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飛來時在靈煞閣旁的一個小鎮上遊**了幾天,正準備入夜暗中創進去時,卻正好發現靈煞閣人前來征召小廝。
雁南飛靈機一動,換上一身粗衣麻布,再把自己臉色手上都偽裝了一番。
一下子便從風流意氣的閨中雅燕變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家小哥,臉色滿是憨厚的笑意。
仗著一副看起來還是比較順眼的臉,雁南飛這才順利的以小廝的身份混了進來,剛進來時他也不能到處活動,隻能在外閣做一些最粗使的雜活。
雁南飛隻得按捺下擔心空空手的心來,平時做事時也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對靈煞閣也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至到今早,總管需要一個人前去修理閣主寢宮旁的破碎地板時,雁南飛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自告奮勇前去修整,總管看他平日裏老實本分,也就同意了他的要求,把他帶到寢宮門口之後就去忙其他事情了,雁南飛這才得以混進去,與空空手見麵。
但是現在怎麽出去又成了一個問題,師父身上的毒刻不容緩,雁南飛思付著,眼中閃過一抹堅定,今晚就算是硬闖,他也要闖出去。
有小廝輕聲說笑著走進來,看到雁南飛時,還笑著跟他打招呼:“小飛,你回來了啊?”
燕南飛揚起一個敦厚的笑,憨憨的回答說:“回來了。”
“那就好。”問他的那個小廝連連點頭,和其他人站在床邊換下身上被汗濕了的衣服。
那小哥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到他,才湊到雁南飛身邊跟他低聲說:“最近閣內好像不是很太平,你千萬別走遠了,總管吩咐下來的事情做完了就快點回來。”
燕南飛一臉疑惑的表情的看向那人,見他一臉的鄭重,麵上帶上幾分感激之色:“謝謝小馬哥提醒,我一定不亂跑。”
“注意一下就是了。”那小馬哥比燕南飛早進來兩個月,混得自然比燕南飛更久一些。
燕南飛一進來就跟小馬哥孝敬了一點東西上去,所以小馬哥現在才會專門來提醒一下雁南飛,畢竟雁南飛不時給他送上的東西對他來說也不是很差。
蚊子腿在小也是肉,為了保住這個長期飯票,小馬哥專門來提醒一下燕南飛也不是什麽太奇怪的事情了。
燕南飛心中念頭越發明晰,看來這靈煞閣真的是變天了,就連這最底層的打掃小廝都感覺到了閣內氣氛不對,看來要盡快出去才行。
心中如此想著,燕南飛麵上卻不顯分毫,他笑著湊過去和其他人一起聊起天來,不動聲色的打聽著一些零碎消息。
有時候,千萬不要小看這些小廝們,他們雖然地位比較卑下,但是常年混跡在靈煞閣的角角落落中,有些隱秘的地方,這靈煞閣中的大人物們或許還沒這些人了解得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不管是真是假,總會有消息流通來。
入夜,等到其他人都睡了,有些人甚至因為太勞累,而打起了呼嚕。
燕南飛在黑暗中張開了眼睛,眼中毫無睡意,他無聲無息的翻身起來,換上了一身黑衣,輕巧的從大通鋪上跳下去,打開門快速的閃了出去。
前段時日,他和其他人閑聊時,無意間知道了一個離內閣偏僻的小院內,有一個小角門,那裏直通靈煞閣外。
那個小院平日裏甚少人問津,是拿來堆積不用了的雜物之處,因此地方偏僻,除了一些負責丟棄雜物的小廝們會去外,平日都不會再有人去。
這個地方也是偶然間被那個小廝知道的,他上月和另外一個人來丟一些不要的桌椅,走時看到那個上鎖的小角門一時好奇,跟他一起來的人才神神秘秘的告訴了他。
那小廝也是一時醉酒,不小心說漏了嘴,燕南飛才知道了這個地方。
思來想去,雁南飛還是覺得,隻有去那個地方碰碰運氣。
其他地方把守太過嚴密,饒是他輕功天下無雙,但一個人,也難以從把守嚴密的靈煞閣內跑出去。
那小院離小廝居住之處並不遠,但難得是去那小院的路上。
若是平日他一個人,無牽無掛,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
但是今日不同,他身上還維係著自己師父的性命,容不得他出一點差錯。
靈煞閣內高手如雲,燕南飛極其小心的避開一些暗哨,戰戰兢兢的往那個地方走去。
突然,燕南飛站定在原地,他側耳細聽,突然麵色一變,飛身一躍,直接躍上走廊上的一根小木梁上,隻以腳為支點,平貼在走廊頂上暗處。
下麵跑過幾個人來,四處看了看,低聲道:“仔細點搜。”
“是”
話音一落,底下的人四散開來,往不同方向而去。
等到所有人都走遠,燕南飛在落下地來,自言自語道:“有人混進來了?”
搖了搖頭頭,燕南飛甩開雜念,不在多想,專心往自己的目的地跑去。
現在既然有人混了進來,引起了靈煞閣內的注意力,對雁南飛反而是一件好事。
至少他一路順暢的跑到了自己要到的地方來。
整個小院一片寂靜,沒有一點點的聲音,除了風吹過時的細微風聲,在沒有其他聲音。
雁南飛謹慎的踏進去,他這一路太過於通暢,就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氣。
等到真正走進去之後,雁南飛又真的確定,真的沒有人前來阻攔他。
咽下心中的疑惑,雁南飛極快的隱到角門邊,從自己鞋子側邊取出一根小鐵絲,在鎖上的鐵索上輕輕一撥弄,輕手輕腳的取下鐵鎖來,把它放在地上之後,飛快的打開角門閃身而出。
等到南燕飛走出去之後,院子門口才閃出一個人影來,他全身也同樣籠罩在黑袍中,身上帶著一絲壓抑的氣息。
他慢步而來,撿起地上的鐵鎖,慢條斯理的把門鎖又重新鎖上之後,才轉身往外走去。
剛走到院門口,一個人就跑了過來,看到他,連忙站定:“統領。”
“嗯。”那人點了點頭,聲音低啞:“這裏我檢查過了,無人,你去其他地方仔細檢查檢查。”
“是,統領。”那人鞠躬,行禮之後才轉身往其他地方跑去。
那統領轉身望了院子方向一眼,眼中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帶著一絲決絕,轉身大步而去,身影隱入黑暗中再也不現。
雁南飛等到真正走出去了之後心中的一塊石頭才落地。
在外麵被山風一吹,雁南飛就知道這定是有人在暗中幫他了。
雖然不知道這人是敵是友,也不知道他幫他走出靈煞閣是為了什麽,但雁南飛終歸是要謝謝他的。
收起紛雜的心思,借著淡淡的月色,雁南飛在夜色中如履平地的奔走著。
他需要去尋找青衫閣的風莫依,江湖皆知這風莫依向來不喜在一個地方停留,去青衫閣肯定是找不到她。
雁南飛一麵記掛著自己師父,一麵又不知道去哪裏尋人,一時很是心煩意燥。
借著夜色,雁南飛又回了自己剛來靈煞閣時暫時落腳的那個小鎮上去,也沒有敲門讓客棧開門,直接從房頂上翻身進了自己早就定好的房間裏,準備好好思考一下自己該去哪裏尋人。
半夜,風莫依還未入睡,她正看著上次月沉一給的那一張圖紙,對著手邊的一摞厚厚的醫書,認真翻閱對照著。
她聽到了房頂上細微的聲音,手中動作暫停,待到聽到那人翻身入房間時的聲響,收回自己的目光,又繼續凝神到手中的醫書上。
這上麵的藥植都是很久未曾現世的植株,現在一樣一樣重新慢慢的浮出了水麵。
那位左公子肯定也是在試驗這這些藥物的效果,明麵上被擄走的人是一些弱女子,這也剛好給他們造成了錯覺。
暗中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擄了去。
從皇城一路而來,越靠近靈煞閣的那些城鎮,城中孤身流浪的人反而更少。
若說是當地官員治理有功,當地百姓們安居樂業,很少有乞丐流浪兒,那還說的過去。
但直接達到一個乞丐也沒有的地步,這就太過於反常了。
念卿已經甜睡,看了一天的醫書都沒有什麽收獲,風莫依歎了一口氣,合上醫書,站起身來。
走到窗邊,微推開窗戶,看到外麵依稀留著的燈光,眉頭微皺。
現在不止是青衫閣,就連夜影樓玄極宮月無宮也受到了衝擊。
除了因夫人去世而傷心過度暫時不問世事的七靈宮宮主與一向不涉足島外事的神秘幽冥島外。
一樓二閣三宮中其他門派都齊聚了靈煞閣周圍,其餘一些零散人因為一些或多或少的原因也有意無意的圍聚到了靈煞閣周圍。
雖然看起來跟往常一樣,但在這江湖中消息終究是捂不住的,而現在看越來越多的人到來,也就知道這嚴峻的形勢了。
不管這一次靈煞閣是被利用還是其他的原因,但可以預知的事,此事之後,這靈煞閣也將要退出一樓二閣三宮的舞台。
江湖中從來不缺後起之秀,這當中,想要借此件事前來分一杯羹的門派也不會少。
而現在,就看這靈煞閣會如何應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