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薛冰凝的“小尾巴”(1)

腦子裏如同灌了許多濃漿,沉重無比,鼻子也不通氣,使得雄曉宇感覺很是不好。但他無法擺脫這些,隻能任由這些東西,放肆地作用在自己身上。

又恰似身處在一個冰窟中,寒冷的冰風作用己身,讓他不得不瑟縮。縮作一團的身體在忍受著冷風的煎熬,但身體裏不單單有這種感覺,體內還存在著另外一股莫名的熱量。

可這熱量並不是往好的方向對待他的身體,它和寒風給雄曉宇的感覺是迥異不同的。但最終給他的感覺,卻都是非常難受,好像身處冰火兩重天。

這些感覺一直縈繞他身,他想起身逃走,卻控製不了自己的動作,腦子渾渾噩噩。隻能坐以待命的感覺,讓他很是不爽,猶如被困待宰的羔羊。

他,心涼涼。

還在這情況,在一道清涼的女聲響起後,有了改變。之所以謂之清涼,那自然是雄曉宇這麽感覺的,昏昏沉沉的思緒在這有魔力的女聲作用之下,好似炎熱的夏季突然來了一次泉水浴,而後明顯清醒了些許。

但清醒的程度並不是很大,也沒有改變雄曉宇“被困”的現狀,但也可謂雪中送炭的暖風之舉。隨後這女聲消失片刻,不消多時又在雄曉宇的耳邊近前響起,還帶著些許的熱氣。

這等情況,雄曉宇不曾料到。他本以為這如天使聖光的女聲,不會再出現自己的世界中。畢竟美好的事物,總是會稍縱即逝,不然你又怎會珍惜?

雄曉宇深刻懂得這個道理,所以他拚命想要細心去體會,想把這個瞬間印刻在自己心裏,有個留戀。

他竭盡心神想要聚攏能夠調動的思緒,去感受、去留戀。但終究晚了,女聲消失,再沒有出現,還有那沁人心脾的熱氣。

沮喪的情緒自然而然地出現在雄曉宇的身上,他退到原來瑟縮的地方,他擁抱自己,忍受“冰與火”的煎熬。可憐兮兮的狀態,像是被遺棄荒野的稚嫩小獸,獨自麵臨各種危險。

他,心有不甘。憤懣、不平、害怕等等等等各種負麵的情緒奔騰而來,齊齊聚於他身,也折磨著他。

但上天泯然眾生,好像沒有遺忘掉他,他冷縮的身體被一團熱量包裹,雖然沒有完完全全地裹著他身,卻也實實在在為他擋了寒風,也傳遞給他許多的熱量。

這熱量不同於他體內那莫名有害的熱量,它很是溫暖,如春風輕輕吹撫大地,也順便滋養了身處其上的雄曉宇。

熱量團裹攜著雄曉宇離開了身處冰窟,來到一個沒有風的空間。隨後熱量團離開,使得他又一陣黯然神傷,而接下來便是另一冰冷的事物覆蓋他身。

雖說沒有熱量團靠著來的舒服,但周身有益熱量散失很慢,沒用多久,那冰冷的事物,就開始緩緩升溫,最後熱乎起來,雄曉宇的感覺也是舒服了些。

開始享受這熱乎的感覺,雄曉宇的心情也好了那麽一些。沒過多久,更加讓他幸福的事情降臨,溫濕的觸覺開始在他的臉上脖頸間蔓延,來回數次,很是舒爽。

這一刻,他隻覺自己所受的一切煎熬,都已經不算什麽事了。因為,這就是對他最好的補償。但接下來,讓他鬱悶重重的事也是來臨,有什麽東西在強行打開他的嘴吧,而且還強塞著什麽。

這種強買強賣的行為,雄曉宇怎麽能忍,他拚命抵抗,但無奈雙方的實力甚是懸殊,雄曉宇抵不過,力量被擊潰被碾壓,嘴巴也是被打開。

但雄曉宇沒有放棄最後的抗爭,在對方勝利防備心降低的時刻,他挺著自己的牙齒,就開始胡亂反擊。別說,他運氣也好,還真就咬到了對方。

滑滑嫩嫩的感覺,讓用力咬合的雄曉宇都產生了負罪感,心中感懷怎能如此破壞如此美好事物?但唇舌觸之的感覺很是美好,雄曉宇又舍不得離開。

僅僅一瞬,雄曉宇都感覺賺到了。

即便對方轉瞬間就掙脫開雄曉宇牙齒的侵襲,還順便來了個反擊,自己的腦袋被生生拍了一下。但可以感覺得出來,對方並沒怎麽用力。

而接下來雄曉宇再次被強行扯開了嘴巴,比上一次更加野蠻、不客氣了許多。幾粒扁圓滾滾的事物,被拋進他嘴巴裏,溫度恰好的熱水隨後湧來。他的嘴巴又被強行合上,嘴巴裏的東西也盡數滾進了腸胃之中。

這過程,雄曉宇是非常拒絕的。但無奈他做不出什麽大的反抗,隻能聽之任之。

這之後,一切也再度回歸平常。緊貼身上身下已經熱乎乎的事物,雄曉宇和體內的不舒服做著抗爭,沒有耗費太多的精力,他異常順利地進入夢鄉。

夢裏,雄曉宇是一個久經沙場的長勝將軍,率領諸多的兵士奮勇殺敵,取得了一個又一個大大小小的勝利。騎著高頭大馬,提著血腥長矛,屹立峰峭之巔,豪邁之氣上湧,隻道天下無敵。

但,畫麵一轉。周身所有的事物都變了,駿馬已不在,武器長矛也是斷成兩截。麾下神勇無畏的士兵們,也是成了滿地屍體,橫七豎八,很是淒涼。

而雄曉宇自己,渾身傷痕累累。之前還很銳利有神的眼睛,此刻變得黯然無比,沒有了一點鬥誌。他的周圍,圍簇著一圈長得奇形怪狀的異族兵士,他們在揮舞著手腳,在慶祝勝利。

萬念俱灰,雄曉宇單膝跪地,輕輕撫摸手中長矛,長矛陪他征戰四方,此時也不免落得個斬腰的下場。緩緩將鋒利帶鐵的一頭轉向自己,對準喉嚨。

僅僅剩下半點力氣的他,想要親手了結自己,他不想死於敵人的刀口。雙眼閃過一抹狠厲,他雄曉宇就要使出那最後一點力氣,揮矛刺向自己。

嗤的一下,耳朵收聽到瞬時間的破空聲,隨後一支箭羽險而又險地刺中長矛,將之偏移他處,避免了下一刻血濺當場的殘忍畫麵。

最後一絲氣力被用盡的雄曉宇,被力道極大的箭羽震掉了手中長矛,以為下一刻自己必死的他不禁怔然。就在此時,清冷的嬌喝似從遠處傳來:“小宇子,本公主沒讓你死,你怎麽能死?”

雄曉宇奇跡般地重新獲取了些許力量,他驚喜非常,沒想到臨死之前還能聽到這聲音,如做夢一般。立時抬起狼狽不堪的頭來,他眼眸裏映出天邊黑壓壓的一排,其勢如虹。

仍在汩汩流血的嘴角,顯出了一彎弧度,他輕道了聲:“凝姐。”

似再也無怨,最後一絲遺憾也被彌補。雄曉宇染血的牙齒露出,頗有些猙獰,紛亂的發絲隨風搖曳,他眼望周身的屍橫遍野,最後眼睛緩緩閉上,他的身軀轟然倒下。

耳邊最後聽到的聲音,是憤怒的一聲嬌喝。身形奇怪的異族人,看見天邊黑壓壓一排,也就是威武霸氣齊刷刷的一溜騎兵,他們沒有任何的懼怕,卻是手舞足蹈瘋狂奔跑迎向之。

漫天的箭羽灑下,異族人沒有任何意外地順利被殲滅,留下厚厚的一層屍路。黑壓壓的騎兵陣掠近,踩踏著異族人的屍體,沒有任何的情麵。

而到達雄曉宇一方將士屍體集結之處,威猛的騎兵們同時勒住韁繩,馬蹄停下,沒有再向前行進哪怕一步。而領頭的一匹高駿白馬,馱著名全身披著盔甲的銀甲將軍,卻並沒有就此停下。

銀甲將軍,在經過第一個將士屍體之時,就著手將頭盔卸下,灑出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簡單地用一根藍繩綁定起來。

同時也暴露了銀甲將軍的性別,是一位英姿颯爽的巾幗將軍,是穿著古裝的薛冰凝。她美麗無雙的麵容直直朝向前方,朝向雄曉宇撲倒之處。白馬很有靈性,即便沒有主人的指揮,它也是避開將士屍體,沒有踩踏。

白馬走到雄曉宇近前下,而後頓在那裏。薛冰凝利落下馬,臉上的神情焦急萬分,眸中竟是隱含淚花。她疾步走向雄曉宇,將其扶起後抱在懷中,一手扶著雄曉宇的臉龐,輕聲呼喚:“小宇子,小宇子……”

她連連呼喚,壓抑著那份悲情。

突然咳的一聲,雄曉宇緩緩睜開眼睛,仰麵看到淚眼婆娑的絕色麵容,他有氣無力斷斷續續道了聲:“凝……姐你……來……了。”

薛冰凝淚珠掉落下來,恰好滴在雄曉宇的唇上,她激動道:“小宇子,你沒死你沒死。是啊,我沒讓你死,你怎麽能死呢?你絕對不能死!”

雄曉宇強自咧開蒼白的嘴巴,想要給薛冰凝一個笑容,然而還是未能完成願望。隻是這番動作,使得唇上滴落的薛冰凝的眼淚,恰好落到他的嘴裏。

細細品味了下,心中感歎:真甜!

然而他未能將這感覺傳遞給麵前佳人,意識開始模糊,被薛冰凝緊抓不放的手也沒了力道。眼睛也緩緩地開始閉上,不難看出這是要隕落的節奏。

察覺到這些,薛冰凝開始更加焦急起來,像是失去世間最重要的東西,哦不,最重要的人一般,痛苦嘶吼:“小宇子,我不許你死。你給我醒過來,小宇子,我不要你睡。”

雄曉宇很想完成薛冰凝的要求,隻是他力有不逮,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拉著他的眼皮,在將他的意識拖拉進一個深淵一般。意識模糊起來,耳邊薛冰凝悲戚的聲音也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

永別了,凝姐。

小宇子不在你身邊,要好好照顧自己。

最後一點思維泛起這樣的念頭,雄曉宇做好了去向地府的準備。然而,片刻之後,思維卻是沒有散去,反而越來越強的感覺。

同時耳邊也開始產生聲音,初時還隻是那麽一點點,細不可聞。隨後聲音越來越大,雄曉宇也聽清其中內容:宇哥,宇哥,醒醒,醒醒。

宇哥?是在叫自己?

雄曉宇疑惑不已,一時竟想不明白是何情況。但這聲音的音量並沒有就此停止,它仍在增大,仍在重複,直到快要刺破他的耳膜,滿滿的不耐煩充斥在他的心田。

也因此,他也是突破束縛,眼睛睜開,同時坐起了身,雙手也是盲目地胡亂作用走神。感覺把什麽有彈性的東西推到一邊,煩人的聲音消失,他的意識才稍作休息,隨後清醒。

甩了甩有些暈乎乎的腦袋之後,雄曉宇方才著眼打量周圍環境。初時他還沒有從剛才的夢境裏恢複過來,隻覺周圍環境甚是陌生,渾然忘了這是護佑他兩年之久的親切的小屋。

一時竟分不清哪是夢,哪是現實。

好在這情況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他的角色,在以很快的過程轉換過來。小屋裏的一切,在以直線上升的趨勢,開始熟悉起來。

而這個趨勢,在雄曉宇轉眼看到旁邊一個活生生的人之後,幾乎一瞬間就轉變了過來。他身體猛然後退,同時驚嚇非常,都變了臉色。

待反應過來,平複心中激**後,他不禁埋怨道:“冰琪,你在幹什麽?”

旁邊的人,便是薛冰琪。隻見他歪倒旁邊,四仰八叉作鬼臉狀,而且此處空間有限,也就是說,薛冰琪猙獰嚇人的鬼臉距離雄曉宇非常近。

而還未完全轉換過來絕色狀態的雄曉宇,撇頭猛然看見這般狀況,自然是被嚇得不輕。猶在夢中的狀態,一下子破滅。

夢的記憶,也一下子忘了大半。

而意識到這些的雄曉宇,心中也是生起了惋惜的情緒,像是錯過了什麽非常美好的場景畫麵一般。但盡他的全力去想,也僅僅想到屍橫遍野的古戰場。

便,再無其他。

而就在他惋惜之情泛濫的此時,薛冰琪探出一隻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而後歎道:“噫,真是奇了。宇哥你竟然不發燒了,好得真快啊,昨天晚上看你那虛弱的樣子,都想送你去醫院了。”

還不等雄曉宇做出回應,他又作委屈狀,眼巴巴地望著雄曉宇,埋怨非常道:“宇哥,即便你是病人,但也不能一醒來就打我一巴掌吧!”

說著,他一手輕輕撫摸自己左邊的臉龐,一副很痛的樣子,我見猶憐。

雄曉宇舉目望去,但見薛冰琪撫摸之處還真有隱約可顯的紅印,形似人的手掌,看其大小,倒與自己的手掌不謀而合。

再聯想自己剛醒時,做出的無意識舉動,還有手掌彈性的觸感。

得出結論:薛冰琪還真沒冤枉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