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已經酒醉到了不省人事,那個衣著邋遢的醫生依然在潛意識的操縱之下握緊了放在手邊上的槍,然後第一時間對準了破門而如的不速之客。

渾身散發著酒臭味的男人艱難的睜開了眼睛,逆著光,努力的想要分辨那個闖進來的人,然後有些疑惑的說道:“娘娘腔?”

“你才是娘娘腔,克洛德,你全家都是娘娘腔。”麻婆神父認真的說道:“把你手裏該死的東西扔掉。”

“習慣而已,我覺得這麽舉著更好。”被稱為克洛德的男人從**爬起來,舉著槍的手掌未曾顫動,穩定如磐石:“我覺得這樣,你更容易對我說真話。”

“你還是這麽惡趣味。”LK之中代號‘麻婆’的神父站在門口,沒有絲毫進入的意思,就那麽靠在了門框上麵:“我可是專門來找你的。”

“哈,跟我說的一樣,你費盡心思爬出這裏又能怎麽樣呢?還不是像是一團狗屎一樣被那群大老爺踢回來了?”克洛德靠在了牆上,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手中的槍一直對準了麻婆神父,未曾鬆動:“歡迎你,敗犬。”

“真可惜,你從來都沒猜對過。”麻婆神父慢慢的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憑證:“我可是主動要求來這裏的呢,地位也今非昔比。”

“喲~”克洛德一隻手摸著自己雜亂的絡腮胡看著憑證上麵的字跡,發出了感歎:“真是個不錯的位置呢,當你的棺材板也足夠了。”

“棺材板有的時候也是上位的機遇呢,這就是我和你不一樣的地方。”麻婆神父收起了憑證說道:“別那麽悲觀,我的朋友,不想聽聽我給你帶來什麽好消息麽?”

“不想,可憐的廢物軍醫克洛德隻需要伏特加還有嗎啡。”克洛德保持著時刻準備射擊的姿勢:“現在,你滾回那個顯赫的位子去吧,我數五個數……”

“五……”

“四……”

他的手指一點一點的收緊了,在數完之後,他會毫不猶豫的叩動扳機。

“三……”

“真的一點都不想聽麽?”麻婆神父麵不改死的看著黑洞洞的槍口。

“二……”

在最後一個數字即將被吐出來之前,麻婆神父扔出了自己的籌碼:“修複身體的好機會喲~”

倒數停止了,克洛德眼中升起了憤怒,暗淡,還有一絲絲希望的身材:“你說什麽?”

麻婆神父緩緩的讓開了身子,露出了背後停留在走廊裏的隨從們,還有被他們扛著的巨大調製器。

接過了助手遞給自己的小箱子,麻婆神父緩緩的將黑色的密碼箱打開,露出了裏麵的鋼鐵容器。

被數十道力場封鎖的鋼鐵容器上麵貼著一個小小的標簽,令克洛德的手掌顫抖了一下。

“被LK收藏在總部地下室之中的能力模塊,能夠讓你重新踏上戰場的力量,不想試試看麽?”麻婆神父有些遺憾的說道:“可惜,因為一些原因,另一部分被人搶走了,不過想要不依靠別人的站起來,這些小東西已經遠遠足夠了。”

“從天而降的好東西,憑什麽讓我撿到?”克洛德並沒有衝昏頭腦,發出了疑問。

“好不容易要過來的東西,想來想去,也就你最合適了,我曾經的戰友,你還有自己沒有發現的利用價值呢。”麻婆神父微笑著:“給我一個回答吧,yesorno?”

一直未曾移動的槍口被調轉了方向,隨手扔到了床下麵,克洛德看著自己肌肉萎縮到快要無法握搶的身體,片刻之後抬起頭,眼神之中重新燃燒起了火焰:“你想怎麽樣隨便你,隻要你能讓我重新踏上戰場,其他的都不重要。”

“明智的選擇,我最喜歡你這點果斷了。”麻婆神父微笑著,示意自己的部下將調製器抬進房中:“隻要三天,廢物軍醫克洛德就能夠重新變回十字會的戰士,在戰場之上去傳播主的榮光。”

“在此之前,容我向你介紹,你調製計劃的負責人。”他示意門後嫵媚的女性研究員走進了房間。

“你好,克洛德先生,叫我‘貓’就好了。”美麗的女研究員露出了嫵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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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每天都在戰爭的地方,今年一次最為逼近要塞的戰鬥是在一個半月之前發生的。

死徒在出動了七祖之一的貪婪還有大量的針對性武裝死徒之後,在天坑的防禦最為嚴密的時候發動了襲擊。

誰都沒有想到在整個屏障的防禦力達到最巔峰的時候,死徒會發動襲擊。

從天坑要塞之上**漾開來的透明波紋,如同鐵幕一樣的遮擋在天空之上,緊接著天空之中巨大的裂縫再次擴散,成千上萬遮蔽天空的黑點被播撒了出來,然後急速放大,如同墜落下來的隕石一般敲擊在屏障上麵,然後再能量的反衝之中變成了灰燼。

完全無視了那一道巨大屏障的阻擋,令人覺得那些死徒像是隔著玻璃去撲火的飛蛾,徒勞的撞擊著防禦,在上麵化為飛灰,天空之上隨著黑色隕石的墜落不斷的出現了水紋一樣的波動,永無止盡的突進如同暴雨一樣,在看不見的屏障上麵**漾起了巨大的波瀾。

到最後,屏障終於在亡命的衝擊之下暫時性的破碎了,產生的數據令服務器死機,短時間之內無法再次啟動。

然後黑色的死徒登陸艙從天而降,數不清的死徒從其中爬出,握緊武器之後聚集成了洪流。

早已經結成陣列的軍隊開始扣動扳機,按下按鈕,發射出了動能或者激光的武器。

各種各樣的武器早已經準備就緒,就在它們著陸的一瞬間,再次損傷了十分之一的數量。

不過它們已經擺脫了在空中變成靶子的身份,但是依舊不能挽回它們的劣勢,三分鍾之後,在炮火的覆蓋之下,再次損失一半的數量。

毫無難度的殲滅了二分之一的敵人,讓人類忘記了他們的敵人究竟有多可怕,心中鬆懈了下來。

致命的錯誤在最後三分鍾之前才得以發現,直到那個時候,技術人員才發出了發現高能量反應的報告。

察覺到了異常的天坑軍隊終於開始緊張了起來,待命的量產型能力者軍隊開始衝上了戰場雙方開始短兵相接。

三分之中之後,致命的光流從死徒的群體中心衝湧了出來,像是決堤的河流一樣在大地之上衝開了一條漫長的焦痕,一直蔓延到了要塞的牆壁之上,第一陣線出現了缺漏。

絲毫沒有估計同類,利用這群棄子,死徒拉向了今年反攻的嚎叫。

接下來的戰鬥屬於雙方的高階戰力了。

兩個連隊的得到稱號的高階死徒空降了下來之後開始攻堅,直到那個時候,天坑要塞的總指揮室才發現,今年的死徒反攻居然提前了近四個月。

策略之上的嚴重失誤令人類軍隊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而且在這一場戰鬥之中,死徒也亮出了準備許久的新型武器。

對人類專用型武器。

完完全全針對著人類這個概念而研發出來的冷兵器,利用了概念還有具現能力被製造出來的東西,其本身唯一的作用就是殺死人類,除此之外,舍棄了其他所有的作用,如果對象不是人類的話,根本連一隻雞都無法殺死的武器。

最後的膠著戰之中,第一防線曾經一度被死徒所攻陷,在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之後,總部被迫啟動了大型戰略級武器,能量衝擊器六型,在秘密檔案之中被稱為【老白】的毀滅型武器。

因為成本高昂在被創造出來之後除了試射之外根本就沒有啟動的武器令天坑戰場之上,那一片堪比西伯利亞麵積的寒冷荒原暫時的陷入了大規模真空狀態,空氣被燃燒毀滅了,撕裂一切的光流衝擊而出,將死徒所有已經登陸的軍隊永遠的留在了這裏,屍骨無存,毀掉了七祖之一貪婪的承載軀殼,重創了他的本源之後,將那一片巨大的地域變成了平滑如鏡的詭異之地。

數年以來從沒有被覆蓋的血腥痕跡還有腐臭屍體被統統的抹除掉了。

暴亂的力量將一切覆蓋的地域都染成了最純粹的白色,死寂的慘白色縱然在雪原之上也顯得極度別扭,完完全全的空白和空曠令所有目睹到的人在常年零下的溫度之中再次感覺到了極度的寒冷。

它用最直觀的行動告訴所有人,那個帶有鄰家大叔氣息的綽號究竟有多麽恐怖的力量。

在接下來的日子之中,它再也沒有出現過,取而代之的是響徹晝夜的雷鳴還有狂亂閃光,各色暴亂的能量衝擊在天坑戰場上不斷的發生著,大部分戰鬥型能力者都被施加了各種狀態之後送上了最前線,其中最高級的為來自於南美洲的死徒獵殺者,號稱要徹底將這種異類消滅幹淨的S級中年男性擁有著完全針對著死徒的力量,整整三天,七十二個小時之後,在他的手中覆滅的死徒無法數清,在他的帶領之下,軍團甚至險些攻上了屬於死徒的異空間裂縫,天空之中的那個巨大坑洞。

在以往曾經發生的案例之中,這種情況也發生過不止一次,但是這次似乎引起了死徒的高度重視,然後數百年未曾出現在戰場上的死徒之祖,饕餮再次出現,然後天空之中發生了激烈的戰鬥。

在幹擾能量探測儀器的亂流消失之後,僅僅剩下了半具身體的死徒獵殺者從天空之上墜落下來,在於饕餮的戰鬥之中完敗,僅僅保證了性命的無礙,直到現在還在培養罐中沉睡著,未曾醒來。

隨著死徒獵殺者的失敗,持續了近千年的戰爭在經過了短暫的休息之後重新拉開了序幕。

而且更加惡劣的消息進一步傳來,人類依靠其存活了近千年的防禦體係,名為封印之門的巨大屏障開始崩潰了,整個世界都開始圍繞著地圖之上那個黑色圓圈轉動了起來,所有的大型能力者組織在能力者協會的引導之下簽訂了共同陣線的條約,暫時的摒棄了所有的內部恩怨一致對外,人類的命運被擺上了天平,然後接連不斷的籌碼被放了上去,或許還有人在觀望局勢,但是所有人都明白,這次要是真的無法逆轉死徒的破壞,那麽人類就真的完了。

到現在,已經持續了一個月的戰爭不知道還會持續多久,隨著人類世界各地的能力者相繼趕來,戰爭進一步升級,每一天都有B級以上的能力者戰死,然後更多的能力者加入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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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解決掉那兩個死徒之後,就再也沒有碰到過任何攔路的敵人,一路之上火車暢通無阻的朝著天坑戰線進發,然後在第二天的清晨,終於進入了高原地帶。

天氣驟然寒冷了下來,所有的人都換上了棉衣,羽蓉也套上了鼓鼓囊囊的大棉襖,腦袋上帶著一頂兔子一樣的帽子看著窗外皚皚的雪原。

李無傷倒是沒有絲毫的感覺,他現在的身體如果不是帶有帶有能量的屬性攻擊的話,基本不會感覺到寒冷,但是還是套上了一件根本沒有多少禦寒作用的長衣,站在車廂連接的地方看著窗外不斷後退的景色。

至於趙得……

他已經暈過去了。

在昨天晚上半夜的十二點鍾,身體情況就已經到了極限的趙得就開始不可抑製的抽搐,到最後甚至開始休克,絲毫都不像是一個A級的能力者,在李無傷看來,他的身體未免也太脆弱了一點,如果不用能力的話,穿越之前的李無傷都能輕輕鬆鬆的將他KO掉。

但是他隱約察覺到了不大對的情況,趙得的身體情況自從在上了車之後就開始不斷的惡化,越靠近天坑戰線,他的身體就越發的衰弱,到了最後陷入了休克狀態。

李無傷甚至能夠感覺到,他的身體像是一個巨大的誘餌一樣在不斷的吸引著什麽東西,有李無傷不熟悉的概念不斷的被吸引進了他的身體,就算是封死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能力也無法徹底的消弭掉那種吸引。

導致趙得休克的並不是什麽其他的外部原因,而是他自己。

過多的情況他本人在休克之前也不願意多說,坦然向李無傷告知這是軍事機密之後,就找到了火車上配給的軍醫,交給了對方一張密封著的信函。

半個小時之後,他就突然暈厥了,然後被早有準備的軍醫抬進了醫務室。

趙得的情況究竟是怎麽樣的,李無傷不知道,他也就跟對方聊了幾句而已,但是這麽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他還是忍不住嘀咕了兩句。

靠在車廂的尾部,李無傷將窗戶打開了一條縫,然後緩緩的呼吸著冰冷的空氣,高原直上的空氣和以往的不同,有些幹冷,但是還可以適應。

眼睛透過了透明的玻璃看著窗外寒冷的冰原,然後心裏推測著自己的位置。

究竟是在哪裏?恐怕這會早已經進入俄羅斯了吧?

李無傷有些頭疼的回想著現在的世界版圖,然後對那些支離破碎的大陸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印象。

現在的這個世界,地形已經和原來李無傷所認知的樣子有了巨大的差別,有的地方沒有變,可是有些地方的變化卻大的驚人。

真是搞不清楚啊。

李無傷有些苦惱的歎息著,然後看到了窗外一閃即逝的光。

瞬間愣在了那裏。

“那個方向……”李無傷喃喃自語,剛才所感覺到的那種力量,仿佛彗星一樣瞬間消失,可是殘留下來的光亮卻像是要讓人瞎掉一樣的謠言。

“究竟是什麽?”

“那裏啊,是天坑喲。”

背後傳來的女人柔軟的聲音,李無傷回過頭,看到了帶著兔子帽子的羽蓉:“已經快要到了呢,兩天兩夜的旅程。”

“有什麽感覺沒有?”羽蓉豎起之後在玻璃上畫著各種滑稽的圖案:“這裏已經接近了天坑的外圍了。”

“大叔你要小心一點呢。”羽蓉突然扭過頭:“和大部隊失散的死徒小組還有各種斥候,偵察兵什麽的,這裏可是經常見到的。”

李無傷愣了一下之後搖搖頭笑了起來:“我沒你想得那麽脆弱吧?”

“那就好,隻是擔心而已。”羽蓉轉過身,擦了擦有些冰冷的手指之後將手掌揣進了兜裏:“再過一個小時左右就要到了,到時候,我可要叫你長官了呢。”

李無傷掏出了自己的身份卡,低頭看著上麵的編號和數字,還有一張不知道在什麽時候照下來的照片:“說實話,我連我究竟是什麽職務都不知道。”

“編隊在哪裏?第三防線在哪裏?怎麽聯係?手下有多少人?需要幹些什麽?”

李無傷不斷的扔出了問題,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突然讓我來拯救世界,真的是一點實感都沒有的事情啊。”

“唔……這倒也是。”羽蓉抬起腦袋湊近了李無傷:“不如我教大叔你一個辦法吧?”

李無傷略微的向後退了一點,看著那張輕笑著的臉龐:“說說看。”

“碰到死徒就殺掉,碰不到的話,就去找。”羽蓉鄭重其事的說道:“就這麽簡單。”

“恐怕到時候漫山遍野的死徒,大叔你殺不過來啊。”羽蓉後退了兩步之後,不再理會他,走進了車廂裏開始打開自己的箱子吃零食。

李無傷楞了一下搖搖頭:“真的有那麽簡單麽?”

然後劇烈的震動傳播了過來,像是在地震一樣,整個列車都開始晃動,李無傷沒有時間去跑到前麵去看,反正不是自己的東西自己不心疼,一腳揣在了玻璃上麵,然後抓著凸起的邊緣從車廂之內翻上了車頂。

再越上車頂的瞬間,他呼吸到了冰冷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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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昨晚太忙,忘了定時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