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原地的劉牧之看了看離難,忍不住的問,“將軍,日後的操練都是如此?”
離難麵目表情的開口了,“這隻不過是個開始。”
蘇蓁早就告訴過他此次重整定要令百獸軍脫胎換骨,寧缺毋濫,所以他才會如此狠心,最後留下來的必定要是精銳。
劉牧之聽到後搖了搖頭,心裏歎息著,這下這群將士們可有的受的了,也不知最後熬下去的能有幾人。
天色漸明,安邑城半空中升起陣陣塵土,久久揮散不去,百姓們被這裏的異樣給吸引住,忍不住的走出城門來。
隻看見成千將士正圍著安邑城跑來跑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蘇蓁等人坐在馬背上,過來督察著。
隻見有很多士兵已經堅持不住,累倒在地上,可是休息了沒多長時間又紛紛追趕上前麵軍隊的步伐,不過還有些跟不上的已經徹底放棄。
離難指著那些人說道:“給你們三個數的時間,要麽跟上隊伍,要麽自行離開百獸軍。”
落單的將士不甘心,勉強的又跑了起來。
此時已經快要接近晌午,而離跑完百圈還有三十多圈的圈次,眾將士都要累的不行,隻能強撐著。
時間悄然流逝,安邑城外的塵土消散不少,眾將士終於在午後將百圈跑完。
軍營裏麵,眾將士們累倒在地上,連午膳都沒有用這麽長時間都沒有歇息過來。
離難此刻又走了過來,“起來該紮馬步了兩個時辰。”
“什麽,離將軍,難不成你要累死我們不成。”有人哀嚎著說。
他冷冷的望了那人幾眼,嚇得那人接連後退了好幾步,當即將嘴給捂住。
隻見離難來到他們中央,紮了個標準馬步,而後說道:“本將軍和你們一起。”
這下無人再敢反對,紛紛拖著疲勞的身體準備紮馬步。
蘇蓁在旁邊跟著點點頭,有離難在這裏她完全可以放心,“牧之你我二人先回營帳,兩個時辰後再回來。”
劉牧之頷首,緊隨著她離開。
剛走進去一隻小蝙蝠就從不遠處飛過來,輕車熟路的來到她的肩膀上。
劉牧之看著新奇,“屬下見過養蟲鳥的,可是頭一遭看到有人養蝙蝠。”
這種東西屬陰,一般不討人喜愛,養的人更加是少之又少,沒成想蘇蓁這裏會有。
“其實心不是我養的,”她語氣有些沉悶,腦中不自覺的出現月遺寒的麵容,“這是一位朋友送與我的。”
一位,她這輩子都還不清恩情的朋友。
“是屬下唐突了,勾起太子妃的傷心事。”
這件事情就算劉牧之不提也久久縈繞在其心頭,恐怕這輩子都揮之不去。
小蝙蝠似乎也是察覺到了主人的神情,吱吱了幾聲,十分人性化的用頭蹭著蘇蓁,看起來像是在安慰她。
“好了小東西,我沒事,”蘇蓁淺笑著,可是卻有些憂愁。
而這個時候營帳外麵羽風忽然到來,他快步來到營帳中。
蘇蓁瞧著是他,不禁開口問,“羽風你怎麽過來了。”他不是該跟在季俊豐的身邊嗎。
羽風神色焦急,看起來似乎是出了什麽事情,隻見從懷裏掏出張紙條遞了過去。
蘇蓁疑惑的拿起來看了看,上麵隻寫了短短一句話,“苗疆明渠稱帝,疆國建立。”
她看完後將紙又遞給劉牧之。
“此人當真是囂張,區區邊境小域也敢稱帝,就不怕四國聯起手來將他給滅了。”
四國鼎立的局麵已經存在多年,怎麽能夠容忍此局麵隨意被打破,隻怕這明渠也是個沒腦子的竟然如此明目張膽。
看來這天下注定太平不了,紛爭又要起了……
一晃半個月的日光過去了,百獸軍已經具有雛形,而東瑾從全國各地捕獲的百獸也送了過來。
今日蘇蓁正準備去營地中視察,可是身邊的季俊豐卻如同個牛皮糖般,死活不讓走。
“季俊豐我最後再警告你一次,再胡來的話我可就放小蛇咬你了。”蘇蓁氣鼓鼓的對著他說,胳膊上的小青蛇已經吐出蛇信子來。
可就算如此他依舊是不依不饒的,硬生生把已經要走的人又給拉回了床榻上。
“你這些天每日每夜的都往營地跑,自己想想有多長時間沒有陪我了。”他話裏帶著哭聲委屈的像個孩子。
蘇蓁經他這麽說也有些不好意思,這些日子的確是沒有顧及到季俊豐。
她想了想後溫聲細語的說道:“再等我半個月,用不了多久了。”
說著她就抽身離去,可是不知是因為起的太猛的緣故,忽然感覺一陣頭暈,有些天旋地轉的,捂住胸口幹嘔了幾聲。
“怎麽了丫頭。”季俊豐將人扶住後焦急的問。
她搖搖頭,強行把那股惡心的感覺壓了下去,“無礙,可能是因為今日早膳沒用的緣故。”
最近也不知是怎麽了,蘇蓁總是有幹嘔的跡象,還變得挑食、嗜睡起來。
“要不然今日先不過去了,等你身子好了再說。”季俊豐關懷的說。
蘇蓁想都沒想就搖搖頭,昨日離難過來稟告說是那些猛獸難以馴服,還需要她在那裏鎮守著。
“我真的沒事,俊豐你就把心放肚子裏吧。”
聽見她已經這麽說了他也不好強留,對著又叮囑了幾句這才讓人離去。
從東宮離開後她快馬趕到營地,一路上隻覺得顛簸的厲害,肚子還有些不舒服,最近這是怎麽了,蘇蓁搖搖頭,咬咬牙又繼續趕路。
不多時他們就到了地方,這還沒有進去就聽到陣陣百獸的吼叫聽著令人膽寒,眾將士有些膽小的忍不住接連的往後退。
蘇蓁一躍而下,皺著眉過來問,“這是怎麽回事。”
記得當初剛剛來的時候這群百獸沒有這麽狂暴,怎的古今變成這個樣子。
離難上前來,“主子,可能野性未除方才還差點將人給殺了。”
興許是如此,畢竟蘇蓁不在這裏它們都會不怎麽受控製,如此倒是也能說通。
蘇蓁不加猶豫,立即來到那虎群前,將右手放在其中一頭猛虎頭上,原先還暴躁不安的猛獸此刻立即安靜下來,十分的乖巧。
片刻,後麵的那些猛虎也慢慢安靜下來。
她又來到旁邊的狼群邊上,依次的安撫著,直到將這上千頭猛獸全部安撫好。
到這時蘇蓁已經要累癱,頭有些發暈臉色看起來也有些蒼白,她忽然胃裏感覺一陣翻江倒海,立刻躬著身子幹嘔起來。
“主子。”
“太子妃。”
眾人擔憂的望著她,以為是方才耗費了太多的心神,才會如此疲勞。
蘇蓁擺擺手,又嘔吐了好一陣子這才好了許多。
離難心中憂慮立刻將軍醫給叫了過來,“主子,看軍醫。”
她剛想說不用,可是想到這是其一片忠心,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紛紛進了營帳。
軍醫摸著胡須,時時點頭著,嘴角還慢慢浮現出欣喜的表情來,這可把眾人弄懵了,怎麽太子妃生病了軍醫如此開心。
“軍醫,太子妃到底如何,你別總是點頭。”旁邊的副將忍不住的問。
那人高興的站起來,對著蘇蓁拱手作揖的說道:“恭喜太子妃、賀喜太子妃,您這不是生病而是有喜了。”
什麽?有喜了!
眾人呆愣了好久這才反應過來,個個臉上洋溢著高興的笑容,這可是件大喜事。
而這對於剛剛到來的季明珠來說卻如同五雷轟頂。
今日太子哥哥特地囑咐要她過來多看著蘇蓁,不要讓其太過勞累,沒想到這才剛過來就聽到這個消息。
可就算如此,季明珠依舊是臉上帶著笑容走了過去,淺淺的說道:“明珠在這裏恭喜皇嫂了。”
蘇蓁幸福的笑了起來,對著她頷首,手上卻是忍不住的摸向肚子,那裏如今已經孕育了一個生命。
可是這個動作卻大大的刺痛了季明珠,她眼中流露出憤恨的目光來,稍縱即逝。
“阿難,百獸軍這裏你們先操練著,我要先回東宮。”這個消息蘇蓁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訴季俊豐。
離難眼神中微微有些苦澀,卻還是笑著答道:“主子去就可以,這裏有我在不會出事。”
蘇蓁點點頭,徑直走了出去,而留在營帳中的季明珠卻看到了離難眼中的那抹情愫,眼中忽然一道精光閃過。
話說兩邊,自從建立疆國以來,月遺寒每天的政務都堆積如山,如今才真正體會到了當皇帝的不易。
趙莫此刻又命人送來幾本奏折,神色略微有些疲倦。
月遺寒看到是他當即翻了個白眼,“又有何事需要本教主來定奪。”
“教主,屬下勸諫過許多次了,您該自稱為皇上,而不是……”
他的話剛說了一半,月遺寒就不耐煩的擺擺手,“有何事就快說。”
趙莫心裏無奈,隻好將皺著親自遞過去說道:“自從咱們成立疆國以後,民間有諸多反對四國統治的勢利紛紛想要加入。”
這些勢利多半都是些江洋大盜或者是邪教,不被自己國家所容納,如今看到疆國建立自然想要來投奔,畢竟錦上添花無人記,雪中送炭才顯得至關重要。
月遺寒心裏一盤算,現在疆國剛剛建立自然是用人的時刻,隻是這樣的人卻讓他怎麽都不敢任用。
屋子裏燭火搖曳,安靜的隻能聽到吱吱的蝙蝠聲音。
下麵的趙莫等的有些許著急,忍不住的出口問,“皇上,屬下知道您的心意,隻是現在是特殊時刻,必須用特殊的辦法。”
聽到他的勸諫,月遺寒開口了,“也不是不可,隻是不能委以重任。”
“屬下明白。”
月遺寒這才閉目養神起來,下麵的人知他早已經疲倦,此時輕聲的退了出去。
而本已經眯著眼的人此刻雙眼卻猛然睜開,將那本奏折看了又看,這才放下。
這上麵各方勢利都有,卻唯獨沒有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