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燁安和一眾人眼裏的“你要做妃子了”的表情,杜秋娘的心就快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

“皇上,不如你答應臣女一個願望吧。”杜秋娘使盡了這輩子最楚楚可憐的眼神,隻求麵前的男人能頭腦一熱地答應。

還好,李燁安隻是有些詫異,接著便將身上的玉佩解下來一個,交給杜秋娘,道:“好,朕答應你。等你想好了問朕要什麽,便帶著玉佩過來,不過我們說好了,違背道義的可不行哦。”

杜秋娘接過玉佩,忙謝了李燁安,好生將玉佩放進荷包裏麵,忍者疼坐起來道:“皇上,臣女的傷沒事了,請皇上準許臣女先行告退。”

李燁安看她的模樣,想要留她,想了想還是道:“好,朕讓人安排最好的馬車送你回去。”

“多謝皇上。”杜秋娘急忙謝恩。

馬車行駛地很是平穩,杜秋娘靠在馬車上,回想著剛才行刺的場景,若不是自己替李燁安擋了一刀,花無垠不可能那麽容易逃脫。

也不知道他究竟與李燁安有什麽深仇大恨,竟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

杜府之中,杜秋娘一進門便被院子中端著茶的彩雲看到了。彩雲見她肩頭的血跡,嚇得打翻了茶水。

“我沒事,已經包紮過了。不許告訴我娘。”杜秋娘急忙吩咐道。

她娘還有身孕,又膽小,知道她被劍刺傷還不嚇死了。

彩雲急忙查看她的傷勢,急道:“小姐,你真的沒事嗎?”

杜秋娘笑著轉了一圈,道:“我要是有事還能自己回來嘛,皮外傷,就是看著嚇人了些,我要回去換衣服了。”說著便徑直朝著自己的院子去了。

換完了衣服,杜秋娘又叫於翠翠去染香坊把邱大娘叫了過來。邱大娘這些日子仿佛沒有受到花無垠的影響,整個人都樂嗬嗬的,隻是人瘦了一大圈。

她一進來便道:“秋娘,聽說你受傷了,我帶了上好的金瘡藥過來,絕不會留疤的。”說著便將一個小盒子放在桌子上,說話就是上來看杜秋娘的傷勢。

杜秋娘剛費力地穿好衣服,哪能就這麽被她破壞了,急忙按下她的手,對著於翠翠道:“我和邱大姐有話說,你去幫我看著藥吧,別煎糊了。”

“是。”於翠翠急忙出去了。

邱大娘皺著眉頭看著杜秋娘,不滿道:“神秘兮兮的,到底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我這傷,是他刺的。”杜秋娘一邊說著,一邊觀察這邱大娘的反應。

邱大娘幾乎立刻就反應過來“他”指的是誰,詫異了一下,接著便是憤怒,道:“他竟然敢傷你,不是說走了嗎?我還以為死外麵了。”

“現在不是說賭氣的話的時候,我剛才是在行宮之內為皇上受的傷,你明白?”

邱大娘瞪大了眼睛看著杜秋娘,驚地站了起來。“行宮?你說花無垠他……”

“噓。”杜秋娘忙叫她小聲點,現在家裏人多,難保不會傳出去。

“邱大姐,當初花前輩不辭而別,大概就是怕你受牽連了。”

邱大娘咬著唇,眼睛便紅了起來,喃喃道:“他想做的事,我竟然什麽都不知道……”

杜秋娘歎了口氣,心裏思忖著花無垠到底會在哪裏,想著想著還真讓她想出一個地方。

前世裏雖然花無垠傷重不治,但是總算也是跟她說上過幾句話的。聽說,他此前一直在一個廢棄的城隍廟落腳。他既然要刺殺皇上,那麽落腳之處必然不會太遠。

“邱大姐,你可知道姑蘇城裏有沒有廢棄的城隍廟?”

“城隍廟?有啊,就在城郊,不過廢棄很多年了。你問這個做什麽?”

杜秋娘現在幾乎肯定花無垠就在那裏。“邱大姐,我知道花前輩在什麽地方了。”

“你知道?”邱大娘的眼裏閃出了歡喜,也顧不得此前賭咒發誓了,忙道:“快告訴我,這次我就算是把他關起來,我也不會放他走了。”

杜秋娘很欣慰邱大娘會有這樣的想法,忙告訴她去城隍廟,又囑咐她多帶幾個人過去。

過了幾日,染香坊便有消息傳來,說是在城隍廟找到了花無垠,出動了二十幾個小二才將他綁了回來,現在就扔在柴房裏,由邱大娘親自照顧。

杜秋娘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已是晚上,房梁上早已是躲了一個人。杜秋娘也知道李宏裕在上頭待了一陣子了,聽完就讓於翠翠先走。

“下來吧,上頭好玩還是在怎麽的。”杜秋娘抬頭向梁上的黑影。

李宏裕翻身下來,他今日在照例穿了一身黑色勁裝,忙道:“我這不是為你的聲譽著想麽。怎麽,傷口好了沒有?”

杜秋娘笑著坐到**,拿了杯茶慢慢喝著,一邊道:“好多了,沒那麽疼了。”

李宏裕鬆了口氣,點了點頭,接著忙道:“對了,剛才翠翠說什麽把人綁了扔到柴房?是誰?”

杜秋娘自然是不能告訴他花無垠行刺的事情,又想頑他,笑道:“還不是有個男的,不聽娘子的話,被她娘子綁著扔進柴房嘍。”

“什麽?還有這樣的悍婦?!”李宏裕吃驚不已,忙走到杜秋娘身邊焦灼道:“秋娘,你以後可不能這樣對我。”

這話說得,好像他們已經定了親一般了。杜秋娘的臉紅了一紅,忙低頭嗔道:“你說什麽,什麽我們不我們,誰跟你是我們了。”

說完半晌,卻不聽李宏裕回話,忙抬頭看,隻見他兩眼空空,眉頭緊蹙,臉色也不大好。

杜秋娘隻以為自己說錯了話,忙要道歉,隻聽李宏裕歎了口氣,道:“皇上到現在還是按著我的折子,秋娘,我很怕。”

尤其是這幾日行宮裏日日打發人來探問杜秋娘的病情,連街坊領居都看出了端倪。

李宏裕很清楚,若是皇上想要杜秋娘,那他除了帶著杜秋娘私奔,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杜秋娘卻是拉著他的手,笑道:“無妨,這件事情我有辦法。”

“你?你能有什麽辦法?”

李宏裕握著她的手,覺得很是心安,至少杜秋娘的心是朝著他的。

“山人自有妙計,你等著就是了。”杜秋娘笑而不答。