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不到半年的時光,父皇母後就逝世了,以前的日子還曆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
三人在此處足足待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季俊豐這才慢慢把淚水擦幹,整了整衣襟準備起身離開。
蘇蓁細心的將他眼角的淚水擦幹淨,緊緊的握住他的手說道:“走吧,以後的日子我們兩個一起麵對。”誰也不能將他們兩人分開。
季俊豐頷首,勉強擠出一抹笑意來。
三人出了陵墓,隻見原先那幾個侍衛已經不見。
“你這個皇上在這裏他們竟然也敢偷懶。”蘇蓁看著四下無人,搖頭說道。
而身後一直沉默的離難此時卻突然開口說道:“主子小心。”
她疑惑的看著身後的人,而後眉頭一皺,這空氣中有有淡淡的血腥味,
而這時,一陣風吹過,血腥味愈發的濃厚起來。
霧氣當中“嗖”的一聲,一把佩刀從裏麵飛出來,直直的飛向季俊豐的方向。
季俊豐眼疾手快,馬上將蘇蓁推開,自己也退向一邊。
他凝望著遠處,目光深沉的說道,“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餘音尚在,白色的霧氣中走出來十幾個人,他們身著黑衣,正是先前追殺過季俊豐的刺客。
季俊豐一眼就將人認出來了,沒想到竟然這時在此處碰到,當真是棘手。
“殺。”那黑衣統領冷哼一聲,隻見眾刺客立刻殺了過去。
離難馬上將魚腸劍扔了過去,大嗬道:“接著。”
季俊豐拿到後馬上殺了過去,蘇蓁想要上前幫忙,可是卻自顧不暇,她還要保護離難。
這些殺手雖然厲害可是卻不是季俊豐的對手,隻得將目光放在蘇蓁身上,季俊豐因為要保護他們兩個受了幾處輕傷。
那個頭領看了看,慢慢的拔出了手中的佩刀,親自上陣。
“俊豐一切小心。”蘇蓁看到他來勢洶洶,出聲提醒著。
季俊豐示意她放心,此人雖然看起來不弱,可是氣息紊亂,顯然不是季俊豐的對手。
果然如他所料,不過十幾個回合,那頭領就被季俊豐砍斷右臂,敗下陣來,而此時那些黑衣人還剩下不過四五個人,其餘的死的死傷的傷,根本不足為慮。
而那頭領眼見情況不妙,嚐試用左手將佩刀拿起來,季俊豐還以為他還要繼續打下去,可是這時卻見他竟然揮刀自盡。
其餘的刺客看到後互相看了幾眼,竟然互相殘殺,將那些個受傷的人殺死後選擇自刎而死。
三人看到如此場景俱是震驚,這些人隻怕是死侍,任務完成不了回去也是死,這才會選擇自盡。
可饒是如此蘇蓁也是心中不安,死侍需要自由培養,就算皇室也不過培養百十人,而這次為了刺殺季俊豐那人居然派出如此多來,實力不可小覷。
“沒事吧,你們兩個。”季俊豐轉過身來問道。
蘇蓁搖頭,他們兩人並沒有受傷,她反而擔憂的向季俊豐。
“放心,這些日子我會格外小心的現在天色還早,你們趕快趕回南瑾吧。”季俊豐安慰著蘇蓁說道。
她心中不舍,可是奈何時間不等人,隻得就此分離,“照顧好自己。”
“我會的。”季俊豐頷首。
離難兩人難舍難分,這時在旁邊催促著,“主子,走吧。”
蘇蓁這才一咬牙隨同離難下山去,可是走了沒幾步隻聽到身後傳來他的聲音,“丫頭,南瑾的事情解決後,記得來信,那時我定八抬大轎將你迎娶過門。”
她聽後眼中有些澀澀的,強忍著沒有回頭,決然的跟著離難離開,而心中卻早已經無聲的答應了。
三日後,玉湖關外。
蘇蓁晝夜不停的趕路,今日晌午終於趕了回來。
彼時,西瑾的二十萬大軍已經死傷殆盡,剩下的幾萬人早已經被南瑾援軍俘虜。
此刻在城牆上看到遠處而來的人,守關將領馬上將城門打開。
眾人守候在城門兩側,齊聲說道:“見過公主。”
她在馬背上問道:“西瑾俘虜在何處。”
“全部都在牢房中,公主舟車勞頓,今日傍晚時屬下再帶……”
話剛說道一半,隻聽馬背上的人皺眉說道:“現在就帶我去。”
“屬下遵命。”
牢房距離城門處不遠,眾人不多時就到了。
這還沒有進去,蘇蓁就聽到哀嚎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蘇蓁眉頭一皺,這才緩緩走進去,隻見牢房裏麵皆是西瑾的士兵,血腥味濃厚,令人作嘔。
她強忍著,走了半刻鍾後這才來到西瑾主將的牢房中,這裏相對安靜,牢房中的幾人睜開眼看了她一眼,然後又將雙目閉上。
“眾位將軍,本公主此次前來,是有些事情想要問你們,並無惡意。”
這時西瑾主將阮磊睜開雙目,冷哼一聲說道:“要殺要剮隨你便,本將軍絕不會當奸佞小人。”
蘇蓁仔細一想,這人恐怕是想錯了,以為她是要問西瑾的事情。
“本公主隻想知道此次偷襲玉湖關,到底是誰下的命令。”蘇蓁頓了頓然後又繼續問道:“隻要你如實回答,這六萬西瑾將士,本公主馬上就命人放了。”
聽著蘇蓁如此承諾,牢房中的眾將士全部都瞪大了雙眼,緊張的看向中間的阮磊。
“將軍,南瑾蘇蓁公主在四國中素來有威信,為了這些將士……”那將軍點到即止,後麵這半句話他沒有說出口。
阮磊左右搖擺不定,最後一咬牙才做了決定,“好,本將軍答應你。”
“西瑾此刻正受北瑾攻打,你們不抵禦強敵,為何偷襲我南瑾。”蘇蓁馬上開口問道。
這個問題是她最想不通的地方,委實是想不明白西瑾為何要如此做。
而阮磊聽她如此問後,忖量了片刻這才說道:“皇上下令讓我等偷襲南瑾的,而且當時我們並不知道北瑾已經攻入了汜水關。”
他們也是最近才從看守的南瑾將士那裏得知西瑾和北瑾打起來了,先前他們並不知道。
姬無雙下令?他應當不會這麽糊塗才對,蘇蓁想了想後又問,“誰來傳的聖旨。”
“並無聖旨,是一個女子拿著兵符前來營帳中,”阮磊回憶著說:“對了那個女子身邊還跟著不少人,其中聽到他們喚那女子,聖……聖女。”
對麵的蘇蓁聽後大驚,她不由得想起那個計謀雙全的南宮蕭來,難不成她根本就沒有死?
她的心裏疑問重重。
“那她現在人在哪裏,”過了好半晌蘇蓁這才繼續開口問。
阮磊搖搖頭,當日他們隻顧著攻下玉湖關,並沒有注意到南宮幕是何時走的。
“現在我已經將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你了,希望公主遵守諾言。”
蘇蓁頷首,這是自然,她對著身邊的守將吩咐說:“把牢房門打開,阮將軍,現在您就可以帶西瑾將士們回到西瑾。”
她話說完,就起身離開。
離難在身側察覺到她麵色沉重,想要寬慰她幾句,“主子,南宮蕭早就在大戰中戰死。”
“我擔憂的不是這個。”蘇蓁長歎一口氣,“不論這個聖女是何人,那麽都是代表著巫族又回來了。”
天下隻怕太平不了多久,馬上又要陷入紛爭當中,此時的西瑾和北瑾就是前車之鑒。
以後便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此刻,千裏之外的西瑾。
彼時蒼遙烽率領大軍鎮守在汜水關中,伺機而動。
淩峰一來,就感覺到這裏氣氛詭異,不少將士眼神古怪的盯著他,有些還露出不忍的神情來。
毒玉早已經等候他多時,此刻看到他來了以後,又望了望身後,這才神色不善的上前說道:“淩將軍,聖旨上說讓你將淩越也帶來,如今他人在那裏。”
“帶本將軍去見皇上,”淩峰冷冷的說了一句,並沒有回答毒玉的問題。
該死的老東西,待會有你受的,毒玉心裏憤恨的想著,將人帶往蒼遙烽的營帳中。
他進去後環顧著四周,隻見兩旁站滿了人,這些將領從來沒有見過,而蒼遙烽就端坐在上首。
“微臣,見過皇上。”淩峰上前行禮道。
蒼遙烽眼神發生一絲輕微的變化,可是過後又變得混沌不清起來,麻木的開口了,“平身。”
話說完,隻見南宮幕此刻上前一步來說道:“將軍舟車勞頓,本國師這有薄酒一杯,替將軍接風洗塵。”
邊說著,她就踱步上前來將酒杯遞了過去。
淩峰早就聽宋曹滿說過顧生家是如何死的,心裏警惕,一把將酒杯推開,“你是何人,本將軍同皇上講話,哪裏輪得到你插嘴。”
南宮幕何時受過此等氣,當即就要發作,可是卻生生的忍了下來,“淩將軍,我乃是皇上親封的國師。”
“管你是什麽東西,本將軍隻認皇上。”淩峰冷傲的開口說道。
南宮幕舉著酒杯,尷尬的左右為難,氣得臉色鐵青,身子隱隱有些發抖,她恨不得現在就下手殺了淩峰。
蒼遙烽看著詭異的兩人,接收到南宮幕的眼神,慢慢起身來拿過那杯酒水,“國師也是一番好意,將軍若是不喝,豈不是太小氣了些。”
說完他又將酒杯遞了過去。
這次淩峰有些猶豫,他目光炯炯的凝望著蒼遙烽,過了半晌才說道:“宋曹滿說皇上殺了顧生家等人,這可是真的。”
蒼遙烽聽後愣住,不禁看著身邊的南宮幕,沒有開口。
而淩峰自然是發現了,當即跪下去說道:“皇上,顧生家幾位將軍何罪之有,你為什麽要將幾人處死。”
他咄咄逼人的詢問著,可是蒼遙烽卻一句話都回答不出來,眼光不斷的躲閃著。
“淩峰你不過是個區區將軍,也敢對皇上如此無禮。”南宮幕一見事情不妙,馬上過來幫襯著。
蒼遙烽這才躲到南宮幕的身後,目光略微有些閃爍。
淩峰也不是吃素的,見南宮幕處處多嘴,幹脆將矛頭指向她,“皇上身邊就是因為有你這種妖婦在,才會不聽忠臣的勸告,你的心腸堪比蛇蠍,於我北瑾為害不淺。”
他神情激動的指著南宮幕的鼻字破口大罵,直將人說的麵容羞愧,臉色漲得通紅。
這個該死的淩峰,竟然處處和她作對,簡直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