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駿豐擔憂極了可紅玉連讓他進去看都不允許,他就隻能催促著船夫再快一些,希望早日抵達倭國能為蘇蓁診治。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尤其是周良鬆子。一開始還以為又是蘇蓁和季駿豐在玩什麽手段,可後來看到季駿豐的反應之後他才發現蘇蓁好像是真的出現了什麽問題。
因為擔憂著蘇蓁的身子,船夫不得不加快了速度,當他們抵達倭國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
帶著蘇蓁直接住進了客棧,周良鬆子還特意找了城中最好的大夫來給蘇蓁看病,大夫請到之後周良鬆子也沒有多想,直接進了宮。
等到周良鬆子走了之後紅玉便將大夫趕走,拉著季駿豐和季峻宇就進了屋。
“行了,別裝了。”她用腳踹了踹床沿,蘇蓁一個鯉魚打挺從**坐起來,臉上帶著笑意,眼珠子咕嚕嚕的轉了轉。
“這……怎麽回事?”季駿豐臉色瞬間垮下來,看著蘇蓁這好生生的模樣他也知道自己是被擺了一道。
虧得他還為她擔憂了這麽久,現在想想真是可氣!
不等季駿豐發怒,蘇蓁連忙道:“你先別氣,聽我說。”安撫了季駿豐一句,蘇蓁將自己的顧慮和計劃全盤托出,季駿豐神色稍稍緩解,甕聲甕氣道:“你好歹知會我們一聲,也別讓我提心吊膽了半個月。”
“我若是說了,這戲不就露餡了?”
“我估摸著周良鬆子還會去找那個大夫,咱們晚些時候還得將大夫再請來一次,不過這病得改改。”蘇蓁說著看了紅玉一眼,紅玉立刻點點頭,“我明白。”
“周良鬆子明日一定會來探望我們,順帶讓咱們進宮,不管如何天皇總是要見上一見的,但我絕對不能以真麵目示人不然咱們可就穿幫了。”
“那豔麗閣怎麽辦?”紅玉忽然想到什麽,蘇蓁扯了扯嘴角,“豔麗閣有銀扇,暫時不用咱們操心,你派人通知銀扇趁著夜色咱們今夜就將貨物運下來,千萬得小心,這裏畢竟是倭國是周良鬆子的地界,可不能出了紕漏。”
蘇蓁警惕著,紅玉沉思片刻微微頷首。
到了倭國,他們就是狐,周良鬆子才是虎。要想對付他,必須得從天皇下手,這個倭國隻有天皇能夠壓得住他。
夜色撩人,霧霾重重。十幾道黑影劃過夜空之中,在夜色之下飛速的掠過,雙足輕輕點在地上,十幾個人臉上都蒙著麵紗,為首的人佝著身子向前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人之後朝著身後招了招手,自己便率先跑了過去。
沿靠著海岸線摸過去順利的到達船隻上,船隻上沒有人,為首的人像是對船隻很熟悉一般,輕車熟路的摸到最邊上的船艙,推開門的一瞬間一股潮濕腐蝕的氣味撲鼻而來。
“護法,咱們已經準備好了。”緊隨上來的屬下壓低了嗓子說道,銀扇微微頷首,“上來搬東西,速度一定要快,千萬別被人給發現了。”
他說話間已經竄進了船艙裏麵,隨手扛起一個箱子飛身而下。岸邊上已經準備好了幾輛馬車,輕而易舉的將箱子放在馬車上頭站在馬車旁邊靜靜地看著一個接著一個的黑影飛身上船。
很快,他們就將船艙上的東西搬空,夜深人靜,沒有任何人發現他們的行動。當日光升起的時候他們早已消失不見。
如同蘇蓁猜測的一模一樣,翌日辰時不到周良鬆子就領著人來了。此時,大夫正在給蘇蓁診脈,隔著一層薄紗看不清她的麵容。
周良鬆子站在前門麵前眯著眼睛看著裏屋的人,大夫出來的時候他立刻出聲道:“裏麵的姑娘究竟如何了?”
大夫一麵拎著箱子一麵說:“沒多大事兒就是水土不服,身上起了些紅疹子,吃幾副藥就行就是姑娘家出門的話得戴個麵紗了。”
周先生點了點頭,想了想道:“能起身就行。”他今日趕著要帶這四人進宮,若是這季駿豐幾人真的同貴妃有所勾結,那麽一定會在大殿之上露出些什麽馬腳來。
沒有足夠的證據之前他不會輕舉妄動,先不說季駿豐等人就是那貴妃就是個難解決的女人,更何況她還是天皇最寵愛的妃子。他若是稍有不慎,隻會讓天皇抓住機會給他重重一擊,這麽多年以來他不是看不懂局勢,隻是一直在隱藏罷了。
他的風頭已經逐漸蓋過天皇,身為一國之君他怎麽能容忍自己的臣子功高蓋主?
與天皇鬥智鬥勇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可是他很清楚自己不得不依附著天皇,天皇也不得不依附著他,他們之間的關係相互牽製又相互依存。
但是兩人都很清楚,一旦抓住機會就一定會死死的咬住對方不放。所以其實這位周先生表麵上看起來風光十足實際上也不過是受製於人。
一麵要防著季駿豐一麵也要防著天皇,但是他卻又不得不得為天皇做事。
周良鬆子很清楚隻要自己拿下季駿豐拿下中原亦或者是吐蕃其中一番土地,自己的地位都會與現在不同。屆時,就算是天皇想要動他也得掂量掂量。
送走了大夫周良鬆子返回屋子裏,“公主沒事吧?今日我來是請幾位進宮的,天皇已經準備好宴席恭候幾位大駕光臨。”
相視一眼,季駿豐道:“她這樣子進宮怕是不太好吧?”
“沒關係我會同天皇說明情況,季駿豐無需顧慮太多。”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季駿豐也不好推遲什麽,點了點頭便答應了下來。讓周良鬆子在外等候了片刻,蘇蓁換了身厚重的衣衫,又戴了一層厚厚的白紗在臉上,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就連身型也變了。
沒有之前的纖細,變得臃腫起來,整個人就像是腫了好幾圈一般。
看著蘇蓁這身裝扮,周良鬆子微微蹙了蹙眉頭,覺得哪裏有些奇怪但又說不出來哪裏奇怪。
天寒地凍她本來就生了病自然是要穿得厚實些,至於麵紗……大夫說她臉上出了紅疹自然是要遮擋一些。可周良鬆子就是覺得哪哪兒看都不對勁。
紅玉抿緊嘴唇背過身子,強忍住心中的笑意用力地捏了捏季峻宇的手,看著他一臉正經的模樣真是讓她佩服至極。
“周先生怎麽了?不是說要進宮嗎?”看著周良鬆子愣愣的模樣,季駿豐出聲問道。
他反應兩秒才回過神來,點了點頭,“馬車已備好,幾位請。”
從客棧到宮門的距離也不遠,半柱香的功夫就到來,天皇早早的就讓人候在門口見著馬車就帶著幾人進了宮門。
大殿之上主位坐著的是天皇,他的右手邊是皇後,左手邊是貴妃。
“見過天皇。”幾人齊齊頷首點頭,沒有下跪也沒有行大禮,不是瞧不起天皇隻是他們身份算起來也是平等,所以不至於要給他行大禮。
天皇也沒有去過多的計較這件事,目光停在蘇蓁的身上,眼珠子一轉還沒開口便瞧著周良鬆子站出來道:“天皇,蘇蓁公主初初來此水土不服身子有恙,臉上起了很多疹子,不太方便示人。”
“可有請大夫?”
“請了,大夫已經診治過了開了藥,勞天皇掛心了。”蘇蓁頷首尖著嗓子說著聽起來十分刺耳。
貴妃下意識的蹙了蹙眉頭,目光停在蘇蓁上許久,美眸裏閃過一絲疑惑。
這人總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可是貴妃很確定自己沒有見過她。這個身形,這個聲音都讓她覺得十分不舒服,傳言中蘇蓁公主是一個絕色美人,才華橫溢足智過人。為了與這位蘇蓁公主一較高下,她今日還特意裝扮了一番,可她的出現卻大大的出乎她的預料。
眼前的女人根本沒有一點絕色之姿,令她失望之極。
默默地將貴妃的神色收入眼底,蘇蓁心中緊張到了極點,當貴妃的目光停在她身上的時候她都不由地為自己捏了把汗。
好在她沒有看出端倪來,就已經轉移了目光。
一想到今日都會待在這宮中一直在貴妃的眼皮子底下,蘇蓁就忍不住警惕起來。她相信自己的偽裝,但是卻也不敢放鬆了警惕。
“你們中原有句古話,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今日有幸能見到季將軍和蘇蓁公主是本皇的榮幸,希望今日能與二位一飲暢快。”天皇哈哈大笑,爽朗的笑聲響徹殿內。
一旁的周良鬆子也跟著附和,在天皇的盛邀之下午宴拉開了序幕。
周良鬆子默默地坐在一旁,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季駿豐等人和貴妃的神色。
貴妃眼中有些疑惑,但是卻沒有其他的神色,而季駿豐等人也沒有任何異常除了剛進殿時對貴妃投去了目光之外此外再沒有任何的交集。
是他猜錯了還是這群人掩飾的太好?
“聽先生說季將軍這次來東瑾是為了帶公主遊玩?”天皇目光帶著一絲疑惑,心中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