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時間如同流水,宮裏宮外都很是平靜。季駿豐與蘇蓁整日都待在豔麗閣裏覽書下棋,紅玉則打理著店鋪的生意,周良鬆子也沒有絲毫的動靜。整個倭國三方人員都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沒有任何的異動。
像是被一股無形的默契捆綁著一樣。
“你輸了。”白子吃掉棋盤上最後一顆黑子的時候,蘇蓁得意的挑起了眉梢,嘴角噙著一絲笑意望向對麵的男人。
摸了摸鼻子,大眼裏劃過一絲尷尬,“敗給夫人為夫也算是榮幸。”
“切,輸了就輸了,還給自己找的這麽冠冕堂皇借口。”紅玉吐了瓜子皮翻了個白眼。
下了整整一個下午已經輸掉五把,每次都還輸的如此坦**的也隻有他一人了。轉了轉眼眸,紅玉一個轉身倒在一旁的軟塌上拿過旁邊的信封捧在胸口,美滋滋的笑了起來。
前兩日還在為季峻宇而擔憂的她,昨日就收到了駿宇的信件。隻要知道他平安無事,紅玉便放心了。
看著紅玉犯傻的模樣,二人同時笑了起來。
“行了別看了,再過幾日你便能見到他了,到時候有什麽話你且當著他的麵去說。”蘇蓁站起身子,踱步走到她麵前彎下身子屈起手指頭輕輕敲了她額頭一下。
紅玉瞪著眼睛嘟著嘴,揉了揉被她敲打的地方。翻身躍起,她拉著蘇蓁仰頭問道:“你們什麽時候開始動手?”
摩拳擦掌大有一副也想要一展拳腳的趨勢,蘇蓁好笑的看了她一眼。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他們得等,等宮裏的那個人出手的時候便是他們行動的最好時機。
晃了晃衣衫季駿豐扯著嘴角道:“不急,時機還不到。”這一次,一擊便要擊中不能再給他任何翻身的機會。
周良鬆子不動他們也不會動的。
這邊幾人等待著對方先出手,而宮裏頭早已是波濤暗湧了。自打與蘇蓁達成聯手之後貴妃的膽子就像是壯大了一番,不論是平日裏還是在朝堂上與皇後之間的博弈也越來越猛烈。
“哼,這個貴妃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今日竟然當著眾人的麵駁了本宮的顏麵!”
“娘娘息怒,別同那小賤蹄子置氣,傷了身子可不好。”麵對皇後的怒氣,婢女柔聲寬慰道,揉捏著她的雙肩婢女小聲道:“娘娘想要處置她的方式如此之多,何苦同她一般見識?過兩日便是天皇的壽宴,娘娘何不在壽宴上做手腳?”
聽她這麽一提示,皇後的目光瞬間暗了下來,“說的不錯,既然她如此想要本宮這個位置,那本宮便給她這個權利。”
“去,傳本宮旨意今年的壽宴交給貴妃操辦。”她冷笑一聲,眸子裏含著一絲殺氣。
“是。”婢女用力地點點頭,麵上浮出一絲笑意隨即跑出了宮殿。
當晚貴妃便收到了皇後的旨意,拿著這道鳳喻她不怒反而笑了起來。明知道是皇後給她設計的圈套,她也絲毫不畏懼。
來的正好,她還正愁找不到機會下手呢,皇後就這麽自覺的送上門來了。想讓她在壽宴上出糗,她偏偏就不如她的願!
天皇的生辰宴普天同慶,季駿豐等人受邀而至。這場明麵上隻是普通的生辰宴上卻暗含著無盡的洶湧,宮殿上處處貼滿了‘壽’字,與中原的生辰宴不同他們倭國尤其講究禮數,生辰宴上不單單是過個壽宴,還要祭祀祖先告慰上天。程序複雜禮節繁多,從白日裏弄到了晚上才算真正的開宴席。
“天皇,臣妾恭賀您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跪在大殿前,貴妃麵若桃花拍拍手便有一群舞姬從外走進來。
“這是臣妾特意為您準備的壽禮,請天皇笑納。”她說著站起身子慢慢的退到了舞姬中央,衣衫一退露出半截白嫩的手臂和纖細的腰肢,雙腳一蹬腳上的鞋就踢掉赤著雙足站在正中央,媚眼一勾,她的腰肢就開始扭動起來。
翩若驚鴻,衣衫飛揚,勾人的要命。
“這貴妃娘娘還是有點技術的。”紅玉笑著讚道,手中的零嘴兒就沒停過。
“這算什麽?這貴妃娘娘若是以這個為壽禮未免太普通了一些,她定會留有後手你且等著看吧。”蘇蓁抿了口酒淡淡的說著,她可不認為貴妃會送出這麽普通的壽禮,她想要對付皇後自然會在壽宴上出盡風頭奪得聖上的寵愛,不然如何對付她?
紅玉掀了掀眼皮子,隻見那正中央的場地上忽然出現了一長塊紅色的絲綢,從對角一直到天皇的案桌前。
貴妃騰空躍起雙足踮在那紅綢之上,雙臂展開,麵色含笑的朝著天皇飛去。
她的身子停在半空之中,雙手一揚,忽然間從兩手處落下兩個橫幅來。於此同時,漫天的櫻花瓣飛速落下,淡淡的香味彌漫在整個宮殿中。
“恭祝天皇。”
“恭祝天皇!”隨著貴妃聲音的落下,在場的所有人紛紛下跪朗聲說道。
天皇笑的合不攏嘴連聲說了三個‘好’字。
正在這個時候,貴妃雙足下的紅綢忽然間斷開來,貴妃臉色一變整個人瞬間往下墜。這突生的變故讓在場的人措手不及,在這樣的場合之下若是出了什麽意外那可是大大的不吉利。
蘇蓁看了紅玉一眼,她手一揚一股氣直接朝著貴妃射去將她整個身子拖起來。
感受到自己身體下的氣流,貴妃朝著蘇蓁看了一眼,隻見她扯了扯嘴角便撇開了頭。貴妃反應也十分機靈,雙手一拽,將紅綢全部拽了下來。
借著紅綢的力量她在空中旋轉半分,隨後安然落地。
“臣妾獻醜了。”
“好!來人賞!”天皇拍了拍手,眼中滿是稱讚,朝著貴妃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這一手露得漂亮,讓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她故意弄出來的噱頭。
貴妃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看了皇後一眼,不禁攥緊了拳頭。現在就開始了嗎?你就這麽心急,這般的迫不及待想要致我於死地?
大抵是看到了貴妃的目光,皇後麵色鎮定,但心中卻早已狠的牙癢癢。
天皇龍顏大悅一口氣賞賜了貴妃許多珍寶,將皇後氣得麵上險些掛不住。饒是她再鎮定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也抑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憤怒。
“這下,有好戲看了。”紅玉扯了扯嘴角,蘇蓁卻不禁皺起了眉頭來,他們現在可算是和貴妃一條船上的人,這皇後對貴妃下了狠手對他們而言也沒有什麽好處。
還沒等皇後緩過勁來,貴妃便將矛頭指向了皇後,“不知皇後娘娘給天皇準備了什麽樣的生辰禮?娘娘準備的定是不凡之物,也讓嬪妾們看看眼界才是。”
嗬,皇後冷眼一掃,換上一副笑臉對上天皇,“前些日子臣妾命人尋得了一枚碧玉特意打磨之後製成了一枚扳指。”說話的時候朝著身後的婢女使了個眼色,婢女連忙上前呈上一個盒子。
盒子上雕刻著一隻紫金龍,九頭身,九爪龍,張牙舞爪彰顯威嚴。
天皇一瞧見這個盒子就十分喜愛,眼前一亮伸手便將拿盒子取了過來,“好精致的盒子,朕喜歡。”他一麵說著一麵打開那錦盒,盒子裏放著一枚通碧透亮的扳指,在月色之下散發著綠幽幽的光芒。
“好玉,皇後有心了。”取下大拇指上的扳指,換上皇後贈的那枚。
“皇後娘娘真是大手筆,這般耀眼的祖母綠玉一定很貴。”她別有深意地說了一句,引得皇後一記狠光。
天皇也是看了貴妃一眼,眼中多有些警告和不滿。吐了吐舌頭,貴妃也自知有些過了頭,連忙斟了杯酒哄著天皇歡心。
台下歌舞升平,台上的天皇卻感覺有些暈眩起來。單手撐著腦袋眼前是模糊的一片,晃了晃腦袋試圖甩掉自己那暈眩的感覺。
“天皇您怎麽了?”貴妃見他臉色有些不太對勁,連忙扶住他。
擺了擺手,“估摸著是這酒太烈了,朕有些經不住。”他撐著腦袋,“讓他們繼續表演,朕在這兒少暈片刻。”
“要不臣妾命人給您熬點醒酒湯?這待會兒大臣們就該來敬酒了,天皇若是一杯不喝也怕是說不過去。”貴妃小心叮囑著,天皇點了點頭,“那就由你說的去做吧。”
喚來身邊的婢女吩咐著去給天皇熬醒酒湯,瞧著兩人那交頭接耳的模樣皇後氣得牙癢癢。上到皇後貴妃下到群臣百官都以為那天皇和貴妃正親密著,卻唯獨季駿豐看出了異樣來。
目光緊鎖在天皇的身上,他擰緊眉頭,微微晃了晃腦袋,“不對勁。”
“什麽不對勁?”蘇蓁抬眼,不明所以。季駿豐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側過腦袋看向了一旁紅玉,“你可認得天皇手中的翠玉?”
“太遠了看不清。”紅玉搖搖頭,“怎麽了?可是那玉有問題?”
季駿豐抿唇不言目光卻直直的鎖著天皇,沉思了好半天之後才道:“我瞧著天皇有些不對勁,紅玉你上去瞧瞧。”
紅玉頷首,端起案桌上的酒杯抬腳便朝高台上走去,站在那大殿中央她微微福了福身子,“天皇生辰,紅玉也沒什麽薄禮送上就準備了這一對翡翠馬。”
皇後眉梢一挑,“呈上來吧。”
紅玉勾起嘴角朝著台上走去,佇立在台前天皇卻連頭也不抬。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季駿豐,紅玉轉回腦袋問道:“難不成是天皇對紅玉這禮不滿?為何竟連看也不看一眼?”
用手碰了碰天皇的胳膊,卻沒有絲毫的反應。貴妃臉色微變,加重了些力道:“天皇,天皇?”
被搖晃的人身子沒有絲毫力氣可言,被貴妃這麽一推他的身子一下歪倒下去。貴妃驚呼一聲,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紅玉眼疾手快一股真氣從指尖流出立刻扶住了他那歪倒下去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