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一個月的時間過去,肆月這一支冼氏族群在青石城的勢力也是逐步的遷移至了流文城,對於肆月的行為,那群小輩們倒是明得道理,紛紛是緊閉住嘴,半點都不敢透露出來,雖然肆月也從未曾說什麽,但是他的凶名擺在那裏,所有的當事人都是緊閉口嘴,半點不敢透露出信息。
對於來自那黑心寨的手段,在族長冼肥的要求下,倒也是打探出來一些信息來。但是,鑒於即將麵對的流文城大比,長老們的心思都放在上麵,畢竟這一場大比,可是涉及到他們能否獲得流文城冼氏的認同。因此,那黑心寨的事情,倒也是暫時的放下,不願惹得事端。
而那青石城之中,他們倒也沒有就此放棄,隻是將三長老留在了青石城,將青石城作為另一個後路經營,而這流文城,則是屬於大本營之所在。
而當族長和長老們見到肆月,也都是安心下來,有肆月這個王牌在,他們對於順利返回族群,更加具有了信心。對於肆月,他們也不敢有何要求,隻是期待肆月能夠好生的修行,帶著所有人的期望,隻等那流文大比,一鳴驚人,將他們青石城冼氏的威名打出來!
同時,因為冼明陽的威名尚在,同時還有肆月居中調解。因此,流文城的冼氏倒是頗為樂意的伸出援手,將流文城一角的莊園暫時的撥給眾人,暫時作為居住地點,隻等那流文城大比後,將正式舉辦歸族大會,他們也就正式成為流文城冼氏的一員,曾經的青石城冼氏,也將會成為曆史!
那座莊園,卻是被族長冼肥叫做“青石莊”!
就在那青石莊的後山處,在某一處的崖壁之下,肆月平靜端坐,在這裏並沒有那東山穀一般好的條件,畢竟這裏隻是一處暫時的落腳點,家族也不會再多費周章的布置。
肆月的臉上帶著微笑,褪去了冷漠的他,好像是一個溫和君子一般,這一笑,猶如春風拂麵一般,誰也想不到,這個謙謙君子心中,卻是藏著一頭惡魔的一麵。
這一個月,肆月一直在溫養修行精神力,他的元氣在那位“帝君”的偶然之下,被生生拔高到了煉氣境五轉巔峰,而禦者道的精神力,卻隻是煉神境的四轉,兩者之間,頗為不平衡。肆月聽從父親冼劍酒的話,禦者道與武者道同修,雖然他有這個能力,但是若是兩者不平衡太過嚴重,也會導致他的修行出現危機。
逐漸的清去自己心中的諸多雜念,他逐漸的陷入一種清明之中,紫府之中,精神力在全力的運轉著,那精神力好似是白霧一般,徐徐的旋轉圍繞著,在紫府之中的冥想空間之中,逐漸的壯大著。
那精神力的白色霧狀氣團逐漸的旋轉速度越來越快,逐漸到了後來,那整個紫府之中,似乎都是發生共鳴一般,傳出一聲聲的嗡嗡之聲,白霧狀的氣團越發的濃鬱粘稠,撥不開,散不去。
肆月清出了腦海中的所有思索,空明之中卻是不敢有著半點的怠慢,所有的心神,都是圍繞在那一團白色霧狀的精神力之中。
而在精神力氣團瘋狂的旋轉壯大之間,氣團內原本極為龐大的精神力逐漸的內斂收縮,那白色霧狀氣團卻是逐漸的變小,變得更加凝重。這與實質是相反的,越發強大而瘋狂壯大的精神力氣團,其凝化的白色霧狀的氣團卻是逐漸的內斂縮小,而在縮小之間,那所有的能量卻是逐漸的凝實。
“嗚!”
仿佛是在紫府之中掛起了一陣龍卷風一般,紫府之中所有的散亂的精神力都是受到了一股吸力的暴湧, 都仿佛是受到了一種召喚與牽扯,蜂擁之下,都是湧縮回那白色霧狀氣團之中。
那氣團旋轉的規律難以捉摸,時快時慢,似有遵循著一種特別的節奏。這種節奏難以捉摸,肆月隻覺得整個人都是有些迷失,他在一霎間睜開眼,突兀的道了一聲。
“定!”
“嗡嗡”
那氣團莫名的整個一顫,一種蜂鳴聲嗡嗡作響,那氣團頓時暫停住,隱隱之中似乎裏麵不斷湧動著什麽,有什麽東西即將要從中露出一般。
肆月麵色一整,他聽聞自己父親講到,這禦者道的修行是極為奇妙的,凝狀之前,都是一般無二的白色霧狀精神力氣團,但是在進入禦者道的煉神境五轉之時,不同的人修習的精神力,卻是有著不同的凝狀。
比如冼劍酒,他當時是精神力氣團凝狀化為那一滴水滴。
隻是一滴水滴,造就了冼氏的酒劍仙!
而自己...又能凝練出什麽東西?
“凝狀!”
深吸一口氣,肆月再度輕聲道了一聲,那紫府之中的精神力氣團卻是頹然發出一股波動。
似乎...就在這一刻了!
肆月無比的期待而忐忑!
然而,就在這一刻,在那紫府之中,卻是莫名的整個亮了起來!
肆月整個人腦子嗡的一聲,隻覺得不可思議,這紫府居然是整個明亮起來,這卻是從未有過的狀況。紫府本是應運天道而現。天道,則是最為難以捉摸,又怎會現出形狀?
在肆月紫府之中,莫名的一閃,隨即隻見一隻巨大的血色眼瞳出現在紫府之中,那眼瞳之中仿佛帶著無窮的血色迷霧,無窮的血海。在裏麵,肆月似乎聽到了無窮生靈的哭喊嚎叫,他們在掙紮,在奮力的遊動,然而那血海似乎沒有窮盡,然而那血色迷霧似乎沒有邊界。
無窮無盡的罪,無窮無盡的惡。
無盡的殺戮,無盡的嚎叫。
一隻血眼,似乎包涵著所有的殺戮,那是自最為初始的罪,最為原始的念。它仿佛經曆了無窮的世紀時代,見證了每一個王朝的崛起與滅亡,見證了人間的生死雲雲,人間的紛爭廝殺,流血衝突。
這仿佛包涵了一切。
囊括了所有的惡。
無盡的生靈在這裏輪回,在這裏贖罪,血海無涯,血霧無窮無邊。
隨即,一道道的血色雷霆逐步的在紫府之中演化,環繞著那血眼,散發出一種來自最深處靈魂的壓迫感。
肆月卻莫名的腦海一片空明,就好像是短暫的眩暈一樣,隨即他正了正神,再次感知之下,卻發現,紫府之內,卻並沒有方才那一霎間出現的場景,所有的這些,仿佛都是在一霎間消失了一般,沒有血眼,沒有哀嚎,沒有血海,也沒有血色的雷霆。那紫府之中,又恢複了一片黑暗,一切都是如此的安靜,如此的黑暗,在那無窮的黑暗之中,誰知道,又潛藏著什麽呢。
然而,肆月卻是臉色一變,在他的感知中,那團強大的精神力的白色霧狀氣團也是隨之不見了蹤跡。
這...算的什麽,難道說他的精神力整個消失了?
肆月穩了穩心神,再次感知了一番,卻是依舊未曾在紫府之中發現過半點的精神力波動。
而在肆月不知道的紫府某一處,在那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中。
那裏...偶然亮起一點亮光。
肆月站起身來,他手指一挑,隻見那擺放在一旁的古劍驀地一陣,隨即化作一道紅光,深深刺入那崖壁之中,深深直入十數米之深。
肆月看著那破碎的岩石,漸漸的沉思起來。
精神力並沒有消失,但是在紫府之中,卻是再也找尋不到半點的精神力波動...
這,又是為什麽?
他的手一勾,那古劍驀地倒飛而出,乖乖的落在肆月的手中,他反手將其放入背後背著的破爛的劍鞘之中。這些有關於禦者道修煉的事情,他作為當事人,也都是模模糊糊。禦者道的紫府,乃是天成,禦者道,乃是天道。這天道的修行,卻是最令人捉摸不透,那千變萬化,真是讓人找不到北。
肆月琢磨著,自己這應該已經算是精神力凝狀了吧...雖然自己也是捉摸不清凝狀出來了什麽。
而在肆月所不知道的那裏,曾氏府邸之處。
曾文軒緩緩的敲擊著楠木的桌麵,他本能的又想要扯頭發,心裏思索著:
“沒想到啊...這家夥居然沒能和那冼開火並起來,反倒是和冼雲打了起來。”
“冼雲那人,雖然性格暴戾,但是卻也是頗有豪情。這兩個人,居然還真的就惺惺相惜起來,這家夥反倒是借了他們兄弟倆的一把力。”
這樣越想,他越在心裏憋屈不已,想他一直以來自認為智商頗高,修習禦者道,也是不屑於好像那些武者道莽夫一樣,他更喜歡思索,借勢。
想著想著,他又開始本能的扯自己的頭發,同時在心裏歎息不已。
“如果介隱那個家夥...沒有把落墜從我體內抽走...”
無奈的歎息了一聲,他隻覺得心底無比的無力。
“難道沒有了落墜那家夥...我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扯下一根頭發,放在手心,他細細的端詳著,驀地心頭一動,臉上露出一個得意的微笑。
深深的叩了兩聲桌麵,他緩緩道:
“我們要找個方法...”
“我已經想到了...”
麵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他緩緩的敘述著自己的思路,似乎在朝著什麽人述說著,語氣之中,還帶著得意與少年郎特有的炫耀的心思。
直到他說完,口幹舌燥的喝了一口茶水,這才聽到房間處的某處,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
“不妥...”
曾文軒眉頭一挑,自己扯了這麽久頭發才想出的主意,居然被人一下子就否決掉,隻叫他心頭不由得火起。
“你說!哪裏不妥了!”
那聲音卻是極為的冷靜,沙啞的隻吐出一句話來。
“陰謀小計...上不得台麵。”
曾文軒狠狠一拍桌麵,發出“砰”的一聲悶響,他吼道:
“怎麽就陰謀小計了!怎麽就上不得台麵!去做!立刻!”
那沙啞的聲音無聲的歎息了一聲,隨即低低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