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時人們還不相信找到了救命的法子,後來有人抱著嚐試的心態試了試後還真的治好了,自此以後人人爭搶著想要喝上一碗湯藥。
程子騫現在身上的瘟疫已經好利索了,立刻行走在合個隔離區中,給病人把脈著,看看有沒有複發的情況。
星辰跟在他的身後,臉色卻不是很好,本就柔弱的身軀如今日漸瘦削下去,好似風一吹便會倒一般。
他看著心疼憐惜的說:“星辰要不然你先回去吧,不必跟著我了。”
星辰不聽,隻是跟著他。
程子騫歎了口氣,也就隨她去了,隻不過時不時的會抽出時間來看看她。
過了兩個時辰的時間他們才將隔離區全部的病人檢查個遍,而星辰早就累的氣喘籲籲。
程子騫兩眼一轉,忽然蹲了下去,“上來我背你回去。”
她在原地呆愣了好久,隻覺得程子騫的眼睛恍若明珠,明亮的讓人移不開眼睛稀裏糊塗的就爬了上去。
隻是她沒有看到的是,在她上去後程子騫嘴角的壞笑,這個小丫頭還真是可愛的很,日後有她在身邊跟著采藥也不是不可。
這邊感情急劇升溫,而另一邊的皇宮可就沒這麽好了。
蘇函有些頭疼的看著這下麵的淩越,這人本是北瑾大將軍,昨天就到了皇宮,所說之事卻是北瑾大宛也出現了瘟疫,現在派他過來求援的。
“皇上,還請讓蘇蓁公主出來,這件事情在下想她商討。”淩越看到他猶豫不決的樣子,有些氣惱的開口。
為何又是蘇蓁,蘇函雙手用力咯吱作響,這南瑾隻知道有她蘇蓁公主,卻從來沒人知道有皇上,他現在已經不單單是嫉妒那麽簡單,已經動了殺心。
正在這時蘇蓁也恰好過來了,她剛想要和蘇函回稟著西市的事情。
“淩越你怎麽在這裏。”她好奇的問。
他也不廢話立刻說道:“公主,大宛現在也遭受著瘟疫肆虐,太子派我過來求援。”
上首的蘇函剛打算說話,而蘇蓁卻搶先一步開口了,“無礙,現在我們已經找到治療瘟疫的辦法了,你待會跟我來便好。”
蘇函聽到她這麽說臉色愈發的難看,這蘇蓁還真當她是南瑾的女皇了,竟然什麽事情都擅自做主。
這時的她似乎也反應過來,對著早已經怒氣滔天的他拱手道:“皇兄北瑾情況危急,皇妹先告退了。”
“去吧。”他微微笑著說道,可是那龍袍下的指間早已經深深嵌入到肉裏。
現在他終於知道為什麽有那麽多人想要蘇蓁的命了,她不死所有人的鋒芒都要被掩蓋住。
另一邊出了宮門的兩人駕馬往西市那邊趕過去,不過兩刻鍾的樣子地方就到了。
“跟我到營帳中去拿藥方。”蘇蓁下馬道。
他們進去後這才發現裏麵的人還真不少,不僅程子騫和季俊豐等人在這裏,原先那些走了的太醫也全部都回來了。
蘇蓁不解的看著他們這又是唱的拿出戲,前幾日不是嚷著早走,攔都攔不住,怎麽今日全部都回來了。
那些太醫看到她後立刻笑著說道:“公主,我們是回來幫忙的,前幾日……”
“不必了。”她立刻打斷道:“離難將人全部都送出去。”
當初所有人都跑了,現在想要回來搶功勞,當真以為這功勞是這麽容易得的。
太醫們沒想到她會說的這麽狠,不留半分麵子,立刻臉上掛不住的灰溜溜逃跑了。
等到人全部都走了,蘇蓁才對程子騫說著,“程公子,現在北瑾也受到瘟疫的肆虐,能再配出些藥來給淩越帶回去嘛。”
程子騫尷尬的看了看她,神情有些不自然。“公主,我們沒有屍骨粉末了,而且星辰的身體也受不了。”
這些天星辰都是吃著補血的湯藥,可就算如此身體也日漸垮了下去,再這樣下去恐怕就先累倒了。
可是最還不是最令人擔憂的,最關鍵的是粉末已經沒有,郢都都不一定夠,又哪裏有多餘的給北瑾。
蘇蓁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想了陣子後說道:“可以聯係伏簡讓他再弄出來些嗎?”
這屍傀屍體他們也曾去城外挖掘過,可是卻早就被人挖的幹幹淨淨,想必都是在月遺寒的手中。
程子騫點點頭,當日伏簡走的時候是留下聯絡方式的,就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現在看來剛好可以用上。
將這些事情處理完後,蘇蓁終於有空休息會,長生教為何會無緣無故的大規模的傳播瘟疫,這其中有什麽陰謀?
她在座椅上盯著茶杯呆呆的出神,根本沒有看到季俊豐來到了她身後。
“怎麽,娘子是有什麽煩心事了。”季俊豐故意逗著她笑。
蘇蓁噗嗤笑了兩聲,真是個沒正經的,“你看現在南瑾、北瑾已經相繼出現了瘟疫,那麽下一個不就是東瑾,你也不著急的嗎?”
其實蘇蓁的這些推測他早就想到了,隻不過現在已經得到藥方自然沒程子騫有好畏懼的。
“現在好不容易得空休息了會,怎麽還在想這些東西,以前你可不是這個樣子。”
還記得他們剛認識的時候,倚樓閣初遇她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公主,天不怕地不怕被人捧在手心上。如今這還不到一年的時間,她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公主,在陰謀詭譎下努力生存。
哪裏還能似從前般……
蘇蓁啞然失笑,眼中略微流露出淡淡憂傷,“現在這個樣子也很好,最起碼在這亂世中活下去了不是嗎?”
生逢亂世,世人又怎麽可能事事遂心,能在此間活下去便是最好,否則隻能像那些死於瘟疫的百姓般,淪為亂世的陪葬品。
“滴答……滴答……”
圓桌上幾壇子酒東倒西歪的放在上麵,不遠處的床榻上月遺寒已經昏睡好幾日。
伏簡來到房間裏偷偷摸摸的確定人沒有醒之後才又悄悄出去,隻是他沒有看到的是原本在床中昏睡的人,雙眼猛然間睜開。
他輕車熟路的來到三樓你幾個房間裏,此時裏麵正有幾人在賣力的研磨著粉末,他們帶著三四層口罩,生怕被傳染。
“見過伏公子。”他們行禮道。
伏簡在長生教沒有職位,可是卻受到月遺寒的器重,故而人人見了他都會尊稱句公子。
他隻是輕微的點點頭,然後盯著那些粉末順,“全部的屍骨磨出來,隻有這麽些粉末嗎?”
這桌子上麵隻擺放了七八個壇子。
“啟稟公子,還剩下百於具屍體在客棧院子中的地窖中存放著。”
原來如此,伏簡套出話來後也不多加停留,逗留了陣子後當即來到院子當中。
地窖中,燈火微弱。
他動作麻利的套出匕首來,將屍骨割斷,塞到懷中去,不多時就已經弄了滿滿的。
這些應當是夠了,如果不夠介時再說,他又將懷裏的屍骨往裏麵塞了塞這才走了出去。
可就當他剛出去的時候卻猛然間愣住了。
周圍都是長生教的人,原本在床中昏睡的月遺寒此刻也醒過來,目光陰寒的盯著他,就像是毒蛇發現了獵物般。
月遺寒慵懶的對著手下人揮揮手,隻見立刻有人上前來搜索著他的全身。
片刻方才偷的屍骨全部都被人搜了出來,抓了個人贓並獲。
“本教主怎麽說南瑾那些庸醫可以找到藥方治療瘟疫,原來是教內出了內鬼。”
伏簡聽著心中不是滋味,他最了解月遺寒這人眼中容不得半粒沙子,此刻他既然被抓住那麽隻有死路一條。
看著他大義凜然的神情月遺寒更加憤怒,果然是翅膀硬了,居然敢忤逆他。
“還有什麽未完成的心願,本教主幫你了。”月遺寒話剛說完,那些長生教教徒便拿著長劍上前來。
他想了想道:“教主,您可以把這些屍骨送到公主手裏麵嘛,就當伏簡用命換的。”
月遺寒一把扼住他的脖子,漸漸的伏簡喘不上氣來可是依舊沒有掙紮,任由處置,一心求死。
如果他的死能換來這麽多的屍骨,這樣可以救許多的人,伏簡認了。
慢慢的伏簡閉上雙眼,氣息越來越微弱,眼見著就要沒了性命,而這時月遺寒卻麵色怪異,忽然鬆了手將人扔倒在地上。
“你的命是本教主給的,本教主沒有同意,誰準你私自拿出來換東西。”月遺寒惡狠狠的警告著。
伏簡大口呼吸著,剛才他明明感覺到教主動了殺心,怎麽會忽然又放了他。
別說伏簡了,月遺寒都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突然將人放開,這麽多年來世人都畏懼其凶名,可隻有伏簡初遇時像個傻子一樣跟著他的身後。
換句話而言之,與其說是月遺寒救了他,不如說伏簡是其生命中的一縷微光。
“那教主是同意了嗎?”伏簡在地下開心的問道,喉嚨處泛著通紅。
月遺寒沒有說話,隻是背過身子去,看到他這個樣子伏簡立刻將屍骨撿起來,興衝衝的跑過去。
剛走出去沒幾步身後有聲音傳過來,“這是最後一次,如果你再敢從這裏偷屍骨給小東西,本教主發誓定讓你生不如死。”
這是月遺寒的底線。
伏簡欣喜的笑起來,馬上才回過身子來作揖道:“教主,我替那些百姓謝謝你。”
月遺寒愣了愣,這人莫不是傻子不成,這瘟疫本就是他讓人傳染的,這郢都百姓不恨死他也就罷了,怎麽會感謝他。
如此想著月遺寒慢慢笑了起來,有幾分嘲諷的味道,可是心底卻有些暖洋洋的感覺,這種感覺以前他從來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