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宮婢這麽說來,皇後已經可以很確定自己的計劃失敗了,貴妃的死訊沒有傳來就證明她還好好的活著,而自己的人一直沒有回來也不用多想已經被她給拿下。
可是,現在季駿豐和蘇蓁都被關在宮中,嚴加把手,除非他有通天入地的功夫否則根本不可能救得了貴妃。
難不成她身後還有幫手?那個人會是誰?
“娘娘奴婢幫您收拾一下吧,說不定待會兒天皇就召您過去了。”宮婢說著眼中帶有一絲興奮,迎上她的目光皇後隻是微微扯了扯嘴角,收拾什麽?若是真的待會兒天皇傳召她那也隻會是壞事不會是好事。
還沒敢往深了想,外頭果然走來天皇身邊的貼身公公。皇後眼眸一冷,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天皇口諭,讓娘娘去正殿一趟。”
她緩緩站起身子來,隨著公公一同往外走。腳下的步伐沉重而緩慢,在這條走了不下千遍的路上,皇後的心一點一點裂開來。
最終她還是選擇了一條不歸路。
寢殿裏,天皇虛弱的靠在軟塌之上,貴妃正給他喂著藥,手絹拭擦著他嘴角的藥漬柔聲道:“天皇,慢這些。”
握住她的手,天皇眼中滿是柔情,歎息一聲,“人家都說患難才能見真情,朕慶幸身邊還有個真心實意的人。”
“天皇相信臣妾便好。”
“天皇,皇後娘娘到了。”尖銳的聲音打斷了含情脈脈的兩人,收起臉上的神色天皇沉聲道:“讓她進來吧。”
話音落下的時候皇後已經走了進來,此時的她早已沒了之前的情緒,麵色上鎮定自若見到天皇也隻是福了福身子,淡淡的叫了他一聲。
扶著天皇的身子讓他坐起來,他目光裏帶著一絲憤怒但更多的卻是愧疚。
“朕自認這麽多年來有愧於你,雖身居高位統領三宮掌握實權,但朕卻給不了你任何的愛。你恨朕那是應該的,你想要殺朕朕也能理解,可是你為何要對貴妃下手?”
麵對天皇的質問皇後隻是抿唇不言,垂下眼眸不去看二人。
她的沉默,讓天皇很是無奈。
“朕知道你一直以來都在怨朕,當年的事情是朕的錯,如果你願意朕可以答應你今日之後放你出宮,對外宣稱皇後逝世,從此以後你便能過上你想要的日子。”
放在兩側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她那如同薄翼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晶瑩。
時過境遷這麽多年,那些事是說能放下就能放下的?就算他能原諒自己可她現在已經回不去了,那些被毀掉的年華誰來彌補,那些被摧殘掉到心和身又由誰來彌補?
今日她之所以還願意來此並不是為了聽他這些狗屁話,而是想要為自己,為自己那失去的東西討回一個公道!
“她的去留不是你說了算。”正當皇後欲要張口之際,門外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眾人一愣,隻見周良鬆子一掀衣袍從外麵走進來。
“你……”天皇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出口來便見周良鬆子朝著皇後招了招手,“過來。”皇後眸子一黯,看了天皇一眼便走到了周良鬆子的身邊。
“你們!”天皇顫抖著手指著兩人,這個時候他再看不出來這兩人的貓膩那他就是真的傻了。
“早就覺得皇後與周先生關非同一般,卻沒有想到周先生和皇後竟然背著皇上……”貴妃的話沒有說完但在場的人卻都明白了。好在這個時候沒有其他的宮婢和太監,否則這件事一定會成為正整個倭國的笑話。
麵對貴妃的嘲諷周良鬆子並沒有將她放在眼裏。
“當初你負了她,就應該想得到會有今日的一天,她不是普通女子卻甘願為你守在這深宮之中數年,她為你懷胎十月卻得不到你一句關懷,得不到一眼青睞,最終孩子沒了她的心也死了。”
“這些都是你欠她的。”
他每說一句話天皇的臉色就下沉一分。皇後進宮數年,而貴妃不過進宮才兩年時間,其中有些事是她也不知道的。
貴妃和皇後的仇,不,其實也不能說是她們之間的仇,這份仇和恨意應該是來自於天皇。準確的說應該是天皇寵幸誰,皇後便會想法設法的要除掉誰,更何況這個貴妃家世顯赫又有野心,還妄想要奪取她的後宮之位。
皇後就算不想對付她也不得不,她是既然選擇了與天皇對著來,貴妃又是幫襯著天皇,她選擇了這條路就不得不與她成為對立。
貴妃也不敢插話,隻得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三人的對話。宮裏頭對皇後一直沒有子嗣的事情向來是禁忌,卻沒有想到皇後沒有子嗣竟然會與天皇有關係。也難怪自打她進宮以來,天皇除了固定日子會去皇後宮殿之外,其他時間都不會去看她一眼。
有的時候若不是她手中還握著大權,貴妃都要以為這個宮裏根本沒有皇後這個人了。
微微歎息一聲,天皇搖了搖頭,“是朕對不起你,可當年那種情況你要朕如何抉擇?皇子和天下,那個孩子本來就是不祥之物,它一旦出世那天下便會……”
“荒謬!”一聲嗬斥打斷了天皇的話,周良鬆子冷眼瞧著他,皇後此時已經是淚流滿麵。
“什麽不祥之物,那是你的孩子,是你的親骨肉!他什麽都不懂又怎麽會為禍你的江山?”冷笑了一聲,周良鬆子眼中滿是嘲諷。
“聽信了奸人的讒言,將自己的孩子親手殺掉整個天下也就隻有你能做的出來了。天皇啊天皇,你這一生做的最錯的事情便是如此,你可知當時她懷上孩子的時候並不是三月份,太醫誤診了你可知道?那太醫為了保住自己的人頭而不敢說實話,直到後來才被我查出來。”
聞言,天皇渾身一顫,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眸,“你說什麽?”
如果她懷上孩子的時候不是三月份,那麽孩子出生的時間也不會是來年。天皇整個人忽然就像是蔫兒掉的氣球一般,頓時廢了。
當年他對這個孩子十分的在意,還特意找來欽天監為孩子算命,這一算就出了事。那一年倭國暴亂不斷,天災人禍並存,原本以為有了皇子會是一件好事卻沒有想到欽天監的人竟說他是一個不祥之物,是會給倭國帶來災害的人。
原本他並沒有相信這些話,但直到有一日皇後突然半夜肚子疼,疼的太醫都束手無策但腹內的孩子卻沒有絲毫的問題,太醫說孩子十分健康也不知道為何皇後會肚子疼。那一夜他守在皇後身邊一整晚,直到第二日整個倭國天降暴雨發大水,洪水衝垮了城牆的堤防淹沒了許多的百姓,倭國城內一片慘烈。
而就在大水衝毀倭國,毀掉百姓家園的時候皇後的肚子卻突然出奇的好了。這個時候天皇才相信了欽天監的話,下定決心要除掉皇後的孩子。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他心中也是不舍的,可如若不除掉這個孩子那麽整個倭國必將大亂。在天下與孩子之間他最終還是選擇了自己的天下。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他瞪大了眼眸,喃喃自語。
周良鬆子冷眼一掃,將皇後往自己身後一扯,“別哭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這輩子雖然不能再有孩子了,但還有我。”
“他欠你的,我會讓他全部如數歸還。”他冷聲說著,目光裏充滿了恨意。
“你們到底想要如何?”看著局勢一麵傾倒,貴妃察覺了一絲不對勁,天皇已經被他們打亂了陣腳,自己若是再不出言恐怕天皇都要沉浸在這件事中永遠出不來了。
被貴妃這麽一打斷,頓時天皇從周良鬆子的話中醒了過來。怔怔地看著周良鬆子,隻見他眉頭微微一蹙,頗有些不滿的睨了貴妃一眼。
“把皇位交出來。”他薄唇一啟,吐出來的話讓貴妃和天皇都愣住了。
他負手而立,氣定神閑仿佛自己說的隻是‘今夜晚膳用什麽’這般簡單的話。
“現在整個皇宮都由我掌控,就算你醒了也無濟於事了。不過我還真沒想到你的命竟然如此大,中了這樣的毒都能醒過來。”
事到如今天皇若是再不知道誰下的毒就太蠢了,麵對周良鬆子的野心他隻是扯了扯嘴角,眼中一點詫異之色都沒有。他惦記著皇位也並非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如今倒是給他逮住機會了。
“天皇……”貴妃抖了抖嘴唇,有些畏懼的看向對麵的二人。天皇拍了拍她的手,“別怕,這都是早晚的事兒。你們放了她吧,她是無辜的。”
“這個皇位我給你便是。”此時的天皇也無心再掙紮了,周良鬆子的為人他很清楚,從前他與周良鬆子互相牽製那都是因為有身份有權位在壓製著他,他沒有機會不敢輕舉妄動。可現在卻不一樣了,趁著自己中毒之際將整個皇宮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啪啪啪’清脆的掌聲忽然響起,帶著一聲低沉磁性的聲音,幾人都是一愣。
“還真是一出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