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碰巧外麵有燃放煙花爆竹的聲音,她被聲音吸引,趴在窗邊上伸出頭望去。
煙波瞧著她歡喜的樣子心中開心,將人拉起來就往外麵走去,“既然喜歡,咱們也去下麵逛逛。”
集市上熱鬧,有許多擺玉石的小攤位,再往西去就是些胭脂水粉,蘇蓁長相脫俗可人,再加上如今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更加受人喜愛。
不多時就有公子上前詢問可曾婚配人家,煙波先前還一一解釋著將人給攔下,後來直接挽著蘇蓁的手,模樣親昵,這下當真是沒有人再上前來了。
而此時身後卻傳來一個溫潤的聲音,“這位公子,我看這塊玉佩同夫人很般配,不如就贈與您了。”
煙波回頭看去,隻見是個豐神俊朗的公子哥,隻不過可惜身體癱瘓隻能坐在輪椅上麵。
可如果蘇蓁現在清醒的話一定能將這個人認出來,此人正是許久未見的鳳闕。
鳳闕目光深邃的緊盯著他身後的蘇蓁,麵露沉思。
此女長得和蘇蓁公主倒是甚為相像,隻不過看其脾氣秉性卻大不相同,也不是是與不是,他好奇之下才上前來詢問著。
蘇蓁喜歡那個玉佩,剛想伸手去接可是卻被煙波給拉了回來,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人不簡單。
鳳闕低頭笑了笑,頗為儒雅的開口道:“這位公子不必多想,在下隻是覺得夫人像極了我的一位故人,這才有些失神。”
“公子認錯人了,娘子與我自幼是在深山中長大,不是你認識的那位。”話說完他就帶著蘇蓁匆匆的離開,回到客棧內。
隻不過他走的太快了些,沒有聽到身後的話,“看來的確是蘇蓁公主了。”
蘇蓁不知兩人的心思,可是看到煙波焦躁的模樣也有些擔憂,“夫君,那個玉佩我不要了,你莫要氣惱了。”
煙波一搖頭,方才那個人一定認識蘇蓁,不論是敵是友,他都不能將人交出去。
因為他不想讓蘇蓁離開。
話說兩邊那在郢都城外找到些蛛絲馬跡的的季俊豐,一路找來,竟然真的誤打誤撞的找到了那處山穀,而等他定睛一看,這裏來的人還真不少。
原來月遺寒命令九大域主也也到了這裏,此刻正磨刀霍霍準備殺入山穀中。
他忖量了片刻上前問道:“丫頭是不是在這裏。”
離難冷漠的看了他一眼,開口譏諷著,“季俊豐,這和你有什麽關係,別忘了你現在已經和主子沒有任何關係了。”
季俊豐被他說得麵目羞愧,低著頭沉默了許久才張嘴說:“這些事情不用你管,先告訴我丫頭在不在裏麵。”
他隻是冷冷的看向季俊豐的方向,一句話不說,忍不住的伸手摸向魚腸劍,緊緊的握在手裏,即使是手筋廢了他也要殺了此人。
月遺寒在旁邊看著兩人神情不對,策馬上前來,“離難,現在去救小東西最重要。”
季俊豐聽到“小東西”三個字,似乎想起來什麽猛然間抬起頭看著月遺寒,可是當瞧著此人的臉後才搖搖頭,怎麽會是那個人,早就死了才對。
經過勸說,離難才慢慢的放鬆,而後就策馬離開了目光炯炯的看向山穀的方向。
“動手吧。”月遺寒冷漠的開口了。
九大域主分為前後兩隊,左右夾擊的攻入山穀,可還沒等著攻進去從山穀內部卻發出一陣巨大的響聲,緊接著火光衝天。
強烈的能量衝擊過來,眾人不禁往後邊退了幾步,馬兒受驚的仰天嘶叫著。
月遺寒遙看遠處,火光越來越大,濃煙陣陣。
他立刻派出一隊人馬進去探查著,不多時有將士上前來稟告著,“啟稟皇上,裏麵一片火海,遠遠看去已經成為廢墟,至於那些亂黨不曾看見蹤影,想必是早早的撤離了。”
若真是如此,那麽蘇蓁又在哪裏,離難一皺眉,立刻就想要衝進去,親自去尋找。
“就算進去也沒用,”月遺寒將人給攔住,而後對著身邊的九大域主吩咐道:“馬上搜索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蘇蓁公主。”
“臣等領命。”
這東派的人動作還真是快,沒想到這才幾天的時間就全部都撤退。
而不遠處的季俊豐目光如炬,緊緊的盯著遠處,無論她在哪裏,哪怕是上窮碧落下黃泉都一定要把人找出來。
第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蘇蓁還在睡夢中就被人叫醒
今日他們要前往煙府。
而就在兩人離開客棧的不久後,一個人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
煙波按照小時候的記憶,帶著蘇蓁慢慢走遠,兩人愈發走的遠了,四周人煙稀少,更是荒涼。
她有些畏懼的緊靠著煙波。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角,他們去的地方怎麽感覺不是什麽好地方,莫不是亂葬崗,她忍不住的想。
這邊蘇蓁還在想入非非,而這時煙波卻已經停下腳步,呆呆傻傻的凝望著遠方,嘴角有些微顫。
蘇蓁抬頭望了他一眼,又看向前方的景象頓時驚嚇的捂住小嘴。
前麵百米的範圍一片廢墟,地上是入眼的暗紅色,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雨水也衝刷不掉的印記,時常有寒鴉立在廢墟上吱吖亂叫著。
她感覺到身邊人氣氛愈發的不對,輕輕的拉扯了他一下,小聲說道:“夫君,你怎麽了。”
可是回答蘇蓁的卻不是煙波,而是身後傳來的聲音,正是昨日見過的鳳闕。
“咦,怎麽又是你。”蘇蓁輕聲問道,這個人她總感覺在哪裏見過,似乎還不止一麵之緣這麽簡單。
鳳闕衝著她走好的笑了笑,而後推動著輪椅上前來說道:“聽說當年煙府全家八百多人一夜之間全部被滅門,後兒有人傳出煙家的小公子躲過一劫,原先我還不信,今日卻相信了。”
他說這話時全程緊盯著煙波,似乎要將人看穿一般。
煙波直視這他,這個人此時出現在這裏絕非善類,說不定就是當年仇人派來的眼線。
想到此處煙波不禁手下暗自握成拳,隻等著過會一擊致命,可是仿佛將他的心思看穿了般,鳳闕這時又開口了。
“公子不要多想,在下隻不過平日裏喜好打聽了些,並不是什麽惡人。”
煙波沒有放鬆警惕,張嘴問道:“那麽你到底是誰。”
此刻鳳闕下意識的瞥向蘇蓁的方向,過了陣子才說:“在下鳳闕,隻不過是一介閑人。”
這話煙波並沒有信,如果真的隻是閑人,怎麽會知道如此多的陳年往事,而且還恰好跟在他們兩人的身後,隻怕是別有用心。
“既然如此,公子還是早些離開的好,在外麵久了難免會招惹殺身之禍。”煙波冷冷的開口威脅著?
身側的鳳闕隻是笑了笑,眼中忽然迸發出精光看著身邊的蘇蓁,“在下也想離開,隻不過有故人在這裏。”
煙波沉默住,看了眼天真無邪的蘇蓁說,“你認錯人了。”話說完就欲拉著蘇蓁離開。
可是剛走了沒有幾步,身後就傳來一陣聲音,“你可知你身邊的人是,她是南瑾的蘇蓁公主,東瑾太子的摯愛、百獸軍的統領,攪動天下風雲的女子。”
煙波詫異的望向身邊的人,過了好半晌才說道:“那又如何,她現在是我的娘子。”
這還是煙波第一次將娘子兩字說出口。竟然覺得如此的舒心與欣喜。
“蛟龍始終要入海,河流又能留住多久,她現在隻不過是喪失了記憶,等到她醒過來的那一刻,就是蛟龍入海時。”
這一句句話如同刀子割裂他的心髒,一時間覺得疼的厲害,握住蘇蓁的手不自覺的加大了幾分力度。
此時她氣呼呼的扭過頭去,沒好氣的說道:“你在這裏胡說些什麽,什麽蛟龍、什麽入海,我隻要陪在夫君的身邊。”
將人訓斥了一頓後,蘇蓁立刻就把人給拉走了,頭也不回的走掉。
“煙公子,若是你選擇讓蘇蓁公主知道她過往的一切,隨時可以到臨江小築來找我,鳳闕恭候您的大駕。”
“做夢,夫君才不會聽你瞎說。”蘇蓁小聲的嘀咕著,隻不過她沒有看到的是煙波諱莫如深的眼神。
兩人急步回到客棧,煙波明顯的心情不佳,也不想怎麽搭理蘇蓁,獨自一人在圓桌上發呆。
她心裏默默罵了句鳳闕,好端端的說那種話做什麽,害得夫君愁眉不展的。
蘇蓁委實是看不下去他如此低迷的模樣,握著小粉拳義憤填膺的開口道:“夫君你不要怕,煙府那八百多人的性命,我們兩個一起報仇。”
原來蘇蓁竟然是以為他因為複仇的事情愁眉不展,煙波無奈的苦笑兩聲。
當年仇家屠殺煙府的時刻他隻不過四五歲的模樣,如今十幾年過去了,他曾經屢次向同歸詢問滅門仇人是水,可是同歸缺閉口不談,隻依稀記得領頭的那人肩膀處有一蓮花的圖案,其餘什麽都記不清了。
而且,如果他真的要報仇的話,那麽蘇蓁怎麽辦,這樣她跟在身邊會很危險的。
他腦海中不禁想起了鳳闕的話,可是過會又給否決掉了,他不想失去蘇蓁。
煙波強顏歡笑的開口說道:“好了蓁兒,我沒事了,咱們再在這裏住幾日便離去吧。”
他決定先將蘇蓁待在身邊介時真的有仇家線索的時候再將人送走。
蘇蓁乖巧的點點頭,天真的以為他已經沒事了,而此時兩人不知道的是危險正在悄然臨近。
話說兩邊,此刻玉臨城外聚集了數十人,為首的正是同歸,此刻他已經換了身中年男子的衣服,看起來正常了許多。
他身邊跪著三個人,正是長生教的四大護法中的三人。
“啟稟教主,教徒來報確實在玉臨城發現了公子的蹤影,同時還有蘇蓁。”
“蘇蓁,”同歸呢喃著這名字嘴角帶著冷笑。
這麽多年的心血,沒想到如今一朝化作廢墟,都拜這個蘇蓁所賜,要不是那日得到的消息早,隻怕他們都要成為俘虜。
隻聽他再次開口道:“今晚就動手無論如何都要將公子救出來,還有……蘇蓁捉活的。”
他要讓此人痛不欲生!
天色漸漸昏黑,玉臨城中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