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韓氏居然就這樣退下了!?”

同樣的問題,在流文城無數勢力的核心會議上,眾多家族族長,都是失態問道。

這韓氏所調集的動作不可謂不大,陣容不可謂不強。在這流文城,掃平一眾小門小戶,那是半點問題都是不帶的。

然而所有人都是未曾想到,對方居然就這樣,被冼肥輕鬆應對了...

第一樓的樓主餘洋眯起眼睛,輕輕捋者自己的胡須。他原本是打著當雙方廝殺之後,就在冼氏不敵時,他們第一樓再出來力挺肆月的宗族,這雪中送炭,可比那錦上添花要更讓人感動,而他也正好乘著這個機會,結識那冼肆月。然而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算定了很多東西,但是唯一沒有想到的是,那冼氏的族長,一個好像肥豬一樣的大胖子。那冼氏族長冼肥,居然是一個有如此能力的智者。

良久,他隻好是自嘲搖頭,這流文城之中,進來了一個智者呢。以後的日子,恐怕不是會無聊了。

頓了頓,他看向門邊的管事,輕聲道:

“去,給冼氏送帖,就說我以第一樓樓主的名義,邀冼肥族長一聚。”

待得那管事關上門走遠,他卻是望向身邊,輕聲道:

“拔老,你覺得,那個所謂的高手,真的是存在嗎?”

所有人都是在驚歎於那冼肥的能力,而他卻在緩過神來後,想到了那個高手,如果光憑是冼肥一張嘴,絕對是說不走那韓間的。

因此,這中間,必然是有一個高手。在其中,起了定音的作用。

他原本身邊卻是空無一人的,但是就在他話音落時,那旁邊的空氣卻是一陣波動,一個幹瘦老者出來來,啞著嗓子道:

“確實是個有能力的家夥,那等手段,在五位分氣境身邊突然出現而不被發現,這手段...”

餘洋目光一凝,沉聲道:

“如果是拔老你...”

那老者卻是嘿嘿一笑,露出稀疏的牙齒。

“小老兒老了,我已到了這個年紀,才隻是化氣境界,此生再無上進餘地...自然是比不得那人的。”

“那他的修為...”

說道這個話題,那老者卻是直皺起眉頭,嘖嘖嘴,語氣不確定的道:

“小老兒也是覺得很怪,他能夠在那五人麵前如此而不被發現,但是那修為,卻隻也是分境...”

“這不正常...”

然而,聞言,那餘洋卻是長舒了一口氣,喃喃道:

“那便好...”

第一樓素為中立,不涉及那家族之中的爭端。然而,想要中立,哪裏是這麽簡單!

如果沒有絕對的實力,他們又怎麽有能力選擇中立呢?

如果那人的修為是在化氣境,甚至是以上,那麽餘洋就要考慮,自己第一樓,是否應該要選擇站隊了...

同樣的,在冼氏本族,一個中年男子靜靜的聽著下人報來的訊息,眉頭微微皺起,在下人的不斷述說之中,慢慢的,那嘴角浮現出一抹笑容。

這中年男子,一身錦衣,那張臉上,無怒自威,一雙丹鳳眼之中,精光偶爾一閃而逝。

輕輕的轉動著大拇指之上的玉扳指,他臉上慢慢的浮現出的笑容越發的明顯,隨手打發了下人離去,他喃喃自語道:

“沒想到呢...那個胖子,居然還是一個智者。”

頓了頓,他的目光掃向一旁桌麵上擺放的一遝名冊,緩聲自言自語道:

“有人進來,那就有人需要離開...”

“這一回,總該對他們動手了...”

這人,卻正是那流文城冼氏族長,冼元駒。

即使是一族之中,其中的競爭也是頗為殘酷的,家族之中的紛爭,更加的詭譎。冼元駒當上族長,不過是才幾年光景,那對於家族之中,自然是有著反對他的聲音存在的。然而,這一切,他隻當是未聞,他是一個頗為能夠隱忍之人,對於那反對的族係,雖然是一直心懷不滿,但是卻從來都是隱忍不發,並不對之施加雷霆之手段。

但是,現在,機會來了。

青石城冼肥一支,攜帶大勢而歸,有著最上層的冼氏本族子弟的指示支持,回來自當是毫無問題。而最終的問題就在於,他們能夠在這流文城冼氏之中,為自己的族係爭取到怎樣的地位。

現在,冼元駒願意給他們這個地位。

就看,他們能否趕走他的反對者。

而同時,在那韓氏府邸之中。

“什麽!?你們居然就這麽無功而返!?”

韓方瞪大眼睛,對著下方的三長老韓間怒目而視,心中大恨,直牙癢癢,咬牙咧嘴,暴怒不已,他猛然一拍那檀木桌麵。頓時,整個桌麵在強大的元氣波動之下,震得四分五裂。

韓間也是頗為尷尬,他訕訕無語,老臉通紅。當時,他輕信了那冼肥的話,認為事不可為,便迅速離去,往家族處趕,等到他急急忙忙趕回宗族府邸,卻發現自己被耍了!

府邸之中,一片井然有序,哪裏當時看到的狼煙四起的景色!

等他反應過來,頓時是明白了。

自己...被耍了!

但是,他卻不能說出來自己是被冼肥那死胖子的詭計詐回家族的,因為那樣的話,他在這韓氏,恐怕就會受到眾人的鄙視眼神,對於心高氣傲的韓間來說,這是不可能接受的結果。

而且,更為關鍵在於,他同族長韓方之間,是分屬於韓氏不同的族係之中,他們實際上是屬於競爭的關係,他本人無時無刻不想將韓方從族長的寶座上掀翻下來,而族長韓方也是無時無刻不想尋到機會,削去自己執行長老的職務,對自己這一派係狠加打擊。

這一次的事情,這不戰而去的後果,他隻能往外麵推...

因此,麵對族長的暴怒,他隻能是低下高貴的頭顱,沉聲道:

“非是我等不盡力,隻是那冼氏之中,卻是有一個高手,根本看不出修為深淺!”

“當時那人,就在我們五人眼皮底下出現,我等還俱都未曾發現這人的蹤跡,若不是他主動打招呼...暴露身份所在,我等幾乎發現不了。”

“一旦真的動手,隻怕我韓氏的高手,都要折在此處啊!”

韓間是忍氣吞聲,說的是聲淚俱下,一副我這是為了家族著想的樣子。實際上,卻是一個勁的將原因往別人身上推,盡量撇幹淨自己的錯誤,他現在就好像是一個瘋狗一樣,拚命的攀咬。

韓方那眼神之中,分明是有著懷疑的,他望向旁邊的四人,沉聲問道:

“真的是有這樣一個高手!?”

“千真萬確!”

那四人都是低頭認同了這個觀點。

韓方的目光停留在其中一人身上,良久,他才緩緩的點頭,算是認同了韓間的話。韓間與韓方,這兩人身處與韓氏不同族係之中,彼此之間都是頗有齷齪,對於韓間的話,他自然是不願意相信的。因此,在這次行動中,五位分氣境的高手,除了韓間外,被他摻入了一個自己一係的人馬,用以監視韓間的行為。

而看到這人也是低頭應同,雖然他心中頗為遺憾,沒能抓住韓間的把柄,乘機將其從執行長老的位置上趕下去,但是也隻能是認同了這個觀點。

“而且,那程氏,實在是居心不良,在行動前一刻,居然不打招呼就直接撤兵。同時,他們還將我等的行蹤暴漏給那冼肥!”

“原本我等裝作是匪徒,雖然拙劣,但是那流文城冼氏,想必也是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我等身份已經泄露,這意義就不同了,那流文城冼氏,即使是心中再不想搭理,那大義當頭,他們不想摻上一腳,也要摻上一腳,對我韓氏不利啊!”

韓間一副忠良的樣子,認真的分析著一旦開打之後,家族將要麵臨的局麵。雖然韓方心中對他頗為不滿,但是也不得不認同,確實是好似他說的這般。

在他們這種勢力之間,這種事時有發生,其實彼此是誰做的,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但是,那心知肚明,和事情都擺在明麵上,是完全兩種不同的概念。好像此事,伏擊的人馬,確實是他們韓氏,要是說這流文城的勢力都不知道,這怎麽可能,如此大動作的調動家族兵馬,高手,怎麽躲得過對方的眼線,除非對方是瞎的不成。

但是,他們卻還是選擇都蒙上黑巾遮麵,他們也不是想要用來遮掩什麽。但是,這卻是一個遮羞布,給彼此都留下一個回退的餘地。如果一旦是直接暴露,大大咧咧的,就直接是跑過去伏擊,這就等同於是宣戰的模樣。一旦宣戰,雖然對方是青石城的冼氏,但是那流文城冼氏怎麽可能坐視!大義當頭,就算他們不想動手,恐怕都是隻能和自己韓氏對上。

自己韓氏,最終的結局,隻能是身死族消而已。

“那程氏!居然在最後關頭背叛我等!實在是不可饒恕!”

韓方的怒氣,頓時都聚集在程氏身上,一想到當時在拍賣場,他被冼肥組織一群小家族坑,而程氏就在旁邊冷眼旁觀,導致自己氣急攻心,直接昏倒過去,丟了一個大人,他在心中,就恨得直牙癢癢。

然而,韓間卻是在心中冷笑,對方在最後關頭反悔,還不是族長您直接吐血暈倒,對方想要在那時候爭奪主導權,而自己代表著韓氏一方,又怎能甘願居於對方主導之下呢?這樣一來,原本兩個家族平衡的局麵,導致出現了分歧,他們咄咄相逼,自己咬牙拒絕,最後導致事情崩裂,對方的主導者,也是一個暴脾氣的,一怒之下,直接領人離開。

基於這樣的原因,他們才造成這般的失敗局麵!

不然的話,那程氏五位分氣境,韓氏五位分氣境,這等實力,最起碼拿下冼肥等人,那絕對是做得到的。

最起碼,他們也是不會因為冼肥幾句話,就被詐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