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李木人,還是赤蛇?

雜毛道士看了一會之後,便轉頭對我說:“我想,應該不是赤蛇,赤蛇這女人心地雖然歹毒,但她有自己的底線,而且,我們兩個有過一些交情,應該不會印血手印來威脅我們。要知道,這血手印,非深仇大恨是不會這麽做的,這樣做,無異於宣戰!”

我聞言沉默,如果不是赤蛇,那便是李木人無疑了。

但我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李木人,遭到體內蠱毒反噬竟然都沒死。而且,還在這種時候尋上了門來!

真可謂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我和雜毛道士看著牆麵上的血手印愣神了良久,都沒有說話,一時間,氣氛有些壓抑。

李木人在這個時候尋上了門來,無異於雪上加霜,讓心裏本就亂糟糟的我更亂了!

過了一會,雜毛道士就說,這李木人不僅沒死,可能功力還有所提升,竟然在大白天的,神不知鬼不覺的在門口印上了血手印,如果,他偷偷的對我們下降或者下蠱的話,可能我們就會更加措不及防了。

我聞言沉默,雜毛道士說的沒錯,李木人在暗,我們在明,如果李木人要報仇,那麽,我們就危險了。

我就問雜毛道士怎麽辦,雜毛道士搖了搖頭,說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點了點頭,隨即和雜毛道士出門買了塗料,將牆壁重新粉刷了一遍。由於李木人的到來,我和雜毛道士做事都很小心,提議大家有事一起走,絕不落單。

我拿出了胡謹萱給我的六芒星,讓麗麗附在了上麵,隨即和雜毛道士一起出門,購買施法所用的東西。

這施法所用的東西很是繁雜,其中有朱砂,黑狗血,雄雞血,黃紙,還有諸多種種,就不在此一一敘述了。

買完東西之後已經是下午5點多了,我倆在外麵的餃子館吃了口飯,吃完之後雜毛道士就說:“兄弟,李木人已經盯上咱們家了,要我看,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動身前往三峽,一來可以為追回搖霸子爭取一些時間。二來,也可以避開李木人。咱們哥倆雖然不至於怕他,但現在,追回搖霸子是最要緊的事!”

我聞言點頭,我是恨不得早就走,這心裏一直都惦記搖霸子,早就想去了。

做了決定之後,我和雜毛道士便出了餃子館,隻是現在天已經黑了,很少有車願意跑那麽遠的長途,最後還是以極高的價錢顧了一輛出租車。

出租車在高速公路上快速的飛馳著,窗外的景物在快速的後退,就好像逝去的昨天,一去不複返。

我看著窗外怔怔出神,隨即心想,這人生真是奇妙。

如果,我沒有被那苗疆蠱婆下了陰陽蠱,那麽,我現在可能依然還在醫院上班,每個月拿死工資,籍籍無名,整日為生計忙碌奔波。

那時的我,又何嚐想過,有一天我會和鬼魂開始打交道,又哪裏想到過,這個世界,原來是這般的奇妙,有那麽多我們無法想象,更無法看過的事。

隨後,我又想到了徐若涵。

這個高傲的女人,自打高富帥的老爹蹲了監獄之後就消失不見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更不知道她現在過的好不好。

想到了她,我不免想起她驕傲且帶有一絲藐視一切的笑,我不知道徐若涵經曆過什麽,更不知道她有著什麽樣的身世,我隻知道,這個女人,曾讓我魂牽夢繞。

隻是,隨著我的經曆漸漸豐富了起來,我對於徐若涵的感情也逐漸的變淡了。

因為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感情,永遠都無法勉強。既然她對我無動於衷,我又何必死纏爛打,死追著人家不放呢!

一切,且讓它隨緣吧!

不過,那蠱婆說過,等大毛和小毛過了五個月之後,就會開始求偶。每個月,持有陰蠱和陽蠱的人,都要**一次,不然的話,陽蠱便會發狂,變的十分暴躁,體內陽氣肆虐,持有者的內髒可能都會被純陽之氣融化。

而持有陰蠱的人那蠱婆沒有詳說,但我想,下場恐怕也不會很好。

想著想著不免有些心煩,歎了口氣,這時候麗麗竟然飄了出來,坐在了我旁邊,眼巴巴的看著我,見我歎息就問我:“老板,想什麽呢?”

我搖頭不說話,隻是看著窗外,看著快速後退,然後消失在黑暗中的景物怔怔出神。

“呀,小處男也開始多愁善感了呢!要不要姐姐開導開導你啊?”麗麗在一旁喋喋不休,說完之後還“咯咯”的笑,我不理她,因為我怕我一說話,嚇到那出租車司機,索性閉眼睡覺。

這些天經曆了太多的事,再加上搖霸子的事,讓我身心俱疲,整個人渾渾噩噩的,一閉上眼,沒過一會我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但我睡的也不實,隻感覺過了幾個小時之後,出租車似乎下了高速路,上了小路,一路顛簸,大約兩個小時之後,迷迷糊糊的我就聽雜毛道士叫了我一聲,我一睜開眼,就見天際已經有些蒙蒙亮了。

“兄弟到了,下麵沒路了,得咱們自己走!”雜毛道士拿好布包率先下車,我也跟著下車,隨即和那司機談妥了價錢,讓他在這裏等著我們。

一切妥當之後,我便和雜毛道士往前走。

此時,出租車停車的地方是一個土路,但是前麵已經沒路了,是一片茂密的樹林,雜毛道士就說,走過這片樹林,應該就能看到三峽壩口了。

我點了點頭,隨即與雜毛道士走進了樹林中。

說實話,一走進這樹林,我就感覺渾身不舒服,因為我想起了那首童謠。

難道,這片樹林,便是小鬆崗兩旁種滿了鬆樹與老槐樹的樹林?

我轉頭看了看,發現這裏果然種著鬆樹,但卻沒有槐樹,這才放下了心來。

林中發悶,我和雜毛道士走的是滿頭大汗,還有點上不來氣,我倆走的很辛苦,但是這時候已經可以聽到轟隆作響的流水聲了,顯然已經離的不遠了。

我倆深一腳淺一腳的,大約走了能有一個小時,終於是走出了樹林。

然而,一走出樹林之後,我便怔在了原地。

在麵前不遠處,出現了一片連綿數裏的大壩,修的很是壯觀,而且,隨著我倆走出了小樹林,距離三峽壩口越來越近,那轟鳴作響的流水聲也越來越劇,隻感覺,耳邊除了那轟隆水聲,便什麽都聽不到了。

“兄弟,我們到了,咱們先休息一番,等天亮之後再去尋找那小鬆崗!”雜毛道士在一旁對著我大喊,我聞言點了點頭,隨即我倆就地而坐,拿出了一些吃的,開始吃了起來。

說實話,長這麽大,我還沒看過大海。此時,望著前方一望無際的怒江,心裏難免有些震撼。隻感覺大自然造物之奇,力量之磅礴,真的不是人力可以對抗的。

而就在我坐在地上看著麵前的怒江愣神的時候,雜毛道士似乎看到了什麽,一指樹林的方向,說:“這裏怎麽還有一座孤墳呢?”

我聞言轉頭,一看之後也是一怔。

隻見,在樹林的方向,離我和雜毛道士的不遠處,竟然有一座孤墳。沒有墓碑,也沒有留下任何名號,但奇怪的是,孤墳前,竟然擺放著一些水果和吃食,似乎,剛剛有人來祭拜過。

我皺眉,誰會把人葬在這裏呢?

而就在這時,我忽然看到,在三峽壩口的方向,竟然有一個黑影。

我心頭一驚,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搖霸子。

我和雜毛道士對視了一眼,隨即悄悄的摸了過去。

離的近了之後,我和雜毛道士便隱藏了起來,仔細觀察。而下一刻,我便發現,那根本就不是搖霸子,而竟然是,消失已久的徐若涵!

她孤零零的站在三峽壩口旁,那磅礴的怒浪,還有震耳欲聾的流水轟鳴聲將她的身影淹沒,讓她看起來,是那般的脆弱。讓人看後,有一種想將她攬入懷中的衝動。

我的心裏不免有些激動,萬萬沒有想到,我會在這裏遇到她。

隻是,徐若涵,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三峽壩口狂風滾滾,怒浪翻天,而徐若涵,就孤零零的站在那裏,高傲的抬著頭直視前方,似乎是在看著什麽。

我看著她的背影怔怔出神,下一刻,我便收回了目光,一聲歎息,便準備和雜毛道士離開。

“兄弟,你不去看看她嗎?”雜毛道士一臉驚異,不明白為何相遇卻不上前相見。

我笑著搖頭,說不必了,我們有不同的生活,根本就不屬於一個世界,而且,我配不上她,又何必叨擾呢!

雜毛道士聞言也是搖頭歎息,說也罷,一個女人而已,何必弄的自己那麽糾結,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誌投四方,這才是男子漢大丈夫。

我被雜毛道士逗笑了,心說你丫就是一個臭道士,懂個毛!

我和雜毛道士轉身離開,隻是,這時候體內的大毛卻忽然“吱吱”的大叫了起來,情緒很是興奮,而且,它竟然還催促我,讓我過去!

我一怔,知道大毛肯定是想念小毛了,隻是,這時候我過去,要和她說些什麽?

大毛不依不饒,說我要是不過去,就再也不理我了,我無奈,隻好和雜毛道士打了一聲招呼,讓他在這等我,隨即我轉身,看向了徐若涵,長出了一口氣之後,便慢慢向她走去。

“轟隆隆……”。

浪濤翻滾,水聲轟鳴,徐若涵獨自站在那裏,怒濤卷於眼前而不驚,狂風吹亂她的發而不動容,安靜的,好像一尊雕像。

說實話,這時候,讓我走到她的麵前,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因為我不知道,再次相見,我應該以什麽樣的方式和她打招呼,是相視一笑,閉口不言,還是伸出手,彼此握手,重新認識對方?

隻是,在腦海裏幻想的場景,在下一刻都沒有發生。

當我走到她的身旁之後,徐若涵依然靜靜的目視前方,好像在眺望著什麽,又似是在期待著什麽,全然沒理會來到她身邊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