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花園裏百花鬥豔,蜜蜂嗡嗡的飛來飛出,不斷的穿梭他花叢當中,偶爾有蝴蝶飛來,停留花蕊。

宮女們快速的穿過花園,來不及看這美景幾眼又匆匆離去,手中似乎還端著各種湯藥。

季明珠在這群宮女後麵,即使用手帕掩蓋住還是能聞到這濃鬱的補藥味,自打父皇母後知道蘇蓁懷孕後所有的好東西都往那邊送。

蕊兒在旁邊看不下去,拍馬屁的說到,“不就是懷個孕嘛,都快供著當祖宗了,要是生的是個公主還不是屁都不是。”

她言語犀利,不經意連卻已經把季明珠給惹怒了。

季明珠寒著張臉,臉色變得極其可怕,整個人有些陰森森的,“你的意思是說本公主屁都不是?”

蕊兒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這位不也是位公主,“公主恕罪,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她驚慌失措的說著。

季明珠冷哼一聲,袖子一甩,“給本公主在這裏跪著,天不黑不準起。”

話說完就氣衝衝的走開了,身後的小太監急忙跟了上去。

季明珠怒氣未消,前麵的宮婢奴才們嚇得立刻退到宮牆邊上,生怕惹火上身。

“你走這麽快作甚。”身後穿著太監服的毒玉開始埋怨著。

這個女人莫不是瘋了不成,就如同喪失理智般,看著委實是讓畏懼。

“你給本公主閉嘴。”季明珠瞪了他一眼,眼中竟然有了殺氣。

毒玉雙眼一眯,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來,身上散發著危險的氣息,直把對麵的季明珠給震懾住,當即便不敢再說話。

以前從未見過他如此可怖的模樣,竟然忘了這個人絕非善類。

他臉上透著股邪勁,把季明珠嚇得是接連後退,直到那湖邊才停下來。

這時毒玉才緩緩問,“你剛才想要殺我?”他的話聽起來輕飄飄的。

可是對麵的季明珠臉頰卻冷汗直流,說話都有些不利索,“剛才本公主隻不過是太過生氣,並沒有那個意思。”她矢口否認著。

“嗬嗬,”毒玉冷笑了兩聲,“沒有最好,要不是看在承諾的份上本公子現在就殺了你。”

這話毒玉沒有作假,想要他死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本公主知道了。”她的語氣軟下來不少,同時心中又升起陣陣疑雲,沒忍住脫口問出來說:“你到底是何人。”

那日她隻是偶然將人救起來,卻從來沒有問過他的身世背景,這些天的朝夕相處告訴季明珠,這個人似乎看起來沒有那麽簡單。

隻是毒玉仿佛沒有告訴她的打算,而是往右側邊走了過去,凝視著湖水說道:“這些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你還是趕快想想蘇蓁的時候怎麽辦吧。”

說到這個,季明珠這個人都陰沉著個臉,變得有些可怖,想了又想才說道:“本公主早就打算好了。”

你不仁,我不義。

蘇蓁既然敢奪她的夫君,那麽季明珠也絕對不會讓她好過,這個孩子到最後能不能生下來還兩說。

毒玉看著她如此有自信,忍不住開口詢問著,“這次可莫要再失手。”

季明珠頷首,對著他說道:“你替本公主到宮外去找一個人,介時把她偷偷的帶到宮中來。”

“誰。”毒玉問。

“芍藥。”

毒玉對這個人有些印象,她不是劉侯府的婢女嗎?季明珠要見她做什麽。

季明珠沒有解釋,隻是越發的勝券在握,眼中甚是陰毒。

時間慢慢流逝,轉眼間就到了午後。

碧空上雀鳥飛過,停留在樹枝上,嘰嘰喳喳的相互嬉鬧著,街道中百姓們人山人海。

其中一個衣著青綠色衣服的小姑娘歡快的在跑來跑去,身後還跟著許多的奴仆,此人正是從劉侯府的芍藥,今日她奉命出來置辦東西。

身後的老媽子們慢慢有些跟不上,氣喘籲籲地說道,“姑娘慢一些。”

可越是如此芍藥越是不等她們,獨自一人在街道上歡快的奔跑著,新奇的左瞧右看。

以前劉侯府沒落,府中也沒什麽銀兩能解決一日三餐都要謝天謝地,可是自從劉牧之當了那軍師後,一切都變了,如同鯉魚躍龍門,府中欣欣向榮起來。

街道上人群眾多,慢慢的老媽子就喝芍藥分開,已經看不見人。

而在那的人群中卻有個穿黑衣的男子漸漸朝著她的方向走去,此人正是今日早上的毒玉。

“哎,誰撞我啊。”芍藥輕聲叫了幾聲,轉過頭去卻忽然見著個邪魅的男子,一時間不禁慌了神。

這人怎的如此好看……芍藥呆呆的望著他說不出話來。

毒玉溫文爾雅的先是對著她拜了拜,而後說道:“這位姑娘,剛才是在下衝撞了,不知可否給個賠罪的機會,共同去前麵酒樓小酌一杯。”

她自然是答應,想都沒想的就跟著毒玉走去,沒有絲毫防備。

不過是手到擒來,他心裏有些不屑,可是麵上卻依舊是儒雅的,讓人誤以為是哪家的公子哥。

兩人走著走著,身邊的人群逐漸變少,地方看起來也有些偏僻,最後甚至都走到了小胡同中去。

她這才回過神來,小聲提醒著,“公子,地方錯了,酒樓不是在這邊。”

毒玉嘲諷的冷笑起來,哪裏還有先前的溫潤模樣,“沒有錯,帶你來的就是這裏。”

剛說完,他就徒然出手對著芍藥後頸處就是一掌。

“你……”

被美色迷惑的蠢女人,他看著已經倒下的人正準備將人帶回皇宮的時候,忽然眼前出現四個黑衣人。

他們身上穿著的是紅色衣服,上麵繡著火雲的圖案,臉上帶著白色麵具,腰間統一別著兩把短刀,從四個方位將毒玉圍困在中央。

“咦,怎麽四大長老來了,”毒玉歪頭一笑,笑嘻嘻的模樣。

對麵那四人中走出來個,帶著些無奈的語氣說:“少主,該是時候回去了。”

“四位長老,等本公子玩夠了再說,用不了不長時間了,我保證多則幾個月而已,”毒玉玩味的說道,看著他們似乎不是太滿意這個回答,幹脆威脅著又說:“如果你們不答應,那麽回去了本公子便再跑出來。”

幾人麵麵相覷,拿他實在是沒有辦法,隻好紛紛點頭答應了,隻是他們沒有看到的是毒玉嘴角勾起的笑容。

這回去還是不回去,幾個月後看本公子心情。

夜裏,安靜極了。

皇宮中城牆上有人影快速閃過,轉眼間就沒了蹤影。

毒玉看著那些禁衛軍,還真是無用,本公子帶著個人竟然都沒有發現,他的背上扛著的正是芍藥。

下麵又有一隊巡邏的士兵從那麵走過去,毒玉看好時機,立刻就跳了下去,帶著芍藥急步朝著季明珠的宮殿跑去。

不多時,地方就到了。

毒玉摸著黑溜了進去,快速的來到她的房間,這剛進去,借著月光卻沒有看到人。

這是去哪裏了,毒玉四下看了看卻都沒有看到人,而此時他的身後忽然出現個人影,毒玉對著後麵就是一掌。

“怎麽是你,”他驚呼出聲,快速的打向另一邊,這身後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季明珠。

她依舊是有恃無恐的站在原地,臉上沒有絲毫驚慌的樣子,嘴角甚至還有淡淡的笑意。今日一試,毒玉果然是不會殺她。

自從今早兩人鬧別扭後,季明珠心中就有了芥蒂,總是忍不住的自問這人到底會不會殺了她,如今終究是有答案了。

毒玉看著她,沒好氣的說道:“人在這裏,還有下次不要站在我背後。”

季明珠沒有答複他,而是從桌子上拿起來茶水全部都倒在了芍藥的身上。

“咳咳……”昏睡多時的人這才醒過來,睜開眼不安的看著兩人,“你們兩個想要做什麽。”

季明珠此時從袖中將手帕掏出來,將其額角的水漬給擦幹淨,聲音清冷的說:“本公主記得你心中是傾慕離難的吧。”

芍藥心思單純,聽著有人說出她的心事,小臉立刻就紅了,意思顯而易見。

可是她才羞澀了沒多長時間,隻聽到那邊的季明珠又開口了,“隻不過可惜,這離將軍心悅的可不是你,而是那蘇蓁公主。”

這下芍藥小臉變得煞白,忽然想起了那日看到的畫麵,心中一痛,可是嘴上還在逞強的說著,“喜歡誰是離將軍的自由,這與我又有何關係。”

季明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當然和你有關係,隻要你答應把你本公主做一件事情,離難的正堂夫人便是你的了。”

是她的……芍藥被說的心動,竟然真的開始幻想起來。

“什麽事情,隻要不是對小姐少爺不利的事情我都可以答應你。”到最後她實在是忍不住的開口詢問了,話中盡是急迫。

魚兒上鉤了,黑暗中季明珠得意的笑了起來,低下身子趴在她的耳邊呢喃了幾句,隻看芍藥突然間臉色大變,嘴角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不,公主是劉侯府的恩人,我不能這麽做。”芍藥失神的自語著。

“蘇蓁是蘇蓁,劉侯府是劉侯府,這兩者有什麽衝突,再者說了,難道你不想當離難的夫人?”

季明珠話說到這個地步就沒有再開口說下去,反而是等著芍藥自己決定。

還跪在地上的人麵色猶豫,心中更是糾結,不知該不該如此。

月光依舊明亮,人心卻是險惡。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隻能對不住蘇蓁了,芍藥最後心中一橫的說道:“公主,我答應你,隻是你必須保證離難的安全。”

“你放心,最後我會成全你的。”季明珠陰狠的笑著,望向毒玉使了個眼色。

他又是上前擊了其一掌,隨後隻聽到季明珠吩咐著說:“你先將人送回劉侯府,事情辦妥後再將這封信給方奇,讓他務必小心行事。”

這一次季明珠定要讓蘇蓁身敗名裂。

而另一邊今夜卻有人徹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