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好事成雙

除夕年夜一般就三個重頭戲,放炮、吃飯、手機。

放炮是絕對整個除夕夜都不會停下來的,吃飯吃彩還要拜年拿紅包,手機大家都懂,連打10086都要排隊排好久。

公公的手機是滿電的,放在廚房桌子一下午,愣是給震沒電了,可見他老人家的信息量有多大?蘇先生那更好,他的手機就一直在樓上充電沒拔下來,一直都在玩兒ipad。

今年年夜宴,又是我吃了頭彩,一共包了五個錢,每個人都有,隻有我一個人吃了兩個。

蘇媽說我今年行大運,好事成雙。

飯後我跟蘇媽收拾了桌子刷了碗,她就勸我們上樓早睡,說明天八成還要應付送禮的,那可是一年之中最耗費心神應付的事兒。

上樓的路上我還跟蘇昊說關於收禮的事兒,他說這裏麵水很深,不能全都收,也不能全都不收,麻煩的把老爺子困擾的都不愛過年了。

我說:“換成是我估計早就愁成地中海了。”

“不會,你有我呢。”

我忍住沒鄙視他,問:“爸跟媽為什麽不躲出去?他們總不至於一守守一天吧?”

“真有那麽軸的人,又不是沒躲過。大年初二早上回來,人家就跟大門口蹲著睡覺呢。”他說都不由好笑。

我是整個一腦袋黑線,有點寒寒的道:“水深水深,不說這個不說這個。明天咱們不用露麵吧?我好怕被盯上啊。”

也不知道我這句話哪兒取悅了他,反正他是低低笑了,**音十足。

回到房間習慣性去看手機。整整兩頁的未接電話記錄。我一邊給朋友們回信息,一邊給爸媽姥姥姥爺們回電話拜年,劉文龍小盆友隔著那麽長的電話線就開始問我要壓歲錢,“姐姐給一百,姐呼給一百,這就有三十百塊錢了,能買一輛車嘛!”

我了個去。這孩子賬還算的挺好,還姐姐姐夫分開給壓歲錢。

蘇先生心情一好,就跟劉文龍小盆友說:“不用攢壓歲錢姐夫也給你買車。你喜歡哪個?”

“姐夫說的素真的嘛?”

“當然是真的,姐夫從來不騙人。”

於是劉文龍小盆友鏗鏘有力的說:“我要買蘭格基尼,隔壁浩浩出門都開蘭格基尼,充電就能跑好久!麻麻讓我攢小豬自己買!”

這個蘭博基尼真是差點兒嚇壞我的小心髒。搞半天竟然是個充電的。

蘇先生點頭答應了不說。還額外給許了個諾,說他個頭長到187以上,再考上清華或者北大,就獎勵他一輛真的蘭博基尼,說話算數。

兩個人居然隔著電話線‘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了。

掛了點數我就說蘇先生用快三十年的智商碾壓了小盆友,他辯解說:目標獎勵還是得有得,萬一實現了呢?

“長到一米七八就很不靠譜了吧?他爸媽最多才一米七五,上哪兒拔個一米七八去呀!再說清華北大那麽好考?你看連我都考的美術。”

“你那是不好好學。”

算了不跟他講這個…

正好羅思佳的電話打過來。打斷了我們倆越走越偏的對話。她那邊有點喘的說:“剛才下去放炮了,忘記拿手機了!你怎麽樣?過的好不好啊?啊好冷啊…”

我聽到了遲到的關門聲。而且不是響在她手機邊兒上的。

我愣了一下下,靈光一現就忍不住黑線無語了。我問:“楚涼在你那兒啊?”

“啊,是啊,他們家人都去三亞找他大哥過年了,他沒趕上飛機,還沒拿鑰匙,今天過年啊,總不能讓他在外麵流浪吃方便麵吧?”

我拍著胸脯越發覺得不可思議,誰給她灌輸的概念,楚涼怎麽可能去吃方便麵?人家有錢啊,就算沒拿鑰匙還能去住五星酒店呢,滿漢全席都吃得起啊!

“你在哪兒遇見的他啊?”

“在蘇先生辦公室樓下啊,他拿著包康師傅在啃啊。春節肯定都放假了,他來找蘇先生不是撲個空麽?”

“所以你就把他撿回家了?”

“額…這貌似本來就是他的家吧?”

“……”

我了個去,這貨的腦袋在這個時候居然是清楚的。我想象了一下當時楚涼拖著行李箱拿著包康師傅晃悠在蘇先生辦公室樓下…這個畫麵雷人的同時,簡直太狡猾了!他居然可以自毀形象到這種地步!

我現在隻想爆一竄粗口!

蘇先生看著我趴著直捶枕頭,不由好笑問:“怎麽了?”

我沒搭理有楚涼這樣損友的蘇先生,我跟羅思佳說:“楚涼呢?你讓他接電話!”

“楚涼?”

“我上

餘孽無彈窗

個廁所先!”

結果這個廁所一上就是半個小時!久到我都睡著了!

第二天大年初一一睜眼,我就想著給羅思佳震電話把楚涼罵一頓,結果蘇先生把自己手機上來自楚涼的那條文字版解釋地給我看。

具體內容梗概一下就是,羅思佳最近感冒剛好又是過年,一個女孩子在外獨過難免會孤單湊合,我正好也不愛回家被逼婚,就想一起過個年,順便給她的冰箱填滿。

完後又表示自己的廚藝很不錯,雖然不會包餃子,但是羅思佳包的很好。

看完短信直接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楚涼還會做飯啊?這個天雷滾的太大了。

你說你想去陪羅思佳過年也就算了,尼瑪你拎了行李箱還啃包方便麵這種形象自毀的目的也太讓人懷疑了啊!

可是看到他說羅思佳感冒剛好,一個女孩子,又是去幫她填冰箱…我居然感覺很窩心,羅思佳那樣大大咧咧的,自己過年肯定就一碗泡麵,一筐薯片,坐在沙發看完春節晚會了事。

這麽想了一想,又覺得楚涼還真是一個細心的男人,頓時吐槽打住,想想還是算了,幹預太多會妨礙人家修成正果的。

我把手機還給蘇先生:“他就會推著你來對付我,真是連登堂入室的理由都這麽冠冕堂皇,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這麽多彎彎腸子…”

他這回沒反駁也沒為誰辯駁,但是說出來的話也真心想讓人給他喝倒彩。

“不會算計的男人沒老婆,算計太過的人也不會有老婆,楚涼這樣,度數剛好。”

真心給他跟楚涼點倒讚!

算計這話還說的這麽光明正大,簡直沒法兒忍。

話說……

我翻了個身麵對蘇先生:“我是不是從今天開始什麽化妝品都不能用了?那洗臉怎麽辦?洗頭怎麽辦?洗澡怎麽辦?”

“我又不會嫌棄你。”

“我嫌棄我自己啊!”

我已經沒法兒想象自己一天兩天不洗臉,一天兩天不洗澡…怪不得女人懷孕男人出軌率那麽高!要真是整天臉不洗頭不梳,別說十個月,一個月都得看瞎吧?真是不出軌就怪了…

蘇先生說:“我去給你訂幾塊兒手工皂,妝是不能畫了,保養品也不可以擦,不過我可以給你切黃瓜片兒。”

他笑意盈盈的道。

我說:“買的東西都去給我檢測一下吧,化妝品怎麽處理?給咱媽還是給我媽?”我想了想,忍不住捂臉“還是給我媽那邊的人吧,咱媽給另買…”

“給你朋友吧,年齡對不上。”

哦對,年齡階段不適用。

快遞初八之前不上班,好愁人。

我懶在**不起到十點,鞭炮聲漸漸消弭,院子裏不時的喧鬧就陣陣響起,什麽開場就是“你好你好”“領導好”什麽“過年好”不絕於耳。

我起身拉開窗簾看了一眼,門外那條路上停了好幾輛車,心中不禁想笑,不知道他們送來的撞見送禮的,彼此間會有什麽感覺。

蘇先生端了煎蛋牛奶還有三明治上來,說:“甭下去了,有人帶著個小調皮鬼來的,別在讓他撞著你。”

我壓根兒就沒想下去。不過話說回來:“爸不是都要調任了麽,還來這麽多送禮攀親攀交情的,他們想什麽呢?”

蘇先生一笑:“就是因為要走了,控出來的缺可不止一個兩個,都想趁著他還在,趕緊把自己頂上去,不就前程似錦了麽。”

“那咱爸什麽意思?”

“還跟往年一樣唄。”

“往年?”

“嗯,送的禮全捐低保戶,至於空缺麽,那是領導的事兒,他一個要調任的可管不了那麽多。”蘇先生說完,先遞給我一杯溫水:“來,潤潤腸胃再吃。”

看著麵前的早餐,我忽然有了責任感:“聽說懷孕期的嘔吐很恐怖,基本吃什麽吐什麽,怎麽辦?”

他親親我的額頭:“還有我呢。我們挑能吃下去的吃,不管你想吃什麽的,我都給你準備,嗯?”

“你不是要回京城?”

“沒事,我可以請產假。”

噗——幸好這個時候沒喝水。

我就這樣被他簡簡單單的逗笑了。一個堂堂七尺之上大男兒,他也真好意思說‘請產假’這話,柔情是感受得到,囧囧有神也是占了大半,感覺那個威武堂堂的蘇先生一下子就不見了,真的有一種妻奴的即視感。

因為想到形象問題,我又想起了遠在京城的楚涼,想到他似乎也在自毀形象,不惜一切的一切走近羅思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