替蘇浮華升起煤油燈,附在他的耳邊輕聲道:“皇上,大皇子來了,估摸著是來謝恩的。要老奴說大皇子也是有心了。”李公公說到這裏也不多話了,往後退了一步,垂下頭等著蘇浮華發話。
“讓他回去吧,就說朕明白他的心意,隻要他將兵部給朕打理好了,把兵給朕訓練好了,就算是不辜負朕了。”蘇浮華擺了擺手,示意他去傳話。
李公公頷首退下,轉身出門將聖上的話轉告給了蘇端弦。蘇端弦聞言告了退,也不再多留。
隻是蘇端弦沒有離宮而是去了昭華殿。
他知道昨夜是母妃一直守在父皇的身邊,今日一早父皇便傳來了消息估摸著也是母妃從中幫忙,說什麽他也得去感謝感謝母妃才是。
這樣想著蘇端弦加快了步伐趕往昭華宮。
趕到昭華宮的時候麗貴妃剛剛用完早膳,見著奴婢來通傳連忙讓人將蘇端弦請進來。
“端兒今個兒這麽早就來請安了?”
蘇端弦行了禮坐在一旁輕聲道:“兒臣是特意來謝母妃的,今日一早兒臣就收到了父皇傳來的聖旨,讓兒臣接管兵部。”
麗貴妃挑了挑眉,掩著嘴輕笑了一下,“那可是甚好,說明你父皇信任你。”
“來的這麽急還沒有用過早膳吧?”麗貴妃一麵問著一麵讓身邊的侍女給他盛了碗粥。
蘇端弦接過熱騰騰的粥小口小口喝起來。
麗貴妃將食碟兒遞到他麵前,柔聲道:“其實母妃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稍微的提了提,你也知道你父皇的性子,說的多了反而惹他不快。你父皇肯將兵部交給你那都是你自己能力。”
言盡於此,麗貴妃抿嘴淺笑也不再多言。
蘇端弦當然明白麗貴妃話中的意思。他這位父皇疑心重,稍微有一點苗頭他都能看得出來,虧得母妃機智又了解父皇才能抓住他的心裏將這件事搞定。
蘇端弦小口小口喝著粥,心裏美滋滋的樂開了花。
有了這兵符,這東瑾的半個天下都在他的手中握著了。
後宮戒律森嚴,除了請安之外一般是不允許男子入內,蘇端弦給麗貴妃請完安之後也沒做逗留,急急忙忙的就趕回了府中。
在蘇端弦離開昭華宮的時候,一旁的圍牆邊上突然伸出來個腦袋,碩大明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兩下,轉身朝著最北麵的方向小跑著離開。
彼時,北瑾公主正坐在院子裏擺弄著花草瞧著人影跑來,迅速的站起了身子。
“如何?”
小丫頭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連忙說道:“聽說皇上將兵符給了大皇子,這不剛從昭華宮內出來,估摸著是出了宮。”
“聽說昨兒個麗貴妃在禦書房陪了聖上一宿,今個兒一大早聖旨就去了大皇子的府邸。”小丫頭喘了口氣將事情緩緩道來。
北瑾公主眼睛一眯,一道冷光劃過。
還真是好深的計謀,裏應外合強強聯手。這季家一倒,立馬就將兵符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不行,這事兒還得同蘇思齊說說得讓他提前有個準備才是。
北瑾公主心中想著,扯了扯嘴角從袖子裏掏出一錠碎銀子給眼前的小丫頭,“這個你拿去,我聽說你家中母親生了病需要銀子,你隻要辦好我交給你的事,誰也別說出去我保管你家中衣食無憂,父母身體健康。”
小丫頭接過碎銀子,臉上都樂開了花連忙點頭。
這事兒她做的來,不就是打聽打聽消息,也不說出去就能得這麽多銀子。
遣退了小丫頭,北瑾公主在屋子裏踱步轉圈。她的身份不容許她隨意外出,連同她身邊的丫頭也不允許,沒有合適的借口她出不了宮要如何聯係蘇思齊?
這蘇思齊也不常進宮,要想見他一麵還真是難。
咬著下唇,北瑾公主眼珠子轉了轉,腦中靈光一現,朝著自己的侍女招了招手。
貼在她的耳邊細細說了幾句,侍女連連點頭,折身回了屋拿了些東西便朝著外麵走去。
涼風習習,伴隨著樹葉聲嘩嘩作響。
蘇思齊坐在石凳上,皺著一張臉滿是不悅的喊道:“皇姐,你就不能好生下一盤?每次都非得耍賴不成?”
坐在他對麵的正是蘇蓁,手中的白子落下又拿回又落下。人家都說落棋不悔可她偏偏是悔了一次又一次,臉上還坦然得不得了,一點都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
“我又下不過你可不得悔棋?你明知我棋藝差還非得拖著我來下棋,可不是就得順著我?”
蘇蓁說的坦****,手中的白子終於落了下來。
蘇思齊翻了個白眼,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不悔了?”
“不悔了。”
“那我吃了。”他勾起嘴角,伸手撿掉幾顆白子,蘇蓁臉色沉了沉,冷哼一聲掀起手來就將棋盤上的棋子打亂。
蘇思齊嘴角狠狠抽搐了兩下,頗為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