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亦集乃的標誌建築
本來像倫文敘這樣的比較仁慈的人是不願用強製性的措施的，這也是為什麽朱厚照已經準許他強製遷人的時候他還是要使用一些優惠政策以吸引人主動的來亦集乃而不是自己派出官兵強製性的把人遷到這個地方的原因。
不過現在倫文敘的這個方法失效之後他也不得不考慮一下朱厚照說的強製性措了。烏雲、亦卜剌和莫日根三人都已經帶著相應數量的牧民到達了亦集乃，三人回到部落之後可沒有向倫文敘那樣說什麽你到了亦集乃給你多少優惠，也沒有讓那些牧民有任何的自願選擇的權力，三人回去之後看誰不服從自己就把誰遷到亦集乃去，再不服從的就是刀斧伺候而且被抓到的人也免不了被打一頓最後還要被搜刮走所有的錢財。特別是亦卜剌更絕，本來他的治下大小部落林立，這裏麵總會有一些對自己陽奉陰違的部落，這回瞅著機會了亦卜剌回去之後直接派兵把那些部落裏的人給抓起來了，女人被他留了下了，男人全部在被搜刮完錢財和教訓一頓之後被送到了亦集乃。莫日根也是跟著兩人有樣學樣的，烏雲和亦卜剌怎麽辦他也是絕對跟著怎麽辦。
就這樣在倫文敘才找來兩千多人的時候烏雲、亦卜剌和莫日根三人已經帶著總共兩萬人到了亦集乃，現在的亦集乃可是什麽都沒有，被強製性帶到這裏的牧民也是已經被搜刮了一遍到了這裏之後也是什麽都沒有，沒辦法倫文敘出於同情心就自己出錢出帳篷把他們給安置了下來。雖然條件不好，但是最起碼不會讓他們餓著凍著。
倫文敘不知道的是正是他的這一舉動使得大明獲得了這一批人的心，為以後大明治理亦集乃還有向蒙古內部的滲*透省去了大量的麻煩。這些牧民被帶來這裏的時候他們對自己部落的好感就已經消亡殆盡了。他們是不願意來這裏的，因為他們出心底的對大明的恐懼和不信任使得他們對這裏的生活不抱有一點希望。就像以前這裏的原住牧民一樣，他們之所以離開這裏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大明與蒙*古之間的仇恨與敵視是每一個人都不得不考慮的。
然而現在他們不但被強製性的遷到了亦集乃這個他們不願意來的地方，如果隻是這樣或許他們還可以忍受的了，但是他們不能夠忍受的是家庭被拆散和財產被剝奪。從到達這裏的那一刻起他們一無所有，沒有親人、沒有錢財、沒有食物和帳篷，接下來等待他們的也很有可能會是饑餓和寒冷導致的死亡。然而在他們最無助的時候有人幫助了他們，那就是倫文敘，倫文敘的幫助讓他們有了繼續活下去的可能，這使得他們對大明的仇恨逐漸消散甚至產生了一點感激。然而這還隻是最初的，在以後隨著亦集乃的逐漸繁榮他們在這裏的生活也變得越來越好，不但不用再為生後憂慮他們也已經再次擁有了家庭與大量的錢財，最主要的是他們擁有了大明人的身份。這一切的一切在以後便使得他們越來越認同大明。
當然這都是以後的事情，現在的倫文敘還得想辦法解決亦集乃人口不足的問題。想來想去倫文敘絕得自己也可以參考亦卜剌他們幾個人的作法。 於是倫文敘 再次來到了陝西西北，在甘州、永昌、涼州還有鎮番等地倫文敘借以當地官府的力量派出大量的差役和官兵在甘州、永昌幾地到處抓人。
倫文敘為當地的官府製定了一個抓人的標準：凡是有過作奸犯科但罪行不大的人抓，凡是家中無妻兒老小獨自一人的抓，凡是當地地痞流氓者抓，凡是流民、難民者抓，凡是沒有戶籍證明者抓，凡是家中有三子以上的必須出一子，…………等等，倫文敘總共製定了十七條抓人的標準，凡是符合上述條件的都是必須要抓的人。倫文敘製定的這個標準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像作奸犯科和地痞流氓之徒，這些人留在原地不但會使得當地的治安變得很差，就是他們的那些不法行為也嚴重的擾亂了當地的人的正常生活。把他們帶走不但可以使得當地的治安變好，就是當地人估計也是拍手稱快的。至於這些人到了亦集乃會不會老實，倫文敘一點都不擔心，亦集乃可不比這些地方，建成的亦集乃可是軍*管地區，雖然亦集乃是邊市，但是由於它地處三個國家的中間必定會是大明防範的重點，到時候亦集乃不但外麵是重兵把守，就是裏麵也會有士兵不間斷巡邏。到了亦集乃之後這些人隻要還敢犯事，那就就是自己找死。像流民和難民這些人留在當地同樣不但會使得當地地方政府的壓力大增，就是時不時出現的叛亂也會讓人焦頭爛額的。倫文敘把他們帶走不但讓流民和難民們有一個安定的居所，也可以大大減輕幾地的府衙的壓力。可以說倫文敘的這些標準都是比較能夠獲得當地的官府和民眾的支持的，所以實施起來也是很快的。
倫文敘是誰？從二品大員，而當地的官府最大的也不過是個知府，和倫文敘差遠了，凡是倫文敘說出來的話他們都恨不得當做聖旨來聽，於是倫文敘交代下來之後他們可是把足了勁一個個比著誰抓的人多。
半個月之後將近有三萬人被送到了鎮番，鎮番距離亦集乃非常的近，出了鎮番向北半日便可到達遼闊的亦集乃地區。
在鎮番，倫文敘召開了一次動員大會，來到鎮番外麵的一處空地上，倫文敘看著下麵秘密麻麻的三萬人，此時整個空地上亂嚷嚷的，三萬良莠不齊的人聚集在一起那混亂可想而知了，要知道這裏麵可是不乏地痞流氓和作奸犯科之徒的。空地上亂哄哄的，有人站著、有人坐著，有人在說話、有人在罵架，竟然還有人在打架鬥毆。
不過當看到倫文敘出現之後所有人全都站了起來朝著上麵的倫文敘嚷嚷著：“你們憑什麽抓我們？”
“就是，你們憑什麽抓我們啊，我們又沒有犯法？”
“你們是官府怎麽了，官府就了不起了？”
“對，快放了我們，要不然我們就……”
“放了我們，放了我們。”
將近三萬人在一起亂嚷嚷，聽得倫文敘耳朵都快麻了，不過得趕緊把這些人安定下來再說，要不然這三萬人要是鬧起來了那可就不好辦了。於是倫文敘朝著身邊的一人說道：“楊將軍，快派兵把這些人安定下來，要不然亂起來可就不好了。”
楊將軍就是楊開山，是郭城身邊的副將，同時也是果勇營的武官，以後的果勇營提督內臣候選人之一。倫文敘離開榆林之後郭城邊讓他跟在了倫文敘的身邊，而郭城則去完成朱厚照交給他的任務去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郭城是什麽樣的人，更在他身邊的人也大都和他性格很像。
“來人，把他們給我圍起來。”隻見楊開山站在台上衝著身後的將士一聲大吼，很快大批的京軍便四散開愛把聚集在中間的那些人給圍了起來。明光的大刀與弓箭告訴這所有的人他們是會吃人的猛虎，立刻聚集在那裏的三萬多人便安靜了下來。自古民不與官鬥，特別是碰到當兵的時候這些老百姓都是老老實實的，現在看到自己周圍都已經被圍了起來了，哪怕是真有人不怕死也被身邊的人給拉住了。
“弓箭手準備！”楊開山一聲令下，四周的一千多弓箭手迅速的拉開了弓箭，一千多支弓箭再配上一千多冷若死神的官兵，這就是最大的威懾。雖然被抓到這裏的人有將近三萬，但是他們還是不敢和人數遠遠少於他們的官兵對抗，不單單在與他們沒有武器，關鍵是長期形成的對官兵的害怕在他們心中時刻起著作用。
一千多拉滿弦的弓箭再配上周圍數千把大刀，整個場麵迅速的寂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被圍在中間的一些婦女兒童還有一些怕死的人都已經露出了驚懼的目光，他們知道隻要上麵的那個人一聲令下他們就有可能死在這裏，於是所有人都把目光對象了最高處的倫文敘。
“首先，”站在那裏，倫文敘高聲的喊著：“首先，隻要你們不鬧事，你們就不會有事，你們都是大明的子民，而這些也都是大明的軍隊，隻要你們老老實實的站在這裏便什麽是都沒有。”
下麵的人頓時一陣猛點頭，就像在向倫文敘說我們一定老老實實的。看到他們的表情，倫文敘也鬆了一口氣，趕緊吩咐楊開山把弓箭手撤了，他還真怕萬一有人失手把箭射出去了倒是侯釀成大禍就不好了。
之後倫文敘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當中很多人都不願意去，你們覺得亦集乃不好，那裏什麽都沒有，但是我要告訴你們的是，那裏現在什麽都沒有，但是將來那裏什麽都會有。朝廷派我來這裏是幹什麽的，就是為了把亦集乃建起來。朝廷要建一個亦集乃難道還建不成嗎？我告訴你們不要說是一個亦集乃了，就是十個百個，朝廷說要建也能夠建成。就是在西疆的沙漠裏再建一個北京城，隻要朝廷願意也照樣能夠建起來。”
倫文敘說完，下麵的人也是紛紛點頭，“也是，要是朝廷要建亦集乃那裏說不定還這能夠建成一個大城市。”
“什麽叫說不定啊，是一定的。”旁邊一個人聽了剛才那人的話就不樂意，“這個世上還有咱大明辦不到的事情？”說實話雖然倫文敘把他們抓到這裏他們比較怨恨，但是這卻並不會打消他們對大明的熱愛和身為大明人的自豪。現在的大明在大明人已知的世界裏絕對是最強大最富足的。處在這樣的國家裏，他們對於大明的熱愛已經滲透到了骨子裏了，並不是一兩次迫害可以打消的，當然次數多了 也肯定會由愛生恨的。
“靜一靜，靜一靜。”等下麵再次靜下來之後倫文敘接著說道：“朝廷派我來這裏就是為了把亦集乃建成，在這裏我可以向大家保證，建不成亦集乃我就絕不離開。”倫文敘是什麽身份這裏的人都知道，以前是東宮詹事，現在是三邊副總製，朝廷從二品大員。比他們見過的最大的官都要大，所以倫文敘說的話他們還是願意相信的。
“以前本官說的條件不變，凡是到亦集乃的朝廷給提供住房，並分發牛羊十頭。”
“並且，本官可以向你們作出承諾隻要三年之內你們在那裏的生活沒有以前的好，那麽你們就可以自由的重新返回你們以前居住的地方，並且作為賠償朝廷還可以每人給你們分發一百兩銀子的安家費。但是本官醜話說在前麵隻要你們離開了亦集乃，那麽你們這一輩子就再也別想到那裏去了。”
“真的，到時候你們給一百兩安家費？”有人不信的問道。一百兩有多少，有了這一百兩這裏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立即到大城市裏過上中等以上的生活，並且一兩年內還不用幹活。一百兩很多，所以才會有這麽多人不信。
“本官以自己的烏紗帽擔保，說一百兩就是一百兩。”倫文敘也是豁出去了，他現在隻能祈禱亦集乃到時候真的能夠向朱厚照說的那樣好，要不然到時候就是有一百個人吵著要回去他就拿不起那麽多銀子，而朝廷也肯定不會真的支付，他這是自己代替朝廷承諾的，憑借著朱厚照在後麵朝廷肯定不會追究他的過錯，但是想要朝廷替他支付那一人一百兩就別想了。
“好，我們信大人的。”
“對，我們就信你一回。”
……
很快這裏的大部分人都答應願意跟著倫文敘去亦集乃，反正他們在這裏生活也不如意， 還不如去試試呢。而其他的心裏不願意起的看了看四周的官兵，都是沉默不語，他們不敢說不去，但是心裏也確實是實在不想去，沒辦法隻能以沉默抗議。不過倫文敘現在可顧不上他們看他們都不說話倫文敘還以為他們默認了呢。於是吩咐楊開山帶著這批人先走，而倫文敘則跟著後麵的運送物資的車隊一起走。
幾天後到了亦集乃之後，倫文敘在亦集乃劃分出來了十個聚集區，每五千人住在一個聚集區裏，由於房屋還沒有開始建呢，所以所有的人都住在帳篷裏。
等所有人都安置下來之後倫文敘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成立了十支治安巡邏隊，並且還是人人佩戴兵器，必要時刻可以先斬後奏。
現階段亦集乃最大的問題就是治安的問題。由於倫文敘多帶去了一萬人，所以現在的亦集乃除了官兵之外就有了五萬人。並且很不湊巧的這裏麵還是以男人為主，男女比例嚴重的失衡。亦卜剌帶來的五千人裏可是一個女人都沒有，而烏雲和莫日根兩人帶來的人裏麵也基本上沒有女人。倫文敘帶來的人裏麵也同樣，除了流民、難民裏邊有一部分的女人之外其餘的也全都是男的。將近五萬人，女人連兩千人都沒有，那麽多的男的聚集在一起時間長了不打架鬧事才怪。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倫文敘第一步便成立了治安巡邏隊。並且還再三警告這裏的人在亦集乃犯罪一律嚴懲不待。
人口的問題解決了之後，亦集乃便也開始了大建設。亦集乃的規模要遠遠比赤廳的要大，兩者的功能和服務的對象不一樣，所以規模也就不一樣了。
五萬人的作用很快就體現了出來，那就是勞動力豐富。五萬人裏麵大都是男的，再去掉小孩和老人可以湊出來一支四萬人的勞動力大軍了。以前亦集乃沒法建設就是因為沒人，沒人就沒有勞動力，沒勞動力就沒人建造房屋等，亦集乃軍隊到是有，但是總不能所有的事情都讓軍隊做吧，那樣的話還讓誰來守衛亦集乃，再說就是加上軍隊那人數也不夠的。現在有了四萬勞動力大軍，並且還是免費的，房屋和牛羊總不能是白給的吧，很快亦集乃的大建設便開始了。
倫文敘也很好的實現了他的諾言，不建造好亦集乃他就不走。每天倫文敘都會在亦集乃地區到處轉，有時候就監督一下建造工程，有時候也會接見一些來到這裏的商人。
跟在倫文敘身邊的那個商人向導現在證明還是很有價值的，不單單充當了向導，到了亦集乃之後他很快就聯係了一批經常往來於西北各地的商人，這些人都是平時和他有過商業往來的，並且大都是蒙古人。
什麽樣的商人最賺錢，會研究國家政策的商人才是最賺錢的，研究透徹了國家的政策什麽事情都能夠先別人一步，搶占先機做第一個也是吃最大分的蛋糕的人。而往來於多國之間貿易地商人由於他們所處的複雜危險的環境往往他們對不同國家的政策最是敏感。大明要在赤廳和亦集乃設立邊市的消息傳開之後很多商人便人知道發財的機會來了。特別是經常往來於大明、蒙古和西疆的商人才會知道邊境貿易的利潤究竟有多大，凡是大明的東西到了蒙古和西疆那價格都是好幾倍的往上翻，再順著西疆往西到達中亞的話利潤就會更多，往往在大明一匹不值錢的絲綢到了中亞的阿拉伯人那裏就會賣出天價。同樣的阿拉伯人的東西到了大明也照樣能夠賣出天價。赤廳和亦集乃的建立對和蒙古與西疆的貿易往來就可以讓商人們缽滿盆滿了，並且以赤廳和亦集乃為中轉也可以方便和中亞的往來。所以說隻要是嗅覺靈敏的商人都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蒙古向導帶來的商人受到倫文敘的接見之後再經過倫文敘對未來的亦集乃的盛況的形容紛紛被說到眼冒金星仿佛無數金銀飛麵而來，當即保證隻要亦集乃建成便做第一批進駐在這裏的商人。
在朱厚照的設想之中亦集乃和赤廳的功能都是以貿易中轉站為主的，也就是大明的商人把從大明帶過來的貨物賣給兩地的商鋪，然後商鋪再把貨物賣給前來買貨的蒙古商人或者來自西疆的商人，這樣的話就得要求建造的房屋足夠大，方便儲存貨物。這就大大的加大了對木材的需求。
亦集乃都是草原，即使有樹林也都是那種矮小的灌木叢，根本就不足以建造高大的房屋。以前倫文敘所需的物資都是朝廷直接撥下來的，現在缺木材了朝廷也沒法，你要是要糧食什麽的朝廷多得是，但是木材嗎還是自己想辦法吧。不得已倫文敘隻好永昌的商人購買，永昌靠近合黎山，通過合黎山便可以得到大量所需的木材，並且永昌也離亦集乃很近，可以大大的縮短運貨的日程。就這樣亦集乃還沒有建成它的第一批生意便已經做成了。
在亦集乃邊市的正中間，首先一個高大的軍事瞭望樓被建造了出來。此樓共分三層，高二十六米，形似塔狀，底座北長七十三米，南長六十米，東西個長五十多米。站在樓上向下可以俯瞰整個亦集乃邊市，到時候邊市裏的所有情況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的，向外還可以看到百裏之外的百人以上騎兵的蹤跡。到時候等亦集乃建成了之後此樓將作為亦集乃的標誌與守衛的中心。
作為第一批登上此樓的人，倫文敘站在上麵向四周望去此時的亦集乃周圍除了自己這裏都是毫無人煙，而下麵，一眼便可以清晰的看到亦集乃那巨大的輪廓。此時的亦集乃已經有了城市的樣子，四周建造的城牆的輪廓，內部無數的房屋的地基也已經打成，無數的被組織起來的民眾也正在辛勤的建設者自己即將居住的家園。
“一個月的努力還算可以。”看著下麵的城市的雛形倫文敘說道，“對了，派人去看一下赤廳現在怎麽樣了？交給其他的人我總是不放心。”
“放心吧大人，赤廳那裏俺老楊天天派人去看一遍，保證出不了事。不過看進度好像赤廳那裏快建好了。”
“哦，那到時候可得好好的慶祝一下。”
“將軍，這些人都要殺嗎？”榆林，郭城的將軍府裏，此時郭城的另一個副手也是果勇營武官的白鳳鳴拿著手上的一大張已經寫滿字的名單問道，“這麽多人要是都殺了，那得血流成和啊，”白鳳鳴心裏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