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們呢?我不管你是什麽身份又是受何人指使,我隻知道如果你不打算要了我的命那麽你們整個倭國都要為此而陪葬。”

她的語調平仄聽起來沒有什麽起伏,話中的意思卻讓人不寒而栗。

原本想要對蘇蓁動手的男人也不禁蹙起了眉頭,眼中劃過一絲不安,手漸漸地放了下來。

這女人還真是個難對付的,果然像那個人說的一樣簡單的手段還對付不了她。起初他沒有多看的上蘇蓁這個人,以為幾句話就能將其糊弄住,現在看來倒是自己被她給唬住了。

這樣烈性的女人他還真是頭一次見,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她還能如此理性的分析現在的情況,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情況。

女子的清白她都能輕言不要,還有什麽能夠威脅到她?

男子眼中劃過一絲煩躁,頓時有些不悅起來。站起身子他往後退了一步,深深地看了一眼蘇蓁似乎在確認她是不是真的被蒙上了眼罩一樣。

感覺到男子離去,蘇蓁微微鬆了口氣。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是誰要對他們下手?周良鬆子又去哪裏了?

心中充滿了疑問,無數個問題在蘇蓁的腦海中盤旋不下,她最擔憂的是整件事究竟是何人所為,他的目的又何在。

男子走出房門之後並沒有離去,而是直接拐了個彎到房子的角落上。他恭敬的垂下頭,眼中帶著一絲尊敬道:“周先生,我已經試探過了,這個女人果然是個烈性子恐怕咱們這一招行不通啊。”

周良鬆子狠狠地擰了下眉,“你是說她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清白?”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周良鬆子確認了一遍。

直到男子點了頭他眼中的驚愕才慢慢出現。她竟然能做到這一步,將自己的清白之置於不顧。

狠狠地吸了口氣,周良鬆子眼中劃過一絲暗光。

不,這個女人他要定了!

如今她在自己的手上,不管她打的是什麽主意他都不會讓她成真。周良鬆子扯了扯嘴角,轉動了一下手中的扳指,沉聲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替我準備好一切,今晚我就要讓她成為我的女人。”

“先生……”男子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周良鬆子淡淡地掃了他一下,目光中帶著一絲不悅。男子瞬間閉了口,頓時不敢再言。

從踏上倭國的那一刻起,他就將蘇蓁狠狠的印在了腦中,尤其是那日之後她就像是一個魔咒一直在他的腦海中盤旋,揮之不去。

她的身段,她的樣貌,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他。周良鬆子明知道這個是自己動不得的女人,但他還是鬼使神差的布下了這個局。

在天皇命他帶二人出行遊玩之際,他便已經想好了這一場戲。沒有打算將季駿豐殺死在倭國,以季駿豐的聰慧他早晚都會想到,而自己則會咬死了不承認,至於蘇蓁就永遠都隻是他囚禁之物罷了。

隻要自己不承認,隻說是在回來的路上蘇蓁被劫走,那季駿豐也找不出什麽破綻來。屆時他再假以書信一封要了季駿豐的命,事情水到渠成,沒有任何人能懷疑到他的頭上來。

同時,這樣還能挑起倭國與東瑾的關係,季駿豐和蘇蓁同時在倭國出事,東瑾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東瑾出兵攻打倭國,西帝便能趁勢而起對付東瑾。

夜晚,明晃晃的月亮像是一隻小船,搖搖晃晃掛在天空之中。似乎是知道今夜會發生什麽,它帶著一分羞澀半隻腦袋鑽進了烏雲裏麵。

屋子的門被推開,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傳來,蘇蓁仰起頭隻聽耳邊傳來一聲溫柔的女聲:“帶姑娘過去淨身。”

說著便有兩個女子上前一左一右架住蘇蓁,來不及反應蘇蓁便被拖著往前走。

“你們這是幹什麽?”她驚呼一聲,腳下步伐匆亂,幾乎是全程被拽著走,這幾個女人似乎對她很是不滿,手中的動作一點也不輕柔。

紅紗帳幔,紅燭搖曳,屋子裏還有一股濃鬱的熏香味,蘇蓁說不出來這香氣的怪異,但卻覺得有那麽幾分熟悉。

手邊的婢女頓時鬆開了她,齊齊往後退了一步。為首的女子沉聲道:“姑娘莫要緊張,我們不過是想要替姑娘淨身罷了。”

“是啊,姑娘待在後廚那種地方渾身都是汙垢,也是時候淨一下身子了。”

心中有一絲不好的預感,蘇蓁下意識的想要抗拒,似乎是發現了她的目的,為首的婢女朝著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二話不說幾人同時衝上前抓住蘇蓁的臂膀,將她一下子扔進了木桶之中。

激起的水花濺了她一臉,蘇蓁嗆了幾口水,身子完全的沉浸在木桶之中。

“姑娘最好還是安分一些,免得受些皮肉之苦。”她說話的時候蘇蓁明顯的感覺到有幾隻手拿著毛巾在自己的身上反複擦拭,仿佛要將她身上擦掉一層皮一般。

這是在變相的威脅她了?蘇蓁眉眼一沉,任其幾人在自己身上來回擦拭著。

蘇蓁一下子變得安分起來倒讓幾個婢女有些摸不著頭腦。被蒙著眼罩,蘇蓁連自己身處何處她都不知曉,就更別提有什麽其他的想法了。

心中隱約對幾人的做法有了了解,如果事情真的如同她所想的一樣,那麽她到要看看究竟是誰有那麽大的膽子。

等著蘇蓁安安分分的讓婢女給她淨身之後,婢女又給她穿上了一層薄衫,長發披肩,那張被蒙上雙眼的臉上顯得格外楚楚可憐。

被送到了一間屋子裏麵,蘇蓁坐在軟塌之上,透過黑紗她隱約能看見一點光亮。屋子裏沒有人,也不知道那個人是對自己的嚴守有信心還是對她太過於放心,竟然連一個看守的人都沒有。

蘇蓁勾起嘴角,鼻尖微微動了動,一股若有似乎的香氣彌漫在屋子裏。她用力將頭往床沿上一撞,從黑發之中滾落出一隻銀色的發簪來。

巨大的聲響驚動了門外的人,門被推開,門口的人怒喝一聲:“做什麽?”

蘇蓁扯了扯嘴角,抿唇不言。見她沒有其他的狀況,看了她一眼便退出去了。蘇蓁動了動腳,粉紅色的小布鞋觸碰到一個硬硬的東西,蘇蓁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身子蹲下身在地上摸索著銀簪。

當手指觸碰到銀簪的那一瞬間,她清楚的聽見了外頭清晰的腳步聲。

來不及多想她一把抓起手中的銀子藏進袖子裏,迅速地回到軟塌上做好。

‘咯吱。’房門被推開,那人故意將腳步放的很輕,蘇蓁故作鎮定仿若什麽也不知道一般。

走到她麵前,周良鬆子垂下眼眸凝視著她那張美顏,心跳忽然加速。他緩緩伸出手來捏住她的下頜,將自己的麵龐湊近,感受到他灼熱的呼吸蘇蓁身子一下子緊繃起來。

被捆住的雙手扭動了一下,藏在袖子裏麵的發簪頓時落了出來,快速地轉動著銀簪的頂上,一根銀針穩妥的落在她的手心裏。

他的手還在她的肩頭上麵,蘇蓁抿了抿唇道:“你就這麽害怕我見到你?”

“都這個時候了你都不肯摘下我的麵罩,真是不知道你還有這種特殊的癖好呢。”蘇蓁呲笑一聲,話語中帶著一絲不屑。

激將法激怒著他,蘇蓁試圖用這樣的方式讓他露出真麵目來。站在蘇蓁麵前的人正是周良鬆子,他深深地看了蘇蓁一眼,身上的衣衫已經盡褪,隻剩下一件白色的褻衣。

知道蘇蓁就是在故意激怒他,他自然是不上套。今日他就是要得到蘇蓁,隻要他得到了這個女人,哪怕她知曉了他的身份又能如何?

從此以後她隻會是自己的所有物。

大抵是打定了主意,心中的勇氣也增添了不少。

“慢慢長夜,我們的時間還很多。你不是早就猜到我是誰了麽?”他出聲的一瞬間,蘇蓁心中‘咯噔’一下。

果然是他,蘇蓁一點也不訝異。

“周良鬆子。”她緩緩吐出一口氣,帶著一絲冷笑。得知了麵前的人是誰,蘇蓁反而鎮定了下來。

“還不將眼罩給我解下來嗎?”蘇蓁說著仰起頭,周良鬆子也不含糊快速地取下了她的眼罩。

“今夜是我們的洞房花燭,過了今夜之後你便是我的女人了。季駿豐永遠也不會知道你在我的手中,等今夜過了我便會回城告訴天皇告訴季駿豐你已經死了。”

聽了他的話蘇蓁冷笑了一聲,眼睛微微眯起,大抵是被黑暗遮擋了太久所以一下子見到光芒的時候還有些不太適應。

“你以為這樣的手段能夠瞞過駿豐嗎?你以為他會這麽輕易就相信你的話?”

周良鬆子搖了搖腦袋,掀起衣袍坐在她的身邊,素手挑起她的一根發絲,湊到鼻尖使勁嗅了嗅。

“這樣的手段在季駿豐麵前自然是上不了台麵的,但若是有你的屍體作證,他不信也得信吧?”周良鬆子狀似漫不經心的說著,他的話讓蘇蓁半喜半憂,喜的是從他的話中她知道季駿豐一定沒事,憂的卻是他害怕季駿豐會真的中了周良鬆子的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