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音剛落,所有人的目光都鎖定在那七座演武台上,他們彼此都有著一種想要想要一躍而上,成為擂主的想法,但是想到將要連續不斷的麵對七個挑戰者的挑戰,彼此掃視了一下周圍一群人,卻都是發現彼此修行大都相差無幾,一旦自己搶做擂主的話,恐怕真的就會遭到群起而攻之,這樣一想,居然都是不約而同的遲疑了些許。

列席上,第一排坐著的一圈,乃是青石城三大家族的族長與一眾族內長老,但是此刻他們卻都沒有坐到那最中央的地方。

最中央的地方,卻是坐著一個約莫二十五歲上下的女子,女子垂著眼瞼,似是正在緩緩的打著瞌睡,但是從哪一開一合的眼中,卻流露出難掩的精光。

她叫彭喆(zhe),是自古劍宗下來的考察者,這卻是屬於內門的子弟,接到宗內的任務,被派遣到各個城內負責大比的監察事宜,這種任務其實是可有可無的,她們任務的定性是要尋找到一些天資特別優異的年輕弟子,引入古劍宗。但是,這種事情,卻是可有可無的,究竟有沒有這樣的弟子,其實全看她們的一張嘴。

可以說她所擁有的引入權,極其的重要。當然,這是對於那些城內的宗族來說的,宗內每一次有這樣的任務,所有內門的子弟都會搶著要做,因為根本沒有半點的危險性,而且最為重要在於,她一旦下來,那就是這眾多宗族的座上賓,盡管她的修為隻是分氣境初境,屬於內門的底層弟子,但是她卻可以正大光明的乘著這個時候要求這些宗族,同時獲得這些宗族的眾多資源。

彭喆心知這裏隻是一座最最偏遠的小城,又哪裏會有一些天資逆天的子弟呢?因此,她也是並不抱什麽希望的,就權當來是接受這些宗族的一些奉承罷。

但是,她不在意,這不等於在場的兩位族長不在意。

李家素來沒有太大的爭利想法,這個家族是屬於行商家族,所以他們在青石城,隻是一個落腳點而已,屬於一個分支罷了,倒也是不去想這般多的事情,因此他們幾乎是沒有什麽存在感。這樣一場比試,適齡的最出色子弟李幻珊原本是足以讓他們揚眉吐氣,但是卻又發生了那樣的事件,甚至得罪了外門門主,他們就滅了往古劍宗內發展的想法。

而冼氏和陳氏就不同,他們都是將青石城作為大本營經營的,同時也是都懷著衝出青石城,朝著主城流文城擴展的野心,他們自然是絕對不希望看到這樣的想法,因此冼肥和那陳家的家主對望一眼,但是難得的在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共同的想法。

陳家家主一招手,一個坐在身後的陳家長老立刻俯首過來,隨即陳家家主在對方耳中耳語一番,對方立即點頭,隨即轉身離去。

而這一邊,冼肥卻是頗為尷尬一笑:

“可能...他們都是存了一些想法的吧...”

彭喆冷眼看著陳家家主的動作,對方說的什麽話,其實也都沒有避開她,無不是派遣一些家族內,修為低下的人,先上去占住演武台,純當是引動在場的所有青年的好勝心,然後挑熱環境罷了,這種事她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純當是沒有看見一般。

而對於冼肥說的沒有意義的話,她卻也懶得去聽,無疑是說他們可能都在猶豫,其實這些青年都還是有一些實力的這些完全沒有意義的話。

與此相比,兩位家主的手段高低立下,一個靈活應變,一個隻能在這裏說一些廢話。

她卻是不知道,冼肥根本沒有必要準備這些小手段,他相信,肆月的出現,一定會讓這考察者眼前一亮。

他對肆月有信心!

肆月也有這樣一個實力!

卻說的那演武台上,幾個陳家的暗子都已經毫不猶豫的跳了上去,俱都是一副囂張嘴臉,以此挑釁眾多青年,激起他們的好勝心。

“嘿嘿嘿...”

一個長的好像一隻瘦猴般的家夥已經一臉猥瑣的跳上演武台,整個人麵黃肌瘦,瘦不拉幾好像麵條一般,這般樣子,已經看得台下諸多青年俊傑心中憋了一口氣的。

須知他們在彼此的家族中,都是極為翹楚的存在,俱都是心高氣傲,現在見到一個長的好像瘦猴的家夥第一個登上台,還一副鼻孔朝天的樣子,俱都是滿心怒火蹭蹭就冒上去了,感覺自己好像被打臉了一般。

“哦哈...各位俊...傑...”

這個家夥為了挑起青年們的憤慨,倒是表演的頗為到位,一個“俊傑”二字,他還故意拉長了許多,幾乎是用鼻子哼出來一般,那股子的不屑勁,真的是當場者無不心中怒火滿滿,這小子的仇恨值拉的滿滿的。

“老哥我就當仁不讓了!”

這家夥倒是豁出去了,雖然心裏也是頗為害怕的,畢竟他隻是一個凝氣境的家夥,是由陳家家主空降前來的,現場的三百青年,無不是凝氣巔峰,最低也是七境,最高都有煉氣的家夥了。

這些人沒人一腳,他就得慘死當場。

因此,別看這小子一副牛逼哄哄的樣子,其實他的心早已經七上八下,小腿肚都在發顫。

“那麽...有人敢來嗎!?”

這家夥掃視一圈,仇恨值又上了一個等級。

李玄光在下麵看得心裏好生奇怪,便問道:

“怎的這樣一個凝氣五境的家夥能夠跑進來?還這般囂張?”

柳浪聞言,點點頭,頗為懷疑道:“這裏麵大有問題...”

肆月嗬嗬一笑道:“這卻是為了挑起你們的怒火而特意安排的暗子。”

江牧之早已經看得不爽,他本就是身材魁梧,現在看到這個好像瘦猴一樣的家夥在台上抓耳撓腮,語氣囂張,早就一股子的怒火衝上腦門,再也忍不住,憤怒道:

“三百俊傑,竟無一個是男兒!”

說完,他也驚奇,自己居然說出這般話,看見肆月的目光頗為讚賞,心裏也是頗為自得。

在他周圍,聽得他話的青年無不是臉色一紅,他們任何一個人都能夠輕易撂倒台上的猴子,但是他們卻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俱都不想第一個動手,所以倒也是心中想要反駁,卻無力反駁。

柳浪道:“月兄,你為何...???”

肆月一聽,嗬嗬一笑,頗為冷淡的看了那台上的猴子,語氣平淡,但話裏內容卻頗為傲然:

“吾不屑欺淩於之!”

這時,江牧之頗為躍躍欲試道:

“我早就看這個猴子不爽了!我上去!”

肆月聞言,沉吟了一下道:

“速戰速決!以雷霆之勢,逐之!”

江牧之哈哈一笑,雙拳一合,“砰砰”的聲響頓時傳來。

“我用拳頭都可以砸死他!”

說著,這魁梧青年整個人一發力,整個人好似一道閃電一般,直接衝倒了麵前一列青年,縱身便要一躍而上,同時嘴裏還在大叫:

“哪來的猴子搗亂!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讓小爺教會你做人!”

那台上的猴子見得這來人氣勢頗強,身材高大魁梧,頓時心裏涼了半截,心道不好,這要是被他一通拳打下來,估計自己就要把小命賠到這裏了。因此,他也顧不得其他了,急忙大叫:

“我我我...文明人不跟你同台,你上來,我下去就是了!”

這家夥還真是一個移動嘴炮機器,輸陣不輸人,輸人不輸嘴。

說著,這家夥就要跳下演武台,但是江牧之早就看他不爽了,哪裏容得他在這裏囂張一回然後又拍拍袖子走人,哪有這等好處!

那家夥明明都已經朝著台下跳了下去,身子已經在半空了,卻是硬生生的被江牧之又扯了回去,拉到身下就是一陣爆錘,他倒是實在,說是隻用拳頭,還真是隻用拳頭,絲毫沒有動用任何的元氣波動,隻是一對醋筒大的肉拳頭,就這樣錘在這猴子的臉上,直把他打得臉上頓時開了花一般。

那家夥趕忙運起元氣護住臉部,同時元氣急忙湧到手上,想要扯開這莽漢,但是那手卻被江牧之一掌拍開,直拍的他覺得整個胳膊都是一陣酸麻,上麵的元氣直接被他活活的拍散了去。

同時,護住臉的元氣也被江牧之一拳打得漣漪四起,似是已經遮擋不住。

猴子心道這人力氣實在太大,隻是單純的肉體力量,居然就這般厲害,自己說不定真被這莽漢打死在這台上,豈不是悲劇了!

“我認輸!我認輸!!!”

江牧之大手一揮,悍然道:

“我不認你的認輸!”

猴子心裏急得直吐血,這莽漢究竟動不動規則,自己這番豈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甚慘矣...

那邊,陳家家主看得臉直抽抽,冼肥則是哈哈一笑,純當開胃笑話一般。

而那中間的彭喆則是一下子終於忍不住,整個人聽到這莽漢一句“我不認你的認輸!”,真的是為之絕倒,差點笑岔了氣來。

肆月朝著柳浪一笑,道:“這真是個有趣的家夥!”

柳浪和那李玄光也是嘴角抽搐,看那家夥拳拳入肉,都是打在臉上,直讓他們下巴都不由得一酸。

肆月笑夠了, 朝著著二人一拱手,道:

“兩位兄弟,此番是有緣,還請這一比後,務必帶著牧之兄弟前來冼氏找我,我定然備下酒席恭候三位大駕。”

這二人都是連忙直道不敢當,肆月也不聽這些,他整個人好似穿葉之蝶一般,整個人身影一閃一縱,已經穿過了麵前的數百人,到了那旁邊的演武台上,整個人手一搭,便如同飛燕歸巢一般,穩穩落在台麵上。

接著,他卻一彈納戒,一個桌子,兩張凳子,一套茶具,都已經擺好在麵前。

他整個人施施然坐了下去,環視一周,旁若無人的煮起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