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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華會所的派對,早有耳聞,熱鬧程度圈內聞名。
我曾經在付朝陽那兒見過幾次這個會所的燙金請柬,簡約而大器,上一次見到還是不久前的萬聖節。
沈七薇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請柬,還真的被門童放行了,車子一路繞過中心的噴泉池,停在一棟西式別墅前。
“你來過麽?”看她這麽輕車熟路的樣子。
“好幾年之前了,回家還被我爸凍結了信用卡。”沈七薇把車停好,隻拿了手機下車。
我是第一次來,為了避免出岔子,乖乖的跟著沈七薇比較好。
顯然Leo也是這麽想的。
進門,驗收請柬的人給我們每個人的手腕都係了一頓香檳花,然後做了個恭敬的“請”。
一邊的桌子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麵具,我去挑了個白色,整張臉都能遮住的那種。
Leo挑了個恐怖麵具,乍一看嚇了我一跳,直拍胸口:“你戴這個泡妞成功率最起碼低百分之二十!”
Leo一聽,忙去換了一個:“這個怎麽樣?”
銀色跟金色交錯的半麵麵具,看起來像假麵騎士,就是少了一身披風,我朝他書大拇指:“very good!”
說話間又進了一道厚重的門,入眼是一棵巨大的聖誕樹,有兩層樓那麽高,上麵掛滿了禮物,霓虹,璀璨美麗。
周圍是各色穿梭的人群,有隨意著裝的。也有正裝的,還有變了裝的,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三兩成群的談笑遊戲,嬉鬧,不時有笑聲從四麵八方湧來。
中心舞台有樂隊、DJ,似乎還有負責現場燈光的。
沈七薇帶著我們上了二樓,這裏的位置相對比較安靜,她還顧及這我的不適應,讓人好生溫暖。
這裏可以俯視大部分活動區域。就位於中心舞台右上方,還正好對著西點製作區。
這裏供應的食物都是現場製作的,分有好幾個料理區。西式、中式、日式、燒烤區、西點區、冰飲區...視野有限製,不能完全看得過來,我覺得這裏比大型自助餐廳還要齊全,有服務生端著酒水穿行在人群之中。更添忙碌感。
這一切對我來說都是陌生的。我喜歡這裏的食物,但是可能不會喜歡這種氣氛,直覺上來講,有種奢靡的感覺,但是還不能用紙醉金迷來形容,那樣就有些過了。
我正托著腮俯視,有服務生靠近,將整齊碼放著兩排各式高點的托盤放到我麵前。躬身道:“那邊的先生讓我將這些送來給您,祝您用餐愉快。”
他說完就無比禮貌的退走了。留我一個萬分不解的尋找這人是誰,順著剛才那個服務生手勢的方向,起碼五六個人...
我一個也不認識!
沈七薇端了一盤甜湯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我左顧右盼的畫麵,不禁“喲”了一聲:“我這才走幾分鍾啊,就有人給你獻殷勤了啊?咦?還挺了解,知道你愛吃甜點啊!是誰啊?”
“我也不知道啊,一個服務生送來的...”對於這個神秘人,我也很無奈,不知道是誰我都不敢吃,俗話說吃人家嘴短...
沈七薇倒是不客氣,端了個慕斯說道:“我給你試試毒,我要沒啥事兒你就可以吃了!”
我忍不住腹誹,這是皇太後的待遇麽?
沈七薇遞給我一支叉子:“吃吧吃吧,別看著糾結了,能給你端一盤子你愛吃的東西,肯定是熟人,不認識的誰管你啊?”
我選擇先吃提拉米蘇!
不一會兒,有人一身僵屍裝迎麵走來,就停在我跟沈七薇的桌子前,我直接是目瞪口呆,在尋思這人是誰。
沈七薇看了看我,停嘴歪頭一看,不禁被嚇的一愣,起身就伸手去拽那腦子上的黃符紙,當下“靠”了一聲,把符紙往桌子上一拍:“去你妹的嚇死我了!”
我也看到來人了,這不是那個風流瀟灑的程大師兄——程於安麽!怪不得認不出來,誰能想到那麽個風光齊月的人物會扮僵屍這麽自毀啊?
他還朝我打招呼,笑的好不燦爛:“小小兮也來了啊?怎麽樣?甜點還不錯吧?”
我被噎了一口,緩了下才問:“難道這麽好吃的一盤子甜點是程師兄送來的麽?”
“還是小小兮嘴甜!”他說著就挨著沈七薇坐下了,順手拿起被沈七薇撕下的黃符紙貼回帽簷兒,然後向上一卷,就露出了臉...
我可能,也許,大概,有點兒接受不了眼前這個人跟我印象裏風光齊月的程大師兄是一個人的事實,這貨有好幾分的無賴氣質...
“小小兮不認識我了?還是沒看夠?”他對我目不轉睛的凝視有意見了。
我手裏的叉子上有一塊蛋糕,但是遲遲沒送到嘴裏,被他這麽一問,幹脆就是吃不下去了。我問他:“師兄這是轉型不當公子了?”
“啊,你說這個?”他指著自己的帽子問的,然後自答:“看久了總容易視覺疲勞,我不當公子許多年,你師兄我走雅痞風照樣兒玉樹臨風,你今兒來的不是時候,我這是跟你哥賭輸了!”
“我哥也來?”
他翻腕看了眼手表:“剛才打的電話,大概快到了。”
沈七薇曲肘撞了撞他:“給我拿幾個鳳尾蝦吃。”
“好,等會兒再說!”程於安說著,真就起身去了。
我一連眨了好幾下眼睛,拍桌而起,俯視沈七薇:“你倆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沈七薇抬頭看我,笑。
我受驚不小啊。愣是半天沒找不到語言!直到程於安回來,我都沒找到我到底要說啥...
有種被打擊了的感覺,是這幾年清心寡欲。自由過頭兒了麽?怎麽好像我脫節錯過了很多似的...連我們偉大的風流公子都跟禦姐心的蘿莉湊到一起了,這是發生了什麽啊?
我坐正了,神色嚴肅的問:“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還沒在一起...”程於安說。
我看向沈七薇:“你沒答應?”
沈七薇“嗯”了一聲,我拍桌而起:“你嚇唬我!”
沈七薇連連做壓低手勢:“沒嚇唬你,這不是提前給你打打預防針,萬一我沒堅守住立場,你也不至於挨嚇這麽一跳啊...”
我做回椅子上。腦袋重重的磕到桌子上,這太難接受了,都涉及到堅守的立場了。這是奔著結婚的節奏去的啊!
作為一個百分百閨蜜,我不是不信沈七薇,我是信不過程於安啊!要知道這貨一尾巴的風流債,還有一身的桃花運。沈七薇能以一敵百麽?
真不是我對沈七薇沒信心。而是這年頭兒的同胞們都太彪悍了,明搶者有,暗陰者有,小三小四更是見縫插針無孔不入...
我抬起頭,也不顧程於安在場,我問沈七薇:“你做好戀愛保衛戰跟婚姻保衛戰的準備了?”
“沒有啊,所以我還沒答應他呢!”沈七薇心情很好的說。
程於安忍不住抽了下嘴角:“你們對我這麽不信任啊?”
我跟沈七薇同時沉默了。
這是默認!
程於安頓時哭笑不得:“得,這一盤子甜點白送了。”
“果然是打著讓我吃人嘴短的主意來的吧!”我頓時譴責而起:“才一盤子甜點你就指望我能把沈七薇賣了!你太小看我了!”
程於安愣了半晌。就歪頭扶著沈七薇的肩膀發笑,後者十分淡定且專心的吃鳳尾蝦。
這是一種趁機吃豆腐的行為。小朋友們不要學!
對於眼前這兩個人即將成型的組合,不真實感多過了真實感,他們是什麽時候悄然發展的呢?真是瞞的滴水不漏啊。
看著程於安平均十分鍾跑一趟料理區的身影,不禁想起高中的一個女同學說過的話——每個男朋友都是私人公仆。
程於安大概也是忙碌而快樂著吧?
滿大廳搜尋他路線的時候,我看到了門口剛出現的一道身影,盡管離的很遠,也看不到麵容,我還是能認得出來。
跟昨天晚上一樣的銀灰色運動服,外麵是一件黑色的羽絨服,戴著大大的羽絨服帽子,他又是這麽隨意就來了。
他走了幾步,忽然抬起頭,就那麽準確的捕捉到了我的目光。
四目相對,我看的一愣。
他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鏡片的折光讓我看不到他的眼神。
這一身打扮果真斯文,也果真...讓人無法判斷他的真實年齡,隨隨便便冒充個二十出頭兒的也可以吧?
“那是長蘇吧?”
聽到沈七薇問,程於安連忙伸長了脖子去看,點頭說“嗯”,朝樓下揮手。
隻見那人隔空微微一笑...走向了料理區,背影轉瞬就隱沒在視野盲點裏。
他的出現又讓我失常了,那種氣悶,心髒跳動失速的感覺又來了,我抿緊了唇煎熬,找不到如此的原因。
蘇昊...
蘇昊...
蘇昊...
他回來了,手裏拿著一大杯牛奶,在我身邊的空位坐下,給我喝空了的果汁杯裏續滿了牛奶。
沈七薇就放下的刀叉,托著腮看過來,也不說話。
最後還是程於安打破的沉默,喝光了沈七薇的果汁,杯子遞過來道:“給我也來一杯。”
蘇昊始終都是微笑的,給他續了滿杯,說:“蕭然希望你自拍一張發給他。”
“他怎麽不來?”
“他怕妹妹。”
我看向蘇昊,他微笑的表情一點兒看不出來瞎扯,但這句話本身就是開玩笑,付朝陽怎麽會怕我?
他又抓到我的目光了,看的我呼吸一窒。笑道:“牛奶放糖了,怎麽不喝?”
程於安嗆到了。
蘇昊靠向椅背,半個胳膊很自然的搭在了我的椅子脊上。似笑非笑的看著程於安:“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程於安又嗆到了,這回求救的看向了沈七薇,結果後者又拿起刀叉開吃了,完全沒有幫他說話的意思。
“結婚啊...任重道遠,我這兒連人家手都沒撈著牽呢,你要是著急,幫我一把?”
“天時地利人和。你還差什麽?”蘇昊這麽問。
“還差什麽?”程於安明顯沒聽明白。
差戒指啊白癡...如果他打主意的對象不是沈七薇,我一準就提醒他了。
蘇昊的提示到此為止了,他順手拿了牛奶去喝。卻壓根兒沒注意拿錯了杯子,我隻來得及出聲了一個“等”字,他已經喝了...
我隻剩下悲呼了。
小時候的毛病我改了不少,怎麽反倒他還那德行?動不動就用人杯子的毛病就不能稍微注意下?
他挑著眉看我。鳳眸含笑。我噎的一愣,他是故意的!為什麽?
我微張著嘴,詫異的說不出話來,他就放下了牛奶,問我:“最近在玩兒網遊?”
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恨的我牙根兒發癢,這貨還是跟以前一樣,完全不管會給別人帶來多大的困擾!
沈七薇笑出了聲。紮了一支鳳尾蝦遞給我:“消消氣兒,他就是好久不見你了。逗逗你的,欠了人家四年呢,沒跟你算賬好不錯了!”
我怒:“你到底哪兒邊的啊?”
“你不覺得我立場堅定不偏不倚麽?”沈七薇眨著對大眼睛說的跟真的似的。
“你怎麽不提醒提醒他男女有別?”
沈七薇正色,十分嚴肅的回問:“你覺得我敢麽?”
我的下一句隻剩下省略號了!到底蘇昊手裏握著多少人的把柄啊?!怎麽連沈七薇也淪落到要躲他的地步了啊!?
我歪頭看他:“你幹嘛來了?”
“跟你一樣。”
“我來吃飯你也是麽?”
他笑:“當然是,我還沒餓而已。”
眼前的事實充分的向我說明了一個道理,記憶裏的一切終究是回憶,許多年過去,我們早已不是那時的我們,看不清實際情況是會吃虧的。
就好比蘇昊,他再也不是小時候那個寵我上天,即便我上房揭瓦都笑著縱容的蘇昊,歲月帶走了那時的青蔥稚嫩,現在的他很可能是個可怕的男人,也許會很凶。
我決定什麽隻吃不說了,以免嘴快說了什麽不該說的,再惹誰誰誰不愉快,那得多糟心啊?
沈七薇吃完了程於安給她拿的食物,稍微消化了一會兒,就又拉著我繼續去料理區找好吃的,我覺得今天一過我起碼得漲好幾斤...
“...這時候的貝一點兒都不肥,烤出來都看不見肉。”話是這麽說,她還是拿了兩三隻,然後就又轉戰鳳尾蝦了。
由於我挑食的很,一路下來我盤子裏的東西花樣很少,也就提拉米蘇、壽司、南瓜小餅,數量也很少,實在是吃飽了的感覺。
跟沈七薇在等烤培根的時候,被門口突然的一陣喧鬧嚇了一跳,那一圈圍了很多的男士們,口哨聲不斷,有種壓不住的亢奮,個人覺得比打了雞血還誇張!
沈七薇看了掃了一眼就繼續盯回她的烤肉流口水了,我問她怎麽回事,她不鹹不淡的說了聲:“來陪玩兒的大學生。”
這個說法讓我不禁抽了抽嘴角,她其實可以不用解釋的這麽完全的,我又不是死宅,還怕我聽不懂啊?
不就是那啥麽,就是援那啥,很多的大學生們新興的一種賺外快的方式,前些年還背風背水,這些年倒越來越光明正大了。
在一眾男士們的簇擁下,進來十好幾個身材高挑,長相姣好的女人,有的衣著清純,有的性感火辣,但無疑,她們的到來還真是有種“風景線”的感覺,實在惹眼的很。
我遙遙看了半天,發現這還挺像是有組織有紀律的團體行為。不禁心下好笑,這年頭連這行為都有正規編製了?
沈七薇對這群人的到來全無好感,樓上樓下掃了好幾眼都是麵無表情的。然後烤肉好了,我們就端著往樓上走,路上感覺受到不少的目光,那種被打量的感覺讓人背脊發毛...
我還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衣著,襯衫短褲矮靴,又沒禮服沒化妝,跟那些姐姐們沒有班點兒共同點。這些人瞅什麽呢?
沈七薇剛回到座位上,程於安就忽然拽過她在臉上親了一口,還嘬出了響亮的聲音。害我差點兒就絆在蘇先生的椅子腿上!
蘇昊一手扶著的我的胳膊,一手接了我手裏的盤子放下,似笑非笑的問了一句:“好看麽?”
“什麽?”我沒聽明白,也可能沒聽清。
他就直接進行下一句了:“剛才不是看的挺起勁的?”
剛才?我想了想。恍然大悟。他是說我看那群美女的事兒麽?難不成他一直看著我們麽?
我決定裝個傻:“就剛才啊?第一次見,難免好奇一下嘛!沒白來,長見識了!”
沈七薇跟著湊笑,我沒好氣兒的瞪她好幾眼,我都沒笑她,她這還撿我的樂子!
蘇昊做了嚇死人不償命的舉動,足矣讓我全程都消化不良!
他抬手過來,揉了揉我的頭。就像小時候無數次的寵溺那樣。
我一時無言了,也不敢回頭看他。多想提醒他一句‘我長大了,小時候的舉動已經不合適了!’...可惜眼下如履薄冰的關係真不適合多說,就歎了口氣,什麽都沒說。
沈七薇手機響了,她接起電話,就說了聲“好,注意安全”就掛了,我問是誰,她聳肩無奈:“老外的泡妞能力真是無可挑剔,人家帶著他去快活了!”
我這才想起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就消失找不見的Leo同學。
我問程於安:“她帶了個老外回國你都沒反應的?”
程於安一副無所謂:“需要有什麽反應?你認為跟他PK我會輸麽?”
“我對你這爆了表的超自信當真佩服!”這貨的自戀的程度隻增不減,並且還變本加厲了呢,我真的有夠佩服他,臉皮真厚的可以!
八點多一點,大廳裏的燈光變的夢幻了,一道聚光燈打到中心舞台上,音樂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隻見一個身穿超人裝的男人緩緩走上去,暴露在聚光燈下的那一秒,現場就響起了哄笑聲。
超人似乎不好意思的咳了咳,又對著麥“喂喂”了兩聲,問現場:“能聽見是吧?”
台下就有人喊“聽不見!大點兒聲!”
超人笑說“別鬧了你們”,然後擺了兩個標準的pose,才正經對著麥開始說正題。
“歡迎各位來到朝華會所,我是掌櫃楚朝華...”
這人的聲音好像廣播劇配音,如果柔弱的話可以去配小受。
我歪過頭去問蘇昊:“那不是他的真名吧?”
“嗯。”
想起沈七薇帶我進來時的請帖,又問:“沈七薇的請帖是程師兄給的吧?你們跟他很熟麽?”
“他是我當事人。”
“哈?”我有點兒震驚的看向蘇昊,他是律師,給他當當事人的不是被告就是原告,不禁佩服:“這位楚所長還上過法庭呢?”
蘇昊笑的頗為無奈:“不是你想的那樣,沒有犯罪,是遺產官司。”
“幹這一行的就是犯罪也很正常吧?會所酒吧之類的不是不走私沒利潤麽?”忘記什麽時候聽付朝陽說的了,反正原話差不多。
蘇先生一下子就嚴肅起來了,煞有介事的說:“你知道的太多了!”
“你還要滅口麽?”我十分配合的往邊兒靠了靠,假裝害怕。
他忽而彎唇,伸手附上我的頸椎拉到跟前,猝不及防他的額頭就抵到了我的發頂,笑的久違的溫柔:“我怎麽舍得?”
感覺心髒忽然就不跳了,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更不敢抬頭去看,這一刻的感覺不是心動,是前所未有的慌亂,他為什麽這樣?
我整個人都木了...
耳邊隻剩下模糊的音樂跟音箱裏會所主人的年詞。
“......楚某在這裏祝各位玩兒的愉快,DJ。走起!”
勁熱的音浪席卷掉一切舒緩,我甚至能清晰感覺到大廳瞬間爆管的氣氛,低音轟響。
炫彩燈光璀璨。霓虹快速閃動的中央舞池內,男男女女和著勁樂搖擺摩擦,這才是派對的正題,這才是派對的**!
我不禁有些愕然,除卻那些變了裝的群魔亂舞,這氣氛讓人不自覺的就往夜店聯想,真是奢靡啊...
還想去樓下拿吃的呢。結果這燈光組合曖昧的讓我都不好意思下樓,我還怕看不清路,找不到吃的。萬一撞誰一身果汁奶油的,多不好啊!
可能沈七薇也是這麽想的,她推了推程於安:“你把他喊過來,我點幾個東西吃!”
“還沒吃飽?”
沈七薇白他一眼:“嫌我吃的多啊?那我下去跳舞消化消化!”
“別!”程於安連忙拽下她。十足的討好:“你坐著。我給你把人叫過來,想吃什麽點什麽!千萬別怕麻煩!”
我被程於安給逗樂了,趁機靠回椅子背上繼續樂,長這麽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風光齊月的程大師兄這麽狗腿的樣子,很是開了一把眼界!
服務生拿了兩本muse過來,程於安跟蘇昊很有紳士風度的把菜單給了我跟沈七薇。
“混個派對又不讓跳舞玩兒遊戲,這跟吃自助有什麽區別...”沈七薇一邊翻一邊嘟噥,還不斷的自問:“其實我就是來吃自助的吧?除了吃我什麽也沒幹吧?這麽遠飛回來吃自助我多奢侈吧你說...”
程於安又趁機吃豆腐的拍著她的手背安撫:“好了好了。隻要你愛吃,想怎麽飛怎麽飛。我都給你報銷!”
我忍不住抽了嘴角,他是真傻假傻?這是重點麽?
別看我在翻菜單,其實我都沒仔細看,從六點就來了一直到現在,亂七八糟的東西早就吃飽了,我又不會跳舞,這會兒能消化掉多少?
話說,我到底因為什麽放著家裏舒服暖和的被窩不要,跑這兒來陪著沈七薇吃東西賣呆的?
樓下的舞池燈影霓虹,勁歌熱舞,我往這兒一坐,頓時覺得無所事事,又不會跳舞,其實吃飽了就可以撤了...
我正腹誹吐槽,左上方傳來蘇先生的聲音。
菜單上是他指節分明而修長的手指,手指點在一張圖上:“這個不錯,可以少吃。”
——焦糖布丁。
我無比讚同:“就這個了吧,來兩份!”
沈七薇也選完了,這回點的餐全是小食,連數量都少的可憐,足矣見得,她其實也吃的差不多了,跟這兒強撐呢!
我問沈七薇:“吃飽喝足了還跟這兒幹嘛?”
“等人啊!向東偉不說劉忻也來麽,你就不想見見?”說著靠向椅背坐的筆直,抻著脖子四下顧盼:“這麽多年不見了,也不知道如今是長得漂亮了,還是整的漂亮了!”
這麽多年過去,她還是第一次帶著點兒諷刺提及劉忻呢。
我無奈的笑了,不經意就看到程於安看了過來,眼神落在蘇昊的身上,他笑的有些幸災樂禍。
恍然就想起在spa會館時沈七薇說的話,她說——劉忻喜歡蘇昊。
程於安之所以這樣看他,的確是因為提及了劉忻的關係吧?我不禁這樣猜測,也看向蘇昊,隻見他的表情一掃先前的淺笑溫和,倒真是讓人嗅出了不尋常的味道。
我不禁挑了眉,單手托腮,一臉微笑的歪著腦袋盯著他瞧,不知道他會不會有心虛的感覺,這側臉看起來還真有些嚴峻。
這個人啊,從來就不乏喜歡他的人,從我認識他的時候就是這樣,小時候最經常翻到的不是他偷藏的零食,而是那些姐姐們偷夾在他書本裏的情書,那時候好多的字都不認識,現在卻也想不起來都寫了什麽,大抵都應該是“喜歡”之類的吧。
他被我這麽盯著瞧,卻一眼都沒有回看我...
哈哈。
我看夠了,別開頭去看舞池裏的紅男綠女。
口袋裏手機在震動,不斷的在震動,是陳墨涵打的。
我按了掛機,發了條短信過去——我這很吵,不方便接,怎麽了?
吃飯了麽?
——吃撐了...
在哪裏?
——陪一個姐們兒來的會所,餐飲自助,吃的好飽!
短信剛發出去,先前點的餐就端送來了,還給配了蜜桃汁。
說實在的,我現在有種看見吃的就“愁死了”的感覺,合著今天來真的不是參加派對湊熱鬧的,是免費蹭吃蹭喝的!
我喝牛奶,蜜桃汁給蘇昊。
我連看都沒看他。
大概有五六分鍾沒接到陳墨涵的短信了,我又看了好幾次,他是真的沒回。
今天平安夜啊,他應該被我師傅抓著當苦力吧?師傅店裏會不會很忙?應該有很多情侶去做手工或者買成品吧?
我有點坐不住了...
比起陳靜手工坊裏的忙碌熱鬧,這個派對對我來說就顯得枯燥極了,原本也不是一個時尚尖端的人。
我給陳墨涵發短信——你跟哪兒呢?
這回他信息回的很快:在去春暖的路上 堵車了
——你知道xx路麽?我在朝華會所,順路接我一程麽?
——正合我意
——到了打電話!
我發完信息,埋頭開吃焦糖布丁,一會兒就要走了,過了這村兒下回我可不來了,除了東西好吃以外真沒別的適合我。
這時蘇昊站起來,打了聲招呼就出去了。
他走後,程於安說:“你們倆以後不要跟向東偉走太近,他變化挺大的...”
沈七薇就問怎麽了,程於安答非所問的說了幾句,可惜半句都沒戳到重點,我跟沈七薇就很自覺的不提他了。
時間在走,人在長大,世上哪有一成不變的人?無非就是變好變壞的區別罷了。
看程於安那話裏有話的意思,又不直說,不明說,八成這變化不是什麽好事。
我回憶今天下午見到向東偉那會兒,貌似沒什麽不一樣,也沒有哪裏不正常,除了那句莫名其妙的“對不起”,他都還是以前那副什麽都要猶豫一下的樣子...
沈七薇忽然問他:“他跟劉忻什麽關係?”
“什,什麽什麽關係?”
“別想糊弄我啊,今天向東偉都表態了,你仔細想想在回答!”
程於安看看我,看看沈七薇,又看看我,最後看著沈七薇,舉手發誓:“我真不知道他們倆什麽關係,又不是走得近的都是處對象...”
我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他這絕對是在拿話敲打沈七薇,這是不滿意沈七薇沒答應他的事兒呢!我樂:“程大師兄你二的時候真讓人咋舌,毛爺爺說過,一切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你是流氓還是良家子?”
“什麽意思?”
“就字麵兒的意思你笨啊!”他要是再問我就扯開嗓子喊了,這貨腦仁兒的形狀絕對不是核桃...
手機在震動,我看了一眼,是陳墨涵。(未完待續。。)
PS:??其實我最開始偏愛這個版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