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樣對視著,季駿豐看著她的眼睛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她的眼神透著一絲溫暖,給人一種很舒適的感覺。

好在每日隻有在紅玉來的時候她才會幫自己卸下這張人皮麵具,走的時候給她帶好。否則蘇蓁估計會真的暴露在他麵前。心中不禁有些慶幸起來,虧得有這張臉頂著。

撇開眼,蘇蓁不敢繼續直視季駿豐。他的眼睛太過於有魔力,蘇蓁總感覺自己若是再僵持下去,她的定力就要我崩潰掉。

大抵是看出了她的不適,季駿豐抿了抿唇沉聲道:“你最好不要有任何歪心思,否則,我保證你的手腳一輩子也好不了。”

這話威脅的蘇蓁眼睛直瞪圓。雖然明明知道季駿豐不明她的真實身份將她當做了納蘭珠才會說這樣的話,但蘇蓁心頭還是很氣憤,氣呼呼的瞪著他,心中想著等她好了之後看她如何收拾他!

竟敢如此威脅,還要讓她的手腳一輩子都好不了。

迎上她泛著一絲怒氣的雙眸季駿豐不知道為何,突然間就心跳加速心底有些瘮得慌。摸了摸鼻子,連忙加快了腳步離開。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蘇蓁長長地鬆了口氣。眼中劃過一絲懊惱,蘇蓁想紅玉到底還是暴露了。

看來接下來的日子必須得靠她自己了,紅玉暫時是不能再來翠園了,否則接下來發現他們的就不會是季駿豐而是納蘭珠了。

蹙了蹙眉頭,蘇蓁心中多少有些不安起來。是她忽略了,這些日子手上的經脈恢複的太過讓她有些過於心急起來。

這一次見到季駿豐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雖然事情沒有按照她預想中在發展,但是對蘇蓁來說能夠看到季駿豐安然無恙就很好了,之至少能夠證明他暫時是安全的。

如今她的手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也是時候該好生的調查一下納蘭珠了。

季駿豐先前拿過來的筆和紙還未曾拿走,正好方便了她。快速在紙上寫下一行字,等到墨跡幹掉之後才將紙張放在枕頭底下壓著。

第二日紅玉來的時候,帶著一臉的歉疚道:“也不知是不是懷了身孕之後,整個人就變得很是嗜睡,昨夜實在太困了就不曾起來。”

“對了我還忘了告訴你,那納蘭珠果然想要殺季駿豐,在他的補品裏下了毒,虧得遇上了我才給他化解了。不過那傻子估計現在還不知道我救了他一命呢。”

說道季駿豐這件事情上麵的時候紅玉就有些得意了起來,那眼中討好的神色讓蘇蓁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混丫頭是救了季駿豐一命,但卻險些是將她暴露出來了。估摸著這丫頭還不知道季駿豐給她下了藥偷摸的來過了。

從枕頭底下拿出昨夜寫好的東西,她遞給紅玉努了努嘴。

‘納蘭珠應該是江湖中人,懂易容,她的真麵容與我有九分相似。查一查江湖中那個門派與西瑾帝有牽連。’

“你是說她的臉是真的?”紅玉驚呼一聲,蘇蓁神色凝重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還以為她給你帶了人皮麵具,自己也是帶的人皮麵具,沒有想到她竟然與你有九分的相似。”

一直以來紅玉都想著法子如何去撕開納蘭珠的麵具,但卻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是真的臉。她不禁有些慶幸自己沒有衝動,否則估計會真的中了她的計。

到時候不但會將蘇蓁暴露出來,還會引得季駿豐不滿。

“這範圍已經足夠了。”她微微頷首,著重挑了字眼。江湖中曆來的規定都是一樣,門派不與皇室牽扯,除非是像紅玉這樣嫁到了季家自然就另當別論。

與西帝牽扯的江湖門派應該不多,很輕易就能查出來,至於她那張臉就更不用說了。這天下長得跟蘇蓁一樣的人也不敢貿然出來,隻能藏在背後。再加上動易容術的人……懂易容術的人比比皆是,但是能夠像她這樣精通者卻是少之又少。

這般思索下來,紅玉心中已經大概有了一個範圍。

“不用查了,我知道她的背景了。”她沉聲說了一句,目光轉了轉,接著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納蘭珠應該是四海潮生的人。”

四海潮生?

對於江湖中這些門派蘇蓁是真的不了解,但是這名字倒是挺別致的。

“四海潮生是一個立足於江湖中的大門派,比天陰閣的曆史還長,論輩分之上哪怕是我見到四海潮生的人幫助也得帶上幾分尊敬。”

“這四海潮生閣的先祖曾經好像與西瑾國先皇有些關聯,如果是真如你所說的那樣納蘭珠是江湖中的人,那就隻能是四海潮生閣了。”

“天陰閣在江湖中佇立這麽多年,從來未曾聽說過西瑾國與江湖哪個門派有過交集,唯一有的也就是它。所以,如果真的四海潮生出手的話那必然是與西瑾國有所牽連了。”

聽了紅玉的話,蘇蓁對這些大門大派的雖然沒有太多的了解,但也算是明白了一些。

“聽聞這四海潮生閣內有一個神秘女子,也是近幾年才出現的人物,長得貌美但出手狠辣,由她出手的任務沒有失敗過的。”

這樣的人在江湖中的確是一個危險的人物。

聽紅玉這麽說來,這納蘭珠和四海潮生還真不是什麽好對付的。揉了揉眉心,她的眼中劃過一絲懊惱。

早知道會造成今日的局麵,當初她就不該將納蘭珠帶進府內。真是失了策,那個時候她隻是一門心思的想利用納蘭珠來對付西帝卻將自己弄成了這幅模樣。

“不過你也不用太多慮,四海潮生曆代下來更換了無數的閣主,再加上他們內部也並非穩定,所以對付起來也還不難。這根基健在,但人心已散。”

紅玉自然也是有些想法的,若是能將這四海潮生吞下來那對他們天陰閣來說自然是好事。

挑了挑眉,蘇蓁抽回她手中的紙撕碎。

納蘭珠的身份已經查到,就不需要這麽麻煩了,接下來她要做的就是去揭穿她。

當然,在揭穿她之前蘇蓁還有兩件事要做。

第一件是她的腳,必須在短時間內恢複起來,這是眼下必須要做的事情。這第二件也是她想不明白的一點,如果四海潮生隻是因為與西瑾國有關係而來對付他們,那大可派的頂尖的高手刺殺,成不成是一回事,但至少不用這麽麻煩。

江湖中人不是一向貫徹幹淨利落麽?這四海潮生的繞了這麽大一個圈子將納蘭珠給弄到季駿豐的身邊,難道真的隻是為了幫西帝殺了季駿豐?

但若是說四海潮生是為了幫助西帝瓦解他們東瑾,那這又太說不過去了。畢竟一個江湖門派插手朝廷本就是大忌,別看紅玉如今是嫁進了季家也幫著幫襯一些,但在事關兩國之事時她也是回避的。

什麽樣的事兒該插手,什麽樣兒的事不該插手都很清楚。

這其中肯定有什麽是他們所忽略掉的東西,從而才會導致讓四海潮生對他們動手。從季駿豐掌權的那一刻起,他們豎立的敵人比比皆是,現在要讓她來回憶還真是想不起來。

揉了揉眉心,她長長籲出一口氣來。

事情真是越發棘手起來。

蘇蓁心底倒也很清楚,有的事情躲是躲不過去的,該來的總會來。既然人家能夠做到這一步,那她當初就算是沒有將納蘭珠給接進府中,也會有別的法子接近他們。

‘這些日子你先別來翠園了。’她提筆在紙上寫下,紅玉一臉的詫異,“為何?”

蘇蓁可是她現在唯一的活動範圍了,若是連翠園都不能來的話,那她還能去哪裏?

無奈地指了指她的肚子,蘇蓁有些擔憂。

就她這樣天天翻窗戶進來折騰著肚子裏的孩子,紅玉不心疼她都心疼。

訕訕地摸了摸鼻子,紅玉點點頭道,“那好吧,明日起我便不來了,不過你自個兒得小心,好生恢複著。”一麵說著一麵將藥掏出來放在枕邊,“這東西你留著,按照你的頂多也就小半個月,你有什麽要我做的盡管說。”

蘇蓁頷首,示意她可以離去。

暫時她沒有什麽可要做的,因為蘇蓁要親自給納蘭珠一個驚喜。

一轉眼小半個月就過去了,在蘇蓁堅持不懈的努力之下她終於能下地行走。但這件事,隻有她自己知曉。

雖然走起來還是有些不穩,但隻要有依助力的情況下還是能夠穩妥的。蘇蓁欣喜萬分,整個人就差沒有跳起來,按捺住自己激動的心,她眼眸裏滲出了淚水。

這麽久了,她終於能夠站起來了。

她終於要回到季駿豐的身邊,要看到自己的華兒了。和紅玉約定了小半個月之後再見麵,蘇蓁一直將自己能下地的事情隱藏著,到現在為止那照顧著她的丫頭都還以為她是個殘廢。

當然,納蘭珠也是這麽認為的。

但令納蘭珠感到不解的是,她分明在季駿豐的補品裏麵下了毒為何他到現在都還沒事?現在想起來若是再去詢問浣羽的話未免有些太過於突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