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流文城各個家族勢力之中因此事而起的波瀾,肆月自然是不知道的,而且他也對這些沒有半點興趣。
此時,在青石莊的後山,一處茂密的山林之中,一道白衣身影淩然而立。那微風拂過,露出一張清秀的年輕後生的臉龐,看起來頗為斯文。這赫然就是肆月,當他正常時候,也是一個翩翩君子一般,看起來頗為清秀。
肆月猛然身軀一震,化作一道白色光影,從森林之中彈射而出,腳尖輕點,穩穩落在山林邊緣,一處巨石之上。
他他輕輕一點那納戒之中,驀地隻見一陣光幕浮現,約莫有二十餘件形態各異的物什漂浮在半空之中。肆月輕輕閉上眼睛,那精神力放出,慢慢的探查開來。
此時,正是清晨,閃霧稍稍還有些重,肆月輕輕吞吐著略帶著些許薄霧的空氣,腦海之中,逐漸的清明。精神力好像一道網一般,猛然的擴大,逐漸的籠罩了山林之中,隨即慢慢帶著頻率的波動起來。
約莫隻是片刻,他睜開眼,嘴角勾起一道弧度,微微翹起,心中極為滿意。這一次,他原本是想著嚐試一下,完全是帶著一種賭徒的心思去一口氣包圓所有的猜品,但是沒有想到的是,不知是自己真的就有這主角光環一樣,這一次的收獲,還真的就是不小。
笑聲逐漸落下,他手指輕點,那懸在半空之中的二十餘件物什,都是劇烈顫抖起來,一股強大的精神力波動在絞動著一切,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粉碎機一般。未過片刻,隻聽得一聲聲脆微的物品爆裂之聲傳來。
“砰!”
“砰!砰!”
聲音逐漸消失,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都是在強大的精神力之下被碾壓粉碎,化作塵埃,逐漸的隨風散去。最後停留在他麵前的,隻有那兩件物什。
其中一件,正是那讓他突然產生別樣悸動的甲殼,這東西據說是一個不知名的神秘生物留下的指甲。它浮在半空之中,顯得格外的幽黑,看不出具體狀況。
肆月的強大精神力碾壓之下,這東西卻還能夠保持原狀,卻也真的不是凡品。
同樣的,另一件,卻是一副殘破的軟甲!
那軟甲在肆月精神力碾壓之下,層層的鱗片豎起,好像是一個刺蝟一般,陣陣的藍光在表麵遊拽,看起來頗為奇妙。
肆月暗暗覺得不對,這東西隱藏的也並不深,為何那第一樓的供奉們沒有發現?好像他這樣,采用精神力直接碾壓,就是最好的辨別寶物的方法。雖然暴力,但是這也是間接說明了東西的材質,究竟是不是一件廢品。如果不是,那品階又是幾何。
第一樓的眾多供奉們,雖然不會像自己這樣簡單直接暴力論證,但是他們自然是有著更為強大而奇妙的其他法門,以此測定。
在眾多供奉的輪番測定之下,這寶甲,難道就真的沒有被發現一絲絲的奇妙之所在不成?
肆月覺得,這是不可能的,除非那群供奉都是廢物。
那麽...另一種可能?
肆月輕輕一笑,似乎是明白了什麽,輕輕手掌一攏,那寶甲便是縮成一團,飛入他的手中。這寶甲甚是奇妙,若是那鱗片豎起,樣子頗為猙獰,但是如果是縮成一團,那撫摸起來,頗為順滑,根本無法探查清楚,這是以什麽材質製作而成。
一滴鮮血自指尖滴出,那寶甲頓時整個藍光更甚,慢慢舒展來開,隨著肆月的心意或是拉長,或是縮短。那鱗片豎起,肆月輕輕用指尖滑過,未曾有過何等感覺,那指上,已經出現了一道血絲。
竟然是鋒利如斯!
這種事情,雖然是被別人以人情所送,但是也好似是天上掉餡餅一般,直讓肆月心頭都是有一些恍惚的感覺。
“看來,似乎要好生謝謝那樓主呢...”
然而,想到這裏,他的麵色卻有些暗淡,他又想起了在那龍首峰時,在那穀中,那樣一個和自己來自同樣一個地方的女子...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但是,自己真的就能夠相忘於江湖嗎?
她是高高在上的即墨氏女,一手打造出來這龐大的第一樓體係,那等能力,自然是恐怖,必然是極為讓家族重視的存在。圍繞在她身邊的大家族俊傑,不知有多少...
她又真的能夠記得自己嗎?
一雙眼眸望向那遙遠的遠方,肆月默然不語。
“如果你不忘我,他日我定當替你掃平即墨氏障礙。”
“那時,你就和我走吧...”
心底默默許下誓言,他的眼神之中,逐漸的恢複清明,不再思索著這等事情,兒女情長,若是留戀,不如爭取。
肆月手掌一晃,那寶甲被他收入納戒之中。輕輕一擺,隻見那黑色的指甲,出現在手心。
輕輕一點血液點在那不知名的小小甲殼上麵,肆月眼睛直直的望著那個神秘指甲,隻見上麵冒出一縷縷的黑色霧狀,那霧狀不斷的翻騰,似乎形成了一個頗為神秘的形狀物什,但是都看不清具體的情況。
肆月不知道的是,這種方法,那些第一樓的供奉們,自然也是嚐試過的。但是,那結果,都是沒甚反應。如果真的就論肆月為何會引起這嫋嫋的黑色霧狀升騰而起。或許,這是他的血液不同吧。
隻見那指甲上,泛著黑紅色的血光,肆月頓時嗅到一種極為濃鬱的血腥味,自那指甲上傳來,指甲上通體呈現暗紅的血色,雖然隻是這麽一小塊,肆月卻隻覺得在那上麵,似乎有著一種森森的寒意,一些細小的尖銳細刺自上麵伸出,顯得頗為猙獰,那些鱗片附在指甲表麵,構成了細齒狀,顯得頗為鋒利而恐怖。
同時,那黑霧好似一條遊龍一般,整個似乎都是鮮活了起來,肆月隻覺得透過黑霧,傳來一陣陣的暴戾感覺,肆月暗暗心驚,心道這東西的前主人,定然不是一個正道的人物。
那黑色的霧狀不斷的遊走,嫋嫋升起,肆月手指一彈,道道雄渾的元氣盛湧而出,將那黑霧向上的方向阻擋下來。同時,他眉頭輕皺,紫府之中,那無窮的精神力洶湧而出,不斷的約束著這黑霧的壯大。
那黑霧一陣波動,在半空之中不斷盤旋,好像有一種奇異的嘶吼聲,從中不斷的傳來,肆月細細聽去,隱隱覺得這聲音似乎有著一種強大的震懾力,讓他心頭都是不由得湧動上一股暴戾的情緒。
“呼!”
肆月長出一口氣,同時甩了甩頭,那一種縈繞在心頭的暴戾情緒,卻始終英魂不散,揮之不去,他的眼中,逐漸的布滿血絲,泛著紅光,那左眼之中,漆黑的眸子奇異的抖動著。似乎,好像有什麽東西想要從中掙脫一般。
就好像是一場爭奪身體主導權的戰爭一樣,肆月隻覺得自己整個人似乎都要被撕裂成兩半一般,那眼中的清明越發的少了,隨之充盈著的,滿是暴戾與嗜血的情緒。
隻是精神稍一放鬆,那黑霧卻是瞬間湧動,掙脫了精神力的束縛,整個不斷的湧動著,朝著肆月撲來。
這一回,卻是朝著肆月撲麵而來!
肆月未曾曉得,因為這東西,那第一樓,已經不知道是瘋了多少位供奉了,這東西頗為詭異古怪,邪氣凜然,侵占人的神識,陷入癲狂的狀態隻至死亡。
本能的,肆月舉起右手,擋在麵前,卻隻見那黑霧纏繞在右臂之上,許久不散,漸漸的,那黑霧好像是融入血肉之中一樣,頓時一股好像是螞蟻啃咬的感覺傳入肆月的神經之中,這種感覺極為痛苦,頓時那冷汗,都是沿額之下,肆月咬緊牙關,那疼痛直傳神經。他那臉上,因為痛苦,都滿是猙獰之色,那左眼之中,血瞳逐漸的分裂開來。
似乎是到了臨界點一樣,肆月隻感覺自己精神之中,好似是繃緊的一根弦,終於是忍不住的斷裂,他慘叫一聲,跌坐在地上。
那黑霧完全的湧入手臂之中,他那左眼之中,兩個瞳孔也是緩緩流轉,看起來頗為滲人。肆月披頭散發,跌坐在地上,那身旁,神秘的指甲還是懸在半空之中,緩緩的遊**著。
“桀桀...”
“熟悉的氣息...來自深淵之中的氣息,我全身的細胞都好像活躍了起來一樣...”
肆月驀地以手撫額,慢慢站起,那張臉上,看起來與之前沒甚差別。但是那笑容,卻好像是帶著一股子的邪氣一樣,妖異的左瞳之中,血光流轉,他此刻,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個瘋魔一樣。
“桀桀...你也回來了...”
他伸出右手,那中指微微伸直,朝向那黑色的不知名的指甲...
“歡迎回家...”
頓時,那表麵布滿利齒狀的黑色指甲一顫,隨即好像是活過來一般,朝著肆月的指尖而去。
澎湃的熱流好像洪水一樣,鋪天蓋地的在肆月經脈之中湧動,這般橫衝直撞,在經脈之中慢慢沉澱。然而,出奇的是,卻並沒有帶來多大的破壞力,有得隻是一種溫養,那經脈的程度,似乎都被拓寬了很多,堅韌程度,也俱是提升了幾個檔次。
最終,那股熱流卻是驀地消失在了經脈之中的某個地方,再次出現,已經是在那神秘的紫府之中。紫府之中,頓時一亮。隨即隻見一隻巨大的血色眼瞳出現在紫府之中,那眼瞳之中仿佛帶著無窮的血色迷霧,無窮的血海。
而在那血色眼瞳之中的血海之中,卻是有著一個小小的黑點。
那股熱流,頓時好像返家一般,整個沸騰起來,好像奔騰的湖水一般,呼嘯而去,朝著那血海之中的一個光點湧去。
肆月深吸了一口氣,眼眸逐漸閉上,那體內,整個紫府都是驀地一顫,好像是吹起了一股龍卷一般,狂猛運轉起來。肆月的神經,也都是有著一股一股的抽痛感覺。
咬緊牙關,肆月整個人身軀都是微微的顫抖起來。約莫片刻之後,那種異常疼痛的感覺突然的加重,肆月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在顫抖。
“啊!!!”
一股暴戾的情緒,頓時湧上肆月的腦海,他此時心中最想做的,就是殺人。這種情緒,似乎隻能用鮮血才能緩解。
而在那紫府之中,那黑點卻是已然壯大,看那模樣。
似乎...好像是一個胚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