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財露白者應知凶險

拿著一百萬兩寶鈔的張宇坤急匆匆的來到了朔州的府衙,現在的府衙比之以前更加的清冷,本來有事到府衙的百姓們一看到門口的幾個戴尖帽,著白皮靴,穿褐色衣服,係小絛的番役便立馬掉頭就走,這些服飾是東廠人的特有的服飾,除了東廠的人其他的人都不敢穿戴。而東廠在尋常老百姓眼中的殘忍、恐怖也已經深入人心,似乎看到東廠的人他們便像是看到了東廠那恐怖陰森的詔獄一樣。

雖然張宇坤看到幾個東廠的人也感到一陣頭皮發麻,但是為了張家隻能強忍著對東廠的畏懼走了上去:“這位官爺,勞煩給劉公公通報一聲就說張家的家主張宇坤求見。”說完張宇坤還趕緊從衣袖裏拿出了幾張寶鈔銀票擋著路上行人的視線塞給了那個番役。但那番役好像毫無畏懼一樣結果銀票之後竟然光明正大的打開看了起來,加起來一千兩正好,看過之後那番役這才不緩不慢的的塞到了衣袖裏。

看著番役已經把銀票收了起來了張宇坤本以為番役要進去稟報了,那隻他說的第一句話就讓張宇坤差點吐血。

“什麽?你要見劉公公,走吧,走吧,不見。”番役把銀票收起來之後一整衣容然後驚訝的說道,“劉公公說了今天誰也不見。”

“這位官爺,”張宇坤有點生氣的說道,“既然你已經收了我的銀票了豈可行此背信之事。”想他張家在這朔州好歹也是最大的家族,就是知府見了也得繞道走,什麽時候一個小小的番役也敢對他這樣說話了,要不是現在有求於人家張宇坤早就拂袖而去了。

“什麽?收你銀票了,我什麽時候收你銀票了,你可不要汙蔑朝廷命官啊,告訴你爺我可是錦衣衛、啊不東廠的。”那番役好像是剛剛從錦衣衛調到東廠來,情急之下竟然還說口誤了。

張宇坤也聽出來了這人之前必定是錦衣衛的,想必也是剛剛調到東廠來沒多長時間對東廠的規矩不是很了解,索性也就不再和他糾纏轉而向其他幾番役而去。

在這裏就不得不說一下東廠和錦衣衛的瓜葛了,兩者看似為兩個情報機構,但是實際上兩者的牽連甚大,有時已經到了你中有無我中有你的最高境界了。

東廠的首領稱為東廠掌印太監也稱廠公或督主,這點所有人都知道。廠公最初是由宦官之中的司禮監掌印太監擔任的,但是呢掌印太監他也就是一個人幹那麽多的事情難免有時候幹不過來顯得有點分身乏術。於是為了分擔掌印太監的重擔,有時候也會讓宦官中僅次於司禮監掌印太監的第二號人物,通常以司禮監秉筆太監中位居第二、第三者擔任,其官銜全稱為“欽差總督東廠官校辦事太監”,簡稱“提督東廠”。 不過雖然這樣東廠的話事人還是司禮監掌印太監。

錦衣衛與東廠之間的牽連要從東廠的構成說起。按照規矩東廠的屬官有掌刑千戶、理刑百戶各一員,而這些屬於東廠的官員卻是由錦衣衛千戶、百戶來擔任,稱貼刑官。除此以外,東廠還設掌班、領班、司房四十多人,同樣也是由錦衣衛撥給,分為子醜寅卯十二顆,顆管事戴圓帽,著皂靴,穿褐衫。其餘的人靴帽相同,但穿直身。

東廠之中具體負責偵緝工作的是役長和番役,役長相當於小隊長,又叫“檔頭”,共有一百多人,也分子醜寅卯十二顆, 役長各統帥番役數名,番役又叫“番子”,又叫“幹事”,這些人也是由錦衣衛中挑選的精幹分子組成。

其實說白了東廠裏邊除了幾個高層之外全都是由錦衣衛的人構成的。如果按照這樣的構製,那豈不是說明東廠是錦衣衛的附庸了嗎,其實恰恰相反,東廠不但沒有成為錦衣衛的附庸竟然還在大多數時候成了錦衣衛的主子。這就不能不說錦衣衛有時候實在是有點無能了,但這從另一個方麵也說明了太監的優越性。

東廠、西廠和錦衣衛是明代在刑部、都察院、大理寺這三個司法機關以外設置的直接聽命於皇帝,執掌“詔獄”的特務機構。

錦衣衛,皇帝的侍衛機構。前身為太祖朱元璋時所設禦用拱衛司。明洪武二年改設大內親軍都督府,十五年設錦衣衛,作為皇帝侍衛的軍事機構。

西廠在明朝曆史上隻短期存在過,明憲宗成化年間成立了一個新的內廷機構——西廠。其勢力甚至超過了老前輩東廠 ,隻不過當時的西廠廠督汪直太囂張了,弄得實在是天怒人怨的就連他的同伴東廠的人都看不下去了。最終把人都給得罪光了的汪直被廢了,西廠也在僅僅成立5個月的時候就被撤銷,連想慶祝個一周年紀念日都沒法。曆史上也就是明武宗繼位後,大太監劉瑾掌權,宦官勢力再度興起,西廠複開,這個時候西廠存在的時間才算是稍長了一點,但是後來劉瑾倒台之後,武宗又下令撤銷西廠。西廠作為一個臨時產品,就這樣在曆史上永遠地消失了,和大家說了拜拜了。。

錦衣衛的首領稱為指揮使(或指揮同知、指揮僉事),一般由皇帝的親信武將擔任,很少由太監擔任。屬於外臣。而東廠、西廠的首領是宦官,即內臣。

在與錦衣衛的關係上,太監們靠著他們無與倫比的優勢,竟然使得東廠後來居上。由於東廠廠主與皇帝的關係密切,又身處皇宮大內,更容易得到皇帝的信任。錦衣衛向皇帝報告要具疏上奏,東廠可口頭直達;皇帝還賦予東廠督主以監督錦衣衛人員的權力。東廠和錦衣衛的關係,逐漸由平級變成了上下級關係 。在宦官權傾朝野的年代,錦衣衛指揮使見了東廠廠主甚至要下跪叩頭。

這個又有點扯得遠了還是回到張宇坤的身上。

張宇坤不想再搭理那個錦衣衛出身的東廠番役,但是人家可沒有那麽寬宏大量了。雖然這個錦衣衛有時候比不上東廠了,但是錦衣衛的囂張卻是絲毫沒有減少。張家,那個錦衣衛出身的番役聽說過,但是在他的眼裏張家也就是那樣,不就是一個商人嗎,有什麽了不起的,向他雖然以前隻是一個錦衣衛裏邊的小嘍囉,但是人家走在外麵照樣是使得大批的朝廷命官繞道走,現在被調入了東廠了,以前的相識的那些人也變得更加的畏懼了,但是他卻高興不起來。

以前在錦衣衛他也是總是自認為自己是朝廷命官,雖然其實他連個品階的沒有,但是最起碼身在錦衣衛他認為自己還是有機會衝擊一下錦衣衛的千戶、甚至是指揮僉事的,他認為隻要自己有一天能夠當上了錦衣衛的千戶或者自己幻想中的指揮僉事了,那他就是朝廷的命官了,現在隻不過是提前給自己套上了朝廷命官的招牌罷了。

但是現在調入了很多錦衣衛同伴向往之中的東廠了他卻沒有絲毫的喜悅,因為調入東廠也就基本上意味著他的這一生也就是當一個東廠的小番役了,很難再有作為了。在他的眼裏錦衣衛和東廠雖然都是特務機構,但是最起碼錦衣衛都是由像自己這樣的正常人組成了,大家都是同類人,升職也好升。但是東廠呢,隻要是高層都是大太監組成的,到了東廠裏隻要不是太監就很難有升職的機會,而他又是一個打死也不願意當太監的人,你說一個正常人怎麽有可能拚得過在太監才是根本的東廠裏的那些個大太監們。

當發現自己升遷的路已經被堵死了之後,他便變得越來越暴躁,脾氣也就越來越古怪了。其實現在坐鎮朔州的那位劉公公根本就沒有說過不見客的話,隻不過他看張宇坤就是個商人根本就入不了他的法眼,也就懶得跑一趟所以才會收了銀票之後隨便編個理由就想把他給打發了。這也是他不知道張家在朔州的權勢的緣故,他隻是心裏瞧不起商人,看見商人就以為他們像自己以前見到過的那些商人一樣毫無勢力,想怎麽**就怎麽**。

現在張宇坤不但不走,竟然竟然還敢直接越過自己向那幾個番役走去,在他的眼裏這明顯是藐視自己,自己好歹是錦衣衛,哦不,東廠的,豈是你一個小小的商人就可以藐視的,於是他就直接把張宇坤攔了下來:“你,說你呢,姓張的。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你知道這裏現在歸誰管嗎?”

在不遠處的另外幾個番役也看到了這邊的情況,“吳軒宇這小子又要難為人家了。”其中一個年紀最大的番役說道。

原來剛才那個番役叫做吳軒宇啊,名字是挺好的,長得也對得起他的名字,長得氣宇軒昂,隻可惜入了這陰森的東廠算是浪費了這麽好的名字和長相。

“哼,他這麽囂張,早晚惹到惹不起的人,到時候看他怎麽收場。”其中一個明顯對吳軒宇有點不對付的番役陰陽怪氣的說道。

“哎,也不能怪人家,人家不想咱們哥幾個,混吃等死,人家可是想著有一天能夠當上指揮使呢。現在到了這陰陽怪氣的東廠算是白搭了。”

“哼,就他,還指揮使,他還真敢想。”

吳軒宇走到張宇坤前麵把他給攔了下來,“你小子膽夠肥啊,竟敢連我的話都不聽,看來不給你一點教訓是不行了。”說著吳軒宇便打算神手動腳了。

哪知早已惱怒的張宇坤直接先一步伸腳踹到了吳軒宇另一個還著地的腿上把他給踹到了,踹完張宇坤不再理會他繼續響著其他幾個番役走去。

而看到吳軒宇倒在了地上,先前飛諷刺他的那個番役也大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瞬間便刺激了吳軒宇,隻見他噌的一下便站了起來,然後大步走向張宇坤在他的側麵抓住了張宇坤的胸前的衣領大力一扯想把他拽回來,哪知用力過大直接把張宇坤胸前的衣服給撕開了一個口子,幾疊銀票“啪”的掉在了地上,而在張宇坤的衣服裏竟然還有幾疊銀票隻是露出了頭。

這一下子,不但吳軒宇驚呆了,就連旁邊的幾個番役也驚呆了,“這得多少銀子啊,要是是自己的就好了”幾人心裏想到,很快包括吳軒宇在內的幾個番役們全都露出了凶狠的目光。

在這一刻,幾個番役相互的看了一眼,先前幾人之間的不快暫時全都煙消雲散。很快,隻是幾個眼神之間,幾個番役就已經達成了共識。吳軒宇還是拽著張宇坤的衣領,而其他的幾個番役也很快便向這裏圍了起來。

站在那裏的張宇坤在銀票掉出來那一刻便知道要糟糕了,他可是這道這些東廠的向來就是行事毫無顧忌無法無天,並且自古以來財不露白,現在自己掉出來這麽多的銀票,要是他們生了歹意那邊不好了,這一刻他很後悔沒有多帶幾個下人前來。按照以往張家的排場,他張家家主張宇坤出來雖不說得八抬大轎的,但最起碼轎子得是四個人抬得,並且前前後後還得的護衛也不能下了二十個。但是這一回張家正式處在風口浪尖上,張宇坤認為還是低調點的好,所以就隻帶了一個下人便來了,並且來到之後他還吩咐那個下人在遠處等著就行了,這一會就他一個人了。

看著幾個番役紛紛露出了凶狠的目光,並且另外幾人也向自己走了過來,張宇坤知道他們可能要搶奪錢財了,弄不好命也要丟在這裏了,張宇坤掙脫了吳軒宇便想跑、

但是吳軒宇哪能真的讓他跑掉了,在張宇坤掙脫之後吳軒宇迅速的上前一步抱住了他,這下子兩人便糾纏在了一起。

正在兩人糾纏之際,另外三個番役也走了過來很快就把張宇坤給圍了起來。張宇坤一看跑不了了自知情況危急,一看路上有不少的行人便打算高聲呼救:“救……”

而番役之中的那個長者很顯然是幹過不少這樣的事,一看張宇坤打算喊救命,迅速的從懷裏拿出了一把匕首照著張宇坤的喉頭便是一刀,剛喊出一個字的張宇坤瞬間便停止了呼聲,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個拿著匕首的番役。

血不可抑製的順著張宇坤的身子流到了那個年長的番役身上,“快把他抱到偏院去。”

年長的番役用不可置疑的口氣朝著幾人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